《不驯》石头与水

101、第 101 章

　　不驯
　　第一零一章

　　刘导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十世大善人，这位当红流量的好人，既不往剧组安排人，也没指给他男女主，连吃饭都不点酒，因为大善人明天还要拍戏，得早点回去休息，大家吃到九十点钟就散了。

　　最后一算餐费，拢共还没一千块钱。

　　刘导回到租住的酒店都有些不敢信是真的，觉着脚下踩的地砖有点发软，他问顾伟，“老顾，你小时候救过冰冰的命吧。”

　　顾伟没好意思说，我小时候还欺负过炸鸡小弟。不过，炸鸡小弟也不好惹，好不好就去找他妈告状，顾伟没少挨骂。

　　顾伟倒是说，“冰冰家里人都这样，人善。”

　　刘导问顾伟，“你说，冰冰就不怕咱们拿了他的钱跑路。”说着，自己就摇头，“不能。他头一部电影就捐了八千万。”

　　“这孩子真好。”刘导由衷觉着自己遇着好人，打算在附近找个庙拜拜。

　　刘导接着跟顾伟商量大事，“那咱们是注册公司还是工作室啊？”

　　是的，这帮人就靠着关系铁聚起来的，本子一弄，就想办法搞钱了。对拍电影很清楚，对这些涉及管理财会方面就不大清楚了。顾伟还懂得多一点，顾伟说，“先弄个工作室吧，找个会计，让会计筹备。”

　　刘导对这些无所谓，“怎么着都行。”

　　&

　　席冰真就是那种所有导演制片眼里的菩萨，他就把一把剧本关，只管出钱，制作完全不插手。

　　主要他也没空。

　　冯襄掌管大局，觉着自己在做出品上就够经验不足的了，可看到顾伟他们才知道，啥叫一点经验没有。

　　顾伟折腾着招人，招人倒是不难，不过他们为片子奔波也有俩月了，手上没什么钱，想先从冯襄这儿领一笔，把工作室筹备起来。

　　冯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顾制片，投资款只用于电影制作，不能用于你们工作室筹建，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现在不是没啥钱嘛，先借点儿。到时我再补上不就行了。”顾伟倒也没打算白用。

　　“行。我让会计跟你联系。”看顾伟对财会一无所知，冯襄说，“找个有经验又可靠的会计，能省很多事。投资款最好单独开个账户。”

　　“知道啦。”

　　冯襄把工作室会计的微信给了顾伟，让小李多关照顾伟他们，顾伟他们虽然是专业学校毕业，实际拍片不多，一些影视上的实际经验不见得有小李足。

　　这事儿当然没问题。小李还特意找了公司的制片经理，跟制片经理打听了些制片经验。制片经理听说公司有投资，有点奇怪怎么自己不知道，再一打听，哦，才200万啊，那算了，不用派人过去。浅浅跟小李提了些注意事项，这样的小投资，大差不差就过得去。

　　像器材租赁、场地租赁、后期制作，公司有长期合作的对象，顾伟他们不介意，资源可以共享。

　　&

　　七月初，学校有毕业典礼，席冰要前一天晚上回A市，参加第二天的典礼，也是最后一次全班同学老师聚在一起的时间了，席冰特别珍惜，早刚进祖时就跟许导说过这事。

　　班主任知道席冰暑假大都是在拍戏，还担心他没时间，提前打电话确认，知道他能来也很高兴。席冰说，“我早就跟导演说好了，一定要去的。”

　　班主任笑，“高考考得不错。影视学院艺考生里，你是全国第一。校长说了，要给你发个奖。”

　　一听说有奖状拿，席冰嗖就站起来了，问，“老师，什么奖啊？”

　　“最佳努力进步奖。”班主任回忆着校长的话，“校长说你入学以来非常努力，进步很大。”

　　“这怎么光校长说啊，老师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席冰皮兮兮滴～

　　班主任笑哈哈，“我当然更这样认为了。”

　　回忆往昔，这位教书多年的老教师颇遗憾地说，“现在教育成天改革，说不能宣传状元，要给孩子们减负，弄得现在各校都不好意思贴横幅了。不然今年市状元也在咱们班，还有冰冰你艺术生全国第一，要搁以前，也是要拉个横幅庆祝一下的。”

　　“这没减到点子上啊。”席冰也特遗憾，他要早生两年，说不定就能在横幅上露露脸了。

　　师生俩闲聊几句，挂电话前，班主任叮嘱席冰，“来的时候穿帅一点，要全校最帅！”

　　“老师你放心，我这就去定个化妆师，起码300块钱的化妆师才行。”

　　班主任时常觉着，哪怕席冰不拍戏，说相声没准儿也能红。

　　&

　　毕业典礼父母家人都可以去参加的，席冰打电话给席肃，席肃在国外，说，“怎么不提前说，我时间得安排一下。”

　　“不用不用不用！”席冰一连三个“不用”，跟席肃千叮万嘱，“你可千万别来，你要一来，那不全校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

　　席肃说，“知道就知道呗。怎么这还不能让人知道了？”

　　“当然不能让人知道。”席冰紧张兮兮地，“你这么有钱，又这么有名。要是让人知道咱俩关系，以后我不论演得多好，拿多少奖，人家都得说‘他爸是席总，能不好么？能不拿奖么？’”

　　席冰学着那些八卦兮兮的酸葡萄口吻，“那我的事业不是完蛋了吗？！”

　　“看来你这事业发展得一般。”

　　“切，我现在也算一线了，我又多了三个代言，去年的顶奢也继续跟我续签了。琪琪小叔都请我代言他们的产品哪。”

　　“你要真事业登顶，就不会不敢承认与我的关系了。有实力的人，无所畏惧。”

　　“我才十八好不好？谁十八就事业登顶啊，你十八就登顶了？！”席冰怼席肃。

　　“那倒没有。我十八硕士毕业，刚开始创业吧。”

　　“你不正常的，爸，你真不正常。哪儿有人十八就硕士毕业的？你好好反思一下哪，你跟正常人不一样。”

　　“跟你比是有点不正常，不过，我认识十八岁就博士毕业的人。”

　　“果然怪胎的朋友也是怪胎。”

　　“嗯，笨蛋的朋友多半也是笨蛋。”

　　“谁说的？浔浔哥难道是笨蛋吗？清晨姐也是大学霸好不好！还有爷爷奶奶、大舅爷、二叔公，都很聪明的！还有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听着席冰列举一串“朋友”的例子，席肃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行吧。是你自己不要我参加的，以后别怨天怨地。”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地抱怨一下，你要没这么有钱有名气，不就可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了吗？”

　　“假设不存在。”席肃挂断电话。

　　席冰朝“结束通话”的屏幕哼一声，继续给蒋枫打电话，蒋枫去的话没关系。蒋枫正好在家也没事儿，还说要带着小雪一起去。

　　待确定蒋枫这里后，席冰又给爷爷奶奶打电话，老两口也是要去的。席冰就很开心，想着，虽然席肃去不了，到时他就多拍点照片给席肃看，也就当席肃去了是一样的。

　　&

　　开学典礼当天，席冰虽然夜里十点才回到家，他心里记着事，第二天醒得很早，还出去慢跑了一个小时，然后洗澡吹头发，自己弄了个美美的发型，喷一圈新鲜翠绿，甭提多帅了。

　　他一身笔挺西装，瑞气千条地下楼，爷爷奶奶见了，都夸他帅。

　　于是，席冰就更自信了！

　　吃过早饭，他就跟爷爷奶奶一起坐车去了学校。

　　一到校门口，席冰就看到学校大横幅挂出来了，有两条，上面一条是祝贺我校徐佳高考取得优异成绩。

　　席冰连忙跟爷爷奶奶介绍，“徐佳是我们班长，学习特别厉害，是今年的市状元。”

　　接着下面一幅就是祝贺我校席冰艺考取得优异成绩。

　　席冰指着下面横幅说，“爷爷、奶奶，看，这是说的我！”

　　俩老人眼神儿好得很，老太太笑，“看到了。”

　　老爷子叫着席冰，“来，先给我跟你奶奶拍一张，把你这横幅拍进去啊。”

　　席冰拿出手机，为爷爷奶奶拍照。老爷子拉着老太太往前站，指挥席冰，“你蹲下一点，角度更好。”

　　俩人拍了好几张，有手挽手看向镜头的，有对视微笑的，还有爷爷单身抄兜，既儒雅又帅气的。

　　席冰身为演艺界人士，从小到大就是拍照高手，边给爷爷奶奶拍，边想，我爷爷真是个拍照高手。

　　老爷子老太太拍完合影，老爷子说，“冰冰，来，你站边儿，先给你拍张单人照。”

　　席冰配合的摆姿势，必得有一种随意的、毫不费力地帅气才行。

　　待席冰拍完单人照，他们又请路过的好心家长帮他们拍了三人合影。

　　席冰也帮给他帮忙的家长拍了照，因为席冰是明星，他并不认识这位同学，不过，同学认识他，还问，“席冰，你能跟我一起拍张合影吗？”

　　“当然没问题。”席冰站好，跟同学合影。

　　有很多同学来找席冰合影，蒋枫来的稍有些晚，小雪一看到席冰就奔了过去，到席冰面前，两条小腿像猴子一样灵活，穿着粉色小花包脚趾凉鞋的小脚丫往地上一蹬，像个小猴子一样跳起来，席冰一俯身就把小雪抄怀里抱起来，“小雪来啦～”

　　“哥哥！哥哥！”小雪一迭声的小奶音叫哥哥，她特别喜欢席冰，就是席冰平时忙，没空陪她玩儿，她也要三不五时地发视频跟席冰聊天。

　　蒋枫跟老爷子老太太打过招呼，小雪已经亲了她哥满脸口水，席冰边擦脸边说，“幸亏我不化妆，不然你这不亲一嘴化妆品吗？”

　　小雪听得似懂非懂，反正她哥越擦，她亲得越来劲。

　　“别亲了别亲了，咱们先拍照。”

　　席冰先抱着小雪、让小雪像个挂件似的双手抱她胳膊荡秋千、或是把小雪架头上，拍很多照。然后，一家三口也拍好几张。

　　大家一起进入学校，小雪不肯离开她哥，席冰就扛着她去找同学说话。同学之间也有一堆的合影，大家心情都很好。

　　暑假期间嘛，高考都结束了，不管考好考差，考都考完了，就开心点儿呗。同学们见面都很开心，席冰发现，很多同学都染了头发，打扮得非常帅气。还有班里的女同学，哎哟，妈呀，席冰连忙移开视线，女同学们也都不穿那些肥肥大大的校服了，衣服个顶个的好看，就是，有的比较清凉，可不能乱看，不礼貌的。

　　就是席冰的每张合影里都有小雪。

　　学校趁着天气还算凉爽，先举行典礼。学生和家长都是分开坐的，校长在台上讲话，套话并不多，主要表达了对学生美好未长的祝愿。接着就隆重表扬了几个同学，基本都是考试成绩比较突出的。

　　校长也表扬了席冰，席冰是影视学院艺考生中的第一，这就很厉害，令学校大放光彩。因为高中其实很重视文体方面的发展，不然也不能每年都会录取一定比例的文体生了。

　　主要校长还表扬了席冰在学习上镌而不舍的精神。虽然每次进步像蜗牛一样大，但蜗牛爬三年，也有自己不小的进步。

　　接着就是颁奖礼，席冰领奖都得带着小雪，小雪不离开他。校长把证书递给席冰，问小雪，“小朋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雪仰头望着他哥手里的证书，两条淡淡的小眉毛皱起来，奶声奶气地说，“有点小。我的奖状可大可大了！”她还两只小手比划一下她的大奖状有多大，那可是可大可大了。

　　逗得学生家长都笑了。

　　她小手一伸，席冰立刻把获奖证书给她。他妹是个乖孩子，特别爱帮哥哥做事，什么给哥哥递水，替哥哥拿东西，这都是小雪爱干的事。

　　领过奖，她哥站哪儿，她就站哪儿。

　　等她哥下去，她两只手抱着证书，昂首挺胸地迈着小步子跟着哥哥下去。

　　典礼结束后，其实也就结束了。

　　再热闹再庄重的典礼，也有结束的时候，就像席冰这段郁郁葱葱的高中岁月，就这样结束了。

　　小雪一定要跟哥哥在一起，中午大家就一起回别墅区吃的饭，中午小雪睡觉也不用别人哄，她要跟她哥一起午睡。

　　&

　　晚上席冰把毕业典礼的照片发了很多给柠柠哥，严柠看后跟席冰视频聊天，“毕业典礼呢，你这一圈绿喷的，你看，就你一个人喷绿。”

　　“我这是青葱绿意。年轻人就要这样打扮。又不是绿帽子。”席冰说着有些怅然，“就是绿帽子，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这得有女朋友或者结婚的人才能有的。”

　　严柠无语，半晌憋出一句，“你这思想真别具一格。”

　　“柠柠哥，快七夕了。我还能跟谁说呢，也就是你了，你跟我一样，都没有恋人。你年纪还比我大，我只有看看你，才觉着心里有些安慰……”

　　席冰还没说完，就听严柠一句臭骂，“你滚去吧！”挂断视频，不理席冰了。

　　席冰嘟囔，“我还没说到重点哪。”

　　其实离七夕还差一个月，席冰因为一直谈不上恋爱，七夕是华夏情侣的节日，这样宝贵的日子，却无人共度。席冰的心中一直萦绕着淡淡的惆怅，于是，他在国外网站定了很多巧克力给严柠。

　　也没人规定七夕一定要跟情人过，跟朋友过也是一样的。

　　等席冰把这件事告诉柠柠哥，严柠盯着席冰发来的信息，非常严肃地怀疑，席冰是在撩他。

作者有话说

　　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