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青燈夜雪

4、× 两个隐形人

　　“先生，谎报案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那个叫陆仁甲的小警察不高兴地说。
　　“什么？阿sir你真是会开玩笑，小偷就这么大大咧咧站在我家地板上你居然说我谎报案情？”顾惜朝简直想摸摸丫是不是发烧了。
　　“先生你发烧了吧！”小警察狐疑而戒备地看着他，退后两步离开武士刀的攻击范围——嗯，这家伙胡言乱语又拿着这么大一把凶器，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What”顾惜朝难以置信地走前两步。
　　“呃，您看，您家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没有小偷，没有闯进来的陌生人，一切正常，生活很美好，您家很安全……如果您在精神……或者说思想上有什么困扰，建议您向心理医生寻求帮助或者接受治疗。”小警察飞快地说完这一串，嗖地转身跑了。
　　顾惜朝看着那扇犹自晃来晃去的门，简直没法回头看那个欠扁的家伙——他刚刚喷了一脸鼻血，现在正狼狈地满世界找卫生纸收拾残局。
　　他确信自己没有发疯，难道说这个世界疯了？
　　很明显，小警察看不见那家伙，刀子也伤害不到他。这算什么，特异功能？
　　可为什么自己能看到他，还拳来脚去真刀真枪的干了一架，而他却完全没有流露出意外的表情？
　　或者答案其实没那么玄，只是某种不为人知的高科技？比如隐身衣？
　　那么这件事是他早有预谋的吗？他想干什么？！
　　顾惜朝脸沉下来，握紧了刀柄慢慢地转过身。
　　戚少商刚好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微微仰着头，用鼻子里塞的两卷纸看着顾惜朝说：“呃，能不能问一下，你刚才在跟谁说话？用得是哪国语言？”

　　很久之后戚少商回忆起这句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其实真的只是好奇来着。我经常出国考察，和国际上同行的交流也不少，世界上主要的一些语言不会说至少也能听得出是哪一种，完全不能分辨的情况太少了。而且我一直都很好奇精神病幻想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省略号省略的这一秒钟里戚少商从床上飞到了地下。
　　“%￥#你个@！#￥的，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是精神病了！？”顾惜朝收回脚，捞住整条被子在床上滚了滚，果断把自己卷成球状。

　　但现在还是很久之前，所以在顾惜朝刚打算开口问一句很重要的话时，戚少商的大门口呼啦涌进来一大帮人。
　　“大当家！我们来啦，快出来接东西！”
　　“老八你们来得好快！我这里……”
　　“人呢？出来搬酒啦！”红袍人未至声先到，“诶，大当家你鼻子怎么了？”
　　戚少商突然觉得有点不对——难道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觉得不对吗？
　　他们大当家屋子里正站着一个裸体（裸体啊喂！）男人好吧！？
　　想到这里戚少商条件反射地回头。
　　人呢？
　　他刚转脸跟兄弟说了一句话的功夫，站在当地的人呢？
　　他以光速在楼上楼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找了一遍，连根毛都没有。
　　这闪得也太快了吧打算气死刘翔啊？
　　总算还知道羞耻为何物吗看到人就躲起来了？
　　喂喂，什么叫做看到“人”就躲起来了，那跟我这儿裸体溜达半天算怎么回事儿啊混蛋！！
　　“诶，大当家你发什么神经？鼻子到底怎么了啊？”
　　“啊？哦，上火，上火。”戚少商摸了摸鼻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帮兄弟们交代早上的事情。
　　裸体男什么的……真的会让人表述无能啊……= =+
　　“上火啊，”雷卷扒着厨房门似笑非笑，“过来冲凉水洗菜！”

　　顾惜朝觉得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嗯，一定是的。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那个家伙突然冲到门前笑嘻嘻地做迎接状然后像被狗撵了一样跑上跑下然后又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好像虚空中真有一群人在跟他一问一答？
　　“老八你们来得好快！我这里……”
　　“……”
　　“啊？哦，上火，上火。”
　　“……”
　　然后更令人崩溃的场景出现了——那家伙走到厨房的水池边拧开龙头，像模像样地开始“洗菜”。
　　“这白菜可真新鲜，哪儿买的？”
　　“……”
　　“哦哦，我最喜欢吃的东兰花！”
　　“……”
　　“老八！你竟敢用丝瓜打我！看我的白薯流星锤！”
　　“……”
　　玩儿的很high嘛……洗菜的手势和种类配合的挺好嘛……
　　“你他妈在我家装神弄鬼到底啥意思！”
　　顾惜朝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
　　一脚……踹了……过去……
　　亲身实践的感觉很奇怪。那就是没有感觉。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脚踹上了戚少商的屁股，然后从丫脐下三寸冒出来，狠狠跺到了水池边上。
　　“咚！”一声巨响。脚都震麻了。
　　戚少商蹭地向后蹦出好远，然后回头四顾，鼻尖擦过顾惜朝的鼻尖，视线掠过顾惜朝的视线，像掠过空气一样没有做任何停留。
　　“……”
　　“啊？没，没事……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呵呵，继续继续。”戚少商笑了笑，转身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顾惜朝站在原地缓了会儿，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得去喝杯水冷静一下。”

　　正在架锅的阮红袍直起腰左右扭了扭，唉，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每个月总有几天不得不脆弱。
　　然后她盯着吧台的磁化过滤饮水管眼睛直了。
　　“啊——！！！！！”这可能是她作为女性出生以来第一次因恐惧而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一帮大老爷们儿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操着各色蔬菜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一只描花骨瓷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吧台飘到了沙发前。
　　沙发在众目睽睽之下凹陷了一块儿。
　　杯子往上飘了飘，开始倾斜，劳穴光站的最近，清楚地看到水从杯子里流出来，形成一条水线向下淌，最后停了在半空中。
　　“咣当”，这是孟有威晕了过去。
　　“啪——哗——轱辘轱辘——”这是大家手里的萝卜白菜土豆千张丝滚了一地。
　　“得得得得得得得……”这是红袍吓得牙齿直打架。
　　“咳咳……”这是雷卷。他可能是现场除了戚少商以外最冷静的人了。
　　于是他拍了拍身边戚大胆的肩膀。
　　“你屋子里不干净，找个道行高的人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