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神话》语秋

16、被骚扰

　　赵有德的左手下意识地在小秋大腿上摩挲着，小秋假装不在意，拧身在后座拿了一瓶水递给赵有德。“喝点水吧，不知道还要堵多久。”赵有德用右手接了水，左手依然放在小秋大腿上。“老赵！”小秋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装糊涂了，便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赵有德笑着缩回手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

　　小秋打开收音，调到音乐台，正在播最近特别流行的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他便跟着哼唱起来：“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虽然陪在你身边的人现在不是我，但你永远都是我珍爱的宝贝。”赵有德突然说。
　　小秋愣了一下，停止唱歌低声说到：“我知道。”
　　“今年特别明显地感觉自己老了，开始怀旧了，经常想起很多往事。”
　　“你才不老。”
　　“不服老不行啊，儿子都娶媳妇了，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抱孙子了。”
　　“时间过得是快，转眼就又到年末了，老赵，今年元旦我们说好了在B市聚呢，今年聚的次数特别多。”小秋转了话题。他把脑袋探出车外观察，欣喜地说：“前面车好像在挪动了。”

　　小秋他们回到家已经天黑了，张烈已经去阳台上瞅了好多次，终于看到大黑的身影，赶紧钻厨房去炒菜。小秋不好意思地对成光和ricky说：“让你们等这么久，大家都饿了吧？”
　　ricky笑着说：“张哥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不断让我在网上搜是不是出什么大事故了。”
　　小秋说：“平常也堵，但没有今天堵得这么狠。Ricky你的脚怎么样了？”
　　Ricky说：“好的差不多了。”
　　小秋为两人介绍说：“ricky是成光的朋友，ricky，这位赵总，是我在B市的朋友。”这两个“朋友”在小秋心里是不同的意思，但ricky听了之后笑得意味深长。

　　吃完饭成光建议去红场或者片段，小秋说赵有德不去G吧，赵有德说：“去唱歌，刚才听你唱了几句，勾起瘾了，特想听。”
　　小秋说：“好啊，ricky是歌手呢，他唱得更好。”

　　快十一点时张烈突然接到店里电话说有几个好久不见的旧友去片段找他，他迟疑了片刻抱歉地说：“我店里那边来了几个老朋友，他们去外地好几年失去联系了，这次来D市顺便来看我，我得去一趟。”他说完看着小秋，小秋知道他想两人一起去，在旧友面前炫耀炫耀。小秋还没吭声，赵有德说：“你们去吧，改天再唱，咱们机会多得很。”
　　小秋说：“好，我们先送你们回去。”
　　赵有德说：“送什么，我们自己打车就回去了。”
　　小秋说：“要送要送，一脚油的事情。”说完他嘿嘿一笑，“去晚点可以少喝一点。”
　　张烈笑了。“那我打车先去，你送完他们慢慢过来。”

　　小秋先送成光和ricky然后送赵有德，到赵有德住的酒店外停好车他正要下车，赵有德说：“别下车了，赶紧去吧。别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小秋说：“明天不一起吃午饭了，今晚肯定晚，我中午找地方补觉。”他现在中午只要没事都是和赵有德一起吃午饭，但他并没有告诉张烈，他觉得老赵既然来D市，跟他一起吃午饭很正常，没什么可说的。

　　这一圈绕下来快十二点了，路上车辆不多，车速都非常快，划下一道道炫目的灯影。在一个路口小秋突然看见停着两辆警车，好像在查车，赶紧放慢车速。有的车警察挥挥手直接放行，有的车被要求停在路边接受检查，小秋也被要求靠边停车，他找出驾照行车照做好检查准备。
　　一个警察走上来，小秋打开车窗递出驾照行车照。“韩语秋？”警察读了一遍他的名字，仔细看了他一眼。“身份证。”
　　小秋赶紧掏出身份证，警察拿身份证扫描器扫了一遍，又看了他一眼，小秋有些做贼心虚地垂下头。
　　“手机号码。”
　　小秋愣了一下，还是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那警察用自己手机拨了一遍，听见小秋手机响便挂了。他把所有证件还给小秋，小秋好奇地问：“出大案子了？”
　　警察点点头说：“目击人说嫌疑人开一辆黑色外地车，车型较大，但他不认得是什么牌子的车，打扰您了，如果您在路上看到有可疑车辆请及时报警。”
　　小秋驱车离开时看了一下果然截下的都是黑色外地车。

　　小秋一推开片段的门，张烈便喜笑颜开地迎上去。他一路跟熟人打着招呼，来到张烈朋友的一桌，张烈揽着他的腰得意地介绍：“我老婆小秋。”
　　“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真人比照片更好看。”赞叹声不绝于耳，小秋含笑跟几人问好后落座。

　　张烈问：“你们怎么见过我老婆的照片？”
　　“网上啊！好多网站都有，大名鼎鼎的片段的老板娘。”
　　张烈问：“大名鼎鼎的是片段，还是老板娘？”
　　“当然是老板娘啦。”
　　张烈做出一幅郁闷的苦脸。
　　“你小子心里乐开花了还装苦脸，没想到几年没见，这么春风得意。”
　　“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张烈继续炫耀。小秋含笑倚在他身上，听他开心地跟朋友们诉说自己的幸福和幸运。

　　成光这次在D市待的时间挺长，每天都去小秋家混饭，到周三才离开。张烈长长舒了口气说：“终于把这个神人送走了，希望诺亚在D市的项目今后一帆风顺再也别麻烦这位大人亲临了。秋，下次如果他再来你必须找借口推掉，不许他来咱家混饭。”
　　“小气！”小秋笑嘻嘻地说。
　　“宝贝，给你做饭是一种幸福，给别人做饭，那就纯粹是伺候人的苦差事。你看我一个人去超市买菜，洗菜，做菜，前后几个小时，我多辛苦啊，你都不心疼我？”
　　小秋伸手抱住张烈讨好地把脸贴上去说：“当然心疼了，可是你做饭好吃已经名声在外了，有外地朋友来不在家里招待人家说不过去嘛。难怪老赵不太来咱家吃饭，他大概是怕麻烦你吧。”
　　老赵不来咱家吃饭恐怕是另有原因吧，张烈在心里嘟囔，嘴里却说：“我对赵有德没意见，就是讨厌成光。”
　　小秋说：“老赵也讨厌成光，周一中午到饭点他毫不客气地把成光赶走了，不跟他共进午餐。”
　　张烈说：“你当年真是年少无知，怎么爱上这么一个人！”
　　小秋辩解说：“因为他对不起我，你们对他都有先入为主的憎恶，可你看郑杰，ricky，他对他们很薄情，他们还那么迷恋他。他又帅，又能干，能在他这个年纪混到诺亚那个职位多厉害啊，而且他床上也非常了得，在别人眼里，他完美得不得了。”
　　“你还替他说话！”张烈不满地嚷嚷。
　　小秋挤了挤鼻子做个鬼脸，然后身体轻轻蹭着张烈，以明确的身体语言表示要结束这段话题而开展某项快乐运动。

　　这天正上班小秋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语气冷漠地通知他下午五点十分到解放路派出所来一趟，找一位叫高云峰的警官。他有些忐忑，家和片段都不在解放路派出所辖区，那边派出所叫自己去不知有什么事情，他想立刻汇报给张烈，又怕张烈担心，便决定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之后再告诉张烈。

　　为了能准时到达，小秋特意请假早走，控制好时间在五点五分来到解放路派出所。正要推门时，他看到外面挂牌的办公时间是朝九晚五，不禁愣了。他正在门前犹豫，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瘦高警官站在门口说：“韩语秋，请进。”
　　“您是高云峰警官？”小秋迟疑了一下便跟他进去。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高云峰倒了一杯水递给小秋说：“请坐，其他人都下班了，下班都积极得很，今天我值班。”
　　小秋没有接水，也没有坐下，他不解地问：“高警官，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高云峰笑呵呵地说：“你别紧张，坐下说话。咱们可是第二次见面了，你记不记得三月份有次半夜扫黄，你来帮人交罚款。”
　　小秋哦了一声，那件事他记得很清楚，就是那次小浩查出有艾滋，之后便失踪不知死活，但是哪个派出所他却没记得。
　　高云峰继续说：“当时你留的电话号码写错了一位，看来咱们真有缘分啊，那天分局人手不够，临时抽我们所几个人帮忙查车，正好遇见你，这次我现场查验，不会再错了。”

　　小秋听得一头雾水，他打断高云峰的话说：“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跟你交个朋友。”高云峰凑近小秋说。
　　小秋往后趔了一下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不影响交朋友。”高云峰倒没有继续逼近，而是坐到他的办公桌上，点起一支烟。
　　小秋微微蹙眉，高云峰的这种做法和那种普通的性骚扰并没有本质区别，他耐住性子说：“我也愿意广交朋友，高警官，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我们朋友们一起玩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今天我还有些事，我先告辞了。”
　　高云峰站起来拦住小秋。“今天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儿，你看我值班也不能随便离开，可怜连吃饭都只能叫外卖，你陪陪我吧，咱们正好可以互相了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