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时光》雅予

6、第五章

　　可平时在学校，他并不经常和那些所谓的小混混走在一起，经常是一个人，吃饭走路都是一个人。

　　在操场上看见他笑，忽然觉得很好奇。原来他也会有这种情绪啊。

　　我因为负责收拾体育课用完的器材，往返跑了几次体育器材室。好几次经过他。有那么一次经过，轰的看见他掉在地上，我被吓着了，可这边距离大操场人多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望望陆青阳，又望望人群聚集的地方，又望望陆青阳，抛开手中的排球，向他跑过去。
　　“你还好吧，同学！”我拍拍他的背。
　　他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摔倒在地上，眼睛还微微闭着，像是随时要昏过去。我吓坏了。赶紧扶着他半坐着。没有知觉的人可真是死沉死沉的，我用了好大力气。
　　“喂，同学！你醒醒！”我学着电视剧中的样子掐他人中。没反映。“陆青阳…你醒醒！陆青阳…”我又不敢摇晃他。只能保持这这个姿势，让他的头靠着我的肩膀。大声呼救。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注意到这边，跑过来。几个男生帮忙把他抬去了医院。

　　我当然没有跟着去，别说我帮不上忙了，即使帮得上忙我也不想再助人为乐了，就那么十几分钟可真吓死我了。

　　事情过去后的两个礼拜，依然是体育课，在收拾器材的路上，我再次看见他坐在那里，我一方面很吃惊他很正常没事儿似的，一方面在心里说“真是不怕死，还坐那，等着跌下来呢！”
　　我抱着几个羽毛球拍经过他。
　　“喂…”他大声喊了一声。我不知他是在叫谁，继续往器材室走。
　　“喂，那个抱球拍的同学！”
　　我看看四周，发现没有另外抱球拍的人了。转头带着满脸问号的看着他。
　　“就是你。”他看着我的眼睛，咧嘴一笑。然后轻盈地跳下来。小跑向我。

　　他站在我面前大概一米的地方停住，看着我说：“这段时间一直在这想碰到你，谢谢你！同学，上次扶我。”
　　这下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旋即很生硬的一笑，说“没什么，举手之劳，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哈哈一笑说：“要是当时你不再附近，我就真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了。”
　　“哈哈，你上次还好吧，没有摔得怎么样吧？”说完我发现自己在明知故问，要是有什么事他刚才就不会那么轻盈的跳下来了。
　　“还好是不高的单杠，没摔着，只是因为贫血一时发昏落了地，谢谢你啊”
　　他这么客气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别这么客气。没事就好”我眼神看了一眼抱着的羽毛球拍，对他说“那什么…我去送东西了，再见！”
　　“再见！”

　　后来几次在学校里见到，我们都会笑着打个招呼。有的时候体育课去送器材室再看到他，我们会简单聊两句，这样的次数越多，也就渐渐熟悉起来。他长得很好看，谈不上帅那种，但就是给人感觉很舒服，很高很直的鼻子，并不白的皮肤，短短的寸头，以及笑起来形状很好看的嘴。
　　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其实并不像外在给人感觉的那样有疏离感，偶尔会讲些很冷的笑话，但是他的确是个比较自我，比较骄傲的人。仿佛世界就他一个人，很少理会别人的感受。大多时候我们聊天，都是他在说，说今天发生的开心不开心的事，说想要去哪儿想做什么。我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荒谬的听他讲这么多话，就好像他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我想去了解，想去倾听。很多次了聊天中，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点，喜欢听同一个歌手的歌，中意同一部冷门的电影。那短时间，我们向两个仿佛认识了好久的老友那么相处着，这样的方式让我们都感觉很舒服。
　　后来，我们不再局限与校内的沟通，有时会打电话有时会周末约着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但是绝对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现在想起来，或许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太空虚了。甚至乎，严格意义上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很好的朋友。于他而言，我想应该也是这样。
　　可这在很多人眼里却不那么正常了。一向独来独往的陆青阳常和一个女生来往。女生看来是关系不那么简单的表现。我也懒得和他们解释那么多，越解释她们会越觉得有内幕。女生就是这样，对一件事的热衷不会维持很久，慢慢地就会有新的事情吸引她们去关注。
　　但对于喜欢的人，就说不定了。

　　那天晚饭时间，我一个人去学校小卖部买面包充饥。我们教室在四楼，当我走到二楼拐弯处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我。是我完全不认识的几个女生，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叫我？”我看着她们。
　　“你是林涵吧？”站在离我最近的一个女生问我，瘦瘦高高的，穿着亮闪闪的高跟鞋，头发全部扎起来到后面，更显得脸小而五官立体。
　　“是。”
　　“你过来？”她这样命令式的语气让我很不是滋味。
　　“你是谁？” 我板着脸“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总和陆青阳一起的那个人？”她向我走过来。手叉腰的站着。
　　一瞬间我就明白这女人是什么来路了，原来是某个喜欢陆青阳的女生看我不爽找茬来了。想到这里，不禁一笑。这一笑显然惹怒了她。
　　“你笑什么笑？”她声音稍微有点大的朝我喊。
　　“关你什么事。”我横着眼睛瞄她。
　　她身后的女生听到这句话都走了上来，其中一个微微有点胖的女生把我肩膀一推，恶狠狠的说“你还敢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说完瞪我一眼。
　　我背她推的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上。旁边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了过来。小声嘀咕着。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可真是糗死了。立马站起来。朝那胖女生冲过去像推她。可还没跑到胖女生跟前。肩膀却被一开始跟我讲话那个女生狠狠一拦。接着两手推我往后退，我往前冲的势头被拦下来，一下没了力气再挣扎。被她推着抵在了墙上。旁边的三四个女生过来帮忙压住我，我缓过劲了使劲挣扎还是没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急的都快要哭出来，可我知道如果我这个时候哭就输了，就显得太没有用了，我一定不能示弱，即使身处下风，仍然仇恨的瞪着她。
　　她的眼神比我更仇恨：“你是不是他女朋友？”
　　“滚！我警告你！放开我！”
　　“你和他什么关系！”她按着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其他女生也仿佛得了指令一样，一起用力起来。旁边有我们班的同学，都惊讶的看着。
　　“不用你管！”
　　“你…”她气极了，一只手扬起想要扇下来。
　　我闭着眼睛将头扭到一边，我估摸着应该打下来了啊，可是脸却没感觉。反而听到旁边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并不大但却让人感觉害怕。
　　我睁开眼睛。是陆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