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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样结束 ...

  •   是不是所有人经历一段爱情都要像我一样无奈,我在疑问着这个问题。

      自孤儿院之后,安非他没有再来找我们,我们的生活似乎趋于平静,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地下的暗潮汹涌我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每次想要靠近的时候,总感觉似乎有什么要把我推开。
      我有一种难言的无奈感,总觉得安非命虽然在我面前,可是总有一种会失去他的感觉。

      安非命还是安非命,很漂亮,很安静,喜欢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堆阳光照在他身上,然后微微回头看着我,每次我都觉得那画面美的惊人。
      可晚上,安非命又是另一个模样,怎么说呢,想一个垂死的猫一样,在做最后的挣扎,玩的非常疯。
      经常把自己弄的后面受伤,可他毫不在乎。

      他和我做之前也一样会吃药,那个药瓶里的药越来越少,而安非命也越来越瘦,半夜醒来,我能听到他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某一天早餐,我给他做早饭。
      他吃的少,非常少,所以我给他做的食物都是又少又有营养的。
      今天做的是蛋丝鸡肉粥,粥这种东西不耐饿,我希望看安非命多吃几碗的景象。

      安非命迷迷糊糊地做到餐桌前,我给他盛了一小碗,上面还冒着氤氲热气,闻着喷香,让人食指大动,金黄的蛋丝和雪白的鸡丝混合在粥里,非常的好看。
      我肴了一勺,送进嘴里,许是太着急了,他咳嗽了起来。
      从嘴里喷出的,不但是刚刚吃下去的粥,还有一口浓血,瞬间染红了整碗粥。

      我慌了,跑到卧室去拿药。
      “可恶,安非命把药放到哪里去了?”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药瓶,很轻,摇了摇,里面已经空了。
      “安非命,你这是什么药?我给你去药房配。”我一边朝厨房走着,一边问。
      可他却没有回答。

      我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发呆——玄关的大门大开着。
      安非命他,走了?走了?我的脑子一瞬间无法消化这一事实,愣在那里。怎么回事?
      我失落地坐在房间里,看着手里空空的药瓶,上面用钢笔写着四个漂亮的字——安非他命。

      我回到了老爹那里,请他动用了一些关系,虽然我不喜欢我老爹,但是这个时候,只是一个白领的我,确实无法做到他能做到的事情。
      我只能提供一个名字。对于安非命,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当我踏进家门的时候,老爹挑了挑他的眉,然后一脚踹了过来,我接住,不敢还手。
      “小子,还知道回来,这个不孝子。”
      “我回来是来求你点事情的。”如果要让老爹帮你做10块钱能做到的事情,就要做20块钱的东西来还债。
      不过对于我,我到不是那么在意是否吃亏。
      “小子,你知道我的规矩。”老爹坐在座位上。
      我点点头。

      一个月后,我在某家医院里看到了安非命——还有他的哥哥安非他。
      这并不是什么好医院,只是穷人等死的地方而已。
      我却在那里找到了他。

      “安非命。”我实在无法想象,那居然是他。
      他在我眼里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无可比拟,可是,现在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形容憔悴,连头发都已经被剪断了。
      可是安非命就是安非命,并不会因为没有了一头长发而变成安非他。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他似乎很惊讶我会找到他。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非常虚弱,甚至有点游离不清,如果不是我伸长了耳朵,我也会听不清的。
      “想你。”我回答。
      他无力地笑笑:“萧竟,医生没有告诉你我的事情吗?”
      “你的事情?”
      “看看我的病历表。”

      我走到床头,打开破旧旧的病历表,上面只做了简单的检查,龙飞凤舞着写着几个认不出的字。
      我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说:“这个病人别管了,管了也活不了多久。”那口气,那眼神,分明就把安非命当做一个死人。
      我一拳就打了过去。
      医生被我打的直流鼻血,嚷着要报警。

      “他怎么能这么说你?”我擦着手上的鼻血——真脏。
      安非命笑笑:“他没说错,我快死了,咽喉癌晚期,没的救了。”
      食欲不振,消瘦,呕吐,难以下咽——这些不都是咽喉癌晚期的症状吗?我这个白痴为什么一直都没发现。
      咽喉癌患者的食道一经过食物就像在吞噬岩浆一样,那他又是怎么吃下我做的食物的?
      我突然,很想哭。
      可是在他面前,我却难以显示出脆弱的一面。

      “不会的,安非命,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来救你,你不会有事的。”
      安非命摇摇头,抚摸着自己的食指:“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了,不然我不会逃开他的。”
      我身体一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没听错,我遇到你只是为了避开他,我怕他伤心,怕他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症之后,无法独自活下去,毕竟曾经的岁月里,我只有他,而他,也只有我而已。”他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口气说出这句冷漠的话的?
      我的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上,我无法呼吸,无法说出一句话。

      我行尸一样地走出了病房,却在走廊上撞到一个人——安非他。
      “混蛋,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一见我就是一脚,而我却没有躲闪,被他一脚踹到了墙上。
      后面的医生按住了他。
      “混蛋,有心脏病还到处乱跑,不要命了吗?”医生呵斥他。
      “狗屁,老子这么健康,怎么可能有心脏病呢。你们这些庸医。”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却捧住心脏的部位,开始皱眉。
      “不要命的东西。”医生和护士把他架了回去。

      之后的一个月的某一天。
      我举行了婚礼,对方是某财团老总的女人,美貌异常,温柔又贤惠。
      她知道我不爱她,但还是执意嫁给我。
      安非他来参加了我的婚礼。

      婚宴上,他喝的比我多,在送他回客房的路上,他哭的一塌糊涂。他一边哭,一边问我:“你知道刚刚看到你和新娘走上教堂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只能当没听到,把他送进了客房的卧室。

      一个月前,安非命走了,走的时候签了器官捐献书,他的心脏移植到了哥哥安非他的身体上。
      安非他术后醒来到处寻找他的弟弟。仿佛又什么感应一样。
      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这颗心脏是安非命的。

      他术后痊愈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我,打了我一顿。他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问:“为什么不阻止安非命?”
      我该如何回答。
      如果是为了良心安宁,我该告诉他,安非命是癌症晚期,癌细胞扩散,根本没的救了。
      如果是为了刺激他,我该告诉他,安非命宁死也不愿意活着和你在一起。
      如果是为了让他感激我,我该告诉他,你手术的钱都是我给的,你的命是我的救的。

      可最后呢,最后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任他打了一顿。

      老爹答应就安非他,安非命两兄弟的条件,就是让我收心,娶了那位财团小姐。
      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安非命做的。

      而那个写着安非他命的药瓶,我做成了一个摆件,一直放在床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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