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春天》一夕三醉

2、春分

　　从那时起又过了一二年的时光，疼爱我的太后也去了。那时我还不满金钗之年独孤氏本想接我去那里教养，可太后临终时颁旨把我过继给了德妃冯氏，因此我便被接到了太极宫的吟风殿，而父王为了安慰自觉受辱的独孤王后把李贵妃的长子抱给了她，自此凤麟国便有了嫡长子，独孤氏很是欢喜，毕竟她随侍父亲已有好多年了，父王对她可说是专房之宠，可她确未能像自己的妹妹隋后独孤伽罗那样生育子女。

　　今日借着早春暖阳摆了绣架在枯败的藤架下，头低着脖子越发酸了才抬起头便看到‘远’就坐在对面石桌前手中拿着书，看着他我笑出了声，他闻抬头：“阿姐，今日你绣花的时候越发长了，当心眼晴。”

　　看着他嘴巴一动一动的停了便道：“没事，就一会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着一杯茶端道了自己的面前，拉过茶饮了一口不冷不热：“远，王后对你可真是疼爱，看你这袍子，是她今天做的吧！”

　　远掸了一摆：“是呀，手工还算精细，不过比我母亲的还差了些。”说着便掀起了袍子里面露出一件藕荷色的衫子。

　　“怎么穿了这么多，今天转阳少穿件，少些火气。”我关心着问着，心想这伺候的人也真是太过小心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会冷着。

　　“阿姐，细看，母亲做的那件，上次你帮我把上面的带子扎了花。”远献宝着说着。

　　“喜欢我下次亲自做一件给你。”细看之下还真似的，不尤目测着他的身量，又高了些要用多少衣料。

　　远笑着还要说什么，突然变了脸“有人来了。”

　　我忙拿出随些的纸笔，装摸做样的写着。是的在失聪之后，祖母想尽办法让我回复，我试了无数的方法，用了无数好药，可都失败了，在那之后太后不知从哪知道一个方法，不停着让我看着她的嘴，不停的对我说，渐渐地，我知道她在说什么，要我怎么做，而我也渐渐回复了说的能力，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太后和我，再有就是被太后赐死的乳母了。

　　远是第五个知道我能读唇的人，而第三个就是我的养母冯德妃。

　　那日问过安，德妃拉着我去花园中打秋千，不知何时宫婢侍从已退了干净，德妃持着帕子拭了我头上的细汗，对着我说：“你愿意为太后和你母亲报仇吗？”

　　我想当时我眼中的惊惶被她看个一清二楚，在她面前我应该是个又聋又哑的人呀。“太后是我的姨祖母。”

　　我略戒备的心放下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做声：“你看见了是吧，太后离世前的一刻只有你和独孤氏在，她不会防备你，想必你是亲眼看见她说出真相的。”

　　泪不争气的落下了，太后那个在凤麟叱诧一生的女人收场确如此惨淡，母亲去后若不是她的守护与鼓励我怎么如此自在的活在当下，胡乱的点了点头

　　冯德妃轻叹了，别过脸思索了片刻：“太后让我送你出宫去。”

　　心中的惊诧，让我不由的捂住嘴，怎么可能。

　　“凤麟国共传了三十五代，我冯家出了六位王后，十四位妃嫔，各宫中的宫婢侍从出身冯氏宗族的更是无数。”冯德妃双手抚上我的肩用力一拉，她的脸立刻在我面前放大：“你要为母亲与太后的报仇不是整跨独孤舍脂就可以的，她虽有错，但如果不是大隋的一再施压，你父王又有意讨好，何苦牺牲做为北周公主的你的母亲。你父王和大隋的错大过她。”

　　许久以来我就知道母亲为何被废，只是我一心对那疼爱过我的父亲，那在晴天雨夜陪母亲下棋抚琴的男人心中有那么一种渴望……太后想是借冯德妃的口告诉我这些吧，她那些娇宠着父亲，是不忍心说他一句不好的。

　　“我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