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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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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雨点点头:“不错。”
“先是张波被杀,接着是迷阵,你说这些人想干什么?”拓跋煜辰叼了根草在嘴里,目光是百分之百的纯真,纯粹的表示疑惑,看的苏云雨心里寒毛根根直竖,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站在苏云雨身边的楚白。
楚白被他的目光激的浑身一凛,这男人观察里不是一般的敏锐,居然看出了他细微的变化。咬咬牙还是什么也没说。
苏云雨当然知道拓跋煜辰意在何处,张波被杀之时,初听魅阁之际,楚白、初霖转瞬即逝的眼神闪烁,恐怕也没逃过拓跋煜辰的视线。
明则询问,意在测探。拓跋煜辰这人别看他表面上不正经,暗地里却把别人算计的滴水不漏,他估摸着苏云雨也不知内幕,旁敲侧击的想要她去解决这个问题。他知道即使自己明白的问,别人也不会明白的告诉他,所以他干脆当个糊涂王。
苏云雨心里极度不爽,斜眼瞪了一眼笑的呲牙裂嘴的拓跋煜辰,要说竹曜和拓跋煜辰的区别,除却一个妩媚风情,一个风华绝代,最主要的是竹曜比他少了份算计,或者说那妖孽懒得算计,表面上看竹曜事事占尽风头,但他只做为一个看戏者,名利权势都不放在眼里。
而拓跋煜辰却不一样,他习惯算计别人,占取心里极强,任何事都要掌握在手,那十年的韬光养晦并不是可以用明哲保身一笔划过的。恐怕他要的远远不是图个安全。
“楚白。”苏云雨也不拖沓,现在身处困境,她也不去顾全拓跋煜辰知晓她的身份后会有怎样的意图。
楚白听苏云雨的语气异常坚硬,不容置喙,脸色几变之后,与初霖对视一眼,硬下气说道:“其实,我们也是猜测。”
初霖站直了身,手握剑直视苏云雨的眼睛,声音清冽:“魅阁早在紫轩阁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早了一百多年,而且它的势头发展的很快很大。”
苏云雨一听皱了眉,听上去可能要关乎到一百多年前的事呢,听着就头疼,接下来的事她猜都猜的到。顿时一抚额头,摇头叹息:“不会是他们技不如人,现在又想来报复吧?”
楚白摇了摇头:“不是,魅阁本身就很强大,也不是技不如人,正确的说,紫轩阁其实也系数魅阁,当时的魅阁,成员众多,四国之内皆有,随便扯个人武功在江湖上都是佼佼者。”
“也正因为其强大,最后引来了四国的纷争,四国的皇上联手押下圣旨,要魅阁听从皇族差遣,否则将会对魅阁之人实行清理,不论多大的代价,不论死伤多少,直至魅阁消失。”
楚白清晰的语句,一言一字的传来,在苏云雨心里激起千层浪,顿坠冰窖,指关节出微微发白,这也是她所害怕的,紫轩阁正走在魅阁曾走过的路上。
一时忧心四起,她惨白着脸抬头,焦急的问道:“然后呢?”
楚白何等心细,见苏云雨如此的反应便知晓苏云雨心里的想法,微一叹气,眉眼中尽是柔色,揉了揉她的头发,接下去说:“魅阁百年历史岂是说毁就毁的?当年的那场暴动死伤无数,血流成河,魅阁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天若要亡我,我必先灭天,你若要亡我,天下要涂炭。这就是当时魅阁发出的宣誓。”
苏云雨不由心惊,她没想到当时的魅阁居然会置百姓无故,竟然一意孤行。
拓跋煜辰此时笑了笑说:“这事我也听说过,当时整个天下都乱了,四国差一点就掉入了鬼帝手中。”
“鬼帝?”苏云雨咀嚼着这两个字,凝神细思。
“嗯,当时魅阁阁主的称号。”初霖简短的做了解释。
苏云雨一阵冷笑:“还真符合他的代称。”
阴风一阵吹过,几人心神一凝,拓跋煜辰也收了戏谑的神情,站立起来,下意识的想揽过苏云雨藏在身后,可是楚白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一拍。
拓跋煜辰尴尬的摸摸鼻子,随即眼睛快速的扫向四周。楚白冷冷地看了一眼拓跋煜辰,这么多年的本能反应,让他几乎是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就把苏云雨藏在了身后,拓跋煜辰的小动作怎逃的了他的眼。
只不过现在是大敌当前,也懒得和那男人计较。当下双眼如雷达似的扫向四周。
初霖一个闪身,站在苏云雨旁边,剑一横,面色一冷,几人都做好最佳的攻击状态,可是四周只见树叶疯狂的掉落,狂风肆虐,却不见其人。
拓跋煜辰一身清爽的站在大棵大树下,一手撑在树上,一手凝聚元气,见这狂风有越来越强之势,当下也不敢怠慢,转头对楚白和初霖冷声道:“若不敌,毁了此树。”
楚白闻言,抬头望了望这树,此树高大葳蕤,粗壮无比,看上去估计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根基肯定不是一般的牢固,要毁之恐不易,关键是他还不明白拓跋煜辰说的话是何意。
初霖也是不解,苏云雨见两人都有疑惑之情,便解释道:“此树是此阵的阵眼,此树一毁我们便能顺着小道出去。”
“那现在就毁了不就成了?”初霖一看情况越来越严峻,大风已停,四周安静的头发落地都能听见,实属诡异。
苏云雨却摇了摇头,手一指头顶,道:“现在明月未出,即使毁了此树,也毁不了此阵。”
众人一听这话,心顿时拔凉凉,那也就是要等到月初之时,现在才黄昏之时,若要等到月出,不知道来的人身手如何,数量几重,若是高手浮云,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那个时候。
苏云雨当然知道这层厉害关系,她的心里也着急,她这一累赘体,恐不要害了这几人才好呀!
拓跋煜辰却没考虑这么多,不是他心思不细腻,也不是他考虑的都不周全,完全是源于那份不可估量的自信,即使对手武功再高强,总会暴露出弱点的时候,擒敌不一定要以命相搏,完全是脑力活,赢贵在阴、狠、准。
几人谈话间,对方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进攻,黄色土地开始松动,那雷霆般的速度直入这一推人,拓跋煜辰眼尖,一个跃身便跳上树,初霖与楚白也随之跳上树,被楚白拽在手上的苏云雨,手一疼,却不见血。
她翻着手掌看了看,却没瞧出哪不对劲,这么转瞬即逝的疼楚,苏云雨都感觉是自己的幻觉。
楚白几人一上树便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气息在迅速的流转,心一下子提到了最高处,几人心思微震,不知道来的是何人,武功路数从未见过,更甚者内功几乎到了完全无形的境界。
拓跋煜辰站在楚白上一层树枝上,低头看下去,却见一双苍白血红的手攀在苏云雨的肩膀上,顿时面色一变:“雨儿,小心肩膀。”
说话间人已经跳了下来,一剑朝苏云雨的右肩砍去,楚白、初霖听拓跋煜辰一吼,急急往苏云雨肩膀看去,而他们却什么也没看到。
眼前刀光连闪,楚白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出剑挡住了拓跋煜辰全力的一击,身形一闪,抓住拓跋煜辰的肩膀一转,稳住后,声息有点不稳,内心刚才出现的巨大惊慌还未平息,带着些愠怒喝道:“拓跋煜辰,你干什么?”
“放手,听到没有?”拓跋煜辰眸中焦急万分,抬眸对上苏云雨不解的眼神,更是急不可耐,那苍白手臂的主人此时从苏云雨背后慢慢爬了上来,一张丑恶万分的脸乍现在拓跋煜辰的面前,苍白如纸的脸上陡现一抹残忍的笑,伸着手臂就往苏云雨的脖子伸去。
“雨儿!”拓跋煜辰嘶吼出声,内心惶恐不安,而楚白却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与初霖对视一眼,心里顿感不妙。
初霖领会到楚白的意思,上前朝拓跋煜辰穴位处一指,拓跋煜辰顿时停止了挣扎。
苏云雨也是被拓跋煜辰搞得云里雾里的,眼睛下意识的朝自己的肩膀看去,却也是一无所获,不知道拓跋煜辰究竟看见了什么。
微蹙了眉,刚踏出一步,身形就东倒西歪差点掉了下去,楚白一个速移就闪到了她的身侧扶住了她,“小心点。”
苏云雨稳住身形,看向拓跋煜辰,只见他满脸忧心的盯着她,眼睛瞟向她的右肩膀处,眼里的惊恐、痛楚肆虐,他竟然在一点点的冲破穴位。
苏云雨被楚白扶着一个起落便站在了拓跋煜辰的身边,她抚上他的额头,用轻柔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拓跋煜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地下竟然又开始迅速的起伏,动作越来越大,一眨眼间,他们所在的那棵大树下,五六个人同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轰然乍响,声音震天,伴随着从树上落下的几十个白衣人,战争一触即发。
楚白反应最快,手一指,解了拓跋煜辰的穴,几人开始殊死搏斗。这几个人的武功路数一致,轻无飘渺,却又快如闪电,招招夺命,一招也不拖泥带水。
拓跋煜辰心里咋舌,剑舞的更加密不透风,拉着苏云雨一招一式的躲避着攻击,远处的楚白心神不宁,老是往苏云雨这边看,好几招致命处都是初霖帮他挡下的。
苏云雨被拓跋煜辰甩过来甩过去,头开始发晕,稳稳一个落地,雪剑擦着她的面纱而过,面纱落地,飘飞漫舞,似蝶似叶,蹁跹而落。
一惊之下,已经几个旋转被拓跋煜辰挡在了身后,耳边传来他迫切的询问声:“怎么样?伤到了吗?”
苏云雨心里一暖,马上回了句:“没有。”这时候还是不要分他的心,若是因她而断了三人的活路,她情何以堪?
脸上浓浓的血液开始泛滥,那本就丑陋的伤疤开始呈外翻状绽放,里面鲜红的血肉清晰可见,她无声的笑了,真是讽刺,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觉得她还不够丑,不过没关系,再加上一刀又如何?已经是陋颜,又何须在乎陋上加陋?
抬首看着挡在她前面为他挡剑的男子,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感激,他是除了紫轩阁之外对她以命相送的人。
晃神间,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拓跋煜辰为她挨了第几刀,不知楚白和初霖已经第几次发出怒吼,她从来没有见过楚白和初霖对面敌人是会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对方。朦胧间,她看见白衣方一个个倒下,一个个如机器人一般站起来,身上流着鲜红的如罂栗花般妖艳的血液,可是手中的剑却从未松掉。
她好累,真的好累,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眼皮像加了铅似的,沉重如千斤,脚步也跟不上拓跋煜辰的步调,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吗?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让伤害过她的人得到报复,她还没有完成拓跋恚的承诺。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未完成,这样真的好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