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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入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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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毅一身银白铠甲,英姿飒爽地站在苏云雨面前,魁梧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刺目的阳光。他眼中是渗人的光,露出嘲讽的讥笑:“陋颜残妆也妄想真正攀龙附凤?”
苏云雨并为作答,薄纱下飞扬起清澈的笑颜,薄唇轻抿:“你又怎知何为真龙呢?”斜眼瞥了他一下,苏毅的脸变得阴沉如阴云密布,眼神陡然暴戾,“不要以为你现在是翰林的皇后,就没人能动的了你,我还没死呢!”
苏云雨捂嘴一笑,转头望向身后,对着还坐在椅子上的拓跋恚揶揄道:“你这皇上当的不是一点点的失败啊,瞧瞧,一个堂堂的大将军竟然当着你的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难道就没有一点身份等级吗?”
拓跋恚脸色一暗,嘴唇苍白如纸,邑动着想开口却还是如激起波纹的湖面最后归于平静,抬眼看了看理直气壮站在那的苏毅,他却无能为力,朝中上下没有一个人是向着他的,他就像是一个孤军奋战的将军,身后全是有异心的士兵,而,苏云雨口中所谓的堂堂的大将军正是现在朝中元老苏青卿的儿子,手握三十万大军,镇守边疆,朝中三千禁军的统领。他也想反抗,他也想做一个真正的皇上,他不是一个傀儡,他也是一个人,奈何在这样孤立无援的环境中生长?难道就真的是天要亡我吗?
“你想要等级之分?”苏毅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把苏云雨轻轻一拉便拖着她往前面走,他一边拖着苏云雨一边残忍的笑着:“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等级之分?你以为你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头衔有什么用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东宫的天子。”
苏云雨脑袋一翁,虽然身体上的痛楚让她已经开不了口,冷汗顺着完美的侧脸滑落,但是现在不是柔弱的时候,她强压□□内涌上来的血腥之气,嘲讽道:“呵——是你们异想天开还是翰林真的就没有人在了?朝中十几位元老也不是吃白饭的,你以为人人都害怕苏青卿吗?别以为掌握了军权就可以把翰林的天都变了。”
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喑哑而酸涩,她的手腕处已经被勒出一条红红的血印,疼的让她倒吸一口气,可是再疼也抵不过内心的愤怒,他们以为他们可以变了这天不成?他们以为这拓跋天下就这么容易改变姓氏?难不成明天这翰林就成了他苏家的天下了?
出了乾清宫园林,大门口已经备了一辆囚车,苏毅把苏云雨推搡着进了囚车,锁上铁链,轻拍她的脸颊,他笑的张扬,“你还真以为咱们的老爹要这皇位?看来这三年内,你并没有搜到任何资料。”
看着苏毅的背影,苏云雨突然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依旧是淡如春风,细如水,潺潺淙淙,抬头仰望蓝天,依旧是蔚蓝青岚。
大哥,你可别怪我,是你们太狠,怪不得我无情无意。
一路押至邢府大牢,打开牢门,早有一个尨眉皓发的人坐在那等着了,茶杯还没端起来见苏毅进了牢门,丢下茶杯立即笑呵呵的相迎,“苏大将军,你再不来,奴才可就敢不回去看戏了。”
苏毅冷笑着把苏云雨甩在了地上,拍了拍手,“太后有命,此女犯了七出之罪中第二条,严惩不贷,生死不论。”说完,看也没看一眼地上的苏云雨便转身离开了。
生死不论?好一个生死不论?说出这样的话,居然没有一点犹豫,看来平时还是自己心太软,终是难成大气候啊!
最后一点光线随着牢门的阖上被锁在了外面,屋内顿时黑暗如洞,一股凉意如细流般只涌心头,再也支撑不住体内的寒气,手一软整个人都卧倒在了地上。
“主子。”一声惊呼在苏云雨倒地的那一刻平地惊雷,随之一双苍老却不失有力的手把她搀扶了起来,“主子,你没事吧?”
苏云雨歪过脑袋看了他一眼,微笑:“老王啊?你怎么也跑到翰林来了?紫轩阁可真留不住什么人了。”
老汉一副憨厚模样,挠挠后脑勺:“主子,这话可真折煞我老头了,无论我老汉到哪只要主子你一声召唤,天涯海角我都飞奔回来。”
看着老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苏云雨孱弱的笑出了声,被他扶着坐上了旁边的椅子上。
如果世人看到现在的老头,绝对不会和平时残忍嗜血的阎王王澹联系在一起,杀人手段千奇百怪,绝对是能人闻风丧胆的人。用王澹自己的话就是:“我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本身也是进棺材的时段了,别的本事没有,折磨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在苏云雨接受紫轩阁之前,她就听说过王澹这个人的名字,只要是朝中之人无人不知无人晓,只要那个矮个子老头一笑,邢府大牢里的人都要抖寒三天三夜,晚上睡觉都要惊醒几次。在苏云雨的记忆里,她也只是见过那么一次,但是她也知道只要那么一次就能让她几天几夜吃不好睡不好了。
那天正好是苏云雨进紫轩阁的第一天,机遇巧合之下,她与紫轩阁的阁老倒是一见如故,虽然两人的年纪相差甚远,但是爱好情趣倒是很投合,所以两人一拍即合,也成了相交甚欢的知交好友。
按照紫轩阁规矩,进阁中,必当进行换血之礼,所谓换血之礼,也相当于我们古代的歃血为盟,但是他们的换血之礼又比我们的歃血为盟更加正规一点。
苏云雨永远也忘不了她当初被带到紫轩阁地牢时所感受到的死亡之气,完完全全的死寂,没有呼喊,没有求救,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沉默着。
她走在牢狱门外面,看见里面的人用一双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她,背脊一阵凉气直窜上来。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手筋脚筋被挑断,甚至更恶毒的她居然看到了禁脔,一个类似于米缸一样的罐子,却比米缸要小的多,那人的头就这么耷拉在罐子外面,像是一用力就能把那人的头给拧掉了。
但是她知道,这里的人都活着,甚至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每一天都会在痛苦中挣扎,连喊叫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了。
苏云雨觉得认识王澹,她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她不用担心自己有一天连死都是种奢求,不幸的是她必须利用王澹的残忍,而去帮她完成一些任务。
“主子,要不我送你回紫轩阁吧?现在呆在这只有死路一条呀,说得好听点,你现在是翰林的皇后娘娘,可是你看看这哪是皇后该有的待遇啊?”
苏云雨笑:“我从来没感觉到自己是个皇后。这翰林的天下还指不定是谁的呢!皇后这个头衔只不过是说给老百姓听的。”
王澹微躬着身子,凑近了说:“主子,你若想保翰林,那你赶紧的回去,若你想毁了这翰林,我还是劝你老老实实地呆在紫轩阁吧!“
“什么意思?”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恐怕她担心的事要成真了。
“昨晚刚到的消息,皇宫内有奸细,现在大大小小事南粤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边境那边已经按耐不住了,只不过被上头压下去了,好像在等时机。明个不是太后大寿吗?今天南粤国也来人了,估计是来看笑话的。”
老头说完,眼神贼亮的瞅着自家的主子,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瞄见一个灰色木盒子便走过去打开了,这个牢狱本是为皇家人准备的,说不上豪华,至少该有的也一应俱全。
王澹把一颗药丸塞到苏云雨的手中,“补元气的,依主子你现在的身体绝对是撑不到明天的,还是吃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