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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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已进入隆冬时分，几天前的一场大雪为京师披上了一层银装。过了西华门，兄弟二人在四贝勒府前分手，约好明日再见而后各自回府。
“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离家几月府里还跟往常一样，那拉氏治家让胤禛颇为满意，高兴之余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这些日子府里怎么样？”
“爷走了没几日弘晖又病了一场，好在有八叔和九叔帮忙总算好多了。九叔常问起爷在外的讯息，还有家信说起什么，我一妇道人家也不懂推说没有，九叔也就不再问了。”
那拉氏故意提起胤禟本是变法埋怨胤禛的意思，出门两个月连个信也不捎回来，弘晖病重主心骨不在，那几日她实在是难熬。当初十三阿哥随扈出巡都懂得隔几日一封信报平安，可等两兄弟一起走了，家里连个纸片也收不到。
胤禛只顾担心弘晖的身子，以及胤禟的问话，对那拉氏的言外之意没一点察觉，气的她只能搓手绞帕子吞下一肚子的委屈。
胤禟的作为让胤禛着实摸不着头脑，他摆明了是为老八出头，赈灾不利也是地方官的责任，这其中胤禩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胤禛沉着脸端坐在椅子里不说话，那拉氏候在一旁也觉得没意思，正在这当口门房来报，八爷来了。
“四哥出去一趟可是乐不思蜀，就把四嫂一人扔府里担惊受怕。”
“惭愧、惭愧，还好有八弟帮忙，四哥感激不尽。”
胤禛连忙起身招呼胤禩，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倒是好快的消息。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四哥太客气。明儿我做东为四哥和十三弟接风。”
胤禩摆出一张笑脸，却没想胤禛跟本不买帐。
“不劳弟弟们破费，只几天的功夫不值得兴师动众的。何况舟车劳累四哥身子不争气，只怕还得休养几天。”
“是八弟考虑不周，”
胤禛话虽淡可其中拒绝的意思不容质疑，胤禩也不强人所难，这位四哥在胤祥之外的事上向来不好说话，何况目的达到再留着也没劲。
“弘晖没事，四哥又回了府，八弟也总算放下心。府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胤禩撂起帘子，屋内胤禟正无聊的逗弄他送来的那只八哥儿，见胤禩进门挑眉不语。
“得谢四哥替咱们省了开销。”
胤禟了然一笑，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看他的样子晏容果真犯了事，想来太子的觉睡不安稳了。”
胤禩早接到消息，一直苦于没法确定，胤禛虽不言语可他急于和众兄弟撇清，无疑增加了几分真实，太子纵容门人夺人家产的事恐怕也是八九不离十。
胤禟嗤之以鼻，“前二十多年他安稳觉睡多了，是该出来陪咱们兄弟练练。”
打发走一个弟弟，胤禛不自觉地又想到另外一个，只是刚分开了不久，自己也未免想的太勤了些。
“爷？”
见他在椅子上发呆，那拉氏好奇地打断他思路，“您想什么呢？”
“ 在想祥弟……”
胤禛脱口而出，那拉氏面色古怪，刚想张嘴又吞了回去。都说四贝勒不迷恋女色，这么多福晋谁不羡慕自己，可又有哪个知道只一个十三爷就能抵的过全天下的女人，好在他对自己这个嫂子还尊敬。
那拉氏早学会在胤祥事上不置一言，这兄弟俩之间密的容不下一粒沙子，贸然插进去只会被磨的灰飞烟灭。
昏昏沉沉中，胤禛脑海里最后浮现的还是胤祥，粉嘟嘟的小团子、一脸坚毅地要让自己好、阳光下招手示意自己追过去，一幕幕接二连三的闪过。
情随心动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失了心动了情，只是身在庐山中，不识真面目。
四贝勒府的后院，几个少爷踏着皑皑白雪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窗户掀开一条缝，胤祥露出个眼睛，不停的往外瞄。
桌后的胤禛对着一张空白宣纸，呆了足有一柱香的时辰，人还陷在昨晚得出的结论中没反应过来。维持在他与胤祥之间的不单单只一个姓氏，十多年的相守相依深入骨髓，想说可话说到嘴边却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
“快过年了。”
“嗯？”
胤祥回头只见还一尘不染的宣纸，诧异地眨眨眼，上下打量胤禛，笔墨扔在一旁人似乎没什么精神。
“长途跋涉四哥是不累到了，”胤祥担心地去摸他额头，“我不打扰你，四哥赶紧回屋多休息。”
“等等。”
胤祥面对着胤禛背靠桌边，手被对方拽住，屋里气息暧昧不明，炭火远远的摆在屋角，人却是面红耳赤。
沉默良久两人谁也不开口，胤祥任由他握着，低头直勾勾盯着相握的双手，不由得有了一丝期待。力道越来越大，胤禛不想撒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胤祥动动手指犹豫地回握过去，抬眼看到他面上了然、欣喜的表情，胤禛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四哥……”
胤祥憋着一肚子笑意，脸上却淡然的很，对着胤禛一本正经地开口，“病入膏荒无药可救。”
胤禛却是轻松的乐出来，“情之所至情之所终，心甘情愿虽死而无憾。”
康熙爷西巡完毕，腊月十九到京，所有在京师的皇子和三品以上官员列队恭迎。大阿哥胤禔为首依次下排，胤祥恰巧站在胤禛身后，他悄悄揪住胤禛的衣服。
感到有外力拽动衣物，胤禛会意上身后仰，果然有微热的吐息靠了过来。
“四哥，陈州府的事你那儿有信吗？”
胤禛主管吏部，官员变动无一不经过他手，可这次他只能失望的摇头。张伯行已经到山东上任，晏容也应该有处置下来，但吏部却没接到任何旨意。
莫非为了太子皇阿玛宁愿牺牲一府百姓？胤禛不愿小人之心，可到如此地步也不由得对康熙有了点怨怼。
“背靠大树好乘凉！”
胤祥嘴就贴近胤禛耳边，胤禛几乎能听到他气愤咬牙的声音。胤禛不着痕迹地捏捏胤祥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胤祯在胤祥下手，瞧见两人咬耳朵，不屑地撇嘴，故意插进去打断谈话。
“四哥和十三哥两个月朝夕相对不够，得空也不闲着。”
銮驾还不见踪影，列队中谁不是三三两两的闲聊，胤祥认定了胤祯找茬，可当着胤禛的面又不愿与他起争执，毕竟那个才是四哥的亲生弟弟，何必让胤禛难做，要是再让德妃知道更是不得安宁。
他难得没和胤祯针锋相对，淡然一笑站直身子拉开与胤禛距离。见胤祥一反常态的老实，胤祯反而来了情绪。
胤祥在人前素来装乖巧，而胤祯却喜抖机灵，虽然他和亲生哥哥并不亲近，但若眼睁睁看着被额娘称为冷情冷性的胤禛只和他一人亲密也是心有不甘。他瞪眼刚想发脾气，却不想让胤禩压了下去。
“十四弟孩子脾气可重，只是不见你缠着八哥啊？”
有胤禩出头，胤祯出乎意料的老实下来，虽然面上还有不甘却也不再说话，胤禛只听闻他与胤禩几个走的近，却头次见到胤祯如此听话。
怕胤禛这个做亲哥哥的不自在，胤祥也笑着凑趣，隔着老远冲胤禩卖乖。
“何着八哥就稀罕十四弟一个，放我一大活人就没看见？”
“都安生点，皇阿玛要到了。”
胤禛不爱听他们在那里胡说，拉下脸拿出哥哥的款，“冷面王”不是叫假的，见他脾气不善胤祯也不敢招惹，胤禩觉得他好笑却也不再出声。胤祥更不会人前拆胤禛的台，屏声敛气乖乖缩回去。
城门外人乌压压趴了一地，銮驾上的康熙爷一路上也没几天好气，追根究地还在眼前这帮白眼狼身上，见他们一个个人模人样的跪在那里，火气更是不打一出来。清冷的眸子挨个扫过去，落到胤禛身上总算多了点暖气，在几个大的里，难得还有他老实本分，从吏部差事到最近因陈州府晏容所上的折子上看，若是好好栽培才可大用。
感到康熙爷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胤禛手脚动也不敢动，止到视线移开才呼出口气。
礼毕起身，拍干净沾染的灰尘，一行人随着銮驾缓缓进城。对上胤祥询问的目光，胤禛也万分不解，老爷子高深莫测难以揣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