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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

  •   眼前有三个桃子,自己吃一个,把剩下的两个打包带回家给爸爸妈妈吃。
      来这个地方旅行一次,收获三个仙果。
      商珠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先前当了那么久的空中飞人很值。
      “谢谢。”她拿起一只桃子,先道谢了一声,正准备把它送进嘴里,一时没拿稳,小桃子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然后--不见了。
      商珠揉揉眼睛,那只小桃子到底滚到哪里去了?
      英翠见商珠东找西找,微笑着说:“不用找了,这嘉果见土就入的。”

      商珠一呆,真倒霉,自己吃的那份没有了。
      她伸出手,正想把那剩下的那两个桃子紧紧地抓在手里--
      “轰”一声巨响,一头巨大的象从天而降,四足朝天地砸在离商珠不远的一片空地上,庞大而笨重的身躯深深地陷进泥地里,地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那两只小桃子被震得从树皮上跳起,落在地上,顺理成章地,也不见了。
      三个仙果都没有了……
      商珠呆滞地维持着双手伸出去的姿势。

      此刻周围却热闹非常,鸟儿们围在巨象的身边,吱吱喳喳—
      “神君,你终于来了!”
      “神君,没有你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神君,你每次的出场方式都那么令人难忘……”
      地上的小草们也在细声附和:“神君神君,下次砸我们身上吧,我们筋骨很好的……”
      这头四脚朝天的巨象,就是那个“神君”?

      巨象听够了恭维,哈哈一笑,“呼”一声往上一跳,半空中一个灵活的转身,四足稳稳地落在地上,成功地让大地又震动了一次。
      只见这头巨象身子是纯金色的,它的头……那竟是一颗男人的头,头发粗短,眼睛又黑又大,大大的嘴巴总是咧开着。
      巨象乐呵呵地边摇尾巴边朝商珠走过来,英翠迎上前去,笑盈盈地对它,不,对他说:“神君,这位就是我们的客人。”又转头向商珠介绍:“这位就是我们的神君,糊涂神惘象。”
      到了别人的地头,至少应该先跟主人打声招呼,虽然这个神君的封号听起来有点怪。

      商珠堆起笑容,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您好,糊涂神,我叫商珠。”
      她的话音刚落,全场顿时炸开了锅。
      鸟儿们不断拍打翅膀,像小姑娘一样尖声笑:“糊涂神,糊涂神”,有一只老鸦笑到站都站不稳,从树枝上跌下来,倒在地上抱着雪白的肚子“嘎嘎嘎”地笑个不停。
      树木们笑弯了腰,特别是那棵大榕树,它笑到半个身子都趴在地上起不来,树枝和树叶在簌簌发抖。
      巨象“轰”一声地又把自己砸在地上,仰天大笑。
      英翠也笑到脸都涨红了,她看着商珠茫然的样子,好不容易止住笑,对她说:“我们神君是呼都神,可不是糊涂神。”
      商珠这才知道自己听错了,她有些难为情,连忙道歉,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大家继续笑个不停,笑得最大声的是呼都神惘象。
      看来他的脾气很好,就算被人叫错封号也不生气。

      正在现场气氛一片欢乐的时候,突然,一声似马嘶又似虎吼的啸声从远方传来。
      商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周围树上的鸟儿们就象听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尖叫着扑扇翅膀四处飞窜,一时间商珠眼前各种颜色的羽翼交织往来,再转眼一看,就连眼前的蓝裙女子也变成鸟儿飞走了。瞬间工夫所有的鸟儿都撤离了现场,只余几片或火红或碧绿或洁白的羽毛在空中飞舞。
      地上的植物们也在急煎煎地打包自己。
      小草们齐心奋力往上一跳,一大块草皮带着一层厚厚的土层就从地上飞腾而起,原本平整的土地凹出了一大块空地,小草们在空中翻了一个身,草丛朝下土层朝上地直直落进了那一块空地中,

      然后从地下传来了小草们细微的吵闹声:
      “你勾住我的头了,小心一点!”
      “哎呀,地下好黑。”
      “只要能避开他,要我在地下呆三天三夜我都愿意。”
      树木们在奋力地拨自己的根,较年轻的树们根基尚浅,它们很容易就把自己的脚从泥土中拨了出来,然后就地一滚,整棵树弯成一团,象车轮般滚到大岩石后躲了起来。
      只有那棵参天巨木,它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自己的根拨出来,用力过度,累得全身抖个不停,象在大喘气,树叶“哗啦啦”地掉了一地。最后它只得弯下身子,留树根在原地,徒劳地想把自己的树冠藏在大岩石后面,却被呼都神惘象赶了出来——那位置早就被巨象占了。

      商珠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她不知道这些动植物在躲什么,可是,一种神秘的压迫感唤醒了人类体内来自远古始祖的对于危险临近时的反应,她的背上寒毛竖起,心脏狂跳,脑子里也响起了警号――速逃!速逃!
      她慌慌张张地转身,准备不管东西南北哪个方向先跑了再说。

      可惜,作为一个无论一百米还是四百米跑步测验最高分只拿到六十分的少女,商珠的动作不是一般的慢,她的逃跑行动被停格在起步阶段――右脚刚伸出去,她就被身后传来的一股蛮力给扑倒了,那股力量如此之大,她整个人被脸朝下地重重磕在地上,幸好是较松软的泥土地,她的膝盖和手臂就只是擦伤了,外加啃了一口泥。
      扑倒商珠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兽/怪物?

      商珠被摔得头昏眼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心里一边念着“真主阿拉观音菩萨上帝奥特曼你们一起保佑我吧”一边战战兢兢地慢慢回过头去。

      一匹马!一匹非常神骏的马。一身雪白的毛,长长的马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头上长着一只角,却是黑色的,身侧有两扇巨大的黑如亮漆的翅膀,但最特别的是它的眼睛,竟然是金黄色的,此刻那双眼睛正望着商珠,既冷峻,又有些不屑。
      商珠的心放了一半下来。眼前这匹马虽然和她在电视上见过的有点不同――人家还多了一只角和一双翅膀,但在见过了“鸟会变成活人”和“树木会拨自己的根”这些魔幻类事件以后,商珠觉得一匹独角有翼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重点是,马不会吃人。

      危险应该可以解除了吧?
      可是,如果眼前这个果真只是良善的马,刚才那些鸟啊树啊还有英翠惘象他们何必躲得这么慌张?
      商珠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对方没有按紧她,于是她翻了一个身,仰躺在地上,却又不敢站起来,她吐起嘴里的泥,壮起胆子,小声地说:“你好,我叫商珠,你呢?”
      根据电视里的犯罪心理学家的教导,如果你被劫持/绑架了,向罪犯介绍自己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因为这样可以提醒罪犯,自己和他一样,是一个“人”,只要罪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就有可能不忍心做出残忍的事情。
      可是,心理学家没说,如果对方是一匹马,这种做法还有用没有。

      独角有翼马对商珠的话听而不闻,它那金黄色的眼睛冷冰冰地俯视着商珠,一只马蹄恫吓地向商珠重重一踏,商珠连忙偏头,马蹄擦着她的脸颊落在地上,听那声响应该是陷进了地里。同时它张开口,又发出一声似马嘶又似虎吼的响亮的呼啸,震得商珠耳朵嗡嗡直响。
      在刚才电光火石间,商珠眼睛瞥到了一件非常不对路的事情,她颤抖着,缓慢地转头去看独角有翼马落在她脸侧的“马蹄”――那根本就不是蹄,而是一只锋利尖锐的爪子,和她在动物园里见过的老虎爪子一模一样,再看看它张大的口,长而锋利的牙齿上缠着血红色的肉丝……
      这匹马有着老虎的爪子和牙口。
      商珠为时己晚地想起,既然鸟会变成活人,树木会拨自己的根,那么马会吃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面对如此骇人的一匹“马”,商珠很想晕过去,然而不知为何此刻她的神志偏偏清醒得很。
      她僵在原地,不停地发抖。

      阳光穿过树梢洒在独角有翼马的身上,长长的白色马鬃闪闪发光,额上的黑角高傲地扬着,它站在那里,右前蹄轻轻击地,金黄色的眼睛冷冰冰地扫视着躲躲藏藏的众鸟众树众草和一只象。
      没有一个神/鸟/树敢说话,在独角有翼马蹄下的小草们己被它踩得陷进了地里,却一声都不敢吭。
      这匹马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它?

      独角有翼马仰首再次发出一声响亮的虎吼,然后,只过了一秒,它就不见了,原地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袍的少年。那少年率性地披着长长的黑发,面如冠玉,眉毛极黑,压在一对金黄色的眼睛上面,那双眼如琥珀般晶莹透亮,冷如寒冰,然而寒冰的最深处又似乎隐藏着火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熊熊燃烧,灼伤他人。
      此刻少年就用他那如寒冰般的眼光冷冷地看着众人/树/鸟,缓缓开口:“无量崖那边有三颗长了三百年的嘉果不见了,是谁偷的?”声音清朗,如鸣佩环。
      大家的眼光立刻急慌慌地投射到商珠这边,却见她面前的黑树皮上一只桃子都没有。
      --显然是她乘少年还没发现的时候迅速把两只桃子塞进嘴里吃了下去,连桃核都没吐。
      于是众人/树/鸟望着商珠的眼光里就带着一丝佩服和赞赏--做得好!销灭罪证就得如此眼明手快。

      商珠却吓了一大跳,她这才知道,原来英翠款待她的仙果竟然是偷的,现在别人问罪来了。
      自小商珠妈妈就教她不能贪小便宜偷拿别人的东西,因为,“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偷了金之后自然要吃牢饭,商珠妈妈一想到年老的自己颤微微地去监狱探望独生女商珠这一画面,就恐惧得很。
      应该说,商珠妈妈的想像力实在是好得过份了。
      但商珠在她的严厉教诲下,也就成了一个坚决不贪一毛钱便宜的好孩子。
      而现在,她竟然成了偷仙果的宵小,而且一偷就是三个……
      眼前这少年虽然长得俊秀,但他是由独角有翼马变成的,那匹马有着老虎的牙口,要是被他当成是小偷,一定会被他咬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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