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辞》鬼策

12、绝世舞姬

　　流光溢彩的宫灯把宴会的场地照的异常明亮，今夜，天公作美，漫天繁星，一轮皓月当空，如梦似幻，更把满园的花打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直让人有醉了的感觉。

　　酒酣耳热之际，见一群人上来，当头的是一蒙着白色软纱的绯衣女子，后面的看来是乐师，怀中或抱琵琶，或拿琴，或握笛，我看了一眼，只见那女子落落大方的走上前，盈盈一拜，清脆的声音如玉珠般轻吐，
　　“臣妾盈掬奉上命特来献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绝美的帝皇扯开漫不禁心的微笑，“平身吧，捡你拿手的跳罢。”
　　“遵旨。”

　　我突然对这场舞有了期待，因为对这个女子有了兴趣，她的眼睛有种让人迷醉的光芒，让我感觉恍惚在哪里曾见过，在她眼中你可以看到一溪缓缓流逝于时间缝隙的冬泉，波澜不兴的温和，出浊世不染的清洌。难怪她把脸蒙上都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不知软纱下是张怎样的绝世容颜。

　　曲是好曲，悠然婉转，一波三折，舞更是极妙。
　　她选在几株花树下舞动，微风吹起，落英缤纷，三月的千璀，展颜怒放，粉的，白的花瓣随风吹落湿土，落英残瓣复盖整片土地，形成一片粉勾结花海，美得令人心醉，也摧残得让人不忍。而她就在这片繁华中恣意的跳跃，长袖翻飞中让人领略了什么是惊世绝艳，身段曲折间让人看到了什么是妩媚风流，眼风扫过处，带出几分痴迷。

　　全场寂静，有丝竹的声音，眼中只追逐那一抹嫣红，白色的丝巾飘飞，面容若影若现，象一个精灵，诱惑着凡尘俗世中的普通人。
　　我痴了，靠，现在才知道什么叫风华绝代。

　　历王师兄又在我耳边唠叨了，阳光般的脸上流漏出烫帖人心的笑意，
　　“这个盈掬还有个本事，就是只要闻歌或乐声就能立刻起舞，且浑然天成。”
　　我感兴趣的一挑眉，
　　“看来是个这方面的天才嘛！那今天肯定会有这个表演了。”看来今天晚上还真的是不虚此行啊。
　　果然，一舞罢了，盈掬缓缓上前，额上有一点点的汗意，眼睛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透着点湿意，看上去让人恨不得沉醉其中。

　　那檀国使者的眼睛终于从青帝的脸上转过来，我可是很清楚的看到，青帝的眼睛中有幽明之火在闪动，只有那个笨使者没有注意到，不过坐在他边上的副使到是正襟危坐，锐利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物。
　　“听说盈掬姑娘能闻歌起舞，听音而蹈，今日不知是否有幸一见？”檀使说，两知眼睛盯着那绝色的人儿看个不停。
　　我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见过没品的，没见过这么没品的！
　　美女就是美女，只听润玉般的声音响起，“承蒙大人夸赞，那就请在场的哪位大人随便奏一曲吧。”

　　哦，哦，哦……
　　环顾了在场的人一眼，谁会呢？要知道，这对那人琴艺要求很高，毕竟一个绝世的舞姬，你要是太差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那在下就为姑娘献丑了。”居然是欧阳冰，只见翩翩佳公子的他，拿着一横玉笛，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风姿醉人。
　　“能得欧阳公子一曲，盈掬不胜荣幸。”果然是帅哥美女配，全场的目光聚焦，欧阳冰的本事真的不小啊。

　　悠悠扬扬的笛声响起，如泣如诉，像道不尽的相思，说不尽的情愁，我不知笛声真的会这么动人，仿佛把人心中的思绪全勾了出来，不觉拿着酒杯慢慢品着，心微微酸痛。
　　眼中望着那一抹红，轻轻的婉转，静静的低徊，纤纤玉指在红纱下若隐若现，用手去挽留，用眼去哭求，却永不得那个人，那份情，只能离去，默默忍受刻骨相思。

　　突然曲转高亢，似沉寂后的爆发，似隐忍后的洒脱，似刻骨相思后的淡淡不悔。舞也变得狂放，一举一动间都表达着情意，却不见粘稠，清淡而浓烈，至真而无暇。我不知道原来舞可以这么舞，看尽世间繁华般的无措，不知道笛音可以这么吹，情原来还是可以表达出来的。

　　曲终舞罢，所有人都静了，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我倾听着这风声，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放纵自己去想一个人，却不知道原来心里满满的还是她，自己真是没救了,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却不知那人在自己的灵魂中刻下了如此深的烙印。

　　“盈掬姑娘惊才绝艳，让朕也有点惊奇，来人，赏黄金千两。”青帝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底下立刻响起了轻微的嘈杂声，
　　“什么，赏黄金千两，这也太重了吧。”
　　“就是，上次赵将军拿下东城也没赏这么多……”
　　我心里暗暗骂道，愚蠢，一将之才多的是，像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舞蹈天才让你免费观赏了这么久，就千两黄金而已，这还是物超所值呢。

　　那个不甘寂寞的檀国使者，又说，“姑娘舞蹈实是动人，却不知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盈掬微微一拜，“小女子自小出外表演时都是蒙面示人，还请尊使见谅。”
　　“见谅到是不敢当，只是初到贵国，实是想见见贵国最有名的舞姬的真面目，想来姑娘一定不会令我等失望吧，哈哈～～”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尖嘴猴腮的人果然很讨人厌。那个副使也一脸不奈，看来也快受不了自己上司的白痴和好色了。

　　还是那个清冷的声音，“既然尊使这么说，那盈掬姑娘就满足一下在座的各位的好奇心吧，朕也看看。”
　　盈掬沉吟了一下，“臣妾遵旨。”

　　手缓缓抬起，玉指伸出，夹着那白纱慢慢扯下，鼻子，脸颊，再来是嘴唇，下巴，终于全部的白纱飘落地下。一张精致的脸现出，高而挺的鼻梁，是她曾说过的悬胆鼻，嘴是小小的红唇，瓜子脸，嘴角含着一丝笑，隐隐现出两个酒窝。不是一张绝色美人的脸，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但是却让人过目难忘，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是的，太特别了，以至于我当场站了起来，打翻了前面的桌子，摔了自己手上的杯子，面色惨白，怎么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