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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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
茗岚喜欢下午呆在家里的光景，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觉得棉被仿佛都已感染上阳光的温暖气息，昨日首尔的春雨下了一天，让朴家的院落里到处都充斥着好闻的泥土与植物混合的香味，嗅着这样的味道沉沉睡去，光是想象就能感觉到愉悦美好。睡到下午三点，茗岚自然醒，朴东哲从管家手里拿过装满锡兰奶茶的保温杯，递给正准备出门的自家孙女，“还是爷爷知道我的口味。”茗岚微笑着道。
“我今天不回家吃饭，您不用等我。”
“知道了，女孩子家的，一个人出门注意点。”朴东哲面对茗岚时，语气温和，和其他慈祥老人的形象相比，并无二致。
茗岚方向感不错，利用ＧＰＳ导航，行驶在一个小时后，成功到达水岩文化中心主建筑前。进入一楼大厅，直接走到前台接待处，向工作人员询问尹智厚现在的位置。接待的职员有些疑惑，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是什么样的身份，直接要求找水岩的少东家。然而从女子神情举止，言语衣着中都能轻易看出女子的出众气质，背景的不凡。所以工作人员在迟疑一两秒后，将演奏厅的位置告诉茗岚。
沿着扶梯上二楼，茗岚很轻松地按照标示到达演奏厅。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小提琴声，是Tomas•Newman的《只差一步》，茗岚最喜欢的探戈舞曲。轻轻推门而入，动作轻微的让人机不可察，尹智厚完全没有注意到茗岚的出现，继续自己的演奏。后面的钢琴的加入与小提琴相得益彰，合身配合得天衣无缝，音律的循环，钢琴和小提琴的演奏部分相互叠加，融合，都能感受到演奏者娴熟技巧中蕴含的阿根廷式的热情浪漫和丰富延绵的情感。
一曲终了，宁静的大厅里响起一阵掌声。尹智厚向身侧望去，鼓掌的人正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茗岚。智厚放下手中的提琴，对身旁演奏家的配合表示感谢，然后走向茗岚。“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女子回答简洁。
“那个……”自上次F1赛车场见面后，两人一直没有单独交谈过，一时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先说。”又是同样的话。
茗岚不再谦让，直接切入主题，“国际音乐交流会由新野和水岩合作举办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总统让我们一个月之内拿出活动施行草案，细节问题后期再补充。”尹智厚今天才得到消息，准备结束完排练就去找茗岚，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水岩。
“宇彬的工作貌似也不轻松，音乐会的主要场馆的设计施工由日新建设全全负责，他也得忙一段时间了。虽然建筑设计是宇彬的专长，但是考虑到以后的建筑功能是作为国家大型音乐演奏厅使用，音效设备的设计以及主体风格还需要我们三个人共同讨论。”
尹智厚点头赞同茗岚的观点，虽然他比茗岚长一岁，少女考虑事情的全面也不禁让他心下叹服。
“那么，工作就从今晚开始吧。”尹智厚绝对是行动派。
“工作地点定在水岩还是新野？”茗岚向来随遇而安，不苛求工作环境，在这一点上征求尹智厚的意见。
“我不喜欢公司的压抑，比起公司，我更倾向于在家的闲适氛围里找灵感。”
茗岚深知对于艺术家而言，灵感有多么重要。“我没问题。”同意了尹智厚的提议。
两人驱车抵达尹宅。尹智厚家的建筑外形保持了传统的韩式风格，内室的布置则是融合了些许西洋风格，然而总体给人的感觉仍是东方式的古朴素雅。就如同房屋的主人一样，即使深受欧美热情开放文化的影响，东方人天性中的温润内敛早已融入骨血，不会改变。
“想要喝点什么，家里只有牛奶，咖啡，橙汁。”尹智厚随口问道。
“帮我拿杯咖啡吧，多加一点奶，方糖也要多加一块。”
“你的要求还不少。”尹智厚笑着摇摇头，去厨房给茗岚煮咖啡。
茗岚独自呆在客厅里，好奇地打量房屋的布局设计，客厅中间的巨幅照片进入茗岚的视野范围内，照片中的闵瑞贤笑容明媚，年少的容颜夺目耀眼，茗岚觉得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尹智厚按下快门那一瞬间对镜头里的人的深深恋慕。闵瑞贤之于尹智厚的影响，散落地分布在尹家的各个角落——嵌着他们两个合照的大大小小的相框，记录着闵瑞贤新闻的杂志，闵瑞贤的海报，以及她在各大时装发布会走秀的影像资料等等。
“心里的那一点苦涩是因为对瑞贤姐的羡慕嫉妒恨吗？”茗岚在心里无奈地自嘲。
尹智厚端着咖啡从厨房走出，只见茗岚定定地看着闵瑞贤的照片发呆，等他走近把咖啡搁在茶几上时，才回过神来。
将面前的咖啡端起，热度透过瓷质的杯壁传到她的手中，茗岚轻啜了几小口，香醇的液体从喉咙涌入胃腔，她顿时觉得全身温暖了不少。
“瑞贤姐在法国过的怎么样？”茗岚偏过头问智厚。
“还不错。”尹智厚知道少女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她不会和那个法国男人结婚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你怎么会一个人从法国回来，甘心放弃瑞贤姐，停止这十年的追逐？”
“在巴黎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上次在海边，我没有说出我的全部想法。也许你说的对，对于瑞贤而言，梦想可能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即使我们两个在一起，如果我不能跟上她前进的步伐，成为实现她的梦想与野心的助力，再浓烈的爱情也只会转化成日后对对方的相互埋怨。与其这样，还不如结束我对她的执着，留给对方一个美好的回忆。”
“智厚……”茗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实面前，安慰并没有任何意义，虽然这个说法有点残忍。
“开始工作吧。”尹智厚克制好自己的悲伤情绪，恢复到平时面无表情的状态。他将一摞厚厚的文件递给茗岚，“这是参与此次音乐交流会的音乐人的全部资料，我们需要根据他们作品的风格特点来安排宣传内容和演出主题。还有，你看还要不要再邀请一下其他的音乐人，大众的小众的都可以，但是作品必须要有一定的代表性。”
“嗯。”茗岚一边应着一边迅速地翻阅资料“台湾的蔡健雅和爱尔兰的Ｄamien Rice没有在邀请之列吗？”
“Ｄamien Rice，爱尔兰的音乐诗人，他的音乐很不错，简单精致，隐忍而不缺乏感情的张力。至于蔡健雅，在我印象里，好像是台湾的独立音乐人，我之前没有听过她的曲子。他们两个的名字都没在名单上出现。”尹智厚应道。
“帮我找到两人详细的联系方式，我来给他们打电话邀请他们出席这次的活动。相信我，他们的演出一定能使这次活动增色。”
尹智厚立即打电话给助理安排查询两人联系方式的相关事宜，结束通话时，才惊觉已经到了晚上10点，两人都还没有吃东西。尹宅离市中心不算近，考虑到出去吃此刻不是很方便，尹智厚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简单的食材，用微波炉稍微加热后，田园比萨和鸡蛋饼新鲜出炉，外加冒着热气的牛奶。
茗岚看着端着夜宵的尹智厚，一脸惊奇，自己碰到的男生都是新好男人吗？先是宋宇彬，现在又是尹智厚，还是F4的成员都是特例？如果照她以前的性子，宁肯窝居在家饿着肚子也不要自己动手做，至多直接叫外卖。茗岚在心里为自己丝毫没有做女生的自觉小小地羞愧了一下。
“趁热吃，再这么发呆下去，披萨都凉了，我可不想第一次给别人做的食物报废。”
尹智厚催促茗岚。
“那我是不是得为能第一个吃到尹智厚亲自下厨的成果而表示荣幸？”茗岚开心地调侃尹智厚。
两人边看文件，边解决夜宵，再无对话。尹智厚再看向茗岚时，发现少女已经抱着沙发抱枕睡着了，嘴角还噙着笑，似乎是在做美梦。不忍心将茗岚吵醒，智厚抽走她手里的资料，小心地将她打横抱到副驾驶座上，脱下自己的风衣，细心地盖在少女身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喜爱多年的珍宝。
将车速调到中档，尹智厚驱车驶向朴家，通知管家后离开。得到茗岚回来的消息，朴东哲吩咐下人将茗岚扶回房里，然后开口问道：“送茗岚回来的那小子是谁？”
“老爷，是尹智厚，尹家的少爷，水岩的现任理事。”
透过玻璃，朴东哲看着刚刚停在门口的黑色跑车驶向远处，自语道：“那个人的孙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夜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