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三秦确 ...
-
春天来了又走，又是三个月过去。茗汐开始说出连贯一些的词组并开始和西席先生认字，但这还是比一般的小孩早了不少。为了不被当成妖孽乱棍打死，她坚决贯彻实施少言多食常睡的战略，大家也就当是爱说话的绿桃影响了茗汐，并没有太过惊讶。
茗汐也不断完善周围的信息，秦家有一座很大的马场，也在铭县内开了当铺绸缎庄之类的店。财大气粗，官府也是要卖几分面子的。
而茗汐在可以走路之后见到的情况也是让她惊讶，府内的侍卫众多就算了，连路上的小厮下人中有武术功底的人也不在少数。整个秦府都是一个谜团。
说来也不知是不是吃得多睡得也多的缘故，茗汐的身体长得很快，手长脚长，据说和两岁的孩子差不了多少。因此她学步也很快，走的稳稳当当，跑起来也是一点不含糊。
这天，茗汐正与绿桃在府中一处较偏僻的亭子小憩。打发走四周的仆从，她坐在石椅上无聊地喝着牛奶，却听见亭子外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绿桃探头一看惊叫出来：“三少爷，您怎么一个人来这湖边，要着了风怎么办？”说着她几步奔出亭子。
茗汐也站起来探身去看，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扶着湖边的柳树，正捂着胸口咳个不停。绿桃迎上去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一个不稳摔到地上，“用不着你关心！”声音中尽是厌恶与悲凉。
茗锦还没见过这个三哥，知道他平时不受待见，却没想到会如此落魄，比起秦文庚来瘦得不像样。
心念一动，茗汐晃晃悠悠走到附近，开口脆生生的喊了声“三哥！”
秦确还没发现她，低头看见这个从未见过的妹妹他有些恍惚，一张粉嫩的小脸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大眼有神，骨溜溜转动着。好一个水嫩的小娃娃。
茗汐也打量一番这个“哥哥”，瘦弱的身子，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一阵咳嗽泛着一丝病态的红润。五官和秦文庚较像，但完全没有一个孩子应有的朝气。印象中秦远晟从来不会提及二房的母子，秦文应秦文庚会偶尔说起秦确，但也只是在父母不在的时候说上一两句而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孩子毕竟是没有错的。
绿桃从地上站起，整理一下对着秦确一福，“三少爷，刚才是绿桃不对，您别动气。这儿凉气重，您身子不好，还是先回去吧。”茗汐在心中赞了绿桃一下，小小年纪能成为大小姐的贴身丫头，绿桃绝对进退有度。便也开口帮腔，“三哥别生绿桃的起好不好？”她奶声奶气为自己拉同情票。
秦确也知道刚才是自己的不对，俯身抱起茗汐，“三哥没有生气。”他没由来的喜欢这个妹妹，忽然希望母亲也能为自己添一个妹妹。
“三哥好瘦啊，抱依儿累不累？”秦确的怀抱有些硌人，秦家的三少爷居然瘦得摸得出排骨，传出去大概是个笑话--铭县首富家三少爷营养不良瘦弱骇人···茗汐轻叹，有必要给老爹上堂教育课了。没事别拿小孩子撒气嘛。
拉拉秦确的衣服，“三哥抱依儿走走吧，依儿累了。”水汪汪的大眼祈求似的看向秦确，撒娇百试不爽。
秦确同秦文应秦文庚一样听话，他心想这个妹妹有些粘人，但还是心甘情愿抱着茗汐走了起来。小丫头并不重，抱着走动也不是什么累人的事。
绿桃本来也想帮忙却被茗汐指派去取件披风来，茗汐就拉着秦确往一边的回廊走去。这里安静，秦远晟的书房就在不远处，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会在这里晃悠。老爹现在多半在书房，如果让他看见秦确，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引起他的注意。虽然并不指望他会多关心幸夫人，但秦确的待遇绝对会改善。
左右拐了几下，转过一个墙角，两人刚好和秦远晟碰了个正着。秦确与茗汐皆是有些惊讶，又同时喊了声爹。
秦远晟一看，女儿正与三儿子一道，他多少有些意外。
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秦确了，现在乍一见他才发现秦确的瘦弱，脸色与茗汐的红润完全不同，苍白而无力。
秦确其实不大喜欢这个父亲。他从来不关心自己与娘，尽管吃穿用度也还过得去，但无人关心比缺衣少食更加让人难受。曾有丫头对娘冷嘲热讽，说什么娘“勾引”了爹，他并不明白“勾引”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娘总会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他觉得这些都是秦远晟的错，就算不喜欢娘，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潇园里的仆人只有张妈一人对他还算上心，其他人都没把他当回事。
秦远晟有些自责，他忙碌之间居然完全忘记了这个孩子。现场的气氛有些冷。茗汐率先打破沉默，对秦远晟伸出手，“爹，抱抱！依儿让三哥抱了好久了。”她感觉秦确的呼吸渐渐急促，略带倦色的脸让人心疼。
“是吗？”秦远晟接过女儿，思考着秦确如此瘦弱的原因。
“爹要出门吗？”秦远晟含糊应过茗汐，心想的确实该管管潇圆那群怠慢的下人了。他的儿子，就算不受重视也是他的儿子，瘦成这样让人笑话。就算他是那一场阴谋的产物但毕竟错不在他。
想着他尽量放柔声音问秦确，“确儿的病近来好些了吗？”
秦确一惊，眼角有些发酸。抽了抽鼻子，朗声回答，“劳爹记挂，已经好多了。”
秦远晟心忖片刻，“这几日多穿些，怕是要变天了。过些时日病大好了。就和应儿庚儿一同上学习武吧。爹这会儿还有点事走不开，你可以带依儿回她的房间吗？”
秦确忙拍胸脯打保证接回茗汐，送走秦远晟，他抱着妹妹往榆园方向走去。
茗汐有些惋惜，本想让父子两好好交流一番的，不过看老爹的样子也是上了心。秦确和两个哥哥的关系还过得去，以后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回到房间立刻有丫鬟迎上来，对秦确的态度也是有些暧昧不清。茗汐皱了皱眉，也不好说什么。拉秦确坐下，端上平日痛恨的补品，撒娇半逼半劝让他吃下。正吃着绿桃捧着件毛氅冲了进来，茗汐暗汗，把这丫头给忘了。
填鸭进行了大概一个小时，茗汐终于放过已经吃不下的秦确，让人好生送回潇园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么折腾半天也是累了。
晚上绿桃服侍茗汐睡下思忖着白天发生的事。下午老爷回来后破天荒的去了潇园，将平日里懒散惯了的一干仆人一顿好训，虽然对二夫人仍旧冷淡，但对三少爷秦确倒是上心得很。不知道今天到底出来什么事情，只听说中午三少爷与小姐一道见过老爷。
绿桃的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今天下午茗汐是有意支开她带秦确去见了老爷。想着又自嘲的打消念头，大小姐就算早慧也不会有这种心思。和衣在外间睡下，绿桃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老三秦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