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h》暮水

1、第 1 章

　　你以为你了解一个故事，其实你只知道故事的结局。要想了解前因后果，必需得回溯源头。

　　——《The Tudors》

　　“Now go.”

　　嘶哑苍老的声音缓慢地响起，老国王最后看了眼他啜泣的王后和两个女儿。一个咬紧嘴唇却忍不住眼泪，另一个眨了眨眼迎接他的目光。亨利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蹒跚的脚步声和拐杖落地声回荡在长廊里，作为最后的陪伴与他一起走向生命的尽头。

　　玛丽的抽泣没能挽留父王的脚步，王后拉住身边两位公主的手，目送国王离去。一边的褐发姑娘心碎欲绝，另一边的红发姑娘眨了眨眼，从王后手中把手抽出，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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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是在花园里找到她的，那时她正靠在树下。枝叶杂乱交织，在草地上投射出一片片形状诡异的阴影。铁灰的天空下看起来有些慑人。看见她红色的裙角时他便放慢了脚步，他知道哪怕是听见一丁点声音伊丽莎白都会跳起来，像只被外来者入侵领地的小狼，冰冷而防备地看着他。亚瑟想到有可能会是这样的场景就想发笑，年轻的“公主”还没完全学卑躬屈膝低调处事。但他并不想事情真的演变成这样，于是他谨慎的靠近姑娘。

　　伊丽莎白双手抱膝坐在树下，目光向远方延伸，努力抿紧嘴唇。亚瑟成功来到她身后侧而没有惊动她。

　　“哦上帝啊，”他说，反正她也跑不了了，“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冰冷的目光猛地射向他，像愤怒又似责备，“您是否应该注意称呼？先生，我想您缺少对一位公主最起码的尊重。”

　　“公主？”亚瑟玩世不恭地咧嘴，“好吧，公主，你的身份有人承认吗？”

　　他从她时不时接连眨眼的动作看出她的不稳定，即使被自己父亲称为私生女，即使母亲死在父亲的剑下她也不可能那么平静地接受父亲的死亡。如果说有复仇般的快感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他甚至觉得她已经快哭出来了。可伊丽莎白只是坚持与他对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即使嘴唇的微颤使她不敢开口说话暴露自己的脆弱。她毕竟还是个14岁的孩子。好了，测试已经够了。就算只凭她之前高傲的态度他就已经做了决定。

　　“Elizabeth”亚瑟收起邪魅的笑容，“为了表达对您坚强品格的尊敬和高贵魅力的仰慕，我觉得承认并接受您——一位真正的英格兰、爱尔兰、法兰西公主。”

　　伊丽莎白闻言表情并无变化，只是太高了下巴看着他。但亚瑟知道她在压制心里的惊讶以保持高傲。这才对——他冷笑，这才配当他亚瑟·柯克兰的公主。
　　“我可以承认您、帮助您，但您要知道，我也可以毁了您。您的亲戚无不渴望我的身影，如果您不能让我满意，我随时会离开去他们那里。”

　　伊丽莎白冷笑，“去谁那里？玛丽？去帮西＼班＼牙人？亚瑟，你可以属于任何人，但只有我是最适合你的。我是遭受苦难，但有一点，我是地道的英＼格＼兰人，新＼教＼徒，他们都不是。只有我能给你完全属于自己的盛世，而不只是，呵，痞子一样上不了台面的海贼时代。你甘心受异邦人或异教徒的统治，或者沦为别国附庸吗？”

　　“……成长如此艰辛。”沉默片刻，亚瑟行了个礼，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嘲笑，“我们的契约就此达成。还有很多事等待着您，加油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