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圣域》克里特小妞

4、影之深渊（由艾俄罗斯讲诉）

　　(四)影之深渊（由艾俄罗斯讲诉）
　　我如同一片残云
　　无助的飘落在寂静的天空
　　世界啊，当我逝去，
　　请你在你的静渏中，为我留下一句话。

　　夜深了，射手宫内，作为它的主人的我仍没有入眠。我的头发在月光下，散发出奇异的颜色。明天我就将离开这射手宫，成为教皇厅的新主人。我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我的理想只是辅佐女神，建立一个充满爱与正义的世界。
　　对于这点，撒加总是或有或无的嘲笑我的天真，反而，如果那个人成为教皇，我艾俄罗斯倒是愿意在一旁协助他。撒加智慧，强大，善良，他无时无刻不散发出领袖的气质，但教皇的决定却恰恰相反。
　　作为黄道十二宫里最年长的两个人，我和撒加一直要努力成为其他黄金圣斗士的典范。眼前浮现出不久前一起去看望福利院的孤儿的一幕。
　　“孩子们都很可爱，”我一边修理玩具一边说，“为了这些孩子，我的理想就是维护大地的正义和和平。”
　　“你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了。”撒加靠在窗边轻笑到，“如果人类真是那么美好的生物，那么这些孤儿就不存在了。”
　　“可是撒加，我们的职责就是维护正义和平，我相信女神的到来会给大地带来美好的。”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望着他。
　　“真的会这样吗……”撒加喃喃自语，如爱琴海般深邃的蓝色的瞳孔却淡淡的透着忧伤。
　　思绪被内心突然出现的一阵不安打断。“这是什么？”我站起身，望着圣域高处的教皇厅和雅典娜神殿的方向。为什么心中出现难以言喻的悸动，彷如降临在寂静山林中的迷雾，远处潜伏着不明的危险。
　　雅典娜神殿，自古希腊的黄金时代，这里就耸立着巨大的雅典娜神像。神像头戴战盔，身着希腊式连衣长裙，护胸和甲胄上装饰有蛇形饰边和人头像；她的面部造型均匀端正，双目炯炯有神，显示出神的崇高和严肃。
　　但同时，她那平和的神情又给人一种平易安详的美丽少女的印象。她左手扶着刻有浮雕的盾牌，盾牌内还雕有一条巨蛇。她的右手本应托着胜利女神像，但此时右手上空空如也。
　　我如同着了魔般的走到这里，当我缓过神来却已经走进了神殿的内室。奇怪的是，神殿里竟然看不到一个侍卫的身影，耳边不断传来婴儿昵咛的哭声。婴儿的哭声将我引进了内厅。那是谁？黑色的法衣，这是圣域最高领导的唯一标志，教皇大人？我探身去看，只见教皇正在婴儿的身边，用颤抖的声音喃喃说着：“雅典娜啊，今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上，回到奥林匹斯山去吧！”
　　婴儿紫色的瞳仁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一道闪光，出现在教皇手中的黄金短剑径直刺向摇篮中哭泣的孩子。天啊，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卡！”教皇持短剑的手被我紧紧抓住。
　　“教皇，你疯了吗？这孩子是现代女神转世！”我用力抓住他的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放开我，艾俄罗斯。”看清来人，教皇用力挣脱我，摇篮中女婴哭闹的更厉害了。他手持短剑再次向女婴刺去，却刺了个空。
　　刹那间，女婴已被我抱在怀中。“不要阻止我！“教皇持剑向我扑来，下意识的我抓起旁边的胜利女神小雕像阻挡短剑，“铛！”短剑被打掉，剑刃在大理石地面上崩出火星，划出一道痕迹。
　　“你清醒一下啊，教皇！”我随之向教皇挥出一拳。“铛！”躲闪不及，教皇的头盔随之在地面上滚动，头盔下的面貌完全暴露在我面前。
　　“你是……”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教皇，蓝色的长发，完美的额头。这是多么熟悉的面孔。
　　“不要看，艾俄罗斯。”教皇急忙用宽大的法衣袖子遮住脸，“看到我的脸的人，只有死！”
　　一道闪电向我袭来。身为黄金圣斗士的我抽身躲过偷袭，打碎距离最近的落地窗，抱着怀中的婴儿飞身跃出。
　　黑暗中的圣域，为什么感觉暗影重重。我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播放着刚才的一幕幕，这是个噩梦，不，怀中女婴的哭声将我从迷乱中拉回现实。
　　教皇，竟然要杀女神？不是，他不是教皇，他是那个人。不，刚才，为什么是那个人出现在神殿。这一切，究竟？混乱，无比的混乱，我的思维几乎已经停滞。
　　不知不觉，我发觉自己已经身处圣域的边缘。怀着的婴儿在低声哭泣，召唤出射手座圣衣背在肩上，我将从神殿带出的胜利女神小雕像塞入婴儿的包裹中。我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一边努力整理思维考虑下一步如何进行。
　　身后的圣域十二宫已经嘈杂不安，我突然意识到这种嘈杂的源头可能是因为我把女神转世的婴儿带走的缘故。
　　一个小宇宙由远及近，我急忙将小婴儿放进身后的残破建筑里，刚刚披挂上圣衣，山羊座的修罗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艾俄罗斯，你劫持女神准备做什么？”修罗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劫持？修罗，教皇陛下想要刺杀女神，我是把女神救出来，不，不是教皇陛下，现在的教皇已经被杀了，”当我看见修罗渐渐皱紧的眉头，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如此语无伦次。
　　“艾俄罗斯，你被邪恶冲昏了脑袋。”他的口气有些遗憾，“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尊敬的大哥。没想到，你竟然背叛教皇陛下，背叛圣域？”
　　“修罗，你不相信我吗？”我急切的说。
　　“你去和我的圣剑解释吧！”他举起了右手，拉开战斗的姿势。
　　事到如今，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圣斗士一旦摆出战斗的姿势，就只能用力量来说话。修罗的圣剑如光束般迅速袭来，如果我躲开，圣剑的威力足以粉碎我身后的一切。
　　但我没有躲，我知道，如果我反击了，那么我就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硬生生接下他的招数，我感到五脏六腑都被强压一般，血从上身的伤口，缓缓流出，
　　“你为什么不躲开？”修罗停止了攻击惊讶的问。
　　“我相信你的圣剑，不会砍向自己的兄弟的。”我强忍住伤口的疼痛站起身。女婴的哭声从我的身后传来，修罗愣了，他转过身，缓缓的说：“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快走吧！迪斯和阿布也在追杀你。我想他们是不会像我一样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伤口的疼痛让我深吸一口气，如果碰上的是他们，恐怕，女婴也会没命的。修罗迅速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从石洞中抱出女婴，她已经停止了哭泣。
　　走出圣域的边缘，是一片古代神庙。我看了看天空，黎明还早。伤口的疼痛让我没法健步如飞，我扶着一根石柱，略略喘息。明显感到，圣域的追兵还在不停的接近，这一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侥幸逃脱。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急忙转过身。一个东方人出现在我的眼帘里。他大约五十岁上下，一副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形象，胸前的相机显示他是个观光客。“你还好吗，先生，振作点。”他用略显蹩脚的英语问我。
　　我努力睁开眼睛，这个男人的眼中闪耀着真挚的光芒。我来不及分辨是真是假，于是将臂弯中的婴儿递给他。他接了过来，错愕的看着我。“请一定保护她，这孩子是雅典娜女神的转世，现在圣域里充满了邪恶，有人要杀掉这孩子。请带她走，一定保护她。”
　　我将身边的圣衣箱子上的牛皮带也塞进他的手中，“等她长大了，她的身边会聚集许多优秀的少年守护她，届时请将这射手座黄金圣衣赐予最优秀的少年。”
　　突然，我感到一股小宇宙在不断的逼近。“你快走！”我用力推搡着他。“先生，你的名字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最后回头问了我一句。
　　“艾俄罗斯。”我缓缓的回答。“你快走，有人要追来了。”看着他渐渐的走远。我才回过身，张开一直隐藏的小宇宙，向斯力奥海岬奔去。
　　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只有在斯力奥海岬才能听的如此惊心动魄。我的身后站着教皇近卫军。他们是直属教皇的士兵，虽不是圣斗士，但战斗能力却也超出常人。
　　“艾俄罗斯想要杀害女神，找到他，就地处决！这是我们的接到的命令。”侍卫长走出来对我说。我没有回头，射手座的艾俄洛斯，劫持女神，背叛圣域，这才是那个人真正的目的。
　　“等一等，你们怎么会是黄金圣斗士的对手，还不快退下！”修罗再次出现。“修罗，帮我一个忙。”我回过头对他说，“如果，我离开了已经被邪恶的势力渗透的圣域。请你，照顾我的弟弟艾欧里亚！”
　　修罗眼中露出不解的目光。
　　我望着斯力奥海岬下令人炫目的悬崖，海水在不断击打着礁石。真是让人倾心的美景，我最后微笑着看了一眼修罗，他这才发觉我的真正用意，似乎想伸手将我拉回来。
　　风托着我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曲线坠落。再见了，修罗，我宁愿这是一场梦，而我选择了继续沉睡。
　　海水是冰冷的，身体不断的下沉，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记忆是，蓝色的海藻缠绕住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