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圣域》克里特小妞

16、影之叛逆（由奈姬讲述）

　　（十六）影之叛逆（由奈姬讲述）

　　不再流动的是时间还是血液，
　　不再跳动的是心脏还是思念，
　　畏惧的是自己怯懦无法放手，
　　于是灵魂蠢蠢欲动即将出动。

　　“我会每周给你写信汇报我的情况，但是，你怎么能看到呢？”小女孩问。
　　“你把信直接寄到教皇厅，记得在信封上标注S,教皇陛下就会转交给我了。同样，如果你收到来自教皇厅信封上标注S的回信，那就是我的信了。”有着蔚蓝色长发的男子回答，“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暗号。
　　“这样啊，有趣哦。”于是小女孩兴奋得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分离不是五天，而是五年。
　　我仍清晰记得离别那天时的对话，我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感觉到分别的伤感，因为我知道他仍在那里，只是暂时分开而已
　　于是，在伦敦郊区的这个庄园里，每月都会有两封从伦敦寄往希腊的信函。书桌上的台历换了又换，但除了每个月教皇陛下例行慰问似的信函，我始终没有收到信封上标注“S”的回信。
　　伦敦的天气是如此的潮湿和阴冷。渐渐地，我快忘了地中海的空气中的气味是怎样的灼热和干燥。我甚至开始认为，那个叫做撒加的家伙是否真实的存在过，也许仅仅是在热带阳光的刺激下，一个傻傻小女孩的幻觉。
　　焦急的等待，到麻木的等待，到无所谓的等待。究竟自己的心中还有没有等待？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等待什么？等待让人提前衰老，记不清是谁说的。但至少它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提前体会到了什么叫焦灼的心痛。
　　“奈姬，小宇宙的真髓来自于强有力的意志。”
　　“奈姬，试试看这样控制力量。”
　　当我在修炼时总会记起这些话语，无法当他们不存在。让人畏怯无法放手的其实是一个人莫名地如泰晤士河水流般消逝，而后，又几乎让你死心，已往的喜怒哀乐蒸发成伦敦的雾气般消失了。
　　学园的气氛充满英国式的隐忍不安。我在方舟四人组的陪伴下（不如说是监视下）度过了五年的学业生活。图书馆，教室，单人公寓，伦敦郊外的庄园的修炼，生活就是这样的曲线。五年，我一次也没有回过希腊，甚至当加百列大人带回圣域的消息，我都无动于衷。
　　那一日，当我翻开新一天的日历，站在镜子的前面看着自己，忽然意识到镜子中的那个女孩应该称之为少女了。我想起啦啦队的那些姑娘们，她们总是将我所属这个历史学社团看成怪胎。学习对于我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在图书馆度过悠闲的一天，在其他同龄女孩追逐潮流的时候，我却在研究伯罗奔尼撒战争史。
　　我的目标是什么？圣衣？到目前为止，即便我的小宇宙成长速度让加百列大人刮目相看，似乎还是没有星座眷顾我。可是为什么，我要禁锢自己，希腊的一切，对于我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我开始在心中恨那个人，无数次在残月的夜晚，翻来覆去无眠的床上，咬着床单心中反复咒骂道：“撒加，你这个混蛋……”
　　今天是校园音乐节，校园中有各种活动，人也比平时多了许多。我仍然拿着书，一如既往的走进校园。今天如果不去图书馆，会怎样呢？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我的脚步渐渐偏离了正常的路线，走向了人声鼎沸的演出区。
　　Queen的音乐响起，一个清瘦的男孩子站在舞台中央，淡红色的镁光灯打在他的淡金色的头发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男孩歪了歪头，柔软的头发随着手里的电吉他开始震动。
　　我竟然看着他看到发呆。一曲终了，台下的女孩子们开始一边大声的尖叫并一边前涌，把我挤到一边。我回过神，便准备转身离开。
　　“hi！”他走到我的面前，朝我微笑，我愣了一下，确定他是在叫我后，也以微笑回礼。“我刚才在台上就注意到你了。我叫肖恩。”他向我伸出手。“你是那个希腊留学生，你叫奈姬？”他问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你愿意，周六晚上海滩有个Party，我们可以一起乐一下。我是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肖恩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羞涩。我的余光扫到几米外，啦啦队的乔安娜和几个女孩正在窃窃私语，我清楚的看到她们向我投来羡慕且敌意的目光。好的，就是他了，这个星期六，正是我满十四岁的日子，也许是时候需要改变一下了。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让他有些欣喜。于是，在星期六的晚餐后，我躲过了伦道夫的眼睛，悄悄溜出了庄园，坐上了那个淡黄色头发男孩的机车。
　　机车呼啸驶去，我戴着头盔，轻轻环抱着他的腰，偶尔有发丝被风掠起，划过他的脖颈。肖恩快速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什么。“你在说什么？”我问。“你的头发天生就是紫色的吗？”肖恩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当然。”我同样大声的回答。“很特殊，很漂亮！”他扭头朝我微笑，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汽车。司机做着愤怒的手势，我们却放肆的大笑。
　　不知不觉间，机车停在海滩旁的小路上。这个海滩如此偏僻，我只看见淅淅沥沥的一些人在海边游荡。肖恩推开一个看似是废弃不用的救生员的房子走了进去。这里是？我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了进去。昏暗的房间里堆满了救生衣和渔网，散发出海水的腥味，我缓缓走进去，手摸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啪！”老式的白炽灯在头顶点亮，房间里除了我们，角落里还坐着两个人，大麻的味道盘旋在他们头顶。“哥们，怎么这么晚？”声音从角落传来。我惊讶的看着肖恩。而他并没有看我而是走上前，“刚才有点迷路。”他一边说一边老练的从其中一个人手中接过□□用力吸了一口。角落里的一个人站了起来，一个十五岁上下的男孩。这时我看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照相机。
　　“来自希腊的留学生。”他一边笑着一边望着我，“老师心中的优等生。”“肖恩？”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那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子，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下，虽然我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你还真是个古怪的女孩子。乔安娜说的一点都没错。全校第一的优等生的初吻是如何被夺走的？，这也真是学校的大新闻啊。”肖恩淡金色的头发覆盖下的眼睛射出调笑的光芒，“顺便说一下，配有图片说明。”
　　我心中轻轻一震，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我的手在背后摸索的门的把手，这时我发现门外有上锁的声音和女孩的笑声，那笑声分明是乔安娜和她的同伴。肖恩走近我，抓住我的双肩，而他的身后的两个死党则举起了照相机。真是找死的家伙！
　　眼前嗖的一声，肖恩和他身后的两个男孩被一股力量冲击，砸到房间的墙壁上。我回过头，被反锁的门已经被打开。伦道夫出现的门口：“你没事吧？”他看着那三个小瘪三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
　　“伦道夫，” 我暴怒的吼道，“谁叫你多管闲事的？”随即我走出房间，看见已经在门口吓傻了的乔安娜一伙人半靠在阶梯上。伦道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龟缩在房间一角瑟瑟发抖的肖恩和他的死党，他不声不响的跟着我的后面离去。
　　我在树林中上下穿梭，身后紧跟着伦道夫的身影。看见别墅的铁门了，我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
　　“奈姬，”伦道夫的表情有些僵硬，根本没有明白我生气的原因。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回过头，看着伦道夫在月光下的脸庞，他鉴于黑色和棕色的发丝跳跃起伏，我心中轻轻笑了一下。“凑合一下吧。”我自言自语。“呃？”看到他愣神的样子，我走进他，冷不防踮起脚，将自己的唇贴在他薄薄的唇上。
　　虽然没有想象中好玩，但柔软的触感好像也不算差。偷袭过后，我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恶作剧般的观察他惊愕的表情。“今天是我的生日，谁叫你今天破坏我本小姐的雅兴。”我歪着头对他说。
　　本以为会看见伦道夫更加窘状的表情，却发觉他的目光却变得如夜色般深邃。“今晚是你的初吻吗？”他突然说道，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静。
　　我没有回答，后背有些发冷，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如果小姐的今晚计划是体验初吻的话，只是这样，远远达不到效果的。”
　　当我的脑子还在迅速反应他的话语时，他的身手远比我的思绪要敏捷。我就这样被他一把搂在怀中，他那薄薄的唇便压了下来。这次轮到我惊愕了，自己的唇被他一遍遍轻柔的摩擦，渐渐启开贝齿。他修长的手指托着我的后脑，让我的头无法避开。
　　“生日快乐！奈姬。”当伦道夫放开我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双颊的绯红带来的微热。“只是这种危险的游戏，下次不许再玩了！”他说完彷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轻轻捋顺我被揉乱的头发，按下铁门的门铃，便不再看我。
　　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啊……脑中一片混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