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慢》夏日冬夜

5、色字头上一把刀

　　谢晓灵似乎显得很高兴：“你来得正好，老妖精让我们我们抄书，说她老土她还不信，这都是什么年代的惩罚方法啦！你快点帮我抄。”
　　“行了，你也别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谢朗似乎很有哥哥的样子，尽管他只比晓灵大十几分钟。但还是顺从地接过了晓灵的笔：
　　“你先去吃饭，我先帮你写一会儿，我晚上还有课。”
　　“老哥万岁，漫漫，我们俩吃饭去吧!哥，你等会儿帮漫漫写一点，我知道你最会模仿了。”
　　“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啊！你是我妹妹，她是我什么？”谢朗挑起眉毛。
　　漫漫一直低着头没看他，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抬起头反驳道：“你也别自作多情，谁让你帮我抄啦？晓灵，你先去吃饭吧！我也不是很饿。”
　　谢晓灵同情地看了看漫漫一眼，但似乎也没辙，就转身走了。
　　晓灵走了以后，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得见笔和纸之间的摩擦声，远处的夕阳一点一点地掉下去，光线也越来越暗，漫漫突然觉得眼睛很不舒服，就抬起头朝远方望了望，不经意撇了撇头，就看见了左边奋笔疾书的谢朗，他整个人都落在余晖中，全身像镀了一层金，今天的他似乎和初见时不太一样，那副玩世不恭的摸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认真的摸样，他似乎模仿得很吃力，因为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其实说老实话，谢朗确实是个帅哥，古铜色的皮肤，□□的轮廓，还有认真时深邃的眼睛，那套庸俗不堪的校服偏偏在他身上穿出了玉树临风的味道。尽管漫漫不想承认，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前天之所以能在那群男生中一眼就认出他来，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长相很出众。很久以后，漫漫在商场里面看见一张古天乐代言手表的巨幅照片，当时就怔在那里，同去逛街的同事奇怪地问她怎么哭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于是擦擦眼泪说自己崇拜古天乐，所以很激动，同事还打趣说看你平常对什么都淡淡的，原来把一腔热血都留给了古仔，她也就笑笑，不置可否。
　　“别看了，口水快要流出来了。”谢朗头都没抬，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漫漫猛得一怔，手不自觉地一推，上帝又幽默了一把，她抄了一个下午的本子从台子上掉了下去，直接掉到下面的鱼池里去了。
　　“不要。”慢慢惨叫了一声，她此刻宁愿掉下去的是自己。谢朗似乎也愣了，转而哈哈大笑。
　　“笑你的鬼，你早不放屁，晚不放屁，刚才放什么屁。”漫漫基本上是歇斯底里了。
　　“谁••••叫你•••花痴的，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因为笑得太厉害，谢朗吐字有点困难。
　　接下来的事有点让人始料未及，漫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下谢朗真的愣了，有点无措地说:
　　“别哭了，别哭了，不就是份作业吗？等会儿再写一份就行了。”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抄五十遍你试试。”漫漫还在抽搭。
　　“行了，我帮你抄，你先回教室去，我可不想被人以为我欺负你。”谢朗显得有点儿心烦意乱。
　　漫漫这才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在对他们指指点点，当漫漫望向他们的时候，又都假装扭过头去，还拿腔拿调地相互询问下午吃的是什么。漫漫也觉得挺丢脸的，于是转头进了教室。
　　当然她还没有傻到真以为谢朗会帮她写作业，所以当谢晓灵回到座位时，看见漫漫脸上有泪痕，便慌忙地问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哥害的。”说完之后又觉得这句话有点暧昧，脑中竟然还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句诗，幸好谢晓灵的智商不是很高，否则让她发现了其中端倪，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所以晓灵还是傻乎乎地问：
　　“他欺负你啦！我回家给你报仇。”
　　“就你？”漫漫无不鄙视地说，尽管她们认识没多久，但她还是发现晓灵对谢朗这个哥哥还是心存一点畏惧的。
　　“你也知道不是肯定不是我了，是我家的谢卫国同志。”晓灵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漫漫知道她口中的谢卫国是那个经常在本地电视台中出现的房地产商，据说市里三分之一的房子是他盖的，漫漫虽然也知道晓灵家很有钱，但没想到她父亲竟然是那个乐善好施的大富翁，怪不得谢朗的眼睛像长在头顶上似的，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成绩好，家里又有钱，又是一个上帝的宠儿。
　　“漫漫，发什么呆啊？”谢晓灵问。
　　“哦，没什么。”漫漫知道谢晓灵不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是决不会罢休的，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谢晓灵一阵唏嘘，小心翼翼地问：
　　“漫漫，你觉得林秀会怎么样？”
　　“管她的千年老妖，反正我是不准备再写了，大不了被她煮了吃呗，向像我们这种细皮嫩肉的正对她的胃口。”漫漫视死如归。谢晓灵作呕吐状。
　　“对了，我死了以后，别忘了给我烧点纸。”
　　“漫漫，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让林秀给你陪葬。”谢晓灵一副愿为朋友赴汤蹈火的样子。
　　“啊啊啊！那算了，我决定不死了。”漫漫觉得被阎王爷磨成人肉豆浆都没有林秀恐怖。
　　她们俩正说着话，数学老师走进来了，这个老师是希然他们班的班主任，姓邓，讲课特别有激情，讲到单调递增函数时，总是用手在空中画一条上升的曲线，一副“我欲乘风归去”的样子，平时漫漫挺喜欢听他的课，但今天怎么都听不进去，老是想着那结局悲惨的作业本以及结局可能更悲惨的自己，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三节课就过去了，林秀规定的交作业的时间也到了。周围的同学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和漫漫之间隔着一条过道的谢晓灵也凑过来拉漫漫到林秀办公室去，漫漫则思考着要不要带一把刀防身，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还有大把的花样年华等着她去挥霍呢！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教室外面大喊：
　　“程漫漫，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