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重生之偕老》寂离

5、第五章

　　秋去冬来，转眼间便迈入了腊月，眼瞅着就是新年，而周芷若在紫霄宫也度过了足有大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中，除了偶尔被莫声谷偷出去，周芷若都老老实实的跟着殷梨亭打基础。早上天没亮就起来扎马步，吃过早饭以后练习拳法，午饭过后是习字背书，晚上则是调息打坐。

　　由于张三丰一直没表态，殷梨亭也不敢擅自教授周芷若武当心法。本来周芷若十岁练武就已经有些迟了，可是殷梨亭教给她的依然是江湖上极为常见的拳法以及相对以养生为主的玄门吐纳功。虽然几次莫声谷都因为这个跟殷梨亭起过争吵，可是周芷若本人却一点也不着急。

　　上辈子她急于速成，内力也驳杂，所以只练了九阴真经中的九阴白骨爪和鞭法。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到让那黄衫女子看了笑话。这一世她有足够的时间跟精力去慢慢体会九阴真经的奥妙，不去学武当心法反而是一件好事。

　　假如说前一世身兼峨眉心法与峨眉九阳功的同时，再去修习九阴真经的周芷若是一张被涂满了各色山石的水墨画，那么如今的她就是一张崭新的白纸，清空了所以该有不该有的杂质，专门为九阴真经而准备。

　　莫声谷会因为是否传授武当本门功法的事情给她打抱不平，让周芷若大为意外。这大半年周芷若的确跟莫声谷更亲近些，可那是因为在整个紫霄宫，除了几个小道童之外就莫声谷跟周芷若的年龄差距最小，而周芷若的重生前的实际年龄更是跟莫声谷几乎相同。跟莫声谷混在一块儿，周芷若更自然更舒服，也更快的适应着重生后的生活。

　　而莫声谷那一方面，周芷若总觉得他跟自己搅在一起的原因中，跟殷梨亭赌气占着更大的成分。到不是说莫声谷是在耍着她玩，可两人无论是满山抓松鼠还是下山逛集市，十次有八次都是以跟追来的殷梨亭抬杠作为结尾，叫周芷若不想偏还真挺困难。

　　可是周芷若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莫声谷对她的真心竟然是满打满一点儿都不掺假，反而是她习惯把人往坏处想。张三丰没松口收徒，周芷若在紫霄宫就是寄住的身份，殷梨亭不教她一个外人武当本门的功夫，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这点道理连周芷若都明白，身为武当弟子的莫声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莫声谷根本就不管这些，哪怕被宋远桥训再多次，逮到机会还是逼着殷梨亭松口答应教授周芷若正经的功夫。可以说要不是张三丰在闭关，恐怕连张三丰都逃不过莫声谷的围追堵截。

　　“发什么楞呢？晌午六哥是不是给你放假了？”莫声谷大老远就看见周芷若浑身穿的跟个球似的，双手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趴在窗户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哥哥，你怎么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周芷若缩了缩脖子，不自觉的就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了莫声谷。
　　莫声谷接过茶杯随手放到桌子上，然后把周芷若从窗框上给扒了下来，眉头紧锁，“怎么穿这么多？”
　　“冷呗。”
　　“哼！是不是六哥又藏私了？我记得大师兄刚开始教我那阵，才打坐三个月冬天我就敢大半夜穿着单衣在紫霄宫乱晃，你看看你，这都穿了多少层了，手还这么冷！不行，我得找六哥再说道说道……”

　　“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别再因为我跟小叔叔吵架了，”按理说殷梨亭跟莫声谷是一辈，周芷若跟着殷梨亭学武自然算是小辈，可是莫声谷死活就是不肯让周芷若叫他叔叔，愣说他年纪轻轻的都被叫成老头子了，非要跟周芷若另算。宋远桥几人总是在周芷若练武一事上不松口，在这种小事上也就对莫声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的结果就是，殷梨亭明明排名老六，却被周芷若叫成了小叔叔。

　　“谁想跟他吵，明明是他们太过分了！师父又没说不能收你，肯定是闭关之前太急了忘了说，他们就是看你是小姑娘，故意欺负人！”
　　“莫哥哥，现在这样挺好的，我能在紫霄宫住着就已经是张真人格外关照了，做人要知足。”
　　“知足，知足。你才多大，说起话来就这么老气，简直跟大师兄一个模子！哎，真怀念你刚上山来那会儿，大半夜的不认识路都敢乱跑，你看看你现在，光天化日让你陪我下山你都不敢了！”

　　“那不一样！莫哥哥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道理！昨天是宋婶娘叫我去学女红，我没时间才不跟你出去玩的。”

　　“学那玩意儿做什么？也不知道大师兄成天想些个什么，我们小芷若将来是要成为叱咤江湖的一代女侠的，女红那种小家子气的东西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玩玩还成，根本不适合你。哎，大师兄不会是看上你想让你给他家青书做媳妇吧？哎哟，疼疼疼！撒手，撒手，我不说了还不成！”抢回周芷若手里的头发，莫声谷一个劲儿的揉着头皮，他啥地方都皮糙肉厚，就头皮不成，疼死他了。

　　莫声谷不提还好，他这一提，‘宋青书’这三个字就戳的周芷若肺管子疼。自打上山开始，周芷若就充分吸取了前世的教训，宁可不学武也不要跟宋青书搅合到一起去。前几个月天气暖，宋远桥上下山来回也方便，所以周芷若过了相当一段平静的日子。可是一入了冬，宋青书竟然就被宋远桥给接上了山！

　　上山就上山吧，反正武当山大得很，诚心躲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偏偏不知道哪个碎嘴的没事找事，跟宋青书提起来紫霄宫来了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妹妹’，结果从宋青书上山那天起，就满紫霄宫的找妹妹，逼得周芷若恨不得一辈子都躲在茅房里不出来。

　　可宋青书是谁？他爹宋远桥现在是代掌门，周芷若背地里怎么埋怨都好，当面却不能不买宋远桥的帐。宋远桥一开口，周芷若就只能暗自祈盼宋青书跟上辈子是个截然不同的人，躲却是再没办法躲了。

　　可惜天不如人愿这种事情时常都会上演，别看宋青书如今还是个愣头小子，前一世的那点习惯却早就养成了。才见周芷若第一面，宋青书的眼睛就直了。

　　紫霄宫的这半年，周芷若出落得越发的脱俗。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以前受的苦都补回来了，几个月的功夫，人就长高了一头，身形也开始发育，已经隐约能够看出将来的婀娜。不用再整日风吹雨淋，皮肤也滑润起来，雪白的肌肤透着莹莹的光泽。一头秀发保养的乌黑柔顺，先前为了劳作方便而绑起的的小辫子也放了下来，只在头顶松垮垮系着一根红色缎带。再瞅瞅小小的鹅蛋脸，水波流转仿佛能说话的大眼睛，宋青书伸手就去拉周芷若，“妹妹，你可真漂亮！今年多大了，许了婆家没？”

　　好嘛，想当年宋青书好歹二十多岁的人，还知道收敛，想要占便宜也是做的偷鸡摸狗。现在可好，仗着年纪小，当着她的面嘴里就不干不净的。周芷若向后一错身，躲过了宋青书的狼爪，冲着宋远桥施了一礼，便借口还要练功躲了出去。宋远桥也没想到自家儿子这么不争气，见到漂亮小姑娘连路都不会走了，对周芷若只有抱歉，哪里还会会挑理。

　　周芷若一走，宋青书自然免不了被宋远桥训斥，可几声无关痛痒的呵斥相比起漂亮妹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不到一天的功夫，宋青书就重整旗鼓，对周芷若展开了围追堵截。为了跟周芷若说上两句话，宋青书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周芷若房门口，从小到大连宋远桥答应教授他神门十三剑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周芷若也纳闷，上辈子她见到宋青书的时候可以说是风华正茂，宋青书对她有了非分之想也有情可原。可这辈子她还不到十一岁，发育的再早也还是个小毛孩吧，那宋青书难不成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别管宋青书有没有毛病，周芷若可是被他逼的有房不能住，有床不能睡，几天下来就消瘦了两圈。周芷若头一次觉得应该提早修炼九阴真经，就是宋青书造的孽。

　　其实宋青书这小伙儿长得也不赖，比起莫声谷，跟周芷若更能称得上年纪相当，只要稍微矜持点，先交个朋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这人偏就天生一副小心眼，谁都嫉妒。早先听说有个姓张的小鬼夺了师祖的宠爱就别扭的半年没上山，现在看周芷若跟莫声谷都比跟他亲，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莫声谷是他的长辈，他没办法发作，可周芷若只是一介孤女，他可就动起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