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焰灭》李少秋

62、第 61 章

　　菲罗克斯缓缓转过头，眼中有浓浓的疑惑，“为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克利斯眼中的光冰冷异常。
　　“我做了什么？”菲罗克斯心中莫名其妙，更有点儿委屈。
　　克利斯金红色的瞳孔几乎要燃起火来，“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把自己置于气穴狂暴的境地吗？！”他几乎是在大吼，然后霍然站起。
　　菲罗克斯也跟着站起来，抿抿唇，他明白克利斯为什么生气了。
　　克利斯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心中翻涌起汹涌的怒潮，更有点儿心疼。
　　“你……什么时候狂化的？”半晌，克利斯冷冷地问到。
　　菲罗克斯沉默片刻，“那天你昏过去了，又遇到了赏金猎人……”
　　后面的话消失。克利斯能猜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背着重伤之人的孩子，对着经验丰富实力高超的赏金猎人，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为了突出重围，他的选择也只有这个了。
　　克利斯突然心脏紧缩。
　　那天他醒来了，菲罗克斯就守在自己身边，面色憔悴，在自己昏迷的日子里，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一边要躲避追击，一边要找医师为自己看病，自己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当时他该是多么的着急。
　　菲罗克斯低下头，这个事情他无法反驳。当时，生死一线，他突然强烈地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地保护好克利斯，想要马上到城里去给他找医生……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气穴开到了极致，整个人都像是要爆炸了般，最后回神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他隐隐猜到是自己狂化了。
　　这件事，他不敢说出来。
　　然而，还是让克利斯知道了。
　　抿抿唇，他开口到，“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克利斯问。
　　菲罗克斯抬头看他，又垂下了头，“对不起。”
　　克利斯叹息一声，摸摸他的脑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手下的头发光滑柔软，隐隐有颤抖传来。
　　他……哭了？
　　克利斯刚要抬起他的头，菲罗克斯转开了脸，“我去准备吃的。“
　　那堆火一直在燃烧着，菲罗克斯几步跨过去，背过身的时候飞快地将眼泪擦干。
　　克利斯伸着手停在半空，半晌才放下手。
　　心里的沉重弥漫开。
　　菲罗克斯已经狂化，必须得想办法阻止他这么狂化下去。必须得阻止，要不然，有一天，他就会失去神智，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偏执狂杀人狂，最后走向灭亡……
　　两人默默地坐在火堆旁边，盯着火上的肉嗤嗤作响。
　　“克利斯……”半晌，菲罗克斯终于开口，“狂化了，有办法阻止吗？”
　　……没有。克利斯盯着菲罗克斯的脸，沉沉地说，“有。”
　　菲罗克斯抬头，眼中有希冀的光，“真的？”
　　克利斯点点头。
　　“狂化……真的会失去神智吗？”菲罗克斯小心翼翼地问到，“变成一个杀人狂？”
　　克利斯笑了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不要想太多。只要控制住了，就没有问题。”
　　菲罗克斯勉强笑了笑，又问，“会死吗？”
　　火柴噼啪作响，空气中沉默了半晌，克利斯突然笑了，“就算没狂化也得死。”
　　“是吗？”菲罗克斯垂下头。
　　他并不怕死，可是，他想多活一段时间，多呆在这个人身边一段时间。
　　克利斯又揉揉他的脑袋，“不要多想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去掉狂化的。”
　　菲罗克斯也笑了，“那最好了。”
　　克利斯也安慰性质地笑了笑，其实有没有这个方法，他一点儿都不知道。至少到现在，狂化状态解除的例子，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吃了东西，我们就去找摩纳。他是大路上最有名的圣者，肯定有办法的。”克利斯说着，指了指火上烤着的肉，“还不快拿起来？肉都快烤焦了。”
　　“哦。”菲罗克斯回过神，连忙去拿火上的肉，手忙脚乱的，被烫的一跳。双手捂住耳朵连连跳脚。
　　克利斯大笑起来。
　　菲罗克斯不好意思地回到火堆前。克利斯已经将肉穿好，递给他，“来。”
　　菲罗克斯接过肉，半边已经烤糊了，另一边又半生不熟的，根本没法下咽。
　　克利斯津津有味地吃着肉。菲罗克斯想叫他不要吃，但他已经吃了。
　　“烤得还不错。”他说，“不过比起我来，差远了。”
　　菲罗克斯看他。
　　克利斯冲他笑笑，“这次就由我来烤吧。我很少烤肉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他说完，就拿起山鸡烤起来。
　　“烤肉最重要的是时间、火候。”克利斯边烤肉边说，菲罗克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克利斯说了半天，菲罗克斯一句话也没说，抬头看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便挑挑眉。
　　菲罗克斯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克利斯。”
　　“嗯？”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菲罗克斯突兀地问到。
　　克利斯愣了愣，给了他一个爆栗，“胡说八道什么？跟你说了不要乱想，狂化又不一定死。”
　　“可是你不是说过……”
　　克利斯狠狠地敲了他一下，“罗塔丽是三年前狂化的，现在也不是或得好好好的，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
　　“……”菲罗克斯囧。他还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呢。刚刚居然还哭了。
　　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吃东西吧。”克利斯没管他的囧样儿，将鸡腿交给他。
　　菲罗克斯接过鸡腿，闻着香香的味道，心里放松下来后，肚子就咕咕乱叫，他拿起那只鸡腿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鸡腿上什么调料都没有，但是肉质非常鲜嫩，烤得非常好吃。克利斯说他擅长烤肉看来不是说谎。
　　克利斯开始就烤肉，展开了一段自吹自擂的演说。说他工作的时候，到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菲罗克斯闷头吃着东西，一边听着他说话。他最近食量也大增，连续跑路，虽然腹部已经不痛了，但是容易肚饿。
　　往往是克利斯刚烤完，菲罗克斯就伸手抓过来吃，等克利斯把话都讲完的时候，他发现他烤在火堆边的东西都被菲罗克斯偷吃了。
　　克利斯大怒，发了一通火。
　　菲罗克斯连忙将差点儿送到嘴里的半只山鸡送出来。不知不觉间，他听着克利斯讲话，一边就吃光了东西。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克利斯冷哼一声，很嫌弃是他吃过的，但是还是接过去了。
　　菲罗克斯摸摸肚子，拿起几个鸟蛋就生吃起来。
　　两人吃了东西之后，决定在这里呆上一夜，开始的时候一直都在跑，没怎么休息。现在基本上已经脱离危险范围，可以好好休息了。
　　克利斯的睡眠时间很长，吃了东西不久，就瞌睡连天地回到帐篷里去了。
　　菲罗克斯看他进去了，才敢走到水边去洗个澡。
　　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菲罗克斯将衣服放在石头上，走进水里。
　　哗哗的水声中，夹杂着隐隐的鸟鸣，宁静祥和得不可思议。
　　菲罗克斯想多留一会儿。
　　他刚把水掬起扑到脸上，就听到隐隐的声音传来。
　　菲罗克斯一惊，这个声音，正往这边极其快速地赶过来。
　　他连忙抓起石头上的衣服刚要穿上，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面扑了过来，一下子将他压回了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菲罗克斯刚要抓起石头要往后面刺，那人却说，“是我。”
　　菲罗克斯听到是克利斯的声音，就一动不动了。两人憋着气沉在水底，游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剑。”菲罗克斯突然想起自己的剑。
　　“啰嗦。”克利斯伸手将大剑刨过来放到石头缝里。
　　“衣服。”菲罗克斯又轻声说到，他还光着身子呢。
　　“在我面前穿什么衣服？”克利斯怒到，这人怎么这么多屁事？
　　菲罗克斯不敢吭声了。
　　声音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一个人就匆匆地跳到这边，表情惊慌，像是有什么人在身后追赶。
　　“哎呀，不要跑了。”另一个声音传来，“我已经玩累了。”
　　从树丛中走出一个人，长长的头发，手中拿着剑把。是沙利尔。
　　看到是他，两人更不敢动了。就现在的水平，两人遇上沙利尔，只是去找死。
　　那人面带惊恐，好像跑得也很累了。
　　菲罗克斯思忖，刚刚沙利尔来的方向就是自己马上要走的方向，希望他能往另一个方向走，自己两人就可以错开他。
　　跑在前面的人又开始拼命奔跑，事关自己的小命，无论怎样都要拼死一搏。
　　此时两人挤在石头下面，菲罗克斯还光着身子，克利斯紧紧地压着他。菲罗克斯尴尬得要死。
　　此时那人已经绕过了石头，菲罗克斯搭的帐篷露了出来。火堆还是刚灭的。
　　很显然，这里刚刚有人。
　　那人一愣，眼看着沙利尔就要追过来，连忙大叫到，“救命啊救命啊！”
　　两人藏在石头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作者有话说

　　==不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