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三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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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六清晨，少林寺钟声铛铛响起，古刹逐渐从沉睡中醒来，浑厚的钟声回荡在庙宇之间，群雄陆陆续续赶赴广场，整装待发。那达摩院的老僧此次索性直接略过向空智请示，便即站了出来，朗声道：“众位英雄，请了。昨日比武较量，峨眉派周掌门艺冠群雄，便请周掌门至山后破关，提取金毛狮王谢逊。老僧领路。”言毕当先毕行。
峨眉派八名女尼大弟子跟随其后，接着便是周芷若与峨眉群弟子。连同凑热闹的天下英雄，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后山走去。周芷若仍是一袭青衣，神色凛然，额间的朱砂似锁有万般愁绪，伺机迸发四散。
上得山峰，只见三位高僧盘膝坐于苍松之下。那达摩老僧道：“金毛狮王囚于三株松柏间的地牢中，看守地牢的乃是敝寺三位长老。周掌门武功天下无双，只须胜了这三位长老，便可破牢取人。届时咱们大伙再瞻仰周掌门的身手。”
杨逍见张无忌脸色不佳，在他耳边悄声道：“教主大可宽心，韦蝠王、说不得二位，已率领五行旗教众潜伏山下，峨眉派若不肯交出谢狮王，咱们只好用强。”
张无忌皱眉道：“这可与大会规矩相悖，有失信义。”杨逍道：“看周姑娘志在必得的样子，恐怕若她以狮王性命相威胁，咱们反倒投鼠忌器。信义甚么的，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张无忌两相权衡，只得暂许杨逍的计策。立于苍松之间的周芷若形单影只，削瘦的背影宛若一道锋芒，直刺得张无忌从眼睛疼到心尖，赵敏的巧笑倩兮呼之欲出，张无忌深吸一口气，跨步向前，拱手道：“周掌门！”
周芷若漠然地望了一眼张无忌，目光倏地收紧，道：“三位高僧既是少林长老，自是武学精湛。要是本座以一敌三，非但不公，亦且不敬。”
那达摩老僧道：“周掌门若要添一两人相助，亦无不可。”
周芷若眼中的一泓秋水敛起波纹，几不可察，“本座承天下英雄相让，侥幸夺魁，若是以三敌三，纵然得胜，也未能显示我峨眉武学的博大精深。这样罢，我叫一个昨日伤在本座手下伤势未痊愈的小子联手。”
“张无忌，你出来罢！”周芷若的凌厉冰凉的视线宛如毒蛇的信子从张无忌周身舔舐而过，张无忌打了个寒战，惧意丛生，转瞬便带着喜色走上前去，屈身长揖，道：“多谢周掌门昨日手下留情，饶了小子性命。”
“这周芷若好生嚣张！如此羞辱教主！”周颠破口大骂，杨逍止住他的喋喋不休，“教主仁义为先，又曾有负于周芷若，此次为了救出狮王，定会委曲求全到底。”
周芷若取出短鞭，右手一抖，鞭子登时卷成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圈子，煞是好看，左手翻处，青光闪动，露出了一柄短刀，镶在刀柄上的宝石艳丽如血，透出一股亦正亦邪的残忍味道，“张无忌，一切恩怨，今日便做个了结！”
张无忌从怀中摸出两枚圣火令，与周芷若比肩，道：“若救得义父，无忌就算了结于周掌门剑下又有何不可？”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周芷若放声大笑，在场之人无不为这突如其来的笑而悚然，张无忌尤感到一阵悲戚。周芷若侧身贴近张无忌，以一种万分亲昵的态度贴在张无忌耳边，柔声道：“我一直很好奇，周芷若与赵敏，你到底爱的是谁？”
“我……”萦绕在鼻尖的味道熟悉到胸中一滞，张无忌哑口无言，周芷若却在下一瞬抽身而回，轻声道：“你谁都不爱，你最爱的只是道义，这样的你有甚么资格去爱她们任何一人？”
“芷若……”
“住口！”周芷若左手微动，刀锋已架在张无忌脖颈上，红色的宝石倒映出张无忌的脸，“请张教主牢记自己的身份与今日咱们站在此处的目的。”
“是无忌僭越。”张无忌垂下握着圣火令的双手，“义父的事……烦请周掌门费心，无忌铭感五内。”
正在此时，忽听得峰腰里传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只听得瑶琴铮铮铮连响三下，四名白衣少女翩然上峰，手中各抱一具短琴，紧接着箫声抑扬，四名黑衣少女手执长箫，走上峰来。黑白相间，八名少女分占八个方位，琴箫齐奏，音韵柔雅。一名身着黄衫的妙龄少女在乐声中缓步上峰，正是当日与张无忌于卢龙丐帮之中会过之人。丐帮帮主史红石一见，奔将过去，扑在她怀里，道：“杨姊姊！杨姊姊！咱们丐帮的长老和龙头都遭人毒手了！”说着指向周芷若，道：“是峨眉派与少林寺狼狈为奸。”
那黄衣女子点头道：“我都知道了，红石妹妹，稍安勿躁。”黄衣女子携着史红石的手，走入丐帮人丛，便在一块山石上坐了。
周芷若脸色微变，收起手里的刀刃，低声道：“怎会是她？”
渡厄道：“今日张教主又来赐教了。这位周掌门可是武功在你之上？”
张无忌道：“正是，晚辈昨日在周掌门手下重伤呕血。”
三位老僧长鞭缓缓抖了出来，渡难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施主动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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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儿姑娘，咱们这……”
“嘘——”殷离按住寿南山的嘴巴，压着嗓子道：“你懂什么叫做贼么？小声点！”
“蛛儿姑娘，咱们这是来偷甚么？”寿南山小声道，“少林寺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呀。”
殷离从墙边探出半个脑袋，四处打量一阵，几名峨眉弟子来回巡视着，她缩回头，道：“少林是没有，峨眉派可说不定，周芷若此人我再熟悉不过，她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短短时日不见，她的武功精进至此，必然有猫腻，而且你忘了之前关于倚天剑和屠龙刀的传闻了么？”
“你是说？”寿南山双目一亮，“我曾听说是赵敏夺走了刀剑，可这与峨眉派又有甚么关系？”
“蠢钝如猪！”殷离皱眉，“你还记得咱们在峨眉派的窗外瞧见过甚么？”
寿南山恍然大悟，涨红了一张脸，道：“周芷若与赵敏关系匪浅……”
“甚么文绉绉的关系匪浅，那就是一对奸妇□□！除却那日，只见周芷若却不见赵敏，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哼！最好别让我抓到她俩甚么把柄！”
“那为何不直接去当众揭发呢？”寿南山不解，“既然咱们已经知道她们二人的关系。”
“你有证据么？咱们现在出去空口无凭，我还要暴露踪迹，这件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况且你不觉得奇怪？整座少林寺别处皆空无一人，跑去看热闹了，峨眉派却不然，守备森严。她们一定在掩藏甚么秘密。”
寿南山点点头，“那现在咱们怎么进去？”
殷离露齿一笑，“声东击西。”
内院守备最松懈的厢房起火，为首的峨眉弟子道：“恐防有诈，掌门再三交代，你几人去看看，我等留在此处戒备。”
若论武功，殷离难以以一敌众，若论使毒，那些峨眉弟子无人能出其右，将倒地的峨眉弟子拖到一边，殷离眉头紧锁，道：“火势渐渐大了，我怕少林寺会有弟子前来，咱们必须尽快。”
寿南山毛遂自荐，“不如我上去引开她们。”
“你？”殷离摇头，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送死差不多。”
“那你还有甚么办法？”寿南山一跺脚，“等烟大了，寺内的僧众必定发现，不就前功尽弃了。”
为首的峨眉弟子似是察觉不对，又指派了几名弟子去救火，并且交代了身边一名弟子道：“速去调派人手回来！静因你带两个人去四周看看，一定有小人在作祟！”
转眼周芷若厢房门前仅剩寥寥数人，殷离暗喜，“天助我也！”将一包药粉塞给寿南山，道：“我会去引开她们的注意，若我不小心被擒你就想办法洒出这药粉。”
殷离戴好斗笠，形同鬼魅，转眼荡了出去，门外峨眉弟子见状拔剑跃下，并放出响箭，寿南山攥紧手中的药粉，刀光剑影令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殷离侧身躲过擦面而来的长剑，右手一扬，粉末漫天，登时峨眉众位弟子脚底踉跄，接踵倒地，殷离正待长舒一口气，“小心！”破了音的尖叫吓得殷离一个激灵，几枚暗器划空飞来，殷离避无可避，肩腰处衣料被划破，渗出血来，当下又跃出四名峨眉弟子，端正长剑齐身逼近。寿南山靠在墙后，咬紧牙关，手脚颤抖得厉害，犹豫间殷离身上又多出几道剑伤。这四人配合默契，殷离束手束脚，难以放毒，眼见剑尖将要没入殷离胸口。
“不要——”撕心裂肺的声音绽开。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一百零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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