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爱（GL）》尾行的竹子

13、昔言

　　当上官月的唇瓣贴过来时，李枫华的心就彻底乱了。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她也曾亲过上官月。然而那个吻却是纯粹而不含杂念的，她一心只想让她的唇也沾染上薄薄的胭脂，哪里有此刻复杂的心思？
　　不同于那一次，上官月的吻炽热而霸道，并不满足于表面的紧贴，而是穷追不舍的。李枫华下意识地微启檀口，便被她破关而入，唇舌交缠。
　　月姐姐……学坏了……
　　脑海中蓦然升起这个想法，火热的亲吻随即让她窒息，并无法再让脑子里有别的想法——除了迎合。
　　李枫华的好学很快体现了出来，她回抱着上官月，在芬芳而炽热的吐息间反守为攻，收复寸寸失地。上官月身子轻颤一下，忽按住了她的肩膀，从令人窒息的缠绵中分开了些，微喘着气。
　　李枫华的唇上带着毫无保留吸吮过的痕迹，她不满地靠过来，想要继续争取她应有的福利，却不防上官月伸指压住了她的唇，向一旁投去警告地一睹。她这才想起薛俭那只癞蛤蟆还在一旁，确实不适合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来。
　　她舍不得离开上官月的怀抱，便略转了头，犹带迷离的雾眸瞪向目定口呆的薛俭：“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薛俭好不容易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就在李枫华满带不善与警告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在下、在下先行一步！”连马也不牵了，夺路便逃。
　　上官月目送薛俭转过枫林，不见了踪影，低下头，似笑非笑地道：“那位与你相亲的公子……你就舍得这样让他走了？”
　　李枫华心中却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她微仰起头，腻声道：“月姐姐……”
　　上官月在心中低叹一声，拿她毫无法子。她伸手为她理了理乱发，柔声道：“枫儿为何会在这里？”原本她是与殷秀儿一路的，但因为急着赶路回长安，她便先行一步，谁料却在这枫亭驿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我来看枫，”李枫华眷恋地将脑袋埋在她怀中，像以往那般蹭了蹭：“今天是月姐姐离开的日子呢。”
　　上官月轻吸一口气，面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伸手固定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枫儿！”
　　“唔？”李枫华不解地抬头看她。
　　“不要……这样……”上官月略侧过头，艰难而羞涩地道。
　　李枫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也红着脸垂下头去，两人间的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好一会儿，上官月首先打破沉寂：“枫儿，咱们不要站在官道中间了。”
　　李枫华点了点头：“我的马车在那里。”她向路边指了指，却发现自己的车夫不知哪里去了。想到方才私密的一幕，方退下的红晕又浮了起来。
　　上官月轻轻一笑，拥着她向马车走去。马车，仍是五年前的那一辆，两人钻进马车，舒服地靠着车壁，依偎在一起。车夫适时地出现，低着脑袋，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小姐？”
　　“回城吧。”
　　“是。”
　　马车晃悠着动了起来，蹄声得得。
　　车厢里沉默着，李枫华忽吟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影相望，只羡鸳鸯不羡仙。”
　　上官月心中微甜，却似笑非笑地道：“枫儿又到哪里去剽窃了这诗来？”
　　李枫华不满地嘟起了嘴：“就不能是我自己作的？”
　　上官月纤指轻点她细腻的额头：“若你能作出这样的诗来，我这才女的名头索性让给你便是。”
　　李枫华笑嘻嘻地靠在她肩上：“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月姐姐。月姐姐你不知道，前几日我读诗的时候看到了这几句，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你去青城山的这几年。对月形单影相望，只羡鸳鸯不羡仙……月姐姐，你有没有想我？”
　　上官月凝神看了她片刻，轻声吟道：“枫亭驿外霜满天，执手怨别空华年。锦书遥寄丝一缕，只羡鸳鸯不羡仙。”
　　李枫华呆楞片刻，忽然红晕上脸，摇晃着她的手臂不依道：“好哇~月姐姐你笑话我！”先前听人说青丝能代表情意，便当真剪了一缕，寄给了远在青城山的她。此刻被她提出来，自然感到又羞又恼。
　　“傻枫儿，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又岂会不明白……”上官月抚摩着她的头发，轻叹道：“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此而已。”
　　李枫华眼眶微热，紧靠着她，便感心中满当当的，仿佛再无遗憾。
　　她的月姐姐，终是回来了。
　　“月姐姐，你的功夫很好么？”李枫华喃喃问道。
　　上官月失笑：“为何这样说？”
　　“方才月姐姐拉我上马的功夫可帅得紧，”李枫华别过身子，仔细打量着她：“月姐姐，你变了好多。”
　　“女大十八变，枫儿也变得不一样了呢。”上官月柔柔地笑着，轻抚上她的面颊：“我的枫儿变得漂亮多了。”
　　李枫华俏面微红：“月姐姐就知道哄枫儿开心……枫儿只是觉得，月姐姐的气质没有变，可是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不再病殃殃的了。”
　　“在青城山的这几年，我的身子调养好了，自然不会再有病态。”上官月将她揽入怀中，隔着衣服，感受着手下的身段：“可是……你瘦了好多。”
　　“诗中不是说嘛，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李枫华眷恋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不过月姐姐回来了，枫儿保证每日都吃得多多的，再不会瘦了。”
　　上官月忍不住调侃道：“枫儿若是每日都吃得那么多，将来胖了，月姐姐可不要你了。”
　　李枫华嘟起小嘴，不满地道：“不可以！就算枫儿吃胖了，也是为月姐姐胖的，月姐姐不能不要枫儿。”
　　上官月在她额上亲了亲，笑叹道：“傻枫儿。”
　　“我是认真的，月姐姐，无论枫儿变成什么样子，月姐姐都不可以不要枫儿。”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明眸如水：“因为枫儿只会为了月姐姐而改变。”
　　“月姐姐不会不要枫儿的，”上官月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轻柔而虔诚：“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最爱的枫儿。”

作者有话说

　　炮灰表示鸭梨很大……
枫儿啊枫儿，你真的只为月姐姐改变了，可是月姐姐，你还爱枫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