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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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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过后,休沐三日。
非悦自宫中回到纪府,便厚颜地待在春和院不挪窝,把芳菲院彻底抛弃了。
前来参加家宴,住在别馆的异地宗亲除非有急事,大多会停留约半月左右,在景都赏玩美景乐事,联络故人新友。
而今年的家宴推迟,更是能逢十日后的暮春游会。
濉王世子青岚和郑锦年此番前来,自然也是不会马上回去的。
晚宴上的闹剧,满朝皆知。
而景春如此横着走,景云不置一词的做法,更是让众人见识到了长皇子并非空有名头,就算和亲又被迎回来,也不是谁随随便便惹得起的。
众人不知过往缘由,只当赏花集会时那青岚世子不过一句为难,就让自己妻主蒙此大羞。敬酒被倒,轻者表示轻视鄙夷,重者表示绝交了断。
经此一事,青岚才真正意识到景云在位一天,他便无法在明面上真正伤害到景春。
非悦休沐的第二日,濉王世子青岚携重礼前往纪府拜访大皇子景春。
在众人眼里,这便是示好赔罪了。
可纪府里的气氛,并非如此。
早上二人刚景春的脸色从门仆通报青岚到访时起,就如霜似雪、万里冰封了。
非悦看见景春这个表情,皱皱眉——景春不会是因一句挑衅就记恨的人。青岚,必定做过什么她不知道,却与景春深有纠葛的事。这事,说不准还与郑锦年有关。
她不敢想象,若是景春至今还如此在意青岚,是否说明他在意着郑锦年。真是,头疼啊。所谓阴魂不散的,原来也会扎堆。一个郑锦年不够,还加她家夫郎。
“悦儿,我有些话与他了结,一会儿就回来。”
景春看向非悦,表情柔和不少,嘴角却还是紧绷着。
“好。”
非悦低头。
再抬头时,只见到了景春从门口渐渐消失的背影。
非悦觉得心里好凉。没有解释,没有一切,那是他的世界,她又在门外。他愿意对自己好了,他说喜欢了,可他没说爱。
对于他的过去,自己犹豫是否主动回避好久,终于硬下心决定不避开了,他却又独自去面对。
她,在他心里,究竟有几分她不知道,她找不到。
在现代的时候,人总说,初恋就是再不咋的,也会供在心上,想一回疼一回。景春,我看得见你的好,看不见你的心。那夜,你说若是早些相遇,你便不觉得我好了。
我不知道如今的我你会看上哪里。你,既然看不上,对我再好又算什么因为我对你好么我要的,从不是这个。阿春,不管你爱与不爱,我决不负你。可阿春,你的怜悯或是回报,我不想要。
头疼啊。
自嘲似的轻笑一下,想她怎么就如这里的男儿般思春丁香结了。阿春说了,是了结啊,事情不会太糟糕的。玻璃心要不得,这里是女尊啊女尊。
这样自我安慰着,非悦找本书翻翻看看,等景春回来。
大厅里,景春到时,青岚已经在坐着喝茶了。
见他进来,起身行礼:
“青岚拜见大皇子。”
“平身。”说罢,景春在空出的上位坐下。
“青岚此番前来,是为前次在大殿上冒犯了,特来致欠。”说着,捧上一个小盒。
一般礼物不能当面打开的,但景春知晓这礼物不会寻常,青岚绝不会真来道歉。
所以并未推辞,接过打开。可打开刚晃到一眼,景春就把盒子扔了出去。
“小雅,送客!”
说罢,景春离开了大厅,却也没有立即回春和院。他走出去扶着树镇静许久,又走回大厅,写了张条让明儿送与景云,才重往春和院走。
非悦见到景春进门的时候,脸色依旧不好。
非悦放下一直没怎么看进去的书,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眉头皱成了疙瘩。
她想问有什么烦心事,她想问青岚是不是不好打发,她想问他是不是还在乎郑锦年。可开口时,话到嘴边却变成:
“阿春,今天天气真好,若是没事,你……教我舞剑好么”
也许,没什么疑问有他的心情重要。
景春听到非悦这么毫无先兆地突然说想学舞剑有些诧异,还是点点头。想起什么,又说:
“舞剑只是舞,好看之外,没什么用处,学起来却不易,一时半会学不会的……悦儿,我教你些剑招可好”
剑招……也不错啊,恩,只要是阿春教的,就……
“好。”
非悦抬头看着景春答应,脸上带着期待。
景春轻轻笑了,回身取了自己的剑:“那就走吧,在院子里就好。”
因为纪家大小姐纪非慕是武将,纪府是有练武场的。只是她长年驻边,甚少回来。那练武场,也就长年废弃。
非悦满以为会有行云流水的剑法,让她在满足武侠梦的同时欣赏阿春演示时的潇洒身姿。
结果,景春所说的剑招,是类似于现代格斗技巧的东西--简单的动作,阿春每个动作只做了两遍,接下来便是她的无止境练习。
怪不得没有另找一把剑,原来大部分时间只有她在使劲挥而已。阿春只在旁边说,回身快些,腰上使力,剑尖靠下一点之类的话。
非悦痛苦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阿春校正动作很认真,纠正一些动作的时候会握着她的手,一起做。
这样的时候,两人贴在一起,景春的气息那么贴近,偏偏他自己又那么认真毫不留意,真真让小悦悦心猿意马呢。
总之在挥着重重的剑重复枯燥的动作一个时辰,小悦悦也歪歪多半个时辰之后,景春说可以明天继续了。
非悦放下剑,左手握着右手腕活动几下--多久没运动了啊,她觉得自己手快断了,胃里能放下一头牛。
“阿春,我手腕好累,都抬不起来了,都是你害得,你得负责啊。”非悦看一眼桌上摆好的午餐,扭头对景春说。景春闻言,伸手握住非悦的手腕,摸一下经脉,再拿到眼前看了,确定没有受伤,才说:
“今天可能练习的有点多,没有受伤,很快会恢复的,我去给你拿点药来。”
说罢,去拿了一个扁圆形的瓷盒来,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抹在非悦的手腕上。
那药膏带一股清香,抹在手腕上凉滑舒适,居然一点不疼了。看着手腕,小悦悦的心在哀嚎——
手腕,你怎么能好这么快呢她本想让阿春喂饭的啊!
这时,景春夹了一筷子菜放非悦碗里,非悦满意地放下爪子开始用餐。
礼尚往来,这顿饭后来景春只顾着吃非悦夹的菜了。
看着景春晴好的心情,非悦很是满意。只是,想起景春进门时脸上的阴霾,非悦又不由叹息……那两只阴魂不散的人,怕是还没解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