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功夫包子

38、番外

　　吴良觉得情人节这东西就是开发出来促进花卉市场的繁荣昌盛的。
　　看着下面这帮人一个个鸡血无比的打电话买东西安排饭局，他没什么兴致的懒在沙发上，一晃一晃的看着监视器上的来来往往发呆。
　　他想要坐拥连锁KTV的梦想总算实现了。
　　鉴于他的管理得当，经营良善，秦关在把KTV交还给他之后，没几个月他就又在城南和城中开了两家。
　　开张那天他本来想让查明去剪彩，结果对方只甩给他一句你还觉得我最近不够烦是吧？
　　让堂堂查氏太子爷去剪彩家KTV，这见鬼的主意也就吴良想的出来。
　　对于查明的态度，吴良大为不满，最后连威逼带利诱的把曲喆和杨不斜拐去了剪彩现场，当时俩人带着红绸带上书知名人士四个大字剪彩合照的样子，被吴良当作新婚照一样放大了一份寄到了杨不斜家。
　　当然，最后的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当他第一百二十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唠叨情人节这个词，终于实在忍不住的给秦关打了通电话。
　　“秦哥，今儿咱们是拆店还是砸场子？”
　　“你这是又缺静心口服液了？”
　　秦关笑了笑，他对面的盛雷已经习以为常的翻了个白眼，把谈到一半的文件往桌面上一甩，两条腿往办公桌上一架等待情侣电话粥煲完。
　　“我是怕你缺肾宝了。”
　　“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操！”
　　自掘坟墓大概说的就是吴良这种情况，他眉头一拧，旁边小弟拿着那把蠢花笑的实在太白痴，他看不下去索性拿起手边的烟盒砸了过去。
　　看着对方一溜烟跑了，他才终于舒坦的扬了扬眉：“我过去？”
　　“你等我过去接你。”
　　“秦哥……”
　　吴良吸了吸鼻子。
　　这他妈的玫瑰花为什么这么呛……都人工合成的吧！
　　秦关在那边很低的“嗯？”了一声。
　　“每次你一说来接我，我就觉得没好事。”
　　似乎记忆里，每一次秦关的主动都会有后续，还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人就该这辈子都窝在那个俱乐部里与世隔绝。
　　秦关笑了一声：“我这个做贼的心都不虚，你操心的哪门子？”
　　“危机本能。”
　　怎么说每次倒霉的都是他，有这种心思也算是情理之中吧。秦关在那边大笑了一声，交代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而他收线的时候，会议桌对面的盛雷扭曲的表情让他挑了下眉：“有话就说，别憋出病来。”
　　“你是不是笑的时候从来都不照镜子？”看着秦关纹丝不动的表情，盛雷撇撇嘴下半句话也懒得接了，拿起文件干净利索的走人。
　　这情况秦老大也不会有什么心情看这些数据了。
　　□□大概天生跟帐表是天敌。
　　即便是秦关这样的人物，看久了一样暴躁。

　　晚上吴良在KTV等秦关的时候，刚巧还遇到一件事。
　　先是排骨火急火燎的给他打了通电话，问他见没见着阿乐，在他回答没有之后，就又神叨叨的挂了线。再然后是阿乐莫名其妙的跑到KTV找他，喝了两口酒让他跟秦哥说声谢谢，然后站起来就走了。
　　当然，吴良不可能让这样的阿乐就这么闪了。
　　摆明了是跑路，背后指不定是什么情况……
　　这小子怎么算都卖过他两次，礼尚往来，他直接把人关在了KTV的包厢里，然后给排骨挂了通电话。
　　结果从他小弟急冲冲的跑来冲进去包厢到秦关出现过去了五个多小时，没有任何人走出来过。
　　秦关到的时候，就看见吴良一脸抓耳挠腮的扭曲样对着监视器惆怅。
　　“你这是怎么了？”
　　长虱子了？
　　吴良抬头看了一眼秦关，然后又把头低了回去，手在开关上蹭来蹭去的，就是犹豫要不要按下去。
　　倒是旁边的老大看不下去，直接伸手把开关打开。
　　瞬间清晰的画面让俩人都愣了一下。
　　幸亏这监视器没声音……
　　秦关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什么情况？”
　　吴良终于有心思在这儿搞黄赌毒了？
　　身为人家老大但是看人现场真人秀看得不亦乐乎的男人只是哈了一声，又拖了一阵才有点不情愿的关掉监视器：“我这不是担心么，以为他俩吵架了。”
　　不过那屋里的狼藉样，必然也是打过了。
　　秦关对其他人的事一贯是没什么兴趣，他招呼了一声让吴良起来跟他走，后者在拎起外套穿上之后，才自言自语的嘟哝了一句。
　　“操！我他妈的还以为排骨是上面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吴良怎么也没想到秦关大晚上带着他是去买房子。
　　俩人坐在地产销售办公室里半天，他还是没能适应销售经纪的那股热情，一个劲的后退想避开对方身上那吓死人的古龙水，他指了指秦关：“掏钱的是他，问他就行了。”
　　秦关点了一根烟，不怎么在意的扬了下手：“你选。”
　　“给我的？”吴良表情有点扭曲。
　　“不是。”
　　听到秦关这么说，吴流氓终于缓和了一点紧张感，他随便翻了翻手上的那些所谓的照片，看来看去也没个头绪。最后只能往那个经纪人面前一扔：“我根本不会选这玩意儿。”
　　车，房，女人，他一样都搞不定。
　　秦关对他这个反应完全不意外，他笑了笑，看了一眼经纪：“X小区的7楼的那种条件，你换个户型大的就行。”
　　他报的是吴良之前那个狗窝。
　　销售经纪虽然觉得他俩这样有点奇怪，但是毕竟是吃看人脸色这行饭的，立刻翻腾起资料夹给秦关找条件差不多的房子，抽出大概四个样模之后放在俩人面前：“这几个条件都跟您之前提的差不多，一个复式的两个四居，一个五居，周边设施建设什么的也都不错，交通也挺方便。”
　　吴良只是扬了下眉：“操，好大……”
　　秦关看了他一眼，然后研究了一会儿户型图：“有三居的没？”
　　经纪翻了翻：“三居的有，就是跟之前提到的那条件不太配，在大型社区里面，可能没那么清静。”
　　秦关听完了点点头，他夹着烟的手点了一下四居的一套说：“行吧，那就这个。”
　　经济问秦关是怎么付账，他站起来拿出钱包：“全付吧。”
　　手续什么的全部是这边包办，他拿了几份文件签了字，剩下的扔给吴良：“签名。”
　　吴良拿起来扫了一眼：“秦哥，你这到底是……”
　　秦关一根烟抽完了就没再继续，他喝了一口刚才经纪端给他的咖啡：“我也住烦俱乐部了。”
　　就吴良那个连沙发坐人都勉强的地方，他站起来头顶天花板坐着脚能撑到对面的墙，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
　　就算是当着销售经纪的面，秦关也没什么避讳的样子，他靠在旁边看着吴良：“你既然跟我回来了，当然我住哪儿你住哪儿。”
　　他跟良子本来都是没有家的人。
　　这么多年的浪荡江湖，已经习惯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住在什么地方，干些什么事，似乎都只是一个形式，完全没有意义。
　　但是之前去找吴良的时候，听到对方说到想找个女人娶了，生个孩子凑个家，突然心里就动了一下。
　　或许，其实他还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的……
　　视线对上吴良的，平稳的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秦关把手里已经签好的文件晃了晃：“良子，跟着我吧。”
　　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
　　吴良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听了。
　　真正诡异的是，无论他听了几次，每次到最后他都是只能沉默的去选择接受，正如他现在慢慢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钱是秦关掏的，产权上却是两个人的名字。
　　其实，这么做并没什么意义。
　　横竖吴良也不可能去跟秦关打什么官司争个产权。
　　但是，不得不说，他在签字的时候，看着旁边秦关的名字，莫名的有一种很怪的情绪。
　　从他有记忆起，家这个词，就显得很飘渺。
　　他管以前自己住的地方叫窝，却不会说那是自己的家。
　　因为很早的时候就没了……
　　现在跟秦关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明明只是一份合同纸，却好像代表了某种形式一样有点庄重。
　　他难得认真的把名字写的很用心，交给销售经纪的时候，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表情有点僵硬。
　　秦关等一切手续都办好了，走过去给吴良递了根烟。
　　他另外一只手里拿的是已经交给他的钥匙。
　　冲吴良笑笑，他冲着门口扬了下头。
　　“走吧良子，回家。”

　　或许他跟吴良都不懂爱这种东西，也未必说的出口。
　　但是秦关很确定自己这辈子最害怕的一次就是听到杨不斜接完电话之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良子出事儿了，这辈子最愤怒的一次是吴良那次不冷不淡的跟他说自己从来没栽进去过。
　　对不起这种话，不是他这种人说的。
　　不值钱，也没什么意义。
　　曾经也想过补偿这个词，却最后自己都嘲讽的笑出了声。
　　很多事其实是没的补偿的，死的人活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也不可能重来。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不会放手。
　　哪怕是情况早就失控，哪怕是违背了他的原则，但是对吴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喜欢也好，迷恋也好，缺爱也好，不懂爱也好，什么都好。
　　他就是想两个人在一起。
　　眼光扫到旁边沉默的跟在他旁边，脸上扬着一抹浅笑的吴良，秦关眼底的笑意深了很多。
　　反正他们是流氓一对。
　　这么过，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