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二、萧家父子间的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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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萧老爷，你问我就行。三少其实是我老板，是我的大恩人，更是我最敬重的人。”黎白硬着头皮直面萧汝章的青黑臭脸。
“恩人？清羽何时救了你？”
“几年前，我赠他一些钱银让他出国学习。”碎叶不想被萧汝章发现端倪，萧清羽性情大变的真实原因是谁都不能知道的秘密，抢在黎白回答之前回答，并刻意模糊时间，黎白听了明白碎叶定是为隐瞒些什么而这样回答，顺着他的话补充下去。
“还让我的家人过上三餐温饱的日子。”黎白正式替碎叶赚钱后就设法将他的家人送到香港生活，打算等他真正跟着碎叶安顿下来后再考虑接他们到身边的事。可现在想来，估计这辈子他都无法实现和亲人团圆的想法了。碎叶做的部分生意，非常危险，尽是违法乱纪的行当，家人不在他身边反而安全。
“三少对我有知遇之恩，待我也亲近，他的命令我绝不会违背。”
萧汝章久久的沉默了。
“家中产业尽可交给大哥和二娘，倘若他们不愿离开的话。”碎叶自认体贴地道：“萧家在青城的产业可以交给我处理，变卖或者转移。到美国后，如阿黎所说可以提供资本帮爹重新做生意。萧家现有资产也将换成等值美金给爹。萧家的东西依旧属于萧家。”
黎白哼了哼，“就萧家那点东西，三少根本不稀罕。”
虽然黎白显得无礼了些，但很好的帮他说出了他绝不会表达的意思。
“不得不奉劝爹一句，留下迟早家破人亡。跟我到美国，即使你们什么都不做我也能供养下去。”
“只怕你大哥不愿走。”萧汝章溺爱幼子，可没忘了自己的小老婆和大儿子。“多年来我一直厚此薄彼，如今你说战乱将至，我又怎么能扔下他们。何况偌大的萧家不止我们几个人……”
碎叶眼神一变。黎白感受到那气势，条件反射的收了嬉皮笑脸。
“那便把产业交给其他族人。我认的萧家，仅只爹娘，大哥二娘不过看在爹的脸面上。家中仆从尽管解散。”碎叶不再顾及萧汝章，瞥向黎白命令道：“今日便去跑趟租界，手上的资源任用，月底前务必把萧家人送出国。先去意大利。我和那边的家族有点生意。”
黎白愕然，老板居然和意大利的家族搭得上线？！
“趁此，爹请尽早收拾行李。阿黎，回房。”
黎白点头，推着碎叶回房间。
出国的事宜许多地方需要安排，黎白脚不沾地出了萧家赶往省城。碎叶留在萧家，等待方少陵。黎白此去约莫要忙上好多天，碎叶独自住在萧家诸多不便，离开两年谁知道萧家宅子里又混进了什么人。
碎叶等了一整天，直到月上中天，方少陵依然没有消息。
唤阿列服侍自己清洗再令他下去，碎叶坐在床上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遗忘了原主最贴心的小厮。
没有手机的世界就是麻烦，碎叶依葫芦画瓢，乘夜色悄然离开萧家。
方少陵在房中坐了一天，从昨夜到今夜，不吃不睡，只偶尔灌两口茶。忽地窗口被推开，方少陵谨慎地摸上床头的手枪。
“少陵。”碎叶跳进窗户。
“碎叶？！”
“你有回答了吗。”
“我……”方少陵张张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意外，我下月走。”
“去哪里？西洋吗！”方少陵有些激动。刚回来就要走，碎叶到底是留不住。可他的心酸酸涩涩，异常难受。
“少陵，你不愿和我走吗？”
“我不可能抛下那些将士。”
“嗯。”碎叶似是叹了声。走到方少陵面前，取出一支黑色手枪，外形是方少陵从未见过的。
“碎叶？”
“自动手枪，可不上膛连发。零点七毫米子弹，弹夹十二发。不用时拉上保险。”碎叶修长的手指划过枪身卸掉弹夹，给方少陵枪支使用。“身边带的子弹不多，回去经过意大利，我会让人送点过来。”
“这种枪是洋人新制的吗？！”方少陵说不出的震惊，可以连发的手枪，对敌时岂不是……
“不，世上只有一把这种手枪。”碎叶把枪装好放到方少陵手里握紧。“别让任何人得到它。”
方少陵被迫握着枪柄，心脏剧烈跳动。
碎叶放开手，走到窗边扶着窗棂，“活下去。”身体往外一探，随即如同蛇滑了出去。
方少陵猛地站起来，大步追到窗边，探头张望，黑夜里只有看不清的暗影闪动。最后，他连碎叶的背影都没抓住。
翌日天未亮，碎叶已收拾好，给管家留下话便离开了萧家。黎白连夜弄了辆车清晨来接的人。
日头更亮了些萧汝章才起，听到管家转述碎叶的话，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儿子早已成长为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黎白办事效率向来不低，加上碎叶亲自出马，月底前萧家人附加一个阿列就被一群陌生人给压上了车。
青城到省城的道路根本没有修葺马路，黎白弄来的几辆轿车是压着马车走的道开去省城的。萧汝章等人由那些身材魁梧的人盯着，什么反对的话都没说出来，稀里糊涂的，他们人已经快省城了，行李根本没收拾。
到达省城见到了租界的大洋房，萧家人方才知晓碎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在省城停歇一晚，第二天碎叶把他们带上了火车，接着坐船登上欧洲的版图，再到西西里岛。至于萧家宅子里的钱财和重要物件，青城这边自有人收拾妥当运往美国，萧家店铺卖的卖，转手的转手，田地分给宗家其他人。短短十天，青城再没有萧家。沈家成了青城当之无愧的首富，且没有萧家虎视眈眈。
方少陵听到萧家离去的消息，只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萧家大少和姨娘是不情不愿被绑出国的，萧汝章是心情复杂被请出国的，萧夫人糊里糊涂什么都不明白，跟在老爷身边被安排了一路。
只要和儿子在一起，萧夫人估计不太计较其他。
一行人抵达西西里岛，高眉深目异色发眼身着西装的外国人在岸边站了一排，萧汝章等人惊了一跳。黎白第一次接触“家族”隐隐兴奋，又按捺着摆出见过大世面的姿态。碎叶没下船就知道岸上有人来接他们。于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从轮椅上站起来。
“清羽？！”萧汝章和瑞珠夫人惊喜交加，霎时老泪纵横。
碎叶淡淡瞥了眼示意他们安静。理了理衣着，笔挺的西装没有因为长时间坐轮椅而打皱，他面无表情的脸孔挂起微笑，眉目温和，眼中却敛着逼人气势。黎白随之精神一振，笔直笔直地站到他斜后方，走出船舱跨下舷梯。
“老朋友，好久不见。”岸上的意大利男人看到碎叶，咧开大大的笑容，张开怀抱。
碎叶紧走两步，迎上对方怀抱，与他脸贴脸，又互相拍拍背。
“好久不见，我们‘家族’一切还好？”碎叶脱口而出的同样是意大利语。
意大利男人露出一口白牙，竖起拇指。
碎叶却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随后下船的萧汝章等人目瞪口呆看着碎叶用流利的洋文交流。黎白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个男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每个人心中都突兀生出此种想法。
这个世界，的确不属于他。
意大利男人扫了眼众人，走上几步朝萧汝章伸出手，用蹩脚但不难听的中文说：“你就是阿叶的父亲？来到西西里岛，来到我的家族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阿叶是我的兄弟，所以你是我叔叔。”
萧汝章傻愣愣不知道怎么应对。
碎叶抬手握住男人手腕，淡淡道：“他们只住一天，没必要加入家族，送他们去纽约养老。”
“好吧，我很抱歉。”意大利男人讪讪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不过你既然回来了……有单你们国家的生意，你必须做。”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二、萧家父子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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