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半殇》马栏山喜乐

19、该死的！学武？学舞！

　　因为李澜清这家伙，穴道解开前的一刻钟里我备受煎熬。
　　既要忍受春药的药性，又要忍住排山倒海般的腹痛感。
　　最可怕的是我好几次被冷风吹得打了几个激灵的时候，差点没把持住！
　　唬得我全身冷汗直冒！
　　终于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穴道被我提前冲开了！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幸福感！
　　但是当我不知道第几次迷失在潇湘院里面的时候，开始崩溃！
　　李澜清，你这大混蛋，走之前也不告诉我茅房在哪里！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现在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而是找到一间茅房，快点解决掉这越来越沉重的腹坠感！
　　就在我捂着肚子团团转的时候，传来了两个人渣的天籁之音：“啊！是你！美人客官！这么迟了你怎么会在潇湘院这呀！”
　　话音未落，两个人便化身为两条巨型犬类，往我这扑了过来！
　　本来就难受，被这两人的冲力撞击之后，我的情况更加不妙。
　　我蜷缩着两条腿，以极其猥琐的动作，将剩下的力气都凝聚在右拳上。
　　一记右钩拳飞过，把某一雄性巨型犬类打飞，当即晕死过去。
　　我血红的眼睛紧盯着剩下一只雌性巨型犬，在她欲转身逃走的一瞬间，成功搂住了她的脖子。
　　秋韵差点没背过气去，我连忙放松了手劲。
　　她两眼一翻，居然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我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你现在敢给我晕过去的话！我会让你很痛苦地醒过来！”
　　“啊！客官，你看我这身子骨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晕倒的呀！哦嗬嗬嗬，你可真会开玩笑呢~哦呵呵呵！”
　　真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我满头黑线地看着刚才还娇弱无力的某人，在一句话后立即变得生龙活虎、精力旺盛。
　　“叫我小曦就行了，我现在没空跟你啰嗦！茅房在哪里？”我一手捂住肚子，夹紧了双腿，另一只手搂住秋韵的脖子，拖到我面前，尽量用她的身体替我挡住一些寒风的侵袭。
　　“小曦，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看着秋韵开始翻白的双眼，没办法，我只好再放松劲道。
　　“快点带我去茅房！如果你再敢啰嗦半句，我会让你跟晗迎一样在地上挺尸一个晚上！”
　　“好嘛！小曦，你将人家搂那么紧，人家怎么带你去茅房呀！”
　　我放开了搂住她的手，秋韵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这才看清面前的我已经冷汗涔涔。
　　看着我难看猥琐的姿势，她噗哧一下，毫无形象地捂着肚子笑趴了！
　　我的理智正在暴走，终于在我要不顾一切先揍趴她的时候，她笑够了！
　　她像老鹰拎小鸡一样地拎起我的衣领，带着我在潇湘院内飞驰。
　　原来她的轻功居然在我之上。
　　在空中飞的时候，我郁闷地想。
　　“到了，小曦~”
　　我还未醒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人一抛，直直落在茅房前面的地面上，啃了一嘴巴的尘土。
　　最难受的还是肚子，简直是难以启齿地痛。
　　我顾不得同她计较，忍痛爬起，直奔茅房。
　　手忙脚乱地扯开裤头，拉下亵裤，一蹲便是从晚上子时蹲到了第二天辰时！
　　我全身虚弱地从茅房里面爬出来，直起身来腿就抑制不住地抽搐！
　　李澜清这家伙给我的药丸子倒真是加足了料！
　　混蛋！迟早被雷劈！我咬牙切齿地咒骂他。
　　“小曦！你终于出来了！”
　　我被守在茅房外的秋韵死死搂住，差点被闷死在她丰满胸前的沟壑里面。
　　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此刻就算闷死过去，也能应了一句“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得其所了！
　　不过，我是女的，而且是一个被摧残蹂躏到半死不活的女的！
　　所以，我没好气地推开她，制止了她企图谋杀我的行为。
　　秋韵不满地看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她男女不分的乱飞媚眼。
　　“别看了，再怎么看，我也不会变成男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轻抚着酸痛的小蛮腰，打算远离她。
　　“小曦，我就喜欢你这样子~好有气势呀！你那男装扮相真是迷死人了！”
　　听着她矫情地撒娇，我脚不小心崴了一下。
　　不再理会后面的吵杂声音，我自顾自往前走。
　　“小曦~我家主人让我带你去‘璃园’，他正等着你呢！”
　　话才说完，我的衣领便又被秋韵拎起，随着她在空中疾驰。
　　等到了那该死的“璃园”，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又是一抛，我趴在地上，挺尸不动，全身筋脉都像错位似的。
　　秋韵，你是在报复我吧？！
　　想想就心酸，十六年来的郡主生涯里面，从来都是我欺负别人，哪里轮得到这些平民爬在我头上撒野！
　　李澜清你给我等着，等我把你的绝学统统榨干后，我一定一定让你天天给我刷马桶、倒夜壶！
　　我吭吭哧哧地从地上爬起，没有漱口、没有擦脸，因为长时间泄肚子，脸上苍白而憔悴，发髻在长时间被寒风的吹拂下披散开来，头发上面布满了尘埃和树叶，再加上我原来的乞儿打扮……我仰天长叹！这模样，晚上出去准被百姓认作女鬼，痛打一顿！
　　“看来你的精神不错~”
　　李澜清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噌地一下就从地上跃起，一扫刚才的颓然，朝着刚李澜清声音的方向掠去，将内力运于掌中，直逼他的面门而去。
　　李澜清静静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太好了！我暗自高兴，这掌若是打在他身上，一定要他吐血！
　　谁知道，眼看我要触到他那如玉般光洁的脸蛋时，他轻盈向后飞速躲开。
　　他轻功比我好，速度比我快，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他一个旋转到了我身后，一手抓住我的右手，我立即用左手抓住他的手，想要用一招“金蝉脱壳”挣脱他的束缚。
　　怎知道！他一个扫堂腿，我站立不稳，就在这时，他抓住我的右手一个回拉，我几个旋转之后，双手便被他缚在身后，他冰凉的手指已经扣住我的咽喉。
　　我大骇，只能僵着身子，任他紧贴着我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看来，昨晚给你的教训不够。或许我应该再给你一粒那黑色的药丸子？”
　　李澜清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僵立着身子。
　　“又或许，你想同我春宵一夜？”
　　李澜清把他的脑袋轻轻搁置在我的右肩上，暧昧地在我右耳垂那呵气。
　　听了他的话，我拼命地摇着头。
　　“那个，师父！你不是说过要教我武功的吗？现在就开始吧！”
　　我连忙转移话题，想要快点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
　　李澜清放开我，我连忙往一旁跳开，不敢再触怒他。
　　我揉着被他抓得微微发疼的手臂，可恶！肯定青了一块！
　　可是我却敢怒不敢言！
　　秋韵在一旁掩嘴轻笑，我偷偷拿眼瞪她。
　　“你可曾练过舞？”
　　我听着李澜清这句问话，觉得可笑，如若我没练过武，刚怎么跟他打起来！
　　“练过！”但我还是乖乖地回答了！
　　“如此的话，今日我就教你水袖舞，你看可好？”
　　虽说最后一句是问话，但是我看着李澜清那泛着寒光的双眼，连忙点头。
　　但是什么是水袖武？我怎么听也没听说过？
　　高手果然是高手，连习得的武功都与常人不同！
　　我期待地看着李澜清，不晓得这水袖武到底会有何威力？
　　“看好了，如果我这一遍你没学懂一半，就准备接受我的惩罚了。”
　　李澜清这家伙以为我是过目不忘的习武奇才吗？他就耍一遍招式，便要我习会一半？
　　还有惩罚？这个蛮横的恶人！
　　我哭丧着脸，试图说服他，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但是看着李澜清凉凉地眼，想着刚才两人的差距，我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吞咽下去。
　　李澜清满意地看着沉默的我，脚尖轻轻触地，一瞬间便站立在“璃园”中间凸起的一块空地上。
　　风吹起他的黑发，他站在那里，衣袂飘飘，仿佛随时乘风而去，羽化登仙。
　　我睁大了双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天知道，如果我不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学会一半的水袖武，他的惩罚会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会像吃一粒材料很足的巴豆丸子那么简单！
　　李澜清静静地立在那里，虽然他的姿势很美，但是他迟迟不肯动，我眼睛已经开始酸涩。
　　终于李澜清将手放在颚下，微微侧头，慢慢地跪坐下去，轻轻地将头靠在臂弯。
　　忽然，他像从沉睡中醒过来的睡美人一般，一个优美地跳跃，伸手将两袖甩出，旋转成花，一个后空翻、跳跃、旋转、侧踢，每一次甩出去的水袖，犹如被赋予灵魂的精灵，在他周身游走、抖动、蜿蜒，动作迅速、优雅、从容、美好，让人目不暇接，让人瞠目结舌。
　　真的是太美了！我从未看过如此绚丽的舞姿！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我被李澜清绝妙地身段所震撼住，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识到他的舞姿了，却还是如第一次见到时那般地震慑心神！
　　不过，李澜清为何会在此刻跳舞呢？我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不是应该教我学武的吗？不是应该示范招式给我看的吗？
　　难道！此舞非彼武！一开始他就只打算教我学舞！而不是学武！
　　原来一直都是我会错了意！以为他会传授我绝世武功，结果人家却只是要让我学他的绝世舞姿。
　　我才不要！
　　我从震惊、惊愕中回过神来，毫不留恋地甩头、起脚，不再理会那舞得天地失色的李澜清，打算走人。
　　不过，当我才跨出去两步，忽然感觉身子一轻，被什么东西缠住腰身，抛向空中。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李澜清甩出来的该死的水袖裹住了腰！
　　我连忙往反方向旋转，挣脱水袖的纠缠后，我不敢逗留，脚尖轻点水袖，借力向前飞去。
　　可谁知，我的速度仍然慢了李澜清一拍。另一只水袖随即袭来，将我脚踝裹住，一个大力的回扯，我抵不过被李澜清注了内力的水袖的拉扯，“啊！”的一声尖叫后，我狠狠地摔倒在李美人的脚下。
　　幸好，我用了三成内力护住心脉，不然这一下子，可以让我三个月趴在床上咳血！
　　李澜清，你这个大混蛋！难道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吗？
　　我灰头灰脑地抬起头来，李澜清蹲了下来，掩鼻皱眉。
　　忽然他伸手掐住我右脸颊的一小块肉肉，往右边拉扯。
　　“呜呜……痛痛痛！……”我惨叫着。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抓住我脸颊的手，肯定被掐红了！我感觉右脸颊火辣辣地疼。
　　“李澜清，你真不是个男人！”我气愤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李狐狸大吼，不过内心却像千百只槌子擂响大鼓一般，砰砰砰地乱响！
　　“我不是个男人？我倒还真想如此！”
　　我以为李澜清会愤怒地反驳我，然后狠狠地教训我一顿，可谁知，他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
　　“李澜清，不管怎样，咱俩也算是相识一场，我看学舞的事就算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后会有期！”
　　我从地下迅速爬起，伸手抱拳学着戏台里演的武者那般向李澜清道别，然后潇洒转身，心里却不断地告诫自己：“咱应该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慢着，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入门弟子了，那么做师父的就有权管教好自己的徒弟。”
　　“李澜清，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当今圣上的表妹，诚亲王府的芷曦郡主！我告诉你，你可别蹬鼻子上脸，给你脸不要脸！当初若不是你误导我，我怎会拜你为师！虽然你的舞是天下第一，可是本郡主不稀罕，本郡主要当武林高手，可不是要成为一个成天在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姬！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不学，你休想胁迫本郡主！”
　　“小曦，原来你是郡主！”一旁观战许久的秋韵忽然一声惊叫，我得意地看着她，看来这郡主的头衔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可以震慑下这些个平民。
　　“你是林玉龙的女儿？”
　　“大胆！你竟敢直呼我父亲的名讳！”
　　“哈哈哈，就算是林翰墨在我面前，我也敢直呼林玉龙，更何况是你~”
　　这李澜清真是气死我了！他竟如此狂妄地把我父亲和皇帝表哥的名字嚷嚷出来！
　　难道他可以上天入地，还是刀枪不入不成，竟然连斩头的大罪都不放在心上！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知道我父亲和皇帝表哥的名讳，难道这中间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你是如何知道我父亲大人的名讳？”我戒备地看着李澜清。
　　“何止知道，简直就是刻在心里！”李澜清冷笑着，表情变得狰狞，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从地狱来的修罗一般，令人心寒不已。
　　“难道我父亲与你有仇？”我疑惑地看着他，看李澜清刚才的表情，似乎与我父亲有着血海深仇似的。
　　不过，人在高位，手上难免会沾染血腥，只是这李澜清是因何事，对我父亲如此记恨！
　　“哼，日后你自会知道。”
　　“那么你又怎么认识当今圣上？”
　　李澜清逃避着我的问题，我无法从他口中得知更多，只好紧接着问另一个问题。
　　“徒儿，我想我们还是回到学舞的正题来比较好。”
　　李澜清明显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他断然地转移了话题。
　　头疼！看来今次很难问出些什么来！
　　如果我不想学舞的话，就不能继续留在李澜清身边，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就将永远是个谜，我也会因为谜底没有解开而辗转反侧。
　　看来李澜清为了留住我，下了不少功夫！
　　但他为何非得让我同他学舞！这点让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思量了许久，决定还是先留下来，等这些问题的答案一一浮出来的时候，再走人也不迟！
　　不就是学舞吗？以前跟吴炀的时候那么苦，不也熬过来了！
　　我摸了摸藏在袖子内的匕首，冷静了下来。
　　“徒儿一切听从师父的安排！”
　　我又恢复了以前狗腿的模样，恭敬地站在李澜清面前听候他的差遣！
　　“乖徒儿，那么今日你就先把这水袖舞学好了~学得不好，师父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澜清阴恻恻地微笑着，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死的！看来今天我的腰肯定会跳折！我在心里为自己暗自掬了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