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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给你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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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夜还没褪去,曙光也还没从天边探出头来。这巨大的府邸里静悄悄地,厚厚的石墙隔除了所有的声响,只剩下了烛台上的火芯燃烧着的声音。
我把早餐端上桌子,伊路米看着我做的早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特意帮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后,才坐到我旁边。
“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和你订婚呢?”我拿刀子将煎蛋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因为伊路米的提议让我的想法太多,影响了胃口。
伊路米的礼仪也学得很到位,毕竟是大户人家,只是他现在跟我说的,就完全不像是个大户人家该有的含蓄和矜持。伊路米很直接地回答我说:“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那我恢复之后,你不担心我会生气吗?”我没有转过头看着伊路米说话,我很专注地将煎蛋全部吃进肚子里,虽然胃口不好,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必须摄入营养,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必须时刻让身体保持着最好的状态。而伊路米也没有看着我,他在很得体地吃着早餐,对这味道觉得很满意了,又点了点头表示赞赏。他拿餐巾擦了擦嘴,回答我说:“不会。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伊路米对自己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种精神其实和团长还蛮像的。可是,他不是团长,而我是“蜘蛛”。我也吃完早餐,擦了擦嘴,转过头想跟伊路米言明他的这个请求简直是痴心妄想时,伊路米靠了过来,轻轻地在我嘴唇上咬了一下。
“其实,想比之前,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伊路米的眼睛离我很近,暖暖的鼻息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抚平的情绪似乎有一些躁动,但是又很快偃旗息鼓了。我张了张嘴,伊路米却趁机又咬上我的唇,那舌头灵活的小蛇一样窜进我的齿间,我下意识反抗的手被他抓住了。在我因为无法动气而无法决定要不要对伊路米作出攻击时,伊路米的吻时而像蜻蜓点水,时而像骤雨来袭,我的气息乱了。
揪心的疼痛让我紧紧地皱起眉,窒息般的痛楚让我没有余力推开伊路米,而伊路米看着我一点愧疚都没有,他又轻轻地亲了亲我的脸颊,然后贴着我的耳说:“但是也只能让你做手术了。”
“放开我。”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将伊路米推开,我慢慢地舒了几口气,才能对他说:“我要想想。”说完,我站了起来,但伊路米今天的表现特别强势,他又抓着我的手,那手指间的力气有点大,似乎对我犹豫不决的态度而有一些不满。可是,伊路米只是抹去了脸上的笑容,很冷淡地对我说:“那你在今天之内必须给我答复。”
我点了点头,伊路米松开手,我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我的儿媳妇看来终于要拿下了~”基裘一直躲在内室的门口看着。因为伊路米说了我的身体不适的事情,所以席巴就不许基裘跑出来对我大吵大闹,但是看到刚才伊路米亲我的那一刻,她的喜悦化作强大的手劲,掐得糜稽的手骨差点就断了。糜稽赶紧抽回手,看着抽风的母亲扑出去和伊路米击掌欢呼,他倒是一点愉悦都没有,因为要是我真的嫁进来了,他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好过了,而且,糜稽这次是想报复我之前对他做的一切,结果呢?反而促成了他哥和我的婚事?糜稽一想到未来,他的额头都快拎成一团,而基裘喊他过去让他发表一下意见时,他只能嘟嘟囔囔地说:“其实,我觉得之前的她更好,没必要趁这个机会强迫她……”后面半句话被伊路米的眼神给唬住了,糜稽吞了吞口水,只能搓着手指,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样的结局发生呢?
揍敌客家底厚,连养的宠物都要比普通人家的大。我坐在三毛的头上,它很听话地趴在地上,任由我揪着它的毛也不吭一声。
这里我已经很熟悉了,因为妮娜曾经带着我逛了每一个角落。回来这里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或者残酷,而我有的只是残酷和绝情。即使那棵树有我和妮娜坐着聊天的一幕,即使三毛的头顶是我和妮娜玩耍的场所,即使看到管家卡娜莉亚会让我想起妮娜的决心,这些在妮娜死了之后都是没必要的琐事了。一个人的死亡比冲上沙滩的海水还不值钱,转眼之间,所有温馨的一幕都会像被海水掩埋的用沙砌起的城堡,什么都剩不下。我在指尖捋着三毛的毛发,心里渐渐平复,必须平复,直至扔进任何一块石头,都荡漾不开一丝涟漪。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想起伊路米的提议,胸口那里的心跳声微弱得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可是我心中已有答案,但我要什么时候回答他呢?我倒在三毛身上,而三毛对我的动作只是闷哼了一声,依然很乖地躺着,那抖动一下的尾巴似乎表示它还有点愉悦?
而这时,从森林里走出来一个人,我侧过脸看过去,看来计划可以实施了。
太阳尚未从天边沉落,映红云朵的晚霞还只是刚刚崭露头角,白日的酷暑开始慢慢降温了,就像出来辛劳一天的上班族收拾行当准备回家好好休息,这时的森林不像午时那样的沉闷,反而多了一些欢腾的声响,飞过的鸟儿仿佛被感染地发出悠扬的叫声。
突然,揍敌客家传出轰鸣的爆炸声,那炸裂的余波似乎还让巨大的府邸抖了抖身姿。
糜稽被我的念箭追得在走廊里乱窜,而他又不敢使用“定*时炸弹”,只能用“哑弹”阻挡我的攻击,但是我并不顾全他将来会是我“弟弟”的情面,处处下死手的做法终于惹怒了糜稽,所以他在捕捉到我的身影的一瞬间,在我落脚的地方使用了“定*时炸弹”,那绽放的爆炸扬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糜稽的“定*时炸弹”看上去爆炸范围小,但实际这个爆炸范围是受到糜稽的控制的,而且即使是小小的蘑菇云,那爆炸力度实际上是足够将这附近的好几堵墙都炸飞,但是糜稽没这么胆量,也没这个钱付得起维修费。可是,我很灵巧地抓着天花的墙根,躲开了这个攻击,而我指挥的念箭已经绕到糜稽的身后,将他的退路都堵住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糜稽也早有准备,他早已在身侧布下的“定*时炸弹”绽放出惊人的浓烟,而且这浓烟中还都沾染了他的念,让我的念箭在一时之间失去了目标,捕捉不到他的身影,而在到处冲撞中,终于看到糜稽的身影而冲上去时,竟发现这是“哑弹”做出来的分身。糜稽的本体已经使用“哑弹”的礼包功能,将自己的身影缩得跟个洋娃娃那样的大小,而这时他的体积缩小,整个人的攻速都被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所以他能在我的视线死角中用很惊人的速度冲过整条走廊,扑进我的身前。糜稽的手刀猛地刺向我的心脏。
“你在做什么?”姗姗来迟的伊路米看着安然无事的走道,而糜稽正恢复着正常的身体大小。糜稽没有回答,他有点迟疑地转过身看着伊路米,他的脸肿起了一个大包。
“她竟然打我!”糜稽捂着自己的脸,哭丧着大叫起来,而大叫时扯动的嘴角触碰了伤口,他疼得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牙齿紧紧地咬在了一起。可是,伊路米不是一个关爱弟弟的哥哥,更且他对糜稽一直都不闻不问的,所以他完全没理会糜稽的控诉,他只想知道我去了哪里?伊路米散发着念盯着糜稽,冷冷地问着:“命呢?”
糜稽无语地看着伊路米,心想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的,怪不得奇犽一直对他避之不及,也是他活该。伊路米看到糜稽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手上的念针捏着就直接往他额头扔了过去,只是还是被糜稽避开了。伊路米也知道糜稽的本事长进了,但是他作为揍敌客的长子,绝不允许糜稽反抗他,糜稽察觉到伊路米的怒气正直线飙升,他赶紧赔了个笑脸,耷拉着身姿对伊路米解释起来:“命说我串通你给她设了个局,一见到我就直接对我攻击了,我只是正当防卫啊1
“那她人呢?”伊路米收起了念,对糜稽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他的怒火降了下来,而这时,听到动静的席巴也过来了。
糜稽看到父亲的时候,突然表情就有点挂不住了,他想平复心中的慌乱,但是被席巴看着,他只能吞了吞口水,说:“她走了。”
“她把亚路嘉带走了?”席巴看着糜稽,盛气凌人,威严足畏。而糜稽本来想着只有伊路米的话还能够应付,可是父亲都来了,他觉得还是不要隐瞒了,席巴的惩罚也是很恐怖的。糜稽在手里形成一个“哑弹”,他看了看席巴的眼睛就吓得躲开了,只能瞄了一眼伊路米的死鱼脸,嘟嘟囔囔地说:“这是她胁迫我做的,说是给大哥的答案。”
“哑弹”被拆取后,变化成我的样子。
“我”看着伊路米,很平静地说着:“我的答案,还是‘不要’。”
伊路米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手握了起来,糜稽赶紧往后退去,贴着墙根就想开溜。
而当伊路米要对糜稽下毒手,而席巴正准备拦住伊路米的攻击时,渐渐消失的“我”看着伊路米轻轻地说了一句:“因为,‘蜘蛛’是不会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