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涟漪 ...

  •   一直没上班,带着四根小尾巴,玩得开心死了。
      只不过,那三只要读书,只有晚上才能给他们讲讲故事,教他们做点乱七八糟的事。
      “小李子,我们来了,你看,霖布给你带了好吃的来了。”咋咋乎乎的,当然是小十六。可怎么进来的还多了一个呢?“奴才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打千儿。
      “起喀。”小子,跟我说满语,我牙开始痒了。
      “小李子,小李子,十四哥跟我们来听你讲故事。”十六跳上我的床,吧唧亲珊珊一下。珊珊也笑咪咪地回他一下,看得十四直了眼。我心里暗暗好笑。转过头,却见霖布一脸羡慕。珊珊真不错哦,六岁就颠倒众生了。
      讲了个快乐王子,再讲个格萨尔王,我赶他们回去睡觉了。
      “小李子,明天我给你带皇阿玛赏的锡兵来给你。”十六临走,要了我一个晚安吻;霖布迟疑着,不肯离开;十五果断得多,说要跟我讲悄悄话,飞快地香我一下,跑了;只有十四,一晚上没说多少话,只是用黝黑明亮的眼睛审视我,看得我背上汗毛全竖了起来。
      十来岁的小男孩,还是别装深沉的好。送了十四出门,我恶作剧地捏捏他的脸,笑嘻嘻地教训他。手感好好哦,跟珊珊有一拼。

      终于,皇帝玩腻了,要回家了。偶们大队人马又轰轰烈烈地启程了。
      离别的时候,霖布送了他亲手猎的一张小狐皮给我,红彤彤的,漂亮极了。这孩子真的懂事很多,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他老妈荣宪特意召见了我一回,闲闲说了些话,才转向正题:“你对霖布的好,我会记在心上的。”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只得谦虚一下。她却再不说什么,只是让我下去。搞得我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再没来过,只分别让人送来了小小玉瓶,说是去疤的;用了十多天,伤痕就淡了很多,这宫廷密方还真是不错。
      当了一路的保姆,终于进了城,在围观的人群里,我见着了久别的人。
      我眼睛一下子就湿了。他笑咪咪地站在人群里,高高的个儿很显眼,冲我做个手势,举起了一捧花。
      妈的,居然是白菊花!

      珊珊的马车已经先回家了,作为随侍的侍卫,我却得跟了进宫办交接等等。心里急得不行,耐着性子完成了冗长的礼仪之后,跟老郑交待一下,我狂奔出宫。
      糟,撞到人了。我懊恼地拍拍头。“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先道歉吧。
      “干嘛啊你,毛毛燥燥的。”声音温和,抬头一看我连忙请安:“王爷吉祥。”是大阿哥。他笑咪咪地,身边站了好些个黄带子。阿哥大集合?幻想着他们排队的样子,我的脸在抽搐。
      摔了袖子,我一一请安。
      心里很是羞愧,这人丢大了。堂堂C国女特警,走路居然撞到人!我的脸没地儿搁了。
      恭恭敬敬地垂手立在一旁,等他们放我的生。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见到阮文了啦。
      太子充满笑意地说:“小李子,你这是要上那儿去啊?远远地就见你头发都跑成一直线了。”
      我实话实说:“回太子爷,奴才想家了。”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直线?我又没猎豹的基因。
      “真是个老实孩子,快回去吧。”太子真是好人哪。我笑笑谢过,退开。

      出了宫门,没走两步,就听见小女孩甜糯糯的声音:“姐姐,这里,我们在这里。”阮文倚在高高宫墙上,抱着珊珊,笑咪咪地冲我眨眼睛。
      “文哥。”尖叫一声,我冲过去。
      阮文放下珊珊,张开了双臂。
      扑到他怀里,我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好你个阮文,你当我是死人?拿把菊花欢迎我?”一边恶狠狠地说,我一边大力摇晃他。
      他脸上笑容不减,抱起我转圈。“放开啦,这里是古代好不好?”一转我就发现不妙,轻声说。
      放我下来,他慢腾腾地说:“我是很想送你玫瑰花,可是我找不到。就这菊花,还是偷的隔避赵家的呢。”在怀里掏呀掏,掏出一个小小锦盒:“喏,给你这个。”
      我打开一看,是枚小小的发卡,阳光下闪着斑斓的彩光。“好漂亮哦,这里也有水钻吗?不可能吧,外国会不会有了呀?”小粒小粒的各色水钻镶成了两朵玫瑰花,一朵盛开,一朵含苞欲放,镶工精美,设计别致,我侧着头,试着把它别上头去。
      水钻又称水晶玻璃,主产于莱茵河的南北两岸,所以又叫莱茵石。产于北岸的叫做奥地利施华洛钻。我十四岁生日时,手下的小弟们就凑份子送了我一整套,好像是什么波希米亚风格的。当然,这是我的军师四眼田鸡说的。
      “我怎么可能送你水钻。”阮文伸手接过去替我别。“这是真正的彩色钻石。”
      我大喜过望,连忙又取下来研究。“这就是传说中‘一颗永流传’的钻石?你怎么弄到了这么多啊,对了,那你的任务不是出国吧?中国现在应该没这东西的。”
      “那有你想的这么复杂。这是我以前带在身上的,你搜我身时弄掉了。上个月我路过,就又回去看了看,没想到找到了。”他抱起珊珊,好笑地说。
      我撇撇嘴:“我说呢,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你真是走到那妞就泡到那。”左看右看,我还是不舍得还给他。“不管,归我了。最多我让你泡一回好了。”
      他一下子怔住,抱着珊珊一动不动,脸上神情尴尬无比。我四处看了看,嘿,没什么人注意。飞快地在他面颊上吻一下,哈哈大笑着,我跑开。
      知道阮文只把我当妹妹,可是逗他真的很好玩啊。哇卡卡卡。
      偶立功受奖,放大假。
      客厅里,三人一人霸一张贵妃榻,珊珊在玩着从草原带回来的乱七八糟小玩意,我和阮文在聊天。
      “文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出任务一去就几个月的。”
      阮文还是老样子,整杯红色的酒端着,时不时抿一口。不过不是洋酒了,那能有那么多的红葡萄酒嘛,这是绍兴女儿红。“这酒的名字真不错,女儿红,花雕。入口软绵绵的,你要不要也喝点?”冲我举举杯子,他悠然自得地问。
      “才不要,我酒精过敏耶,一杯啤酒就醉了。当兵前夕,小弟们给我饯行,最后,是四眼田鸡把我背回去的。四眼田鸡是我妈得意门生,亏了他,我免了一顿打。”抱着一袋糖炒粟子,我边吃边说。
      也不知道阮文从那里找的裁缝,他在家里穿的衣服,一律都是各色各式的衬衣西装裤;现在人穿一件雪白衬衣,铁灰色长裤,忽略典型满清发型,倒真是风流倜傥。“怪不得南亚出人妖,文哥,你真是蛮帅哦。”
      “胡说什么,人妖是泰国的好不好?你现在才发现我帅啊,失败。说真的,你能不能穿得像个女孩子一点。”
      我低头审视一下自己:全套宽大的白色唐装,就是《功夫》海报上周星星那种啦,看上去飘飘欲仙。“现在也不错嘛,我看上去就像一个老神仙啊。”丁春秋是我偶像啊。
      “你是女生,十八岁的小美女。你能不能打扮一下啊?我教你的化妆术你好歹也复习一下啊。”阮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买衣服去,看见你不男不女的我就郁闷。快去换衣服。”他放下酒杯,回了房。
      切,我才懒理你咧,不是女生就不是女生好了。趴着继续边啃粟子边看书。
      阮文换了身青蓝色长衫,没穿外褂,只束了条白汗巾;出来看见我没动窝,有点恼,说话口气就不善:“原来翅膀硬了?到底警察是看不起我这杀手的。算了,我白操心。”说着,用力一摔门,走了。
      冤枉啊。我连忙跳起来去追他。
      “文哥,文哥。”他头都不回往外走了。
      这什么嘛。人家不就是嫌女装不好活动吗。至于生气成这样子?

      冷战中。
      前天那么一点点事,小子就赌气了,当晚就没回来,哼,一定是到八大胡同找不知道那一个妹妹去了。
      昨天一天都不和我说话。我自己送了珊珊去学琴,在教堂里坐了一天,闷到最后,坐在长椅上打磕睡。
      今天我就不想去了,小瑚陪着珊珊,由管家宁叔送去。
      呆在屋里,我在数钱。数来数去,我一共就只有二百一十两银子,这还是钻了空子得来的呢;第一次封三等侍卫时支了年薪八十两,上次升一等侍卫时又领了一百三十两。欠了阿敏道三百两,还要请客,这钱可怎么办啊。还好我在家里都是吃阮文,也没买什么东西。
      愁死我了。
      可我决不能学同事一样收外官的贿赂。
      本来还想跟阮文借呢,现在,打死我也不开这口了。
      换了衣服,出门晃荡去。清朝汉人女装,并不比旗人的好看,又长又宽,我开始暗暗后悔,为了件衣服跟阮文赌这气。至少,有他的审美和设计,我也能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过嘛,我才不会投降呢。
      出了门,我下意识地低着头。真希望可以捡到钱,唉,那也得还给失主啊。
      “哟,这不是大清朝第一女侍卫吗?”前面被一个身穿绿锦长衫的男子挡住。他后面还有好些个无聊人士。
      我在休假中,老板的儿子就算是太子爷,我也不用卑躬屈膝吧。“十爷,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用外交礼节招呼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老十面容俊朗,算是长得很不错的,霖布是他亲外甥。
      听到我的话,他居然愣了一下,随即绽开一个笑:“说起来,我得多谢你救了霖布那混小子。”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嘛。十爷你有事啊?那我就不打扰了。”假笑得脸都酸了,我得快溜。
      他又笑一笑,侧身让我过去。他的走狗们好似很惊讶,脸上表情变得快极了。
      今天上书房放假吗?我又遇到了两个阿哥:老九和十四。
      躲进街边铺子里去,我才不要去跟他们打招呼呢。
      妈的,这背字怎么写,谁来告诉我!
      “点儿背,不能怨社会。”我念叨着,在十三没发现我之前,闪。
      出了店门,我苦笑,怪不得呢,谁叫我躲进古玩店去嘛。像偶这样的穷人,只好去天桥了。
      看了会儿胸口碎大石,在演员过来收钱前,爬走;那边在干嘛?很多人耶。挤进去一看,电视上演的可真,果然有人在卖身葬某。跪着的小姑娘生得一般般,只是纤纤弱弱的,卖身的文案写得不错,文采雯然。眯着眼看一看,原来是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我摇摇头,暗道一声:“无聊。”挤了出去。
      坐在酒楼上,点了一碗阳春面,不理会小二杀人似的鄙视眼光,我霸住靠窗的风水宝地,往大街上看。
      挑着面,我斯斯文文地小口小口吃,出来混,脸面还是要的。不过,主要原因是我想在这里歇一歇。
      “姑娘,你能挪个座儿吗?那几位爷想在这儿坐。”小二来来我身边对我说。
      看看剩下的半碗面,我叹口气,掏出铜板付帐:“不用挪了,我吃完了。”
      “是你?”站起来一回头,赫然又是熟人一批。十三颇为惊喜,四爷脸上平静。
      看看他们身后没有从人,出于职责,我提醒一句。“两位爷,这里鱼龙混杂,你们还是进包厢里比较妥当吧。”
      “有你这侍卫在,我们不担心的。”四爷居然笑都不笑,说。
      我笑一笑,召来小二,带我们进了三楼上的雅座。待两人坐下点了菜,我扯扯嘴角:“不好意思啊两位爷,小的正在放假中,就不奉陪了。”
      “兰儿,看你面吃了一半就给我们腾座儿。我请你一顿算赔礼如何?”十三笑吟吟地起身挡住我去路。
      我一口回绝:“谢谢,不用。我吃饱了。还有,我叫李胜男。男人的男,不是兰花的兰。兰字很俗气你知不知道?”
      “大胆!”老虎不发威,我当它是病猫;现在老虎发威了。“你敢指评主子?太放肆了。”四爷声色俱厉。
      “四爷你凭良心说,这个兰字它俗不俗?”我不怕死地还说。反正,就他们两个,偶背着手也能全身而退。“或者,也不用叫我什么兰儿菊儿的,干脆我叫李莲英好了。”
      四爷脸色一变,十三赶忙堵住他的话头:“那我还是叫你小李子好了。坐下吧,陪我们喝杯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无奈地坐下,只不过,离四爷远远的。唉,去年上元节那个谦谦君子呢?
      “先说好哦。我没钱付帐。”趴在桌上,我懒洋洋地说。“你们这些大少爷出门有没有带钱呀。”
      四爷皱着眉头说:“坐好。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大哥,做人最要紧是自己开心。我就喜欢这样行不行。”本来我就是一惫懒人物,见四爷只是雷大雨小,更加蹬鼻子上脸。
      十三忙着灭火:“四哥,算了算了。她这样也挺有趣儿的。”
      一桌素淡的菜,我看着就没胃口。“怎么,不喜欢啊?”小十三真是个好孩子,见我无精打采,柔声问我。
      “啊,没有。我不饿的。”坐直身子,我还是规矩点的好,省得又要听某人叽叽歪歪。
      两人略吃几筷就停下了,十三努力想活跃气氛,可惜我心里有事,没情绪跟他扯。
      “小李子,你都读过些什么书?”十三无话找话。
      我用力回忆:“三字经百家姓这些算不算?”
      四爷相当鄙视我:“这些是蒙童开蒙的书,读了不过就会认字罢了。”
      “切,我看过的书你听都没听过。”虽然我读书不成器,可也受不得别人这样看不起我啊。非得奋起还击才是。“静静的顿河你看过?战争与和平你看过?你知道谁是巴顿谁是朱可夫?你知道牵牛星跟织女星相隔多远?”
      四爷不怒反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是你们番邦的书?这我倒还真没看过。这银河双星相隔多远,你说了也不算啊。”
      伸个懒腰,我站起来:“夏虫不可语冰。好了,我要走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坐在这里喝茶?”
      “你要上那去?”十三问我。
      烦死了。“做了半天的陪酒女郎,没钱收也就算了,怎么去那里还要跟你报备啊?我心情不好,要去散散心不行吗?”一时冲动,我气冲冲地呛十三。
      四爷这回是真火了,一掌拍桌上,杯盘跳了起来,摔了几个。“你是越发的放肆了,主子面前,岂容你如此不分尊卑?”看看他铁青的脸,又看看十三不知所措的模样,想起家里面阮文的死样子,我嘴一扁,眼泪就流了下来。
      十三怕是着急了,连忙掏出块帕子递给我:“别哭啊,小李子,你别哭。四哥不是故意吓你的。”
      心里更是难过。索性趴在桌上哭个痛快。“你们以为我在这里这得很舒服吗?人人都欺负我,没一个人对我好。我要回家啦,我要妈妈。”都是那个死阮文,要不是他搞事,我现在说不定早提干了。“妈妈,爸爸,你们来救我啊。我不要呆在这里啦。”
      一只手轻轻拍我的肩膀,是四爷吗?我听见他在说话:“对不起,我跟你赔不是。你别哭。”
      抬起头,用十三的手帕大力擤鼻涕。哭过了,倒是心里好受多了。看看那两只,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只是心里难受。让你们见笑了。”
      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哭得唏哩哗啦的,羞都羞死了。
      四爷极淡极淡地笑了,让我感觉,极淡极淡的温暖。

      来到教堂里,珊珊已经回去了。李明向我讲述着珊珊的进步,神情狂热:“OA,珊一定会成为世界是最伟大的音乐家。”是吗?那多好。龙华,对不起,我让你们父女再也见不了面;不过,至少我的任务并没有完全失败。
      告别李明,慢慢从后院踱进教堂,在罗马式教堂高高的穹顶下,隔着数排长椅,有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背着光,只能看见他高高瘦瘦的,手里握着一丛深色的阴影。
      “胜男,我向你道歉,行不行?别赌气了。”阮文的声音在空旷里回荡。
      心里是压抑不住的欢笑,我努力板着脸,侧着头,装出一副很吊的样子来说:“我可没想好要怎么原谅你。”
      他扬扬手,举起了那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加上这个够不够?”声音里多了哀怨:“为了这一束花,我可是泡遍了北京所有的妓院哦。”
      什么!我跳离三步:“少来,你去把马子也就是了,还拿这种东西来骗无知少女?离我远点,小心把病菌传染给我。”
      这个花心大萝卜。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最多我以后种很多很多的玫瑰花给你,我亲自种,行了吧?”阮文上前来,拍着我的肩,柔声说道。
      绷不住了,心里暖暖的,我接过他手里的花,深深闻一下:“花倒是挺香挺美的,说,是你的那个红颜知已那里弄来的?”
      “这个世上,只有你和珊珊,才是我的知已。”他感慨地说:“我们三个,不属于这里。”
      是哦。就像我,永远也理解不了,深宫里常见的,那些等待着男人偶尔光顾一下的妃嫔们。
      我们和好了。
      阮文亲自下厨,做了我曾经最爱的越南小卷粉出来。北方人从来没见过用大米作的类似春卷的这种东西,小瑚睁大眼睛,好奇得不得了。我慷慨地分了给众人,阮文从此,多了一个任务。
      趴在桌上,我跟珊珊在争抢着,珊珊急得哇哇大叫:“哥哥,我都抢不到耶。”阮文摇摇头,无奈地重新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收假了,我又开始上班。阮文呆不住家,老是跑上街头去泡MM。
      吃过晚饭,阮文回了房。我追着进去。
      “文哥,借我点儿钱。”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是跟倚情院的花魁若晴勾搭上了。那花魁已经不再接客了。呵呵,不是阮文说的,只是,他有了很多绣工精美的衣服啦,手帕啦,据小瑚的侦察,上面都绣了小小的‘睛’字。我当然好奇了,特意化了妆去搜集的情报。
      “你要钱干嘛?要买什么?我给你买回来就是了。”这个小气鬼,说了是借了,还要罗嗦。
      我只得招供,毕竟有钱的是大爷不是。“哥,我上次升职,答应请客嘛。而且,为了讨好某只有权的,我花钱行贿了嘛,好不好?借我啊,我一定会还你的。”
      “自己去拿好了。你这丫头,钱放在那里你不知道吗?”他匆匆忙忙的,套上长衫。
      亲了珊珊一下,阮文又出门去了。
      牵了珊珊,跑去找青萍。
      这回请客,年糕也是贵客啊。
      不客气地躺在青萍床上,看着珊珊和她笑作一团。“青萍,你难道就整天这样闷在家里?”她脸色白得好像中世纪欧洲贵族一样,没点血色。
      “是啊,兰姐姐,父亲让我在家做针指女红。二哥说我一天比一天大,不能再去抛头露面,只能在自己院里呆着。偶尔才能去看一看嫂嫂。”她噘着小嘴,眼圈红红的。“你真好,还能出门玩。”
      我心疼地起来抱抱她。“这样吧,我去问一问年糕,让我带你出去玩。我保证不会出事的。”
      “好呀好呀。只是,二哥会同意吗?”青萍一开始很高兴,慢慢却又愁了起来。
      给她一个安慰的笑,我径直往外院年糕书房而去。
      在宫里当差,很少机会能见到年糕;而且他现在是有妇之夫,我来年家,也甚少去找他。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小院静悄悄的,书房门开着,年糕背对门站在桌前。
      “年二少,好久不见。”我站在门口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哟,李大人,稀客啊。”嘻嘻,他现在是六品,偶是三品了。
      “明天你忙吗?我想请你吃饭。”走进去,我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我升了职,借机会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啊。”
      他的语气十分落寞:“我一个小小侍读,官职低微,能帮你什么啊。倒是你,常常为我解围。”说着,长身一揖:“多谢。”
      他说的解围,不过是有时候康熙会召翰林院的人去上书房给皇子们上课;而皇子里呢,又有几个年纪小的,老爱捉弄人;因为十五的缘故,我倒是颇镇得住他们,有时候欺负到年糕头上,我就会悄悄替他报仇。
      侧一侧身,让了他的礼。我说:“记好哦,明天下午。飘香楼。”
      他点一点头,说:“好。我一定会准时的。”
      “对了,我有空能不能带了青萍出去玩一玩啊?我会照顾好她的。”
      他为难地沉吟:“这个,你知道家父……好吧,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挑挑眉毛,我说:“那好,走了啊。”
      请客的地方是侍卫们推荐的,飘香楼,听上去菜应该会很好吃。除了本组的,我还请了几个平时在一起练武的,一共有十多人。
      阮文陪了我一同出席。
      特意换了女装,淡紫色的紧身七分袖马夹里是雪白长袖内衫,下面穿了蓝紫色百褶长裙。头发没怎么弄,毕竟短了点,扎成两束垂在肩上而已。
      阮文还是穿他的天青色长衫,这小子好像不怕冷似的。
      我们到的比较早,站在楼口候着,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诡异的想法:我跟阮文,现在这样,有点像结婚请客耶。
      偷偷瞄一眼阮文,我的脸一下子火烫起来;他挂着个淡淡的笑,目光幽远。
      楼下已经传来温台的俏皮话了:“大家伙快一点啊,别让我们的小美女等久了。小心她一生气,那我们的饭吃不成了。”
      老郑温和地说:“咱们席上可得收着点儿,老杨,小卫,悠着点喝,别喝醉了撒酒疯吓到小李子。”
      “知道了。咱们大内侍卫里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又能干又美貌的,还是姑娘家;要是吓得她不敢嫁人,那咱哥儿们的罪过可就大喽。”这一位大概是别个组的,嗓音粗豪。
      正说着,人已经上来了。我笑着侧身一引:“请。”
      一群人好像没见过似的上下打量我。我好笑地说:”咦?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你穿上女子衣服这么漂亮。赶明儿,我一定请人上你家提亲去。”卫少刚眼都直了,盯着我色迷迷的。旁边阮文垮下脸,重重咳一声。
      老郑伸出手拍拍小卫,转头对阮文说:“这位小兄弟就是小李子的兄长吧?这些弟兄,平时跟令妹玩笑惯了的。别见怪啊。”
      我伸手拉拉阮文,笑着对老郑说:“郑大哥,你也知道啦,哥哥疼妹妹没理由的啦。”给小卫一个爆粟,我板起脸:“小卫弟弟,姐姐的豆腐不是好吃的。明天你替我班。”
      “不要啊,替就替,你别打我头嘛。会倒霉的啦。”小卫抱着头闪躲。
      阿敏道阴笑地说:“你要是不让小李子敲一下,会更倒霉。”一个眼色,几个人捏着指节就围上卫少刚。“咱们的小李子,那儿轮得上你去提亲啊。你很不把哥哥们看在眼里哦。”
      嬉闹中,大家纷纷落座,老成点儿有了家室的好笑地看着一群毛小子鸡飞狗跳。
      阮文轻声对我说:“你的同事真不错,我想起了风刃的战友。不过,没一个是好对象,一个都不准嫁。”
      我苦笑。想太多了吧,嫁人?再过十年喽。
      楼板又响,我边回身边说:“一定是年糕那小子。”
      怎么那么多人捏?我要破产了!
      太子爷领头,上来了一串儿阿哥。一四八九十十三全来了。年糕跟在最后边,见我的杀人眼神,瑟缩一下,无奈地暗暗抱拳。
      “小李子,听说你请客,我们就全来了。你可得好好招呼啊。”太子总是皇子们里的出头鸟,也是,他最受宠,又是未来皇帝,走路都带风的。
      我挤个笑容出来,一个个请下安去;侍卫们闻声也出来打千。气氛顿时一变,沉闷得多。阮文好似看戏,眯起眼睛看那一群衣着光鲜的阿哥。
      我吐一吐舌头,蹭到他面前:“哥,给个面子。像我一样做就是了。好歹我在人手下混饭。”
      阮文叹口气,学着众人别扭地照作。
      “几位爷,这是我哥。”笑得脸都僵了,我站在一旁介绍。
      提着裙子,我重新下楼安排菜式。这几位可不能怠慢啊。
      上了楼,众人已经坐好了。静静的,大家都是小声说话,笑得也假。
      阿哥那一桌就他们弟兄几个,分长幼尊卑坐着;阮文见我,站起来,拉开身边的椅子。乍见此景,满场的人嘴巴可以塞鸭蛋。我不解地望一望众人,恍然大悟。现在是封建社会。
      待我站好,阮文又把椅子推进去一点。我有点尴尬,轻声说:“哥,这是中国。”还是古中国。
      那边厢,大阿哥和蔼地开了口:“大家不用拘礼,我们不过是想借小李子的酒宴聚一聚。”
      “是啊,大家随性就好。”老八也说。
      太子当先,举杯畅饮。慢慢,酒喝得多了,人性又出来,倒也没了先前的感觉了。
      我的酒,一律被阮文挡了。想不到他的酒量这么好。
      这边阮文跟侍卫斗酒;那边,老十跟十三也拼了起来。我双手撑住下巴,好笑地看着。突然,一道目光锁定了我再没挪开。是四爷。冲他笑笑,我别开了头。额上一缕发丝落下,我伸手解下发卡,重新别上。再回头,还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人。
      耳边声音大了起来,我回神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桌上撤了菜肴,摆上了好些大碗。只听阮文爽朗的笑:“多谢各位照顾我妹妹,今天咱们就不醉不归。”
      “李大哥,(叫得我那个寒,人姓阮好不好)我阿敏道今天,今天非得跟大哥你多喝几碗。(这位可是醉了吧,怎么说话舌头都大了)我心仪令妹久矣,若能得此良配,我一定待之如掌中宝。”我大吃一惊,什么掌中宝啊,难道,这个也是穿来的?
      阮文脸色大变,老郑连忙打圆场:“阿敏道,你醉了。别喝了。”我也是脸红加尴尬。下意识往那边一望,几个阿哥全停了箸,老十大张着嘴,四爷的眼里,有火焰在烧,苍白的面颊上,泛起红晕。老十三大步走过来,端起酒碗,揪住阿敏道衣领:“你先喝赢爷再说。”
      四爷欲动,终于还是坐住,我急死了,怎么成了这种局面啊。阮文身上已经出现了杀气,我咬住下唇,站起来也端起一碗酒:“今天大家高兴,小妹先干为敬。”
      “胜男,你不能喝酒的。”阮文急着伸手来抢。
      “没关系,不过就是吐点血嘛,大家那么给面子,我当然得敬一敬了。”我故意装了慷慨就义的表情出来。
      “吐血?怎么说。”老郑关切地问。
      笑着我天真地说:“郑大哥,我体质特殊,喝了酒会吐血,不过没关系的,我血多得很。”
      那两只连忙放下碗,异口同声来劝。
      我顺水推舟:“那怎么可以,看你们喝得这样高兴,这酒一定也是很好喝的嘛。”
      “不好喝不好喝,你看,我们都不喝了。”十三一说,众人都放下了杯。
      一转眼,看见了老八和老九两个,表情淡淡,眼底却有玩味和阴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涟漪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