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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意外 ...

  •   说是小村落,果然是小。廖廖七八间草房。
      稻草苫的顶,也就是说,这里很穷。那么,一定也没有电话打的。
      不管了,珊珊已经睡着了,好难背啊。怎么说也得在这里休息一下了。可惜,我什么证件都没有,只记得几个特别的电话号码。还好,杀手小子身上,还是有钱的,人民币外,还有美金。不过,美金什么的,大概用不到。
      我迎了上去。
      有三两中年妇女在门前补衣。怎么,这里的女人还穿老式大襟衣服吗?不过,老家那边的上了岁数的婆婆奶奶也穿的。发型也挺怪异。
      我才走过去,还没说话呢,女人们就尖叫起来,声音好像是山东方言。呵呵,特警队战友苏秀秀就是山东的,她常给我们学呢。
      “有妖怪啊。”说谁呐。我好奇地向很后看去。
      反手抱下珊珊,我挤出一个自以为甜美的笑容:“大嫂,我们姐妹两遇到了点事,能让我妹妹在你们家休息一下吗?”
      穿着白睡袍的珊珊睡像很可爱,小脸红扑扑的,小小红唇微微翘起,长长睫毛像两把扇子,在眼睑下留出一片大大的阴影。
      “你们是什么东西?你的头发怎么这个样子?”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鼓起勇气问我。
      东西?我不是东西,哦不对,我是东西,更不对。头发怎么了?难道是爆炸冲击波把我炸成朋克了?
      “大娘,您能告诉我,这里是那里吗?听你们口音是山东的对不对?”我尴尬地笑笑。要真是朋克头,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别说这偏远小山村的人了。
      “这里是周家庄啊。这里人人都姓周。”大概见我笑得甜,大娘还是回答了我。可是这回答我没有用耶。
      我再接再励。“大娘,那你们这儿离泰山近吗?”
      “可近着哩。你看,”大娘手一指,远远处有一小山包。“那就是咧。”
      我皱起眉头。“你们村委会在那儿啊?”村委会就一定能有电话了不是吗。
      大娘大嫂们面面相觑。一致摇头。
      有一个大嫂给我一个矮凳。我感激地笑笑,抱着珊珊坐下来。
      先休息一下吧,好累哦。
      小心地替珊珊掠去遮住脸庞的碎发,我才发现,手腕上的表已经走到了下午六点了。肚子好饿。
      “姐姐,我饿了。”珊珊睁开眼,哭兮兮地说。我为难了,因为一时心软,离开杀手小子时,我留下了口粮给他。
      我望望女人们。一个个女人低着头,提起小凳回了家。
      怎么办?大概人家生活也不好吧。我让珊珊坐着,从包里掏出钱。去敲门。“大娘,我有钱。你能给孩子点吃的吗?”
      “这怎么能是钱!”大娘见着百元大钞,惊起。“你用张纸来骗人?”
      大娘一下子关上门,我碰了一鼻子灰。难道他们的生活艰难至此?连百元大钞都没见过。可是,没有零钱耶。我只得苦苦哀求。
      “你这反贼,别到这儿来害我们。”身后有男子声音。我转头一看,吓了一跳,怎么这里的风俗是要留辫子的吗?
      我连忙陪笑:“大叔,我们是落难了的。那边是我妹妹,你们能给一点点吃的吗?我妹妹还小,挺不住了。”
      大娘又开了门,将男人迎了两个进去。其他也是各回各的家。
      我站在门外,很是生气。怎么那么小气嘛,珊珊已经饿得低低抽泣了。我也是体力透支,快要撑不住了。
      门又打开,把一个黑黑的窝头状的东西扔了出来,又立马关了起来。
      我顾不得其他,连忙拿给珊珊吃。珊珊啃了一嘴,全吐了出来。“姐姐,好难吃啊。我不要吃。我要吃米线。”看着珊珊泫然欲泣却强忍泪水的样子,我心里又酸又苦,我也想哭啊。
      慢慢坐下来,我得保持体力。屋里却有小小声音传出。
      “要是咱们把这两个妖人报到官府,知县老爷一定会重重赏赐我们的。那样,我就能给小狗儿治病了。”男子声音说道。
      又有个女声:“唉,可是看那小姑娘也真可怜,进了衙门,还不得被冯知县那老家伙给卖到窑子里啊。”
      这话说得我好生不解。官府、衙门、知县?怎么这里是孔子故里,说话还真有古风。我倒要看看,那一级县乡领导敢逼良为娼。
      起身敲开门,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送我们到那个衙门里去吧。”
      里边的人又惊又喜。女人也说:“唉,也只能这样儿了,在窑子里,至少你们姐儿俩能混个肚儿圆。”
      见珊珊实在饿得哭,一个大嫂一咬牙,把家里留着换盐的两个鸡蛋煮了,给珊珊吃。珊珊虽是饿坏了,还拿着蛋,说是我们一人一个。我哄了哄她,自己吃了那黑窝头。
      这乡里人心地也蛮好,说是路远,把村里唯一一头老牛套了,让我们坐了上去。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连夜启程。
      一路慢行,第二天下午,人烟渐渐多了起来。我是越看越好笑,怎么以前不知道呢,还有这样儿的地方,人人复古,留个长辫子。看他们穷得叮当响,又不像是影视城之类的。
      到了县城门口,我才惊了起来,这城门、城门口的兵丁、过往的行人,一切的一切,全不是我能想像的。反正,就好像是在影视城一样。(地名咱不写了,免惹事。)
      等待着进城的空儿,我下车看了看城墙上发黄的半截儿布告。“康熙三十八年”。我心里越来越往别处想。
      “大叔,现在是谁当这个,国家主人啊。”我战战兢兢问道。
      大叔很奇怪地看我一眼:“你说国主?当然是咱大清朝康熙爷啊。”
      抱紧了珊珊,我让她别说话。我不相信。进了城我问政府公务员去。这老伯怕是有毛病。
      进了城,牛车径直往前,这城里的人装束跟古装戏差不多。
      到了县衙,站在大堂上,看着县官大老爷拍惊堂木,我才相信,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些人全疯了。
      抱着珊珊,我扭头就走。
      “大胆刁民,这公堂之上,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老爷一发话,虎背熊腰地捕快,是这样叫吧,就拦住了我。
      算了,带着珊珊,我又不能用枪,还是服软好了。
      我扑通一下跪下来:“老爷啊,冤枉啊。民女冤枉啊。”学着东鳞西爪看来的古装电视镜头,我开始编。反正,我们学过简单心理学不是。
      “民女家中失火,为了救得妹妹,头发被火烧了。没有衣服穿,只得偷了西洋人的。求大人恕罪。”忍着想爆笑的念头,我开始叩头,当然,是用指节击在地上,发出声响来。
      小小珊珊非常配合,开始小声说话大声哭。
      “呜呜,姐姐,呜呜,姐姐。”
      堂下众人有点心软了,议论纷纷。
      老爷心肠蛮好,惊堂木一拍。“不要哭了,老爷给你们找个好去处。桂枝夫人。”他一声叫,堂人众人哗然。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上堂来。“桂枝夫人啊,你把她们带了去,给点吃的,收拾一下养着吧。”
      女人看了看我们,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就跟我走吧。”
      “冯老爷也那个了吧。这样就把人家姐妹俩给卖窑子里去了。”路过观众身边,听见人说。
      我笑笑,去那里也只是权宜之计。好歹要吃饱了,才能讲下一步不是。这身儿迷彩服怕也是穿不得了。还有枪械,要好好处理才行。
      这地方的妓院还挺不错,蛮豪华,蛮俗气。大白天的,倒很安静。妓女们应该在睡觉吧,她们是晚上干活的。
      小珊珊好奇地问我:“姐姐,这里怎么是这样子的啊,跟我们家一点都不像。”
      “就你们家那穷样儿,能跟我们梨香院比吗?”一个老妓女不屑地回答。
      我抱着珊珊坐下来。等桂枝先说话。
      “你们姐儿俩,从今儿起,就是我这梨香院的人了。我先把规矩给你说了,我这儿,进得来出去。这儿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们也该知道。”说着,望着我,我就点点头罗。
      “你这妹妹还小,我桂枝夫人也不是那种缺了大德的,你妹妹不到十六,我就不让她接客。只要你能攒够钱,我也可以让你赎了她出去。”
      “看你妹妹样儿,你这姐姐也不赖,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了你们。”我继续点头。“叫什么?”
      我当然胡编。“我叫龙兰,妹妹叫龙珊。”这小白痴会出卖我的,我也不敢太离谱。
      桂枝伸过涂着红红长指甲的手,拈起两张纸。“按个手印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卖身契?我大大咧咧按下去。反正晚上俺会再拿回来的不是。
      我小小心心地问了想问的问题,顺从地跟着人去洗漱。
      正在吃饭,桂枝又来了。不管她,继续大吃大喝。
      “果真是个小美人。就是这头发,唉。只有等几天,我给你弄假的去。”看着我,她啧啧称赞。
      饱饱地吃了一顿,我哄着珊珊让她多吃。毕竟如果出去,下一顿真的很悬。
      上好表上的闹钟,我带着珊珊,早早睡下。
      待手腕开始振动,我一跃而起。
      不知道桂枝住在那里,我只得随便拨开一扇门。
      撕块桌布先蒙住脸。
      床上两个人已经熟睡,丑态百出。我按上男人颈侧大动脉,男的昏了;丛林王抵在女人颈上,我推醒她;她正要尖叫,我一把捂住她嘴。
      “不想死就带我去找桂枝夫人。”她感觉到刀刃的凉意,连连点头。
      拖着她,找到楼上。她指指门,唔唔叫。我一个手刀,砍在她颈上,满意地看她倒地。
      如法炮制,我弄开门,用刀柄敲昏床上的两人,开始翻箱倒柜。这古代的小小铜锁,质量太次,我轻轻一扭,立马脱落。
      就着表上的微微夜光,找到了我们的卖身契。看看其他人的,我还是忍下全烧了的心,且算一饭之恩吧。呵呵。
      把门外女人送回她屋,我又摸到厨房,偷了些馒头。经过昨天的惨状,我才发现,饿肚子是多惨的事啊。我是能忍,可是珊珊不行哦。
      拉块桌布,包上桂枝放下的几套衣服;我又把枪拆卸开来,用布包好,藏在衣服中间;放上馒头。哎呀,好大一包。只能斜背在胸前了。
      叫醒珊珊,让她换上古装衣服,我撕开床单,把她捆在背上背好。我轻轻出门。
      为了不太惊人,我还是找了根竿子,撑着跃出了墙。
      天太晚了,城门已经关闭。找个僻静地儿,我手足并用,抠住砖缝,出了城。
      溜下城墙根儿,摸出小子的红外眼镜戴上,我举目四望。
      城外实在荒凉,走远一点,我慢慢坐在高处,考虑下一步。
      经过下午的询问,我对这事有了个大概轮廓。
      我所在的地方,是山东省某县。现在,是大清朝康熙三十九年四月。离这里最近的我认识的城市,就是泰安了。泰安在泰山脚下,比较繁华。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我们出现的地方,研究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能时间空间都变了呢?难道是爆炸冲击波导致?
      也有可能,这里的人已经被现代文明社会遗忘了。
      既然我们是跟杀手小子一起出现,那么,我还是先找到杀手小子吧。只是,已经两天了,他是死是活?如果这里真的是清朝,那么,这个世上,我和他还有珊珊三个,怕也算是亲人了。至少,我们来自相同的世界。
      紧紧背上带子,又用布条捆上鞋子,这鞋子是男式的,有点大。我的大脚让桂枝很为难,她还以为我是满人呢。
      我开始快步行军。
      当初我们负重越野,都要背五十公斤以上的装备;现在,珊珊不过二十来公斤,包也最多十来公斤,要轻松多了。
      走一走,我校一校方向。天色蒙蒙胧胧地有了亮光。我已经快要走到来路上的那个小村庄了。
      已经有人起来了,一阵阵吆鸡喝狗声。
      我绕开来,径往前行。
      清晨八点,我到了刚刚出现的地方。地上还有长草被压平的痕迹。杀手小子已经不在。我大失所望。他是回去了吗?早知道,我不应该离开他。他身上伤虽然不碍生命,可是也不轻,难道是有大动物出现吗。但看地上痕迹又不像。放下珊珊,我趴在地上仔细搜寻。
      没过一会儿,我就发现了脚印,直往草丛尽头树林里去。我抱起珊珊,背着包,赶了过去。
      林子里还有一堆未曾全熄的火和一堆鱼骨头。我拨拨骨头看看,还湿润着呢。脚印在火堆边消失。这小子,难道是飞走的吗?
      放下珊珊在树下,我开始再找。
      坐了下来,我深深叹气,小子的线索,就此断了。
      这清朝的历史,我根本就没学好。我就记得有个慈禧太后,还有林则徐虎门销烟和甲午风云。都怪那些男兵啦,不让我多看一点古装电视剧。“珊珊,你听姐姐说,我们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姐姐会照顾好你的。你别伤心啊。”其实,这话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就算我是霸王花,那我也只有十七岁啊。
      珊珊哭了。“姐姐,我要爸爸。我要陈阿姨,刘伯伯。我要我要。”我心痛地拍她背哄着。难为这小姑娘,跟着我又累又饿地几天几夜。
      等到了下午,还是静悄悄的。我站起来,长出一口气,背上珊珊,出了林子。这回,只有我和珊珊相依为命了。
      定好方位,我们向泰安方向而去。
      干粮不多,只有七个不大的白面馒头。我一个也没吃,省着给了珊珊。抓蛇,捕小兽,我们吃得更加好。丛林王里居然有一包胡椒盐,我对杀手小子越来越好奇。他到底为什么没有对我和珊珊下杀手呢?就算要活口,他也不应该放过我吧。而且,他为什么会舍命保护珊珊呢?
      放下疑问,我只是走。
      路过的村庄,有人比较和善,能让我们在草堆里睡一夜;有的比较凶,放狗来咬。但是衣着全是先前见到的那种。
      我越走心越凉。我真的是穿越时空了。我们班有个战友钱涵,是大学生特招兵,学物理的,爱看科普科幻类书籍,在她的带动下,我们全班,对于这些东西挺有心得。我虽然是比较差的一个,但也还是略知一二的。现在,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啊。

      坐在一间小小破破的庙里,我点着了火。珊珊紧紧倚在我身边,我照例给她唱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唱来唱去,全是军歌,珊珊最爱的,就是这《十五的月亮》。
      慢慢唱来,我也眼皮打架了。连续着走了七八天,实在是很累。晚上多是露宿,我就不敢睡着,一直守夜。
      突然觉得不对,我立马拨出身上丛林王戒备。迅速左右巡视一下,我抱着珊珊滚到神像下阴影靠墙而贴。珊珊经过几天颠沛流离,早与我配合无间,紧紧闭着小嘴巴不出声。
      “爷,这里怕是刚刚还有人在。看,包袱还在这儿呐。”很多人,那就不用怕了,我抱着孩子慢慢走出来,但刀还是藏在我和珊珊身子中间。为了怕人发难,我早在头上包了块布。
      有七八个男人,穿得不错。挺干净整齐。
      我没说话,等他们说吧。我对这世界完全不了解,说多错多。走过去坐在包袱旁边,我仍是抱着孩子。
      “姐姐,我要睡了。晚安。”道了晚安,珊珊闭上眼,平静地睡着。我仍是高度集中精神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突然嗅到危险气息。掐珊珊一把,小丫头哇一声哭了,我在心里道着歉,跟旁边人笑笑抱起她走到一边儿摇着哄。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理我。
      慢慢走到根柱子后,“珊珊,别哭了。有坏人。”我抱高她,凑近她耳朵说。
      她睁大眼睛,点点头,搂紧了我的颈子。我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抽出刀,背在了身后。
      几个青衣人走了进来。同样坐在了火堆边,同样没有说话。但我看见,他们衣襟里都有长兵器。不关我事吧。
      真他妈的。想好好休息一下都不成。
      “姐姐,我困。”小珊珊对着我的耳朵小小声说。
      我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能趴在我肩上。“不用藏了,没人会对你们两个小姑娘做什么的。”有人扬声说道。
      我有点讪讪的。这时代应该还是有所谓的侠客的吧。慢慢走出来,我还是远远坐下。
      正在我有点撑不住睡魔的时候,一阵箭雨飞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无妄之灾啊。
      后来的一干男子已经拨剑挡箭,先前一伙护着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躲避。我抱着珊珊干脆闪避着爬上神龛,想躲在泥菩萨后面。
      只顾着护着珊珊,别让流矢伤到她;我却撞到异物。回头一看,我大惊失色。一脚向后踢出。他轻松一避,一拳击上我右肩。痛,我不由自主撒开手。珊珊已经熟睡,我手一松,她立刻下坠。他从我身后,伸手托她一把,我连忙抱住她。
      “姐姐,怎么了?”珊珊迷迷糊糊问我。
      我托紧她:“没事,睡吧。有姐姐呢。”
      “别动手。我没恶意。”别扭的中文。
      一支箭斜斜飞过来,我猫腰避开,他伸手接住。
      “我的衣服呢?你怎么能什么都带走。脱男人的裤子你不难为情吗?”他的一只手还托着珊珊,我们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对。
      “你放手。色鬼。你是男人吗?是男人怎么会来为难一个五岁小姑娘。”我用空着的手抽出丛林王,给他臂上一下。
      他眼疾手快,立刻放开,向后退开。又笑得露出白牙。“你好凶啊。”
      外面打得乒乒砰砰,他却好整以暇,坐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注意,他的身上,也穿着长衫,还戴了一顶滑稽的瓜皮小帽。
      “把小姑娘给我,你也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你都没能睡上一个完整觉了。”我意外地看他。他又说:“别意外,我一直跟着你。只是,离你比较远。”
      那我为什么没发现?难道是我跟他级数差太多?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龙家抢人?”我板着脸,询问。
      他笑了,拍拍身边地儿。这菩萨身后,倒是挺宽的。我倚在墙上,借一点儿力。他耸耸肩,伸出右手。
      “阮文,YN人,二十七岁,未婚,丛林变色龙退役特种兵,风刃成员。”
      说什么?丛林变色龙虽是YN最好的特种部队,跟我们水平也差不太多;风刃是全球最负盛名的雇佣兵团,他们的级数却是陆战队、□□保镖之类才能比的。这是林队给我们上课时讲过的。
      而且,我在队里也只是优秀,并不是最好。
      “以你的身价,怎么可能会接这种小案子啊?”我的好奇心上来了。“而且,你为什么会失败呢?”
      “怎么说呢?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不够?”他又笑,我一下子愣住。这话算不算告白?
      不理会我火烫的脸和尴尬的神情,他继续说下去。“我小时候的一个伙伴,被她的父亲抓获;而且,最近我在休假,就想会会久闻其名的大陆特工咯。”说的那么轻松,却害得我们流浪异时空,我咬牙切齿望着他,眼里应该全是怒火。
      “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我们现在在几百年前的时空。”我恨恨地说。都是这小子,该死的雇佣兵,害我再也见不到爸妈了。“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们能够回去。你不是很强吗?”
      “我的东西全被你搜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还是笑嘻嘻的。这只笑面虎。“对了,小姐。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下去。那么,至少,我们也算是朋友啊。”
      “李胜男,C国特警。”我简略地说。
      他摇头。“李小姐,你很没有诚意。”
      我才不理他。
      外面已经平静下来。很想出去看看,又怕他突然发难,我盯着他,慢慢挪动步子,向外退去。
      他突然站起来,我立刻站住,他好笑地拍拍屁股,向我走过来。感觉不到危险,我仍还是蓄势。
      小白痴永远是我的克星啊。“姐姐,我口渴。”珊珊睁开眼,悠悠说完,又睡着。就在我分神看她的瞬间,阮文已经站在我身边。
      “李小姐,我想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再有一次爆炸,穿越时空的机率也很小。你们中国人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毕竟我们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三人是亲人。你认为呢?”他的神情极之认真,并不像说笑。
      咬住下唇,我点头。有一个朋友,总比自己一个人带着珊珊闯好得多。
      他笑一笑,转身跳下神坛。
      我跟着跳下,却吓了一跳。地上横七竖八,全是死尸。我细数一数,只有七八具。其他人呢?是什么人放的箭?
      “警匪大战。死的全是无辜。”阮文蹲下查看,拈起支箭给我看。
      ‘山东总督府宪制’。
      我心下恻然。“本来我应该保护人民的生命的,可是现在……”内疚填满我的胸口。我算什么武警战士。我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
      “你的责任是保护龙华的女儿。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阮文拍拍我肩,接过了珊珊。
      我伸手想擦眼泪,才发现,抱着珊珊的左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一直抱着她,肌肉都麻木了。
      揉捏一阵,才渐渐好起来。我绕过死者,打开包袱。“阮先生,那么,你是不是要你的东西?喏,在这里。”
      他抱着珊珊,淡淡说:“你放着吧。在这里,这些东西最好不要拿出来。你休息一下吧,天亮我们就出发。总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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