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Nuvola》叶飏

21、 Explication Act.8

　　“阿诺德先生，此次刺杀佩尔西小姐的事已经派人着手调查，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派来的杀手隶属梅西家族，和当天在彭格列家族的杀手应该有联系，但具体还尚未查清。”
　　“嗯。”
　　梅西……家族……
　　少女在黑暗中隐约听见了这个对话，她挣扎着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全然使不出力气，不要说起身，就连动一下手指、甚至是睁开眼睛都觉得困难无比。她迫切地想要动一动酸痛的身体，用尽力气也只将小手指轻微动弹了一下。
　　对话戛然而止。
　　她感觉有人凑到她面前，片刻后又离开了。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她努力保持着清醒避免又睡回去，一边用力缓缓地思考着——
　　梅西家族……刺杀……
　　之前宴会时突发的袭击事件，以及瞄准了阿诺德的那一枪……
　　阿诺德！

　　光线刺眼。
　　她不受控制地眯了眯眼睛，吃力地移过目光——
　　阿诺德坐在床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薄纱后的阳光明媚灼热，而本该是被阳光笼罩的病房却没有意料中那样刺眼，少女转过头去看，发现病房的墙面并非是寻常的洁白，而是被统一刷上了淡淡的乳黄色，反射出的光线极其温柔。
　　她愣愣地盯着墙面许久，直到眼睛干涩才转回了头——
　　阿诺德浅蓝色的眼瞳像是无边的苍穹。
　　两人相视无言。
　　许久。
　　阿诺德才动了动，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然而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想法看穿一般，望进她眼里的目光丝毫未动。少女见状，也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似蓝非绿的眼眸中映出他水蓝的眼眸，像是深渊尽头遥遥可见的小小清澈的湖。
　　终于——
　　她还是给无尽的对视画下了句号。
　　——“阿诺德先生。”
　　感觉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阿诺德眨眨眼，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的面容在温和的光线下少了份苍白多了份柔和，蜜色的头发长长卷卷，有阳光落在上面散发出松松软软的暖意。见阿诺德收回了思绪，少女微微一笑，低声问：“答应你的忘记我已经做到了，你不放我走吗？”

　　死寂。
　　病房内了无生息。

　　良久，阿诺德才打破了沉默——
　　他轻哼出声，问：
　　“去哪？”
　　“我只想离开情报局。”
　　“哦？”他玩味地拖长了声音，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轻笑出声。阿诺德将手交叉着放到膝上，抬头去看窗外澄澈的天，嘴角的笑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嘲讽的味道。
　　少女见他的笑变得耐人寻味，有些急地又开了口——
　　语气中多了份恳求的味道——
　　“放我走。”
　　“去哪？”
　　“……”
　　相同的问题又被丢了过来。
　　阿诺德收回目光，眼瞳中一片淡漠：“佩尔西小姐，你认为现在，除去情报局还有能容下你的地方吗？”
　　看她脸上仅存的血色一点点退下去，阿诺德收起笑容，接着说，“我想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也清楚原因，你是个聪明人。”
　　“……你这是威胁我。”
　　“是的。”

　　他的眼眸干净得不染纤尘。
　　病床上，少女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