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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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阮思瑶和江晨闹了一场后，陆逸凡没有接她电话，按照阮思瑶的性格肯定会直接冲到办公室找他对峙，可这次阮思瑶竟然没有再来找他。后来陆逸凡在阮氏集团遇到阮思瑶，阮思瑶也一反常态没和他搭话，反而把头扭到其他方向大步走了过去。两天后陆逸凡接到了父母电话，说瑶瑶来度假，暂时和他们住在一起——陆逸凡这才明白，这女人原来直接飞美国去找他父母了！也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主意，现在一回Z市就把自己约了出来，说陆家父母有事情让她转告给他。
地点定在了银丰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阮思瑶身姿婀娜，一路走来引得不少人侧目，而唯独窗边那个她最想得到目光的男人此刻正对着手表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收起脸上的讪色，阮思瑶换回满面笑容，坐在了陆逸凡对面。
“来得好早。”
陆逸凡抬起头，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你难得去美国度假，他们俩还给你安排差事，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阮思瑶装作没有听到话里的疏离，很快点了餐，“叔叔阿姨都很好，羽霄我也见到了，还是老样子。”
听到家人的消息，陆逸凡脸上流露出几分温软，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话题也干脆直接。
“我父母托你告诉我什么事？”
阮思瑶笑得妩媚，冲他举起酒杯：“不要着急，边吃边聊。”
以往这个时间，陆逸凡应该是刚刚到家，看着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江晨，故意过去把她弄醒，然后看着江晨脸上写满惊慌失措又夹杂那么一丝歉疚，之后兔子似的跳进厨房。习惯了每天和那个小女人一起度过，现在面对阮思瑶，似乎比以前更急切地想要赶快结束谈话。陆逸凡看向窗外的夜色，脑海里浮现出江晨睡倒在沙发的呆样，微微弯起了嘴角。
注意到陆逸凡的走神，阮思瑶终于撑不下去，把准备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逸凡，最近西岩和阮氏的合作正在关键时刻，阮氏决定派我出任阮氏代表，从下周起常驻西岩工作，方便双方沟通。”
“你？”陆逸凡回神，“阮氏的事一直都是你哥哥在打理，你又掺和些什么？”
“不管你怎么想，叔叔阿姨已经同意了。他们让我转告你，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工作以外，都要多多照顾我这个门，外，汉。”
阮思瑶语气里有几分得意，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餐盘，优雅地吃掉了最后一块牛排。
今天一踏进销售部的办公室，江晨就听见同事们在议论纷纷。卢娜示意她赶快查收新邮件，江晨打开电脑，部门的群发邮件醒目地闪烁在屏幕上：接上级通知，阮氏集团代表阮思瑶小姐将在西岩和阮氏集团的合作洽谈期间常驻我公司，监督并配合企划案的相关工作，请大家在需要时配合其工作。
看到阮思瑶的名字，江晨略微思索了片刻，很快找到了对于这个名字的记忆：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到陆逸凡家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人么？正在疑惑，卢娜已经迫不及待地跟江晨爆料：“这个阮思瑶我们都知道，不过她在阮氏集团一直都是担个闲差挂名而已，把她派来能做成什么事？依我看啊她来工作是假，来体验生活才是真呢。”
“体验什么生活？”
“体验老板娘的生活啊！”卢娜低头过来，附到江晨耳边小声说，“你来公司时间不长可能不清楚，这个阮思瑶是阮氏的千金大小姐，跟总裁一直走得很近，阮家和陆家是世交，陆家一直把她当作未来的儿媳妇看待。听说阮思瑶前一段时间去美国就住在陆家，回国之后直接到西岩上班，你说这势头是不是表示两个人快要订婚了？年纪也都不小了……”
卢娜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江晨只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阮思瑶在自己面前喊着“我才是他的未婚妻”，陆逸凡说“她叫阮思瑶，是父母朋友的女儿，很早就认识了”……这些场景本来早已被江晨抛到脑后，此时却又硬生生浮了出来，而更让人困惑的是，江晨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闷到连呼吸都越发困难。
这几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你又是什么小角色，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江晨摇了摇头，清理下思绪准备投入工作，遗憾的是陆逸凡和阮思瑶的影子是在她脑海里转了一上午，赶都赶不走。大脑皮层的过度劳动简直比体力劳动还折磨人，午饭后江晨想到员工休息区安静一会儿，没想到休息区里早已有了人。正要转身离开，却被熟悉的嗓音叫住：
“是你！”
江晨回头一看，深棕色的沙发里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的美人，正是阮思瑶。
“阮小姐好。”
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江晨表情有些僵，比起上次的相遇明明是更正常的场合，彼此身份也更明确，可江晨却觉得此刻更为语塞。
“你竟然在西岩工作，”阮思瑶站起身，明艳的首饰在灯光下闪得耀眼，“还没有放弃？我上次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阮小姐，你真的误会了……”
“误会？”阮思瑶一声冷笑，“现在站在西岩大厦里上班的难道不是你？出现在陆逸凡家里的难道不是你？把自己当成总裁未婚妻的难道不是你？”
江晨顿时语塞，阮思瑶看到她不说话，也不再和她罗嗦：“不就是为了钱么，我也可以给你。三天内从西岩辞职，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什么？！”
听到“辞职”两个字，江晨顿时呆住，随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支票更是让她手足无措。
“拿上钱主动辞职，或者三天后等着被公司开除，自己选择吧。”
言语间没有丝毫暖意，一直冷到江晨的骨子里。
当天晚上一切如同往常一样，陆逸凡甚至回家的时间比平时还要早些，虽然看上去非常疲倦。江晨的心思全在口袋里那张支票上，满脑子想着中午发生的事。陆逸凡和阮思瑶，一个是西岩总裁，一个是阮氏千金，青梅竹马男才女貌，这样的两个人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物，谁还会比他们更适合对方呢？当初自己因为一个错误闯入陆逸凡的生活，如果再因自己而影响到陆逸凡和阮思瑶的关系，或许错误就更加无法弥补了。可想到陆逸凡的时候，为何会觉得这样失落？
一时失神，江晨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叫出了声。陆逸凡闻声出现在厨房，拿过江晨的手仔细查看伤口，江晨却直直看向陆逸凡的眼睛。陆逸凡把注意力放在江晨手上，小心地包上创可贴，低声责怪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晨不自然地抽出手，扭过头去继续切菜，又一不小心摔了手里的刀。
陆逸凡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你去休息，今天我下厨。”
“我可以的。”
“这是命令。”
于是晚餐变成了陆逸凡下厨，江晨一个人坐在客厅远远看着高大的人影在厨房里忙碌，这个人如同初见时一样，举手投足间永远自信笃定，第一次见面时他耐心地看着自己嚎嚎大哭；第二次见面时杜天宇正对自己挑衅，他寥寥几句便帮自己脱离了窘境；在菲尔一边发着烧一边醉酒，是他把自己带回来照顾了一整天；每天两人一起吃晚餐，也从来没有刁难过，虽说是做钟点工的工作，可两个人的相处间似乎有更多难以说明的东西……江晨低头盯住手上的创可贴：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
陆逸凡从不在家和江晨谈工作上的事，江晨也没心思挑起话题，于是餐桌上比以往更为沉默，偶尔传出碗筷的碰撞声，更映出气氛的尴尬。陆逸凡大概猜得到江晨低落的情绪与阮思瑶有关，可疑惑的是究竟什么事能让一向大条的小女人切到自己的手指。晚上江晨准备离开的时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问了陆逸凡一句：“陆总，你会把我开除吗？”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陆逸凡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我是说假设，假设出现了一些情况，你会开除我吗？”
“把你开除了你拿什么还钱给我？我可是斤斤计较的资本家。”陆逸凡开起了玩笑，又意有所指一般低声说道，“安心工作，不要乱想。”
好像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江晨心里突然放松，看向陆逸凡的眼神渐渐多了些惶惑，然后又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很多，真的。”
出租车窗外的霓虹灯连成五彩斑斓的光线，江晨想起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城市的喧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不同的面孔不同的笑声融成诱人的梦魇，与自己咫尺之近，又天涯之遥，一个初涉尘世的女孩站在万鑫广场上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好像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悼念自己可笑的初恋。而彼时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孩似乎已经被淡忘在时光里，唯独那个画一样的男人，仿佛从那一时刻起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从此挥之不散。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江晨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支票，盯着看了很长时间。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浮现，江晨无意间看到电脑旁边大学时和杜天宇的合照，突然就疑惑起来：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想起过这个男人了？
某种强烈的情感从绵软的青泥中破土而出，终于展露出美好的形状，嫩绿的枝叶捻转在心房内壁，一种解脱与禁锢之间微妙的心思顿时把江晨紧紧锁住。永远无法欺骗的人是自己——其实，已经爱上了是吧。
握紧手中的支票，江晨暗自拿定了主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选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