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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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二心碎团圆夜
新学期开始，学生不约而同往返学校。转学生叶小琳容貌清秀可人，新学期第一天，便被男生搭讪。不擅长交际的她只能任由几个男同学轮番勾搭，手中一直紧张地攥摸着在自己座位下拾到的一颗黑色晶石，始终未言一语。坐于叶小琳旁边位置的一位短发女生厌烦于他们吵闹不停，出声骂止。
上课铃敲响，班主任杨倩倩前来上课。坐在位置上的沈奇忽而莫明头痛起来，仿佛有着一股电波般的感觉在他脑中警铃。抬首，墨眸一扫而过整间课室，目光最后停留于转学生叶小琳手上，那颗黑黑的石头。
徒然，他的另一股‘头痛’亦一涌而至。沈奇阖上眸，心底暗下叹气，再次睁眸时，便出言打断班主任上课。
“老师，我有一点不舒服，想要去一下保健室。”
“那好吧。沈同学，要不要找人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谢谢老师。”说完，佯装上稍微虚弱的身躯拖移着走出了课室。
然而，沈奇要去的方向，并不是保健室……
走出教学楼，沈奇四处寻觅着那股熟悉的身影，由操场到试验楼，再到校园尾，最终，是在其中一栋教学楼楼后面栽种的一棵月季树底下发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少女——丛笙。
少年沈奇脸上攥挂着为寻找丛笙而挥洒下的汗水朝着丛笙走去，渐渐走近以后，沈奇神色一愣，往后靠近的脚步便稍加轻了起来。
月季树下的少女，身着稍感怪异的桃粉色褶领裙，娇小的身躯却衬托得小巧玲珑，异常好看。蓝空中初升的耀眼阳光下，透落于月季树枝头绿叶下，零星覆在白皙的肤色上，少女轻轻倚靠树干，阖眸浅眠。
勾画完美的脸蛋，在少女睁眸的一刹，嵌在那之上的一双靛青色眼瞳，水润流转。沈奇就这样，默默观看着少女睁眸的一刻。
正在丛笙阖眸浅眠的空档，察觉到身上似覆盖下来一道莫明影子，使得她不由睁开眼睑，抬首望去。
靛青色的眼瞳中，映照着一位俊逸少年。年纪概括十八、九岁，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正毫不眨眼着望向自己的一双如漆夜曼陀罗般诱惑的墨眸。
墨眸中，只见眼前少女轻轻一笑，便有如周遭栽种的月季，盛开的花般美丽。这番景象，另沈奇一时间忘了说话，只与少女紧紧对望。
许久，少女带着清甜之声说话，“为什么你能看见我呢？”
尽管沈奇早已预测到少女的话，却仍是眸光一暗。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接着下去，“能告诉我吗？”
“……沈奇。”
“沈奇呀～很好的名字呢。”
听着少女那似曾相识的话，沈奇回身背想着她，“走吧。”示意少女跟随他。
少女歪头疑惑，“走去哪里呢？”
“你不是没地方去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呢？”
“因为你的眼神在说着：我无家可归。”
少女闻言轻笑，“说得也是呢，你真心思细密。但是……”少女站起来，与回过头来的沈奇对视，“你不怕我吗？我并不是人。”
“你想害我吗？”
“不想。因为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
“既然这样，走吧。”
少女眼神温柔地看着前方的沈奇，“好奇怪的人。但是，心的地方有种兴奋的感觉。”
少女追上沈奇，问道，“你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那么你叫什么？”
“我叫做丛笙呢，沈奇。”
……
“各位同学，不要忘了。两个同学为一组，要申请一个部落格网址，下礼拜要交出自己部落格设计。”
电脑课上，老师示意两人一组的各自制作一份部落格，叶小琳因不会制造而把部落格交给了同组的队员——妮可。两人说好星期天去小琳宿舍做，还约定了如果妮可把部落格完成，叶小琳便要替其缴纳班费。
说话的两人却不知，在不远处的一台电脑上，站立着一异服少女，此刻正一眨未眨地看着他们。身旁正与同学商量着部落格事宜的沈奇，忽所察觉少女的目光直看前方，询问道，“怎么了？”
丛笙看着交谈中的叶小琳俩人，直言道，“那两个人，有一种奇怪的气息。”
……
“如果有一天，我爸妈来接我了。我宿舍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叶小琳向那一个能一眼便看穿她很寂寞，而却无家可归的同班同学曾妮可打上约定。约定当她期盼许久的父母亲来接她回家的时刻，她在这里的全部东西，都会让给她。
然而叶小琳千等万等，等来的却是父亲工作忙碌的消息。元旦假期，小琳被接回姑姑姑丈家，由于忙碌经营杂货店的关系，使得姑丈二人晚餐时却遗忘了已经回家的小琳。独自在房间深受着寂寞之苦的小琳，躺在床上，抚摸着那颗隐隐散发着诡谲红光的晶石，喃喃自语，“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不对？……只有你知道。”
夜半时分，熟睡中的小琳忽听声响，响彻周遭，徘徊耳边。
“只有死亡的意念，才能唤醒我啊……”睁开眸，但见床榻边上隐现而出一粗劣估摸十八，九岁的少女。依旧是一身黑衣打扮、面目表情的死神少女——渡，“你再这么过不去，小心变成石头喔。”
叶小琳立即至床上起身，神情紧绷着，“你是谁？”
“我是渡，是奈何桥的守护者。”
“奈何桥……是……传说中的那个死神？”
“没错，他们都叫我死神少女。”渡身影一闪，便在小琳紧个不过十余厘米之距，“你想变成石头吗？”
惊惧的神色显现，小琳抑制不住地放声尖叫……徒然，睁眸。房间中四下里空荡荡，根本没有什么死神少女。小琳拿过置放床头边的晶石，眼神复杂。她并不认为，刚才的……是梦仅此而已。
被死神少女惊醒了的小琳，抚摸着腹中已一天未曾有过一丝食物下来，空空如也的肚子，饥饿的感觉让她再难眠，唯有半夜下楼寻食。
在一片摸黑的杂货店里，饿昏头的小琳一眼便留意到了收银机，随后，便盗取了一千元及一贯啤酒偷偷逃出了家。
来到河堤旁，认识了总在夜半外出涂鸦的金介书，阿介的作品中恰巧有一幅死神少女的画像，小琳告诉阿介自己看过死神少女的经过。
随后阿介向小琳道明自己的父亲是个著名的书法家，亦是个异常严厉的人。父亲希望着自己能够继承他衣钵，将书法延续下去，而阿介却只钟情于街头涂鸦，却遭遇父亲极力反对。无奈之下，只能够半夜时分偷溜出来作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琳认为阿介与自己亦是苦命中人，两人便成为了无所不谈的朋友。但因后来小琳自做主张的把阿介的涂鸦上签上——金介书的名字，而令到每日早上也来河提边进行晨跑的父亲发现了……
翌日，小琳满心欢喜地盼望着阿介的父亲能够了解儿子的所好而成全他，回到杂货店，殊不知昨夜偷钱的经过全被监视器拍了下来，愤怒的姑夫告诉她其实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他们没有不要我！！！”
“不然他们把你推到我这干什么……”
伤心的小琳跑出杂货店，打通了父亲的电话，父亲谎言道工作忙碌，实则却是只顾与小情人打情骂俏而拒绝接她回家，把她推给离了婚的母亲；而母亲却正日汹酒，对于自己前夫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寒，感到绝望，赌气般地不愿接上女儿回家，言道：“你去找你爸啦！！！看他还有没有脸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随后小琳又拨通了一组电话给昨夜刚结识的金介书，望他能安慰一下自己，然而，电话那头的阿介却说：从此不想再见到她……
回到学校的小琳整日不言不语，只顾拿着手上那传说中能够召唤死神的黑晶石把玩着。
体育课上，死神少女再度出现。
随意而坐落于树杈上，渡言道，“你还是渡不过吗？你越来越瘦囖。”
“没关系。等我爸妈来接我，我们就可以去吃大餐了。”日渐消瘦的小琳唇畔发白地虚弱道。
“要等多久？都快要过年了。”
“过年……过年他们总要来接我……吧？”
……
远处，正在投球练习的沈奇察觉到叶小琳与死神少女对话的情景，立即跑了过去。
他意图阻止叶小琳，“不要跟她讲话。”随即把冰冷的目光转而向树上的渡。
渡惊奇，“你看得到我？”
“看得到啊。而且那天，我还看见你在那上面。”说着，便指向了某栋教学楼顶层。
渡了悟，“就是黄禾变成石头那一天嘛。”
“石头？什么石头！？”
“我的桥快塌了，需要一些石头来支撑啊！”
沈奇冷瞥渡一眼，伸手提起坐在地上的小琳，“小琳你不要跟她讲话，她把你变成石头怎么办？”
只见小琳喃道，“变成石头又怎么样……”
……
远处，几名学生正看着沈奇几人相互讨论着。
“诶你看，他们居然有话聊耶！”
“沈奇他本来就怪怪的呀！总是在自言自语……”
……
沈奇喝骂渡，“你这个恶魔！你是要把她带走吗！？”
“什么恶魔？我叫渡。你呢？”
“我叫沈奇，怎样？”
“真有趣。你是唯一一个不用透过黑石就可以看到我的人……不过，在叫我恶魔之前，何不以问一问，你身后的是什么？”
听罢，沈奇回首。是丛笙。
只见丛笙那双琉润的靛青双瞳唯倒影着渡的身影，再无任何杂质。
渡言，“非人非鬼……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奇移身一拦，阻挡了渡的视线，“不许你伤害她。”
“那可不一定。也许……受伤害的，会是我喔。”
“我……正在寻找一样东西……”丛笙忽而发言，声音平淡，“无论无何，我也很想要……找到它……，你能够……帮助我吗？……死神。”
渡不予回答，仿佛想要把她看穿般紧盯着。许久，才问，“你要找什么？”
“我不知道。”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睑的跳动而抖颤着，丛笙说，“我……忘了。只知道，这一样东西，正束缚住我。一点一点地……把我勒得，透不过来……”
“那我可帮不了你。别忘了，我是死神，只会把人变成石头。其它的，我不会做。”视线随即一转，看向了沈奇，“真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变成我的石头。”
黑色烟雾过后，渡消失了，仿佛不曾有谁动摇过般，树杈并无本分的动荡之感……
新年来临之际，学生陆续返家与家人庆团年。宿舍内，只留下叶小琳一人。
除夕前夜，因着舍监阿姨的返家，担心小琳在此期间无人照顾，便替其打电话给小琳姑姑。而她姑姑却道出了一个能让她心中充斥的阴霾瞬间重见阳光的消息——她的父亲，最晚会在除夕夜傍晚来接她回家一起愉快过年。
替她感到高兴的舍监把自己的存粮都给了小琳，让她稍微将就两餐，待到家人来迎接她了，就能够一起过团年了。
然而，小琳日夜等待，却等不到父目亲们一丝要来接她的消息……
心灰意冷之下，她把储粮烧掉，选择了绝食。言道：“你们一不来接我，我就一直都不吃东西。一直等……等到……我死。”
除夕的烟火于夜幕下绽放，升起遍朵绚烂的火花，美丽而温馨。
然而在有些人看来，这几分钟绽放的灿烂，是‘绝望’二字的起跑，以及终点的结束……
……
“年初三了，外面好热闹喔……”夜半，昏暗的宿舍内，渡出现了。她走到因饥饿而痛苦得抚着肚子于地上打滚的叶小琳身旁，“你还是过不去吗？为什么不招人求救呢？”
蜷缩着身子的小琳，虚弱道，“不……要！”
“我真不想要你这颗顽石。”
“帮我……拜托……帮……我……”
渡紧跟着蹲下，俯视于地上的她，“你要我帮你什么？”
“我要……我要我爸爸妈妈……”
“……睡吧！他们马上就来陪你。”
渡的话，就像催眠剂般，让小琳安心的闭上眼睑。只是，那一闭，已成为了永远……
……
时间就像那潺潺流过的水，转眼间，便是年后的新学期……
学生一人接着一人赶赴返校，发现了……于宿舍内蜷缩着身躯的小琳，陷入永眠的……笑脸……
晴空日下，万里飘云。
丛笙望着悠悠浮荡的云朵，缄默聆听着沈奇说话。
得知叶小琳的逝去，沈奇只觉一切是死神少女渡做的。
“是她……是死神少女。”
……
“真希望，她能够在奈何桥上……见到她的父母……”
沈奇听着丛笙的轻喃，略带责备的望着她。
丛笙只静静地，凝视着天空。
……
直至许久，才施然回首。
“对了，你能够……看得见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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