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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黑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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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恭介出现在帝都大学的剑道社,引起了不小的骚乱,本来围观汤川学和风间的女大学生们,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位充满着异国风情的超级帅哥身上。
一旁观战的爱子看到了恭介,有点儿小惊讶——这家伙,比照片上要帅多了。
恭介没有动,爱子也没理他,回过头接着看汤川和风间的比试。
恭介注意到了爱子目光中的清明——还没有一个少女看向他的眼神如此冷淡。山不来找他,他只好走到山脚下,“喂——”他走到爱子身边,叫了一声。
爱子还是看着场上的打斗,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恭介笑了,心头涌起一丝懊恼——他从来没遇见过拿自己不当回事儿的女孩子呢。但这不正是他心中期望的么?第一次见面就能把那个虚荣伪善的女人踩在脚下的人,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虽然他在皇宫里初见她时,她那么单纯又直接,把学仁、秀一和惠唬得拿她当小孩子一样,但美好的表象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他很好奇,所以今天索性直接找过来。
“我是西园寺恭介。”
“嗯,找我干嘛?”
“——”这也太直接了吧,恭介皱眉,看来对付普通女孩子的招式在松平家大小姐面前统统的不好用。
爱子瞥了他一眼,“你是来看看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把那女人气个半死?”
为什么她能猜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就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恭介非常的吃惊。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是过来寻找盟友的。看来西园寺夫人这个妈妈的角色演得不如风传的那么贤惠呢。我是没在她身上找着半点儿善良的分子,看来,你也没有呢……”
恭介的眼神冷了下来,“你究竟知道多少!”
爱子嗤笑道,“放心好了,我只是对得罪过我的人比较感兴趣,如果她想再挑刺找我麻烦,那么她的苦头就多了。虽说这也顺了你的意,可是我一点儿要帮你的念头都没有。”
恭介沉默半晌,再仔细看看爱子,心中骇然——为什么这个黄毛丫头有让他害怕的感觉?
正当他想退开的时候,爱子突然扭过头,“不过,有需要的话,我还是会帮你的。”
恭介直直的看着爱子的眼睛,她清澈的目光中带着柔和——那是什么?怜悯么?
恭介转身,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场上的打斗已经结束,风间走过来,“怎么了?”
爱子看着恭介的背影,说了句,“真可怜。”
“啊——?说谁可怜?”
“没有,”爱子转向汤川学,“今天可以在实验室吃饭么?”
汤川学的实验室,近来成了几个人的小食堂。爱子和汤川学都是烹饪高手,对吃过的东西基本上都可以照着原味做出来。实验室通风好,条件好,风间又有高质量食材供应,所以近来大家都在这里吃午饭,汤川学的助手们最受实惠,因此做完饭的清洁工作自然有人包揽,不会有给别人添麻烦的负担。
风间想起自己姐夫拿切菜练功的事儿,于是主动申请切菜。
汤川学阻止他,“材料的切法不同,会导致断面的变化。做菜与其说是一门手艺,不如说是一门科学,——放调料的时间和顺序,加热的火候和冷却的时机,是这些综合条件决定了料理的味道。所以,请不要小看切菜这个环节。”
爱子嘲笑他,“你可以从洗菜练习。”
风间气急,但气惯了也就忍惯了,这一屋子不是科学家,就是科学家的翻译,只有他是被奴役的劳工。
索性汤川学的学习们极有眼色,怎么能让出钱的人动手干活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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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恭介驾着车子离开了帝都大学校园,车子速度太快,不一会儿,就有警车尾随过去。
警察们的头也大。
“快联系总部,报告说发现2000GT超速,我们会一直随行的。”警察甲驾车跟随,但一直同那辆白色跑车保持着距离。
“真的是那辆车么?”警察乙很兴奋。
“真是头疼。”警察甲显然不是第一次碰上这辆车违规了。
“真的是传说中的那辆超速之神——”警察乙一边联系着总部,一边赞叹。
总部在这辆车规章的第二次,就下达了最高指示,如果是超速这样“普通”的违规,那么警车就要随行保护,在保护车主和其它车辆行人的安全的前提下,不可以主动上前询问盘查车主,不可以扣车……
“究竟是谁?”警察乙是刚调过来的新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辆传说中的车,兴奋之余,更多的是困惑。
“不知道,不过车牌是西班牙驻日领馆登记的,属于有外交豁免权的。”警察甲却没什么好情绪,遇到这辆车不是一般的倒霉,既不能抓捕规章者,还得保护对方安全,——如果对方停车,那么警车必须要撤到百米之外,不得骚扰车主——这是哪门子的特权呀!
……
海边•悬崖
一身白衣的恭介仿佛是个天使,白色的狐皮围脖和他的头发一样被又冷又硬的海风肆虐的吹着。
远处开来一辆高级轿车,虽然没有标识,但车牌是宫廷专用的。车子停在了恭介那辆白色跑车后,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侍者请示,“殿下,我把恭介少爷叫下来吧。”
“不要,我上去。”滕波亲王轻声吩咐着,那侍者立刻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侍者在车门前等候,看着滕波亲王攀走到悬崖处。
“第几次了?”滕波的语气很无奈。
“总之不是最后一次。”恭介回答得很漠然。
“你去欧洲吧,去法国,到你父亲那里,毕竟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和意愿。”
主张?意愿?恭介冷笑,他偏偏什么想法都没有,长这么大,他只有一个困扰,他忍了太久,“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回来?”
“你父亲在工作呀!”滕波温和的解释。
“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为什么当初要结婚?如果是为了找个女人照顾我,为什么不找个像样点儿的?他到底是不想见那个女人或是不想见到我?”
滕波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知道你父亲是爱你的。”
“可是他却不肯要我——把我一个人撇在这里。这算是哪门子的父爱?”
滕波叹气,“你还小,大人有很多的不得已是你不能了解的。但一定要记住,你父亲是爱你的,还有我,我也是最爱你的。”
恭介冷笑,“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我宁肯不要。”
少年眼中的痛苦让滕波无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负气下了悬崖,再一次把背影抛留给自己——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身材比他的父亲还要强壮,但,那颗心,却脆弱得像个孩子。
恭介把车子开走了。
这次也会平安吧!滕波叹息。最近,他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西园寺恭介生下来就注定了是要众人瞩目的——他的父亲是皇室女王的幺子,西园寺松岛,这位西园寺家的少爷曾是上流社会里最英俊的男子。英俊的男人大多风流,松岛在西班牙的时候与一位不知名的美女生了一个小孩子,他带着恭介回国的时候,恭介已经三岁了。
就这样,松岛大少仍然是当时华族相亲排行榜的热门人选。系出名门的六条小姐最后获胜,当了恭介的妈妈,为了情郎,这位新晋的西园寺夫人对恭介照顾得非常周到,可惜,松岛少爷根本不买账,他长年在国外任职,却从来不带妻子上任。他们夫妻的相敬如冰是华族内公开的秘密。
虽说西园寺夫人对丈夫有非常深的怨怼情绪,可是对恭介却还是很宠爱,与其说宠爱不如说溺爱,但小孩子天生敏感,谁对他真心好,他还是分辨得出来。
西园寺夫人之所以对恭介不敢下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松岛把孩子的监护权交给了滕波亲王。滕波与松岛是多年的挚交好友,亲王一直未婚,虽然皇族规定不可以收养养子,但实际上,恭介就是他的养子。有了这样的靠山,别说小小的西园寺夫人,就是宫中的贵人们对待恭介都如同皇族后裔一样的尊重。
但随着恭介的成长,他的性格愈发叛逆。超速驾驶并不算他的劣迹,被异性包围着的恭介,正像他父亲当年那样,开始了不羁的风流浪荡生涯——这也算宿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