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处》音尘

2、第 2 章

　　碧云天是一座小城，说是小城不如说更像个堡垒。
　　碧云天是个组织，不过这个组织并不像他的名字那么具有美感，它代表着江湖□□势力的联盟。

　　如果说所谓白道上选出个武林盟主称得上艰难的话，那么能当上□□势力的领袖就不是单纯的擂台比武可以解决的事情了。碧云天初期的势力完全是鲜血和尸首修砌起来的，第一代的城主建立了碧云天的雏形，之后突然洗手归隐不知所踪。而现任的城主，欧阳云风，是个江湖众人闻名色变的煞星。

　　其实欧阳云风绝不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之辈，不过是一直在以相当霸道冷血的方式扩充着比云天的势力。欧阳云风面对其他□□帮派的时候都会给人三个选择：第一，今后永远附属于碧云天；第二，一对一的决斗中胜过他；如果这个帮派不愿归顺于碧云天，又没有人能胜过欧阳云风，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灭门。

　　欧阳云风是个武痴，也确实天赋过人。他出道至今没有输过一场决斗，而被他灭门的大小帮派也将近十个，随着碧云天成为□□的第一势力，欧阳云风也俨然成为□□新一代的领袖。

　　然而如果只有欧阳云风，碧云天内部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庞大而统一。

　　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欧阳云风并不怎么用心于碧云天上下的大小事务，因为碧云天的总管叫楚天。如果说欧阳云风更热衷于开疆拓土，那么楚天就能将他打下的天下整理得井井有条。

　　江湖传言，楚天是个美男子。有人反驳说其实楚天长得远远称不上倾国倾城的美貌。反驳的那人却接着说，但他笑起来的时候温柔的像水一样，温柔的让你不愿违抗他的话。可又有人说那是你没见过他杀人，那次楚天就在酒席上，面带着微笑，用一柄匕首轻柔的插入了叛徒的后颈。那一刻他笑得比欧阳云风还冷酷。

　　所以现在，很少有人会企图抗拒碧云天的所谓归顺的邀请，而已经依附于碧云天的帮派中，也很少有人会企图反叛。

　　楚云这时候正苦笑着，自己堂堂总管怎么就沦落到陪客喝酒的地步了。想是自从碧云天势力日渐强大，旗下的大小帮派都心甘情愿的归顺，这几年来自己对下属实在是太温柔了一点，恐怕都没有人记得他楚天其实和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煞星欧阳云风师出同门，也没有人记得他刚接手碧云天的时候为了立威在酒宴上谈笑间诛杀叛徒。

　　好不容易摆脱了所谓的接风宴，从花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回到自己房间楚天却看见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几个信封，便是早些时候嘱咐尚铭送过来的暗线递上来的重要情报和时间比较紧急的事务。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上这几个信封转身又出了门。

　　“云风，没睡呢吧？”
　　“进来吧。”
　　推门进屋，楚天才看见桌子上混乱的摊着伤药，布条，欧阳云风正坐在桌子旁用一只左手别扭的给自己右臂裹伤。

　　“我来吧，怎么也不叫人，你自己怎么弄得好，”轻叹了口气，楚天走过去接下欧阳云风手上的白布，忍不住还是说道，“你现在怎么也是一派之主，自己性命还是小心点儿吧，不要总是和原来那样动不动就是拼命的架势。”

　　欧阳云风冷着脸也不说什么，自自然然的伸出右臂让楚天帮他裹伤，顺手接过楚天手上的信封，看了看信封上的暗记，抽出一封看了两眼就皱了眉问道，“白家那事我做得那么干净，现在哪里又冒出个白秋肃？而且这小子居然还真能查到我们头上。”

　　“这是我的错，上次情报不完全，白秋肃是那个白老头的儿子，不过四岁的时候就不知去哪里拜师，以后再没有回过白家。半年前才在江湖上出现，半个月前突然扬言要为他们白家灭门血案复仇。我当时没有查到他的消息，是我的疏忽。不过现在他也没有真正查到我们，只是单纯的猜测而已。”

　　“既然是你的失误，就自己去弥补吧。”

　　“什么？”楚天一惊，猛地抬头盯着欧阳云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