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沙》月夜见

15、第十四章 神箭

　　赞美您，沙漠的主宰！仿若吞食天地的沙暴顿起，每当神箭离弦，从无人能由您手中逃脱。神所赐予的魔力，令您的敌人闻风丧胆。
　　赞美您，伟大的君主！如同裁决生死的诸神权柄，自从三箭升空，再无人会迷失于黑暗。人所冠与的威名，使您的朋友莫不仰慕。
　　胜于能力的，是您的品性；吸引众人的，是您的坚韧；能贯穿一切的障碍，可指明真理的方向，是您手中箭，更是您心中的信念……以此疾飞于高空的神箭坚定立誓，倘若反抗、战斗的信念如同风般不可捉摸，以你为凝聚，任何力量都无法折断汇聚的我们，纵是诸神也无力阻拦我们前进的步伐。
　　——《雅塔见闻·沙漠民谣·箭之誓言》
　　***
　　撤军的路上，夜鹏、夜鹰与陀拔圭三人并排前行着。不过，夜鹏全心在研究寒星凌的箭——先是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这儿摸摸，那儿扯扯，试着按动或扭动箭身。这些举动使得另两人不由得停止交谈，也好奇地看了过去，但却摸不着头脑。
　　但和夜鹰同坐一匹马上，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在调整自己情绪的风飘祺却口出惊人之语了：“夜鹏将军，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吧！你应该见过这种箭……似乎还知道些什么。”她的话立刻让夜鹏停下了自己的行动。
　　“你怎么知道？”夜鹏流露出细微的惊讶，但还是笑着问道，“难道你也见过？”夜鹏的问话无疑是先回答了风飘祺的问题，承认自己见过这种箭了。那么，风飘祺怎么会知道呢？夜鹰与陀拔圭迟疑了一下，立刻又一脸恍然大悟——不论她是不是沙褐加的侍女，与寒星凌之间应该也不可能陌生，自然也应该见过箭的那个主人……
　　不过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寒星凌居然不只是口头说说，还真能下手……
　　“这是寒星凌的武器，但也是他的信物！”风飘祺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白色的羽毛箭，“沙褐加王子就曾经有过。”
　　这使得夜鹏略一沉思，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见过呢？”
　　“这当然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风飘祺却开心地笑了，“你的行为告诉我，你怀疑里面有机关，想找出来却找不到。初次和它打交道的人……应该是不可能知道这一点的。”
　　“原来如此！”夜鹏原本被风飘祺的第一句话弄懵了，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也会心地笑了，“那你应该能找到机关了？”
　　但这一问，风飘祺却不再笑了。她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道：“这种箭是用一种上古飞禽的尾羽特制的，整支箭就是一根巨鸟的羽毛。所以你别看这支箭小于正常型号，但配合羽毛的特性、奇特的坚韧，杀伤力极大！而且其中还埋设了几种彼此关联的小机关，可以制敌、伤敌。不过，箭中最重要的机关，似乎是保存和传递一些机密、紧要信息的。功能上大概有些模仿……传说中沙褐罗王的神箭吧！不过有更多微妙、实在的地方。所以，即使碰运气发现了其中的一个机关，也没什么大用处，因为如果不按特定顺序依次解开，单个的机关是能独立运做，不受干扰的。不过……二王子应该能把箭中的机关都解开吧！”
　　风飘祺的话引得众人都想起了各国共同对抗火龙帝国时，那近似神话的部分传说了：
　　……沙褐罗的开国君主沙褐罗，身为游牧民族的一员，箭术超群自是不必多说。最为神奇的是他有三支箭，据说是诸神所赐予的礼物，以帮助人们对抗企图奴役整个大陆的火龙帝国——也的确是加强了各族、各国之间的联盟——箭一出，必定击中目标。而且可以自动回返、能识别敌友、选择可靠的未来同盟、诛杀背弃盟约者、像信鸽一般有识别能力的传递信息……
　　神箭的诸多能力难以一一罗列，但创造了当时的众多奇迹，改善了这个战局。但，却因为太过神奇，而让现在的人们丝毫无法相信其真实。
　　正在三人沉思时，始作俑者——风飘祺的心中却乐翻了天：哈哈，又给咱们的老二惹了些麻烦，看狡猾的他怎么应付吧！不过相信他应该会很高兴的苦中作乐，为枯燥的人质生活添加点乐趣吧……而且被夜皇上层注意的话，大概会增加些免费的警卫，更安全些，也就没时间外出沾花染草了！
　　不过风飘祺却没想到，此时远在夜都的沙褐加正恰好打了个喷嚏。然后，原本在自毁形象，左拥右抱、嬉笑怒骂无不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沙褐加，立刻有了某种感应。警觉得寒毛竖起，沙褐加顿时觉得头大了：移动的大麻烦似乎唠叨着逼近了……
　　***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夜鹏的神情未变，虽然心中有颇多思绪盘旋，却保持着一种礼貌的淡笑，“说得到真是一点也没错，看来，真要虚心请教一下二王子了！这么深藏不露的……”
　　“那你在谁手上看见过啊？”夜鹰却没管这些，忍不住问到关于箭的事情了，“我们先把人找出来，好好问一下，大概线索可以多些吧！”
　　未料夜鹏却不甚热心：“我可没这个胆量，要去你自己去吧！”
　　“什么？”夜鹰因夜鹏的态度而愣住了，“你居然这种态度……太过分了吧！是什么人啊，啊，那……难道是……”
　　“是翔王吧！”看夜鹰半天没说话，风飘祺正在猜想，陀拔圭却已经说出来了。
　　“为什么呢？”夜鹏望向陀拔圭，不过平淡的语气中不带疑惑，却更像是一种智力考察时的询问。
　　这使得陀拔圭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因为那两只鸟……翔王那里也有啊！苍鹰和鹦鹉的组合，这种宠物可是并不常见的。”
　　“我才不相信，翔王会有这种的朋友！”而话题触及到心中的高大形象，夜鹰不由又愤愤地重复起这个论调来。但夜鹏只无奈地望了他一眼，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对，而是平静地陈述起自己当时在翔王那里看见这支箭的情况来：
　　前年的十二月，一是休息，二是招待各国使节，所以在近郊举行了一场游猎会。当时刚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很难找到猎物，于是队伍就四散开了。因为猎物难寻，夜鹰、夜雀等很多人离开了大部队，也错过了难得的一幕。
　　夜鹏记得，当时只有戾天大哥与自己跟着翔王。不过各国使节，包括沙褐加王子也跟着大部队。其中翔王在众多外国人中最赏识沙褐加王子，所以沙褐加王子与翔王之间的距离也是最近的。
　　当时众人慢慢走到了一片树林旁边，正暗叹收获太小的时候，突然跳出了一只白鹿。也不知道是因为白雪的反光，还是因为鹿的黑色眼睛中毫无畏惧的，就这么直盯着众人，总觉得那只白鹿很神圣，所以也半天没人动手。人没动，鹿也没逃，双方就这么沉默对峙着。
　　良久，自己才像从梦中清醒过来，直接就举弓搭箭。但却被戾天大哥阻止了，示意自己要求翔王先射，于是自己了解地收起了武器，因为自己太明白这时候大家的感觉了……
　　每到这时候，翔王总是变得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安静得令人害怕他会消失，害怕失去这样一位值得尊敬、追随的王者。而那时侯，翔王的脸上也与以往这时一般，失去了平时仁和的笑，只是一片平静——尤其在他和那只仿佛通灵的白鹿对视时，似乎在人们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又跳入了外人所不知的空间。
　　“十二月啊……”这些回忆使得风飘祺喃喃自语道，“不错……都集中在了这时候了！十二月，罗依大哥和天舞姐姐是这时候突然离开的，也是在这时候，我们遇见了阿凌……这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声音太低，还是夜鹏的回忆太过吸引众人，没人听见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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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鹏有几分感慨，因为居然是在自己提醒翔王后，静默的翔王才略微反应了过来，随手从箭袋抽出了一支箭——那是和这支箭一模一样的特殊羽毛箭。当时善于控制情绪的沙褐加王子，居然突然变了一下神色……为什么自己那时侯没多多留心呢？
　　翔王并没有看向手中的弓箭，他仍只是看着白鹿，凭习惯拉满了弓。但在那支箭进入他的视野后，他也难得大惊失色地想收手，不过那时侯箭已经射出去了。当时，自己已经无心前去查看结果了，因为翔王那提心吊胆的神态，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也是难以想象会出现在这样一位尊贵的王者身上的。
　　那时侯，离翔王最近的沙褐加王子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也朝翔王望了过去。虽然在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后，沙褐加王子平常的狡黠笑容又回来了。但望向了白鹿的方向，他的神情……似乎在将什么串联相通后，更蹦出了些什么鬼主意。
　　射出的箭，因白鹿矫捷的一跳被避开了。翔王这才松了一口气，想驱马上前去拾回。但刚避开箭的白鹿，居然嗅了嗅箭后，抢先咬起箭，大胆地走到翔王马前，示意翔王收回。然后，在愣了半天的翔王拿回箭后，那只白鹿才倘然离开。
　　当时众人都呆立半晌，这一情景甚至使得一些使节以为翔王有神助了……
　　“呵呵，有意思。不过二王子一定不会这么迷信，而且八成说了些什么！”风飘祺的语气十分肯定，却使得夜鹰有些不大高兴了。
　　不过夜鹏却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沙褐加王子，我也不会知道这支箭这么精巧……现在我才知道，沙褐加王子为什么会有那些反应了，原来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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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鹏觉得自己的观察太不仔细了，更觉得相当遗憾，如果当时自己由沙褐加的话语中挖出些什么，大概能帮助有些消沉的翔王吧！为什么……当时没注意到王子的那些问话呢？翔王在想其他事情，没注意到这些自然是情有可原，但为什么一直在观察沙褐加王子的自己，也会疏忽了？
　　“翔王陛下，这支羽毛箭……有些不寻常吧？能令动物驯服，简直和我国先祖的神箭有得比了。看陛下如此珍视，不会是，什么奇人异士赠送的……什么信物吧？”那时侯，沙褐加王子调笑的话语中，其实满是试探啊！
　　“王子殿下果然眼光犀利！这支白羽箭是用上古大鹏鸟的尾羽特制而成，或许能使得动物驯服吧！据说其中有多种机关，不过因为机关是独立的，所以我现在也只发现一种……看来平时的诸多消遣，并没有磨灭殿下的睿智啊。”很难得看见十二月的时候，翔王的脸上会出现笑容，也会如此多话，“信物啊，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说是我最珍重的朋友留下的纪念物，比较准确。仅此一支，自然要多加珍惜。”
　　“只是朋友啊……陛下似乎是在睹物思人啊！能被陛下牵挂，不知道这个幸运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一向低调沙褐加王子有些一反常态，更有些得寸进尺了。因为他所问的话，居然是自己和大家都好奇，却始终不敢开口询问的。
　　“……”翔王显然也察觉到了王子的反常，但却相当容忍——或许，陛下那时侯并不介意和他人分享自己的思念吧，“看着这，的确是容易睹物思人……不过，不知道王子殿下怎么会有如此一问？朋友就是朋友，难道还需要什么特意的划分？”
　　“哈哈，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合得来就是朋友，当然不需要刻意去理会什么。”沙褐加王子显然又开始在打哈哈了，但他话中真假参半，也就难以分辨真假了，“我只是觉得……别说尊贵如陛下，就是我这样的落魄王孙，其实也难得会有如此交心的朋友。自然有些好奇，怎样的人有资格……能成为陛下朋友！而且我是一直认为，朋友交得深，还是不如交得多算了！”
　　“……”不过翔王似乎不愿再深入，所以故意转了个话题，“这么说也就难怪王子殿下在夜都内会如此威名远扬了。一半的朋友，一半的敌人啊！”
　　“嗯？什么意思？”到不知道沙褐加王子是真没听懂，还是假装的，“我有这么多的朋友和敌人吗？陛下可没听人胡说啊？”
　　“哈哈，我再消息闭塞，耳朵也不可能避过宫内女官们的闲语啊！王子殿下不是自称为女性的朋友，由此被公认为是男性公敌吗？那么多关注的目光，王子殿下可能会没感觉吗？”翔王居然也开这种玩笑，如果那些卫道大臣们在旁边，估计会把沙褐加王子这个污染源驱逐出境吧。
　　但这巧妙的回击，使得沙褐加王子仿佛被倒打了一棍，讪笑地摇头不止，辩解道：“我可绝对没对陛下宫中的人下手啊！陛下可不要听信那些闲语了！那些……可全是老妈妈，我可——”
　　沙褐加王子的辩解，自然是引得众人一片哄笑。但让之前那些对话产生的沉闷、诡异的气氛一扫而空……其实是种错误吧！
　　“看来，我们回去后，有很多地方要多多请教沙褐加王子了！”夜鹏别有深意的对风飘祺笑道，“还请多关照了。”
　　“那是当然！”风飘祺也笑了，不过却显得有些勉强。以笑容回礼后，她不由心想：原来咱们的沙褐加王子……加尔自己早就惹麻烦上身了。那就更不要怪我了！不过……阿凌也应该注意到了吧？能在林中小道发现我的行踪，说明对方中间有暗中关注我们的敌人。暗藏的敌人，或许忍不住有些要露面了，或者，是他们打算有什么行动了？
　　故意被抓以打探情况，是有些冒险，不过阿凌似乎也赞成我的决定……和军队一起走是慢了点，但加尔那边急也没用，而且陀沙似乎得多关注些了！罗依大哥和天舞姐姐是在陀沙失去了音信，近五年也没消息；希勒的口音带些陀沙的乡土味，还有那神情性格，恐怕和任行肆那家伙提过的什么孤儿院有关……下次得详细打听打听了！也不知道阿凌为什么不要求他去摸清楚希勒的背景，难道只是担心打草惊蛇？或者，是觉得我们的实力还不够？
　　什么时候，我们能解开笼罩在自身，以及这个世界的诸多谜团呢？在这暗波翻涌，充满未知的这个世界……
　　***
　　黑夜降临，朔城的气温陡然降了几分，却恰好带来许许凉风，驱散了白天的烦闷。于是松懈下来的众人虽不至于载歌载舞地庆祝敌军的无功而返，却也难得兴高采烈、精神抖擞的欢聚一堂——或许这便是源于游牧祖先们乐观、即时行乐的血缘精神吧！
　　不过寒星凌回避了这种喧闹，未回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再度来到平日无人踏足的二王子沙褐加的住所。也不点灯，他便显得极为熟悉的，摸黑随意坐了下来。而看着明月洒落于世间的银色清辉，他更逐渐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用大鹏金角羽龙的尾羽制造，这种白羽箭除了之前射出的那支，以及知道确切所在的……还有三支流落在外面吧！那持有的人……以前的亲友，究竟还活着吗？当初没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大家，而现在……有了能力却已经找不到人了。失去了的……还可能寻回吗？
　　“这是加尔要飞虎将军转交给你的吧？还给你的这支箭，有什么不对吗？”随后赶至的布尔山看着寒星凌一直在把玩白羽箭，沉默良久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他把这个还给我，增大促使我出来的砝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图。”寒星凌并没有回头看布尔山。在月光之下，他用三根手指轻轻转动着白羽箭，似乎被那箭月交辉形成的银白色的虚影光轮所吸引。
　　“或许是因为好奇吧！他一向是如此……”布尔山沉吟了一下，“对于寻找自身过去的这件事，你最不积极，也从不透露出什么。所以加尔大概认为，既然只有他认祖归宗，也就应该瞎操心地帮帮你了……关心的方式的确也太不同了，呵呵！”他也熟练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说过只要你们带在身边，凭这支箭我就能找到你们……是不是你们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也不怎么相信？”寒星凌却突然如此问道。
　　“……相信啊！既然这支箭是你那位朋友……巨鸟的羽毛制造，估计它也能感觉到自己羽毛的所在吧！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布尔山摇头否认，“只是加尔大概不希望你知道他在哪里吧！或者……他想自在轻松点，舒服地待在夜皇吧！毕竟花——”
　　“暂停！”寒星凌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是太久没怎么说话，所以变得有些罗嗦了吧！”这使得大概明白寒星凌心思的布尔山苦笑了笑，也发呆地盯着月亮，不再多说了。而如果月亮有眼有心，它大概知道，看着自己的人绝对不止这两人，更会感慨世事的无常吧！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烈，人们开始安享睡眠了。但却也有不少失眠的人——在沙褐罗的疆域中，在夜皇的国土上。
　　夜皇的国都夜都中，一座平凡的府邸内，一名年轻的男子正在灯光下看着一封信。始终面带微笑，温文儒雅的俊朗年轻人，正是沙褐加。虽然在夜皇国已经做了几年实质上的人质，却显然没受什么虐待的，所以变化也并不大。如果真有说他的改变，或许便是又多了一堆外号，诸如：哈哈大王、浪荡王子、护花使者、色狼、懒虫、饿鬼……
　　笑着看完信，沙褐加便顺手将信放在灯火上烧掉了。在燃烧的火焰中，他仿佛看见了老朋友寒星凌。
　　“真抱歉，好奇心太重，而且关联太大……为了揭开你的秘密，也只好要你出来了。不过，或许你已经选择不再回避了！”沙褐加松开了拿着信纸的手，看着在空中燃烧，在空中飘动，不断化为灰烬的信纸，说到，“休养生息这么久，也要拿出你的真本事，好好给我们看看吧，老朋友！否则真对不住我们这么多双期待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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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很习惯沉默、安静了，但布尔山在想起了什么后，忍不住突然问道：“明天的军事会议上，你打算说什么？有什么确切的计划吗？”
　　“……我打算独自去沙都看看情况，留一封信给希勒就是！”寒星凌显然早已经考虑清楚了，回答得相当流利，“要希勒明天交给飞虎将军，上面写了我的打算……毕竟飞虎将军熟悉这种会议程序，我可没什么耐心浪费时间在沟通和争吵上。”
　　这令布尔山略着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应该会让我一起去吧？到现在为止，我可一直是闲得没什么事情做，有些发慌了！”
　　“不愿留下协助防守？”寒星凌终于回头望了过去。他亮晶晶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复杂情绪在流转，却更像在布置着什么能将所有人卷入的大棋局。
　　布尔山立刻连连摇头：“最好不要！虽然身份不重要，但我如果留下，只有吃闷亏的份，毕竟没希勒那种身份掩饰，也没他那么会唬人。”
　　“……那就一起去吧！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要其他身份的，还说砍柴可以锻炼手劲和武艺技巧，不会是后悔了吧，呵！”
　　“后悔？当然不会，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的，这个你就放心吧！申明一点，我可没后悔让自己砍了几年的柴火！如果不是我在，外面的山林中的一些迷阵，八成就被人砍坏了！”布尔山特意加强了自己憨厚、诚实的表象。
　　“哦，对了。祺儿似乎说，她是在那些小路……迷阵那里被发现的。我们大概要注意一下了，你也小心点吧！”
　　“当然！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抓紧了一个空挡，布尔山趁机开溜，避开了可能被继续调侃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