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季》伞的寂寞

34、第 34 章

　　午后的微风优雅地吹入房间，吹散了松节油和香烟混合的可怕味道。喻禅一手拿着吹风机吹画布，一手夹着烟，貌似悠闲。
　　只是时不时飘向手机的视线暴露了他的不安。
　　在玛曲已经呆了一周的时间，明天就要出发去夏河了。只是一直等着的电话没响，等着的人也没来，让这趟本是惬意的旅途，变得似乎不那么惬意。
　　楚旭阳推开门，霎时被屋里的味道熏得倒退三步，忍不住皱眉：“喻禅，你也差不多该出去走走了吧，这味儿你闻着就不想吐么？”
　　喻禅回头，一字一顿地说：“不去！”
　　他那全身散发的幽怨气场让楚旭阳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多天你男人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喻禅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去继续吹画布，甚至还哼起了歌，一副“老子不想理你”的架势。
　　“打一个回去呗，你不打招呼就跑出来已经很不够意思了，还不主动哄哄，不怕人跑了么？”楚旭阳往床上一躺，摁着电视遥控器说。
　　“多事！”喻禅少爷霸气地丢下两个字，过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他相当没出息地拿起手机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起，楚旭阳轻松无谓的表情便消失了。
　　这次出来，他是冒着被解雇的危险强行请假来的。为的就是趁着这段独处的时间把喻禅给拿下。
　　但这一路上，任他楚大帅哥用尽一切手段，喻禅同学都不为所动，定力堪比得道高僧。
　　现下就剩最后一招了——破釜沉舟
　　他抽出一根喻禅放在画架边的香烟，又重新躺回床上，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眼睛死死盯着门……
　　当喻禅进来的时候，楚旭阳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关机。”喻禅面无表情地说完，抢过楚旭阳叼在嘴里的烟，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径自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薛定谔猫的理论，拜某部红极半边天的美剧而大肆普及开来，喻禅此时的感觉就仿佛终于鼓足勇气打开了盒子，发现毒气早已扩散，结论是猫死了。
　　楚旭阳突然开口问：“喻禅，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15年。”喻禅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啊，都15年了……”楚旭阳也不管喻禅坐在那儿背对着他扮忧郁的样子，有些怅然地一笑：“你说你要是个女的，咱孩子都得多大了？”
　　喻禅终于被这句话雷飞，忍无可忍地回过头来，冷笑：“那还真是谢天谢地谢你楚家祖宗十八代，得亏您不喜欢女人，不然得有多少无辜的少女被你糟蹋。”
　　楚旭阳显然是被喻禅噎习惯了，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旧是用那种秒杀一切男女的深情款款眼神看着他：“那如果我说，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呢？”
　　喻禅彻底无语。
　　楚旭阳继续游说：“想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开始新的恋情。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最了解彼此，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我向你保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绝不出轨。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是认真的。
　　每个人的个性再怎么独特，都有作为人类所有的共性——到了成家的年纪后，追求一个稳固家庭的共性。
　　作为一个28岁的成年男子，楚旭阳可以说是什么都玩过了，也什么都玩腻了。近半年来，他已经开始对于猎艳没了兴趣，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来最多的人就是喻禅。
　　他陪伴了自己整个肆意飞扬的青春，仿若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但却一直存在着，自己好的，坏的，甚至最糟糕的一面，喻禅都共同见证过。
　　于是，在纠结了相当长时间以后，楚旭阳终于得出了结论——即使再存在下去，存在于自己的身边，枕边，似乎感觉也不坏。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喻禅已经是整个人都缓过劲来了，他吊儿郎当地看了楚旭阳一眼：“行啊，你让我上。”
　　楚旭阳一愣，继而就忍不住笑了：“是不是我答应了你就跟我谈恋爱？”
　　然后飞速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来吧。”
　　这下子喻禅反而愣了，过半天才不可思议地道：“你说真的？”
　　“少特么废话，上不上吧！”楚旭阳觉得太没面子了，自己这么一大帅哥丢哪个夜店也得是红牌牛郎了，这小子竟然还不扑过来。
　　喻禅看了一眼半点动静都没的手机，再看了眼面前的“玉体横陈”，一咬牙，带着不管不顾的味道扑过去。
　　“哎哟喂你轻点儿成不？这是人肉！别上嘴咬。你当报仇雪恨呢！”楚旭阳被喻禅那疯了吧唧的动作都给吓死了，爷后面可正儿八经第一次呢，这小样儿别是跟男人刚分手想把怨气全撒我身上吧？那还有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