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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尾声 ...

  •   定陶三年冬,平西侯恢复叶桃真名,追封辅国公,大葬京西叶氏祖坟,帝亲授史记立传,画像入承德殿供奉。次年春,西川提督窦德因谋逆罪赐死,诛族。皇后窦氏在风波中令人难以置信地保全下来。升任北军都督的窦贤俊亦被赐死。可令人生疑的是,一个面目毁容的低级将佐于隐在窦将军死后短短两年中连升数级,坐上北军提督的位子。有人说,于隐将军的身形嗓音俨然就是被赐死的窦贤俊窦大将军。
      定陶七年春,张元嶷亲征鞑靼,大捷,逐鞑靼汗王至漠北。次年,复发兵,以于隐为帅,刘莽为先锋,重创匈奴于昆仑山下。定陶十一年,巡海通商大臣薛雪依靠平二藩后从劳王府邸发现的海图和辅国公叶桃的留下的笔记,克服重重险阻,横跨赤道,开辟新航路通往一块新的大陆——澳洲,封勇毅伯,获准回京。定陶十二年,于隐破鞑靼王庭,呈鞑靼汗王首级于帝前。帝于鞑靼王庭所处赐建新城,题名“叶城”。定陶十四年,学者唐泗水跟从商队北上出虎踞关越沙漠翻昆仑山,途径数小国番邦,最终抵达地中海,往返历时六年,将沿途地理见闻汇编成册,帝首肯刊印成集,赐名《西行漫记》,手稿至承德殿封存,励志后人。定陶十九年,帝亲视叶城,染疾,医治无效,崩,时年四十六岁。
      定陶是其后长达百年的“定泰”之治的开始,历经“延昌”“顺德”,“元泰”,“景泰”年号,华朝在政治经济军事上空前强大,足迹势力延伸世界。因为张元嶷在积累国力,尤其是军事上的突出实力,史称“圣武”皇帝。而关于这个“圣”,有一个不被史书点到的原因——张元嶷临终没有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张宗仁,而是选择了总理王张元庆的世子张宗邝,后来的历史证明,张宗邝是一位精明睿智尤胜乃父、不输叔父张元嶷的强势帝王。正是张宗邝开启了资本殖民进程。
      张元嶷的做法令人费解,当时不少京中大臣以为窦德谋逆之事已经过去很久,况且皇后婉如的地位在逆案之后没有动摇,因此怀疑张元嶷临终之时因病疾所累脑子不清楚了,想起来承德殿内供奉着一封一直没有启封的传位诏书,便吵嚷着要以那封诏书为准逢立新帝。不料总理王张元庆以及内阁二老宁清远和林昭旭领着众人启封诏书,赫然发现诏书上写着“庆王张元庆世子克承大统”,众人都傻了眼。遗诏很有意思,没点张宗邝的名字,只说“庆王世子”,不由令人浮想联翩:圣武皇帝张元嶷打一开始就没想立自己儿子当皇帝,诏书里写“庆王世子”是大约是备着宗邝夭折,反正皇位是让给兄弟家了,具体哪个儿子无所谓,又或者圣武皇帝张元嶷完全相信兄弟元庆挑选世子的眼光,比他对自己的儿子更加信任……这不啻是张元嶷生前跟众朝臣开下的最大玩笑。总理王张元庆捧着遗诏看了许久,不说遵旨,而是独自一人离了承德殿,撇下宁清远和林昭旭两位阁老大眼瞪小眼。就在内阁二老带着一帮朝臣上总理王府邸迎接新皇的时候,人们惊讶地发现人老成精的总理王张元庆一个人坐在自家的水榭旁,怀里一坛陈年老酒,对着一盘棋,自语独酌,老泪纵横。新皇登基前一日,张元庆辞了总理王的差事,从此不问政事闭门谢客。
      皇位一事上,最尴尬的还有两人,皇后婉如和被封了怀远王迁出皇城的张宗仁。窦婉如一生艰辛,刚有了皇子却受家族拖累。叶桃死后,窦婉如再没单独见过张元嶷的面儿。按老规矩,每三年还是会选秀女进宫,张元嶷总会留下一两个相貌最丑陋的封嫔封妃,一是堵了朝臣的嘴,二是给婉如填几张说话解闷的嘴。再没宠幸过谁谁,据服侍张元嶷起居的大太监王喜说,张元嶷枕头边总离不开枪或者刀剑,经常半夜里惊醒。惊醒后,张元嶷就端着叶桃生前最喜欢的绿茶“云顶”,一坐就是一夜。叶桃掉下来的头发被他收集起来用红绳扎成一束,张元嶷会对着头发说话,或是笑。可别的时候,很难再见到张元嶷爽朗的笑容,即便是大将军于隐把鞑靼汗王的脑袋呈献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嘉许地弯了弯嘴角。张元嶷临终前给窦婉如留下一封书信。窦婉如看过后,二话不说带着已经成年的宗仁迁出皇城,在皇城根元嶷给叶桃置的宅子住下,平日里看看叶桃留下的书,种种花草,打理打理园子,话却越来越少。窦婉如长寿,活了八十二岁,中间历经儿子宗仁的逆案。宗仁被判圈禁对婉如而言也仿佛无所谓,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有丈夫元嶷。除了窦婉如,没人知道张元嶷留下书信里写了什么,婉如薨逝后,那封时刻伴在她身边的信也不知所踪。
      叶桃生前预言了两件事,都不幸言中:薛霜入京和陶潜谋逆。陶潜交出锦衣卫接了西南通商衙门,可锦衣卫的提督大人照样是他的人,陶潜一生只敬畏两个人:主子叶桃和皇帝张元嶷。张元嶷一死就再没有人能制得住这个隐于幕后的“无冕之王”。陶潜乱政似乎早有准备:先是说服张元嶷把“桃舍六贤”中的最后一位薛霜弄进了京,元嶷死后,柱国将军、太子少保陶潜、勇毅伯薛霜联合怀远王张宗仁密谋推翻新帝张宗邝接手帝位,可他忘记“桃舍六贤”里还有一个宁清远一手调教出来、胆略智谋一点不比他和薛霜两人逊色的“桃实”悟本。具体陶潜、薛霜和悟本、叶怀主“四贤”如何“斗法”,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但这些丝毫不妨碍“桃舍六贤”、以及他们的主子叶桃和张元嶷成为此后五百多年间华朝最光彩夺目的传奇人物。

      时空坐标再次聚焦于某点。
      河南新郑郊外。
      “老板,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找的簪子。”一个光头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匣子拿到一辆黑色奔驰G55旁边,SUV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只皮手套借过匣子,光头还没来得及打量阴影中的来人,下一刻,精美的匣子被扔了出来,砸在地上弹了开来,匣子侧面镶嵌的羊脂白玉上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缝,光头嘬着唇一阵心痛,却不敢说什么。对面的人不仅有钱,身周还有一股危险的气场,令光头这个老江湖惶然不敢多言。车窗升了上去。又过了一会,车窗再一次降下,一只不大的手提箱被扔了出来。光头趁机看了一眼这个一直以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老板。一张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戴着大墨镜,直觉墨镜后头的眼神犀利咄咄逼人。光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撇开眼。车窗升了上去。
      光头弯腰去捡提箱的档儿,SUV绝尘而去。光头飞快打开箱子,数了数里面的钱数,嘬着牙花子:“这人是跟钱有仇怎的?多给了三十万。得,算赔我那匣子了。虽说比那破簪子差了二百年,可绝对是品相不错的古董啊。这匣子好好处理一下,还能卖个好价。”说着捡起了那“晚生”二百年的古董匣子。
      半年后。华朝古博巡展会上,一支褐色的木簪前人影寥落。很简单,别处展台水晶柜上方都有镭射光线打下来,或金银、或碑石无不熠熠生辉、旧貌换新颜。这支木簪上方的镭射灯头好像坏了,来来往往的参观人群很难发现这么一支光线下一端褐中带金,一端褐中带紫的奇妙木簪。展柜远处,光线稀疏的角落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来来往往的参观者,目光多数锁定在木簪之上。巡展的半个月里,这双眼睛每天都在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澄亮,不带丝毫疲倦。
      忽然,一个瘦高的身影停在发簪的展柜前,这个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运动T恤,牛仔裤,头发扎成小辫支在脑后,一只耳朵上挂着耳环,耳环上是类似符号的铭文,同侧手上也有类似铭文的指环。行家一看便能知这人身上这两件是价值不菲的古物。这人显然是不走寻常路,从游客出口逆行进入会场的。嘴巴里还嚼着泡泡糖,吹出来的粉色泡泡“啪”地糊了那人满脸。
      摘下脸上的泡泡糖,撞进叶桃眼里的是一支晦暗的发簪,好眼熟……曾经在哪个博物馆或是拍卖会上见过这玩意儿?叶桃努力回忆着。空气中仿佛飘来一股熟悉的香气。叶桃努力吸着鼻子,回忆着。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穿透朦胧的记忆:“终于……找到你了……”博物馆的安保设施图,从叶桃手滑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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