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
-
独自被留在原地的我看着那个小姑娘疯癫远去的背影感到压力有点大……不过幸好她跑走了，不然我手印的练习就无法继续了呢——
“这位小姐，刚才家姐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奶声奶气的语调软绵绵地直入人心！
啊？我闻声回头，见到一个小姑娘。圆脸圆眼，颜色青翠的头发被剪成齐刘海的苹果头，穿着浅黄色的女童和服。这身量，还没两岁吧？她走路尚且不稳，扶着墙小心翼翼的移动。金绿色的瞳眸闪闪，可爱极了!
不过乍一看，怎么有点见川先生的影子？啊，啊？“家姐”是指刚才的那个奇怪的姑娘么？如此一般，这妹妹也是族长大人的女儿？那就应该是见川先生的女儿了啊……
嗯，是不是也该鞠躬？不然会不会又被指责失礼了。想着，我便弯腰——
“没有必要对我行那么庄重的礼节，我并没有做出与之等值的伟业，能够受得起这样礼节的应该是为了家族付出巨大艰辛的母亲大人。”小妹妹扶起我，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惊讶着便脱口而出：“呀，小小姐真是明理知事，小小年纪就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见川先生的两个女儿差距好大，遗传果然奇妙。”
“家姐与我并不是同一个父亲所出。我资质的不过平平，同样的遗传再过奇妙，也不会让我和家姐相差如此之大。家姐是我们一族创立以来最为天才的子嗣，半岁能言，一岁能书。她的名字就是她满周岁将要登入族谱时自己为自己所取的，青森幻蝶。”
“唉？”小妹妹拽着我的袖口自言自语说了一大段，我有些搞不清她的意思。
“家姐是让我非常敬爱仰慕的，将来她会继承母亲大人的本家族长之位。届时还需要小姐这样的分族长多多扶持，不要因为她今日的言行失当而心存芥蒂。”小妹妹面无表情，如同背书一般道出了最后一段。接着我们俩之间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不过这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就看到见川先生不知从何处出现，他笑得温和依旧：“阿妙，原来你在这里。已经到了午睡的时候了，同爸爸一起回去吧。”边说边走了过来。
“嗯。那我就失陪了，安吉小姐。”被唤作阿妙的小妹妹闻言，向我点点头，松开我的袖口就跌跌撞撞往她父亲那边走过去了。
见川先生快步上前，抱起了小小的阿妙：“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奈美？”
“没，没没麻烦！”我有些慌乱，想想，有张这么漂亮的脸对你笑呀笑，谁不慌乱啊！？
“那就不打扰了。”他说着就抱着阿妙愈行愈远。
说来也有些奇怪，为什么阿妙这么小的孩子会对我说这么复杂的话？尽管我们木叶村里早熟的孩子也不少，但可以在两岁不到就可以自己组织语言把话说的有条有理的我还真没见过。百分之九十九绝对是父母先教好的！族长大人一向很忙，而见川先生出现的时机又这么巧……
哎，让我整理一下思路。
那个幻什么蝶的和可爱的阿妙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也就是说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而阿妙的这个姐姐明显比阿妙大了好几岁，那如果按长幼顺序继承，绝对是阿妙的姐姐将来当族长，刚才阿妙所述的话里面也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家族其实是一直按照本家的宗法行事的。女儿的继承权绝对排在儿子的前面，但是有两个以上女儿的情况下是择优而选，和年龄大小排序无关。当然，不排除优秀的女儿放弃继承权的情况。就像是我妈妈一样，她能继承家族完全是因为她妹妹，也就是我阿姨自愿脱离家族去和一个跟随大篷车迁徙生活的穷小子结婚……
阿妙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比她姐姐强了很多倍，而她们在我有生之年能给我留下的印象估计也就这么多了。如果要我支持，那果断是阿妙接任族长！
现在事情明了，绝对是见川先生教导自己的女儿，放弃继承权去向她姐姐效忠。世上哪有父母不为自己的子女往好处着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但却不是我可以管辖的范畴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时不时可以见到阿妙，她不再对用我初次见面时候的语气说那些话，而是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有关外界的事情。小妹妹好奇又期待的闪亮眼眸让我完全无法抵抗！可是我长这么大也就没出过几次村子，这一回算是到了最最最远的地方。平时最多也就是去邻近的市镇买一些村里没有的华丽布料什么的，连祭典的烟花也只看过一次……才没说多少就词穷了，只能重复讲述一些我见得最多的——忍者。
但是这貌似没有影响到阿妙的兴致，她欢快的挥着小手：“你说的很有趣，忍者好厉害，真想要亲眼见一回！不过爸爸说外面很危险，女孩子不能出去。”说着，一下子落寞了起来。
是了，因为本家的女性为了发挥最强的力量，都没有咒印，所以被保护地更加严密。这个隐匿在迷雾之森中间的村落只有本家的男性可以离开，他们除了那个可以化解一切物理攻击的秘术之外，其他力量全部被封禁。
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秘术的掌握个个儿炉火纯青。我有一次在村里闲逛时，看见一个小男孩突然抽出了把刀子往他同伴心口一猛力插！过一会又像没事儿人一样拔了出来，把那刀给周围的小伙伴们看，一滴血都没沾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我真的吓坏了！还冲过去问他有没有事，结果被一群小屁孩好一顿嘲笑。不过当每天遇到了好几次以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说习惯是很可怕的，我怀疑今后见到真的把刀插别人心口，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淡定。
修行的日子是紧凑而短暂的，很快就到了我修业完毕离开的时候。
站在村口，我身边是要将我送回森之国大宅的见川先生，还有前来送别的阿妙小妹妹。
阿妙一如初见之时拉着我的袖口，眼巴巴地朝着我看。
说不出“再见”二字。阿妙会一辈子留在这个村子里，我们如果不出意外没有再见的机会。因为将来在家中的画像上，我只会见到接任族长之位的，她的姐姐。
可按实话说“永别”，对于一个小妹妹而言又太残忍。
“拜拜。”我用上了这个有些莫名奇妙的告别语，又一次鬼使神差，我就是知道这是告别的意思。
阿妙愣了愣，随即也轻轻回应：“拜拜……”然后她就被她的保姆领回去了。
“可以出发了么？”见川先生温柔地问。
“嗯！”我坚定地回答。
……
不知道是不是原路返回，反正我本来就记不清原路。总之，再一次漫长跋涉后我回到了森之国。接下来的路途应该就是原路了，不同的是我这次不用再扑老虎了，而是领到了一头经过训练的牛作为代步工具。
据说这头牛经过专业训练，脚程很快，虽说是草食动物，但是对于敌人却毫不留情。在我到达目的地以后，他甚至还会自己找路回到森之国。
不管怎么奇妙，至少我是不用再徒步跋涉了。我恨徒步……
花了十天回到汤之国幸池家的大宅，牛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老虎快。我摸回原来的房间，换下脏衣服泡了一下温泉，幸池家不愧是温泉的王族，每套房间都配有一个温泉池。洗完后，我就和没事人一样在房间里看起料理书来。
在晚饭的时点由佣人帮忙穿戴整齐一大套和服，然后带路去往前厅用餐。在那里，我重新见到了友枝子。
和我身上的一套差不了多少的庄重和服，她正襟危坐在摆放饭食的小几前，见到我出现，明显很激动。但是却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蝠扇掩住半边脸：“啊！奈美桑，历经三个月幽闭静心的训练后，能与你再次重逢！我的心啊，就像是小炉中哔啵跳跃的炭火！”
面对用可怕腔调说着可怕语句的友枝子，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这种时候，应该只要沉默着微笑就可以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