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兰苒》秋水泱泱

8、008.神鬼一。生与死的抉择

　　郑吒把小和尚追丢了。开罗城太大了，这是原因一；开罗城到处都是死尸，这是原因二；小和尚实力和他相若，一心逃跑，这是原因三；他遇到了欧康诺三人一行，这是原因四。
　　在郑吒火烧死尸开路的时候，强纳森从一个拐角跑出来，看到他，十分热情地招呼，“啊，郑吒——”带着一长串的死尸尾随着向他跑过来。
　　郑吒解决了这对死尸，“强纳森，你什么时候回来开罗城？欧康诺和伊芙呢？”
　　强纳森拉住他去找欧康诺和伊芙，“我们昨天才回来，原本是要联系你们，没想到今天一开门，开罗城就变成了地狱，满城都是死尸……”强纳森把分别后的情况和郑吒说了一遍，突然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根黄金短杖，“喂，郑吒，这是我用一千英镑才买来的昂贵古董，我们不是朋友吗？这古董卖给博物馆我出价一千五百镑.....卖给你，一千镑怎没样？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吧？”强纳森用一种看黄金的眼光看着郑吒，在他心中早已经把郑吒当成拥有无数黄金的富人。
　　郑吒看着这根黄金短杖，黄金短杖表面呈一种美丽的金色，上面雕刻着美丽神秘的纹饰，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符号，郑吒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他心中一动，从纳戒空间取出亡灵圣经，把里面的古埃及文字和黄金短杖上的符文比较，他看不懂古埃及文字，但能够看出来黄金短杖的符文和亡灵圣经上的文字属于一个体系。
　　郑吒把亡灵圣经放进纳戒，抚摸着黄金短杖，无意中不知道他触动了什么机关，一声嘶响，这柄短杖前端一伸，顿时就由短杖变成了一柄黄金标枪，同时，“主神”那肃穆的声音也响动在了郑吒的脑海中。 “获得剧情物品‘审判之矛’，可以根据使用身体能量的多少来决定投掷长矛的威力，使用者需具备内力，血族能量，魔力，念动力，修真力，仙灵力......方可使用。”
　　郑吒被这道提示震得人都有些发愣了，直到强纳森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一脸割肉般的心痛，“好了，八百英镑，不能再低了……”
　　郑吒突然大笑起来，把强纳森弄得没头没脑。郑吒揽住强纳森的肩膀，“好兄弟，别说八百英镑，我给你一块金砖。”从纳戒里面直接取出一块金砖塞进强纳森怀里，“欧康诺在哪里？我们快走！”
　　强纳森把金砖摸了好几把，仔细地塞在贴着胸口的口袋里，给郑吒指引方向。

　　郑吒见到了欧康诺和伊芙，欧康诺看起来有些狼狈，似乎和谁搏斗过了，衣服被撕烂了，伊芙倒是服容整洁，看到强纳森立刻埋怨起来，“你不是说去弄辆车回来吗？车呢？”
　　强纳森说，“外面都是死尸，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不过我们现在有郑吒了，弄辆车子是很容易的事。”说着他把郑吒推到伊芙面前。
　　欧康诺看到郑吒十分高兴。

　　四人商量后，决定由欧康诺带路，找一辆车子离开开罗城。满城死尸的开罗城是不能呆了。
　　郑吒给了欧康诺一把冲锋枪，伊芙要了一把比较小巧的手枪，强纳森不客气地要了和欧康诺同样的冲锋枪。因为郑吒不熟悉开罗城，由欧康诺在最前引路，郑吒殿后，强纳森和伊芙被夹在中间易于保护。
　　郑吒把血族能量灌注在审判之矛上，这柄审判之矛也仿佛是有着无底的容量一般，不停地将他体内血族能量与内力吸入其内，直到整柄长矛冒出一股金色光芒，郑吒大吼一声，对准一处聚集的死尸群横扫过去，那群死尸立刻像空气一样消散了。
　　强纳森在惊讶过后立刻嚷着一块金砖卖给郑吒赔了，让他加价。

　　在一个广场，四人找到一辆小型巴士。欧康诺飞快地坐上了驾驶位，其他三人也飞快地上了车。欧康诺立刻发动了车子，车子发出一声尖啸，向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一样冲了出去，挡在前面的死尸被撞得七零八落。

　　萧宏律醒来，感觉身体不像是自己的，又酸又疼，像是千万根钢针不停地扎着他，又像是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上乱爬。他的身体有些颠簸，视线也有些晃动，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人背在背上。黑色挑金的卷发让他知道背着他的人是秦缀玉，他微微诧异，抬头看。
　　满目黄沙，无边无际。
　　秦缀玉背着他，一步一步在沙漠上艰难地行走，汗水从她脸上滑落，浸湿了她戴的头巾。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干裂的嘴唇。
　　萧宏律动了一下，秦缀玉惊喜地回过头来，“你醒了？”
　　“嗯。这是什么地方？其他人呢？”
　　秦缀玉轻手轻脚地把他放下来，用头巾给他擦了擦汗，“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再没有看到其他人，那些黑衣人也不见了。”
　　萧宏律忍着嗓子的干涸又问了几个问题，又看了看手腕上，联络器不见了，已经丢失在那场黄沙的龙卷风中了吧。联络不上其他人，他们所在方位未知，是否安全未知。他不着痕迹地看着满脸疲色的秦缀玉，这个女人是用什么样的毅力带着他行走了一天一夜。原本她可以丢下他，在那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不是吗？她一个人远比带着他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行动更灵活。
　　萧宏律看着只剩下主神手表的左腕，一天一夜没有联系，苒会担心的吧。

　　天色渐渐黑下来，原本阳光炙烤黄沙的温度也慢慢变成了清凉怡人的温度。
　　秦缀玉看看沉思的萧宏律，看看天色，忍耐了几次最终还是开口了，“我们走吧，晚上得找个避风的地方才安全。”去哈姆纳塔的路上，秦缀玉虽然没有学到太多沙漠生活的知识，但毕竟亲身经历多了，多少知道些。
　　看到萧宏律点头，秦缀玉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取出一个手帕包着的小包递给萧宏律。
　　萧宏律狐疑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仙人掌，上面有被人咬过的齿痕。他惊讶地抬头看着秦缀玉，这女人就是用这东西支持了一天一夜。
　　秦缀玉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嗫嗫地说，“我没有找到食物和饮水，偶尔发现了两颗仙人掌。我听说仙人掌是可以吃的，虽然味道很不好，但现在我们只能靠它们了。”说着在他身前蹲下来，“我背你，这里的天黑得很快，天黑后气温会变得很低。”
　　萧宏律看着手里的仙人掌，趴到秦缀玉背上。秦缀玉背着他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谢谢。”萧宏律轻轻地说，咬了一口仙人掌，涩涩的味道立刻溢满了口腔，让干涸的喉咙好受了一点。
　　听到男孩轻声的道谢，秦缀玉闭了一下眼，笑了一下。根本不用道谢啊，刚进入恐怖片，如果不是他告诉她她可以做些什么，她可能早就被抛弃了。

　　零点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兰苒，自从昨天，兰苒的脸色就不好，少年漂亮的脸绷得紧紧的，黑色的眸子犀利地让人不敢直视。
　　萧宏律一行昨天突围开罗城，在城外遭遇了伊莫顿的沙暴，除了张恒全部下落不明，联络器没有反应。零点不知道兰苒从什么地方弄到这架直升飞机，两个小时前，他们和张恒联系过。张恒在黑衣人营帐醒来，去找中洲队其他人，没有找到，却遇到了赵樱空和印洲队的阿罗特。赵樱空受了很重的伤，在张恒和几个黑衣人的群殴下，击杀了阿罗特。赵樱空完全失去战力，被送到黑衣人营帐治疗休养，张恒继续寻找其他人。其实张恒的状态也不怎么好，自从广场之战后，他全身抽搐不止，虽然不知黑衣人用什么方法暂时缓和了他身体的症状，但他每动一下，身体就会有尖锐的疼痛，他能支持到现在完全是他的意志在支撑。虽然他和中洲队其他人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中洲队每个人都是他的同伴，他不想因为懦弱后悔。
　　飞机如同一道疾风贴着浩瀚黄沙滑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气流经过的痕迹。
　　黄昏时分，兰苒和零点到了黑衣人驻地。赵樱空的左手齐腕断掉了，右腿的位置空荡荡的，娇嫩的脸部留下两道深刻见骨狰狞的伤疤，让零点看了都不忍再看。赵樱空却是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女孩淡淡地说，“回到主神空间，任何伤势都可以修复。”

　　第二天早上，兰苒接到郑吒的联络，联络器里郑吒的声音十分沉重，兰苒感觉有十分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握着拳的手指指节泛白。“郑吒，说。”
　　“秦缀玉死了，我们发现了她的尸体。在她手里……”郑吒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找到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是……萧宏律的。”
　　咔吧——
　　旁边的零点恍惚听到骨节断裂的声音，兰苒的声音平稳地没有人气，“在什么地方？”
　　郑吒说了方位。

　　飞机一头栽下来，机头狠狠地撞上沙丘，然后飞机停下来。
　　兰苒从飞机上一跃而下。
　　郑吒正蹲在小型巴士旁边抽烟，在他脚下躺着一具女性尸体，她的腹部被洞穿了一个巨大的血口，鲜血把她身下的沙土都染红了。地面上有搏斗挣扎的痕迹，虽然黄沙已经掩盖了一部分，但仍然可以看得出。
　　兰苒和郑吒潦草地打了招呼，仔细看秦缀玉的尸体，秦缀玉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似乎要保护什么，脸上带着笑容。她身上的伤口显然是从后面被袭击。兰苒看了郑吒递给他的一块不大的布条，确实是萧宏律的。他还记得，进入恐怖片不久他们就更换了这个时代的衣服，萧宏律的衣服还是他给他选的。
　　兰苒看过地面上的搏斗痕迹，一言不发地跳上飞机，飞机发出激烈的轰鸣，在郑吒反应过来前已经升上了天空，向一个方向飞走。
　　“兰苒，你要去哪里……”郑吒看着飞机在视野里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我要你们去查，最近出现在沙漠里的所有人，他们的相貌，落脚地……”
　　对面是黑衣人首领大胡子，兰苒手里握着复活真经，满脸狠亟。大胡子想要拒绝，他们目前要应付伊莫顿时不时的袭击，没有足够的人手完成兰苒要求的事。
　　“是吗？”兰苒把复活真经拿在手里，看他的姿势，如果大胡子不答应，他准备毁掉复活真经。
　　大胡子脸色一下子变了。
　　兰苒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走出营帐的时候听到大胡子在他身后恨恨的诅咒声。兰苒笑了，有什么关系？如果那个男孩不在了，原本就对生活失去了兴趣的他，生命的悲惨与否，有谁会在意吗？父母，姐姐，……他所热爱的人一个个从他生命中逝去，他不知道留他一个人在世上生存的意义何在。

　　温热的液体溅在詹岚脸上，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这个女人仍然忍不住心神颤抖。
　　齐藤一握住插进身体的长刀，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了身披铠甲的骷髅死尸。砰——枪口冒出一股淡淡的烟雾，这具骷髅死尸化成了粉末，簌簌地在他脚下堆起一个小小的沙堆。
　　齐藤一把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刀从身体里拔出来，随之出来的还有温热的血液。詹岚急忙从他身后走出来，举着止血喷雾为他处理伤口。
　　在那场沙暴中和同伴失散已经两天了，他们失去了联络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而他们的情况要比萧宏律秦缀玉严重许多。他们在的地方好像是被掩没的古战场，许多战死的士兵从沙土下面涌出来，让他们只能逃避挣命。唯一值得庆幸的，他们作为资深者，准备比萧宏律两人充足，灵类子弹，止血绷带，止血喷雾，压缩食物，固态淡水。但是这些物资毕竟有限，他们没有郑吒的纳戒，看着逐渐减少的灵类子弹，詹岚十分焦虑。这个古战场似乎很大，她和齐藤一摸索了两天还没有走出去，昨天夜里更是失足掉进了一个类似地下陵墓的地方。这座陵墓似乎还没有完工，许多地方都是修建了一半。不过也正是掉进了这座陵墓，他们固守一个房间，才用不多的灵类子弹守住了一夜。
　　止血喷雾没有像往常一样喷出液雾，詹岚使劲晃了几下，依旧没有反应。她愣愣地抬头看齐藤一，止血绷带在昨天用完，现在止血喷雾也没有了，灵类子弹只剩下十几颗。
　　“咳咳咳——”齐藤一咳着，吐出一口血才感觉胸腔好受些。“别担心。”他安慰詹岚，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把伤口包扎好。“只要守住门口，这个房间暂时是安全的。”
　　“对不起。”詹岚低声说，声音近似呜咽。两天两夜的逃命，让她灰头土脸，形容狼狈，右腿上还有一道尺长的伤口。主神空间的生存法则十分残酷，从来不会让他们优容过关。异形、咒怨，都是拼尽了性命才换来一丝生机。广场之战后印洲队只剩下四人，他们握有埋葬伊莫顿的复活真经，她以为这一次他们可以轻松一些了。是她轻视了恐怖片的危险，是她低估了主神的严苛。

　　趁着这段时间没有死尸达到这里，齐藤一在房门口画着什么。
　　詹岚看着逐渐连接到一起的线条，似乎是一个阵法。
　　咣咣——沉闷的脚步声从过道里面传来，詹岚猛然扭头向外面看，幽深的过道像是择人而噬的怪兽，她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手枪，手枪里面还有三颗灵类子弹。
　　齐藤一好像没有听到过道传来的声音，直到门上全部刻画满了，他才收了手。刻画这个阵似乎耗费了他很多精力，他喘息着坐倒在门口的地上。
　　“齐藤一，你怎么了？”
　　齐藤一按了一下刚才被刀捅出的伤口，他的身体似乎已经麻木了，只感觉到轻微的麻痛。两天两夜他身体的伤并不仅仅这一处，虽然有止血绷带和止血喷雾，但他仍然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流逝，或许是他的生命。
　　他拉住詹岚，把她推进房间。
　　詹岚不解地看着他。
　　齐藤一脸上凝起微笑，“好姑娘，呆在房间里，别出来。只要其他人消灭了伊莫顿，你就可以回去了。”说完，一口精血喷在他在门口刻画的阵法上。
　　得到他的精血，他刻下的线条猛然亮起柔和的白光，房门口的空气一阵波动，形成了一层透明的防护层。詹岚在里面敲着防护层，嘴唇开合，焦急地喊叫着，声音却不能传出来。
　　齐藤一转过身，面对过道，意识有些模糊起来，脸上却浮现一个微笑，有些苦涩带着欣慰。“别了，郑吒。别了，并肩战斗的同伴。我骗了你们，我并不是什么古文物鉴定师，我他妈的只不过是一个盗墓的，那些古代的瑰宝啊，我们中国古代灿烂的文化，不输给任何国家的文明，我想把这些灿烂文化都重现于世……他们却骗了我，把那些文物全部卖到了外国，呜，我他妈的不是卖国贼……”泪水从他眼中流出来。
　　咒怨后，他兑换了D级东方仙师血统，这个血统初期很废，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勉强能够像现在一样弄一个保护盾什么的，却需要时间和施法者的精血。
　　他扶着过道的墙壁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过的地方留下点点滴滴的血迹。脚下有些虚浮，眼睛也有些模糊了，在走了十几米后，他看到了他的对手，一个全身覆盖重甲的骷髅死尸，浓重的尸气冲击着他的嗅觉。
　　同归于尽吧。
　　把剩余的灵类子弹一口气全部射出去，灵类子弹射在重甲骷髅死尸身上，造成一个个焦黑的小洞，重甲骷髅死尸惨叫起来，握着手里的骑士长枪对准他冲了过来。
　　齐藤一的身体瞬间被洞穿了，他笑着咬掉了手榴弹的拉环，用尽力气把它举到重甲骷髅死尸身前。“死吧，杂碎！”
　　被改装过的手榴弹瞬间爆炸了，剧烈的爆炸声把过道都震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