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品》寒梅墨香

23、第二十三章漾清生日快乐

　　第二十三章漾清生日快乐

　　等漾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这天正好是治翔得死忌，他的生日。

　　治飞身后跟着小虎，只要漾清的反映超常，他们随后就会再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我想去看看治翔。”

　　逃不开的，要是他睡过去了，也就不会再有伤痛，但是，现实要他面对，他逃避不了。

　　治飞扶起他，没有吵闹，没有癫狂，这么平静反倒是让他有些担心，真的清醒了吗？

　　“我陪你去。”

　　漾清没有出声，翻身下床，大剂量的镇定剂让他的脚步轻浮，副作用很大，他的头很疼，脸刷白，治飞想扶他，可是被他挣开。

　　开车到墓地，治翔没有走很远，他得墓地就在郊外，在他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漾清几乎住在这，漾楷是强制着把他带回去的，给漾清下过命令，没人陪着他得时候，不允许来看治翔。他曾经在这自杀过，才会让所有人都害怕。身边多一个人，他就不能和治翔说话了，但是，看看也好，两年不见，治翔，你还爱我吗？

　　小雨淅沥，淋湿了漾清的衣服，雨水在漾清的脸上滑落，那感觉就像是漾清的眼泪，一直的流着。

　　手边没有手帕，漾清脱下身上唯一的体恤衫，静静地擦拭着治翔的照片。治飞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漾清没有哭，就是忍耐，可是他知道，漾清此刻，生不如死。生离，死别，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消失，心脏会疼，疼到麻痹，然后，死掉，然后，恨不的和他一起去，漾清现在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心死了，他活着没有意义，一个小小的墓碑，记载着他曾经来到这个世上，他死了，走得干净，可是他留下的伤痛确实无法弥补的，他给活着的人带来多大的痛苦，只有漾清最明白。

　　漾清就像是一点一点的爱抚着治翔的脸，他永远停留在这个模样了，永远笑着看着来看他的人，他真的舍得吗？真的毫不留恋吗？他们不是神，无法起死回生，只能天人永隔，隔着这座小小的坟茔，一个在外边，一个在里边，距离不是很远，但是隔着一条生死关，伸出的手永远也不能在相握，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拥抱欢爱，静静的看着，真想一步踏进去，和他埋在一起，死也不会分开了。生同穴，死同丘。

　　整理着坟茔旁边的杂草，慢慢的拔着，有的草很有韧性，雨水加剧了滑性，漾清一用力，草叶就在他得手心划开一个血口子，可是他好像是没有了痛感，，雨水沾着血水，一起顺着他的手流到治翔的坟茔里。

　　“治飞，治翔身边的位置，我会买下来。等我死后，你要说服哥哥，把我葬在他的身边。”

　　“他离开的太早，我要在死后和他葬在一起，把时间补回来。相爱的人分开太久了，他会孤单，我也会寂寞，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伴侣。”

　　治飞点头，他答应，只要漾清能放开，他什么要求都答应。分开太久了，他需要的才是归宿感吧。

　　漾清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乖乖的和他回到酒吧，治飞递给他一杯烈酒，一来暖暖身体，二来，他现在需要烈酒麻醉他的神经。

　　漾清就做在吧台角落，一杯一杯的喝着。

　　治飞转身给漾楷打电话。

　　“大哥，他还算不错，在喝酒，好的，他要是喝多了，我会留他住下的。你放心吧。嗯，要是他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漾清喝了一瓶不加冰的威士忌，对小虎一招手。

　　“我喝多了，没办法回去，送我回去吧。”

　　“住下吧，回家的话没人照顾你。住在这明天醒酒了再走。”

　　回去？回到只有他和治翔的回忆的家里去，他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在他的眼睛底下，他还放心一些，要是明天一早赶过去，看见满床的鲜血和已经死去的漾清，漾楷会杀了他，他不用王澈的折磨，也会剖腹自杀谢罪。

　　“我生日，他的忌日，这个时间，我不能停留在任何地方，回到我们的家里去，他说过会在我生日那天陪着我的，他一定会回家的，我要回家等他。两年没有看见他了，他今年一定会来。”

　　治飞叹口气，他没办法拒绝，对小虎一点头，小虎搀扶着他往外走。他转身给团团儿打电话。

　　“漾清现在就要回家，他喝多了，你在哪？他需要你照顾。”

　　至少给他找一个人，漾清身边有人的话他做什么都会有人阻止，也就放心了。

　　“我在家，正给他准备生日呢。”

　　团团儿的声音很开心，治飞松口气，他在就好了。

　　“明天我一早就会过去，你要照顾好他，不要让他一个人在房间。今天的漾清，拜托你了。”

　　团团儿很奇怪的答应，治飞恳求他，很奇怪啊，一般的时候他都是傲傲的，他恳求照顾漾清，就算是他不说，漾清喝多了他也会照顾的很仔细的，现在漾清可是他的恋人。

　　放好蛋糕，小喇叭，彩条，灯光已经昏暗，只要漾清回家就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庆祝。

　　门卡啦一声被打开，漾清靠在墙上，看着黑暗的空间，自嘲的笑笑，治翔没有回来，他死后，留给他的就是这满满的黑暗，一个空得吓人的房子，一室的寂寞。两年前，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治翔的房间，他感到空的可怕。

　　最后，剩下的只有他自己，治翔死了，团团儿呢？他也回去了，前天就把他赶出门，告诉他这些天不要过来，他也真是听话，真的没有过来，身边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他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一个人也没有啊。

　　啪，黑暗的房间瞬间被灯光照亮，漾清的眼睛适应不了这突然的亮光，用手挡了一下。

　　“生日快乐，漾清。”

　　彩喷从冲着漾清的脸，喷洒，花花绿绿的东西把漾清围住，手臂上，脸上，身上都是这些有些粘腻的东西。

　　“妈的，搞什么鬼？”

　　团团儿丢掉彩喷，拉着漾清进屋。

　　“快一点，我给你准备了蛋糕。还有生日礼物，你生日怎么不和我说呢？还好我记性不错，记住了呢，没有想到吧，我回过来给你庆祝生日。听说你喝了不少的酒，那就吃一点蛋糕吧，我选的巧克力蛋糕，你最喜欢的。”

　　他最伤心痛苦的时候，怎么还有这个小丑不知道时机的打搅他，他在伤心，他在想念治翔，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不行吗？他需要安静，不需要这些无聊的东西。

　　“呐，我用自己打工的钱给你买的一件衣服，你喜欢吗？是你最喜欢的颜色，你穿上之后一定非常英俊，试试吧。”

　　献宝似的把那件衣服递到漾清的面前，他为什么喝了很多的酒？是不是因为没人给他庆祝生日，他才会心情不好，他的哥哥呢？他的兄弟呢？算了，那些人不在，他在就好了，他会陪在漾清身边，给他快乐，给他庆祝生日，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

　　漾清看着这些可笑的摆设，彩带拉在客厅，还有可笑的寿星帽，可笑的蛋糕，上边还写着，祝你生日快乐，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年年有今日？年年要他思念治翔，想到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死吗？团团儿的居心太恶毒了，这是讽刺，这是最大的嘲笑，真想不到，看似乖顺单纯的人，竟然有这么险恶的用心，他在嘲笑他失去治翔吗？他在看他的笑话吗？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活着，看他痛彻心扉，他就很高兴是吧？该死的，他原本压抑着的伤痛，再一次全面爆发。

　　招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团团儿不自量力，今天死的就是他。

　　他不是一个代替品吗？那就好好代替治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