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唯此伊人》只是颠覆了容颜

3、第 3 章

　　眼前漆黑一片，蜷缩着的身体，就如万年前醒来时的样子，摸上四周的柔嫩，在交错的缝隙，一点点拉开，缓缓爬出，站起身，看着那渐渐枯萎的花，摸上那曾被辉夜穿透的胸口，是正在跳动的心脏。
　　环顾四周，是巨大的坑洞，抬头看着那有着刺目的光芒却又温暖的太阳，踩着空气一点一点的走向天空，望着长满杂草，依稀残存的蔷薇丛随风摇曳，原来又回到这里了，这座小岛，没有了迷雾，阳光散去阴森，看着身旁欢叫的小鸟与翩翩而来的蝴蝶，从没有过的轻松。
　　望着那无际的大海，双手置于嘴边，“啊~~~~”
　　欢呼着踏上海面，清清的绿色渐渐变蓝，丝丝凉意从脚心传来，撩起被海水浸湿的裙摆，勾起唇，踏出几步张开双手一个转身，花瓣飘飞，再看手臂，宽大的衣袖消失不见，随着海风飞舞的纱衣，袖口与腰间都缠着花型的绸带，看着露出脚背的裙子，嘴角的弧度加大，向着那跃出海面，朝着自己欢舞的海豚跑去，“等等我~~~”
　　坐在小岛最高的树枝上，眺望这广阔的海，没有战争，没有阴谋，甚至没有一个人，即使有着海里和小岛上的各种各样的朋友，但是，心底还是有着一丝孤寂。
　　欺骗、背叛、伤害、诅咒，被伤的那么深，自己竟然还如此的渴望回去。
　　靠着略略摇晃的树干，低垂下眼看着那巨大的坑洞。
　　再次看向大海，看向远方那一直被她忽略的陆地。
　　经过那次大战，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人会认为我会是个普通人类了，会是什么呢？
　　吃人妖物？
　　嗜血恶魔？
　　或许还有更“好”听的名字吧……
　　一声雷响让自己猛然回神，原本晴空万里，大片的乌云朝着这里缓慢的移动过来，就近的海上，有一艘不是很大的渔船，看似平静的大海，即将随着暴雨翻涌而起。
　　看着船中的两个少年仍然无所畏惧的捕捉鱼群，乌云即将覆盖大海，此时刮起的风也变得凌厉起来,抓着依然稳稳不动的树干，静静的看着那两个努力在摇晃的小船里稳住身子的少年，闪电划破乌云，紧随而来的雷声震耳欲聋，大雨倾盆而下，其中年长些少年紧抓着船侧，转身朝着在船尾紧抓着渔网的少年喊了几句，那少年摇了摇头，却不慎被手中的渔网拖入了海中，年长少年焦急的走到船尾嘶喊着，被猛然翻起的巨浪瞬间吞没。
　　抬手抓住花瓣凝聚而成的伞，遮住下至小岛的雨水，看着那少年在海水里挣扎，最后沉入海里，抿了抿唇，松开树干，朝翻涌的海面飞去。
　　自己还是抗拒不了心底的渴望，想要同他们生活在一起，即使被伤得遍体鳞伤。
　　站在海面上，细细搜索，散去花伞，跃入海中，很快找到那个年长的少年，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近，捧住他的脸，度了些气，见他吐出了氧气泡，遮住他微睁的双眼，海中的花瓣将他紧紧包裹住，便把他交给了一只名叫圆圆的海豚，看着它拖着他向着海面游去，便去找那个有些倔强的少年。
　　循着渔网，找到了那个缺氧窒息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年，手里竟然仍然紧握着渔网，无奈的同他抓住渔网，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沿着后背，抓住他的后颈，让他紧贴着自己，覆上他的唇，微侧头，看到那沉没的小船，眯起眼，见它动了动，浮了起来，慢慢自己移了过来，带着少年躺进小船，抓着渔网，拖着一群鱼，向海面浮去。
　　将唇离开少年，把他的手指掰开，将渔网挂到船尾，摸了摸游过来的圆圆的脑袋，将它身旁的少年拖进了小船，“圆圆，你快回去吧。”海豚直起身子，再次蹭蹭手，叫了两声，转了个圈沉入海里。散去那年长少年身上覆盖的花瓣，然后抬手捶了捶那倔强少年的胸口，接着一大口的海水被咳嗽着吐出，他微微睁开的眼透着迷茫，而那年长的少年也渐渐转醒，便抬手抚过他们的双眼，让他们沉睡。
　　看着那座小岛，垂下眼看着这两个少年，沉默许久，侧过头望向那片陆地，任由花瓣将小船包裹住，遮住风雨，小船却有意识的在翻涌的海面朝着岸边行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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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着下巴，坐在离那两个少年比较远的地方，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还有缝补过的痕迹，视线转向小船，船内也有很多的修补处，看来这两人并不富裕，可以说是穷苦。
　　那样的暴雨下，依然不肯放弃渔网里的那些鱼，看来这鱼就是他们的生活来源了。
　　雨渐渐小了，却发现不远处的路上有了三个行人，站起身躲进了树林里。
　　乌云散去，擦了擦额头上树叶落下的几滴雨水，看着那三个人叫醒了两少年，便松了口气，转身离开，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旅程。
　　穿过树林，不远处，那一排排的屋子，让自己的心，都跟着火热起来，望向正在小路旁闲聊的十几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穿着木屐，看着自己光着双脚，抖了抖裙边，等长裙遮住了双脚，吸了口气，准备朝他们走去，可是却看到他们突然朝前方跑去，在看到一群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缓步走来，迈出的脚硬生生的止住了，猛然回身躲到树干后。
　　微微侧头，看着那群人中抬着的担架，一只从白布内滑下的手已经僵硬，抬着的两人跃下一个挖好的坑内，小心翼翼的将尸体平放好，跳出土坑，等着族人将坑填满。
　　黑发少年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那一切，面对突然转头的他，愣愣的对上那双猩红的瞳眸，下意识的侧身躲藏，轮回写轮眼！不，不对，只有三个勾玉，只是写轮眼吧，垂下眼，手覆上胸口。
　　少年看着那躲藏在树后的少女，露在树外的一片白纱倏地随主人一起躲在树后。
　　那双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因陀罗？你在看什么？”褐发少年习惯性的搭上那双肩膀，伸着脑袋，好奇的循着少年的视线望去。
　　少年冷淡的挥开搭在肩上的手，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阿修罗，傻愣在那干嘛呢。”
　　褐发少年抓了抓头发，不在纠结的看着那片树林，转身跑向自己的同伴。
　　小心的探出头，看着那群越行越远的人，再次望向那个有着血红瞳眸的少年，孤身一人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缩回头，背靠着树干，看着落日染红的半边天，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脸上、鼻尖，传来滑又痒的感觉，睁开眼，黑暗中一双红色映入眼帘，吓得撑起身，这时才看清那所谓的红，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长耳朵，“你可吓到我了，知道不？”小心的抱起它，对着它呲了呲牙，却见它乖顺的时不时抬头嗅嗅鼻子，被它萌的不行。
　　想要移动身子找个舒适的姿势，却发现双腿发麻，便将它放到一旁，伸直双腿，捏了捏酸麻的腿，看着天空中散发着柔光的月亮，那里有种莫名的吸引。
　　感觉腿被顶了几下，看向那只兔子，见它屁股一转，朝前方跳了几步，又再次望来，无奈的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跟着它走去。
　　借着月光，那枝蔓交错、了无生机的一丛丛蔷薇，那只兔子蹦跳着在周围寻了一块地方，窝在那里不动了。
　　那只兔子充满灵性的睁着双红眸，勾起唇，走向那些花瓣凋零的蔷薇丛。上一世，自己从来到这片土地，就不曾想过种下蔷薇，如今这么一大片的面积也能看得出，有人曾用心养过，即便现在已经枯死了。
　　这种惊喜，来的太突然，鼻子泛起酸意，眼眶有些湿润。
　　沿着枯枝细细抚摸，吐了口气，看着枝蔓渐渐有了生气，蠕动的延伸着，一朵朵绽放的血色之花，月光之下，妖艳惑人。
　　摘下一朵，深深一吸，咬下一片，细细咀嚼，这股甜腥的血味，愣愣的看着这朵花，自嘲的勾起唇，抬头望向夜空，如此为自己牺牲的人，没想到会是他……
　　自己并没有给过任何人种子，世间也不会有蔷薇，除非——将浸染自己血液的花瓣埋入土中，用人血喂养，开出的血蔷薇则可以替他实现一个愿望。
　　这个被自己当玩笑说出来忽悠小孩子的故事，却没想到被他当真，甚至做到了。
　　“以吾之命，换怜之生。”
　　难怪啊，自己醒来是在花苞里，这副身体也完好无损、没有曾经留下的伤痕，这是新生，不是复活！
　　猛地蹲下身，在花丛中看着一群人悄声的飞奔向前，缓缓站起身，看着手中的血色蔷薇，羽衣，用命换我，值得么？这代价，对你来说，对大筒木来说，会不会太大了……
　　强烈的爆炸声响起，一束火光在树林远处亮起，隐约的嘶喊传来，那是之前的人们居住的地方！
　　抿起唇，提起裙摆朝战火之地跑去。
　　看着那火焰大的似要漫上夜空，无意识的后退一步，脑海中猛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那黑色的眼眸深处，是压抑的残忍与痛苦，“怜，你若是爱我，爱那些为你而死的人们，就嫁给那个男人！”
　　闭上眼，让眼睛涌上的湿意渐退，握紧手中的蔷薇，手心的刺痛让抽痛的心平静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抬手在空中抓住幻化而成的面具，将它带上，遮住面容。
　　“呜呜呜~~~妈妈！妈妈！妈妈！”阿修罗躲开敌人的攻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却听见被困在火海中的孩子的呼唤声，咬了咬牙，爬起身，挥起拳冲向敌人，在那人侧身躲让后，冲进了那座被火焰弥漫的屋子。
　　大部分的屋子被大火吞噬，混乱的战斗场面在火光的映照下，看得一清二楚，小心的躲过那些族人以及袭击者，努力的在大火中寻找那些被困的老人或孩子。
　　在浓烟处，发现昏迷的老人，轻轻移开那压住老人右腿的木柱，架起老人，避过燃火，刚跨过那被大火烧得不成形的木门，眼前闪过一抹银光，下意识的侧身，撇过那插入泥土的锋利武器，搂紧老人，弯下腰，抬手用手指触碰突然近身的蒙面人的腹部，在他抱腹弯腰时，将他劈晕，隐约听见不远处的房屋有呼救声，抓紧老人的衣服，脚尖点地消失在原地。
　　“姐姐！”两三个小孩紧紧的抱在一起，缩在小小的衣柜里，听见开门声，更是不敢大声喘息，一男孩大着胆子，透过小小的缝隙，在微弱的月光下看清来人，开心的推开衣柜的门，爬起身，朝着门口跑去，另外两姐妹小心的探出头张望着。
　　将老人好好的放躺在隐秘的木板上，避过小男孩的视线，摸了摸老人受伤的小腿，站起身，朝小男孩摆摆手，男孩聪明的点点头，快速的跑回衣柜旁，爬了进去，看着少女帮他们关上衣柜的门，男孩找准位置，再次透过缝隙看着那人快速离开。
　　摸了摸那嚎嚎大哭的婴儿，见他消了声，酣然入睡，眼角还沾着泪水，紧闭的窗户被突然破开，一青年跳了进来，在发现我怀中的婴儿，没有一丝停顿就攻了过来。
　　侧身躲过攻击，迅速跃出窗外，却没想到，外面还有个守株待兔的敌人，脚尖一转，眼角瞥向屋顶，硬生生的顿住身子。
　　不近不远处，站着四五个蒙面人，“把那婴儿交出来！”领头的人高声喊道。
　　那追出的青年握着剑与那守株待兔的蒙面人对峙着，皱着眉撇过那怀抱婴儿的面具少女，见她无声的摇了摇头。
　　“我的孩子！”少妇惨白着脸，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与青年对峙的蒙面人立时动了身，青年反应迅速的挡住了对方的挥剑。
　　这声尖叫也让那些蒙面人发出攻击，抽出其中某人的腰带，画着圈，上下旋转，小心的护着怀中的孩子，不时注意那青年的伤势，见他们有人改道举剑挥向那少妇，收回那攻向为首之人的腰带，卷向那少妇的腰，轻轻一拉，只是这短短几秒的空隙，让自己的后背失去防备，胸口传来的剧痛让抱着的婴儿的手一松，换手抱住下坠的婴儿，旋转了几圈，在少妇身边站定，将那孩子交给她，示意青年赶快带着这对母子离开，见他愣怔了几秒，便听话的带着那两母子朝着族人的方向跑去。
　　“给我追！”为首之人高喊道。
　　周围一片寂静，无人应声，因为天空突然飘下大片大片的花瓣，似有意识的困住那群蒙面人，明明该是如此柔嫩的花瓣却锋利如刀刃，划破他们厚厚的外衣，割伤他们的皮肤。
　　领头之人愣愣的看着那些飘飞的花瓣，捏住一片，眼眸紧缩，深沉而又灼热的望了一眼那个面具少女，随后手一摆，身旁那些拼命挥砍着花瓣的几人一看手势便迅速离开。
　　见那些袭击的人离开后，便避开人群，回到那间藏着老人和孩子的屋子，推开门，发现里面安然无恙，见孩子们小心的探出脑袋，朝他们招了招手，三人便开心的打开橱门爬出来，望着那张张满是灰尘的笑脸，走至那仍旧昏迷着的老人身旁坐下，再次伸手在他受伤的小腿处按了按，眼见那老人轻轻呻吟，便收了手，起身，挨个轻轻抚了抚孩子们的脑袋，“姐姐，你受伤了吗？”那略年长一些的女孩看着少女那染红的衣衫关切的问道，捂住那孩子的嘴，制止了她，而另两个孩子则直接拽住了自己的衣袖，听话的抿着唇没有发出声音，那欲哭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揉了揉他们的头发，不再去看他们不舍的眼神，轻声的跨出门口关上门，朝来人的反方向离开。
　　胸口处的疼痛刺激着大脑，靠着树干，缓解涌上的晕眩，抿了抿唇，那一刀其实刺得极深，与心脏偏差了一点，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尾巴，不见他有一丝杀意，便不动声色的直起身，缓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缓缓躺在蔷薇丛中，轻轻吹了口气，空气中隐隐浮动的星点笼罩了整片蔷薇丛，微侧头见那白绒绒的一团缩在一旁，安心的闭上眼，让身体静静的愈合伤口，不再去管那藏在树上的人。
　　胸口传来的剧痛缓缓消失，一股暖流从心口处蔓延，意识渐渐抽离，“怜......”那淡淡的叹息遥遥传来，坠落感蓦然袭来。
　　是你么，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