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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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夜笼罩的城市，天上只有两三颗星点，照亮不了属于黑暗的一切，草丛间传来几声虫鸣，拂过的风夹杂着些许湿气，空气有着沉闷的气息，似乎暴风雨即将来临。
沉寂在黑暗中的女子，消瘦的身体浅浅的陷在舒适柔软的纯白色的大床上，黑色的发丝凌乱的铺盖在洁白的枕头上，女子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干净柔嫩的脸庞带着大病后的苍白，薄被下的女子似乎只着了一件白色衣衫，有些拉大领口露出了女子纤细的颈项。
床上的女子那安睡的眼颤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缓缓的打开，那双仍带着睡意的眼眸轻眨了两下，届时，银紫色的眸子展现了原有的清冷，清醒的眼渐渐被暖意覆盖住，冷意被深藏眼眸的深处。
女子缓缓撑起身，有些无力的靠坐在床上，眼前一片模糊，抬起藏在衣袖下的手覆上了额头，好减轻突然出现的晕眩。
女子勾起一抹微笑，那么的讽刺。
映在眼瞳中的那双手已经苍白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这一世的生命——
还剩三个月了啊~
“呵~真是脆弱又顽固的生命！”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世间的生物……
强大的等同于神的力量，却是依附着人类的身体。
无尽的生命，却是依靠这永恒不变的重生而得到。
周转在死亡与重生之间，得不到解脱的生命——那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呼——呼——呼——”
女子似缺氧般深深的呼吸着，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窗外的路灯黄色的光忽闪忽闪，映着女子冒着冷汗的额头。
闭上眼，拂去了额间的汗滴，吐了口气，掀开被子的一角，下了床。
拉了拉身上只剩下一件有些褶皱的单衣，宽大的衣袖没有外衫的束缚使得纤细的手只能藏躲在衣袖下，抬手将耳旁的发丝撩于耳后，半转身，原先只着了一件内衫的女子便穿戴整齐，挥手间，白色的绸带在空中凌乱，只一时，女子有些宽大的衣袖便被绸带完美的束缚住了。女子淡淡地望向窗外，身影便消失在寂静的房间中，只有那被掀开一角的被子仍留有女子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花香。
根据自己的预感，这条街上应该会出现虚。
市中心，繁华的街道，各式各样的店铺，五彩炫目的招牌，相比于白天的忙碌，晚上的人显得比白天更为懒散。
漫步在街道的一侧，身边不时经过一些醉酒发疯的成人、成群结伴的少年、更有打扮时尚妖媚的几个少女。
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放眼望去，却没发现比较可疑的人，揉了揉太阳穴，大概自己的神经太过紧张了。
倏地，一股刚出现的灵压消失了，紧接着，消失的灵压增加了几个，而消失的地点却在自己不远处的巷子里。
贴身靠着墙，小心的侧头望了一眼没有一丝光亮的巷子，但却依稀听到模糊不清的痛苦嘶喊，那一瞬，一股灵压消失了。
“别躲了，我可是在这等你很久了。”一声略带着似满足似兴奋的颤音从黑暗的巷子里传来。
女子没有应声，只是一股花瓣猛的朝巷子里扑去。
一抹黑色飞出了黑暗的巷子，却同时打散了那股直追着他的花瓣。
“我可不和那个半成品一样，小瞧我的话可是要死的哦~”男子轻声低吟，“相较于把你带回去送给主人——”男子暧昧的出现在女子身后，向女子伸出的手直直的插入了女子的身体——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鲜血溅了男子一脸，男子快意的伸出舌头，享受的舔了一下溅在嘴唇上的血滴，“我更喜欢现在将你——杀死！”男子缓缓的将手拔出，沾满鲜血的手，还在朝地上滴着血珠，血腥味扑面而来，男子猛的皱起眉。
“你在开玩笑么。”那原本被男子一手刺穿心脏的女子，身体化作了纷飞的花瓣，消失在男子的眼前，女子的声音便响在男子的耳侧，“血的味道怎么样，很不错吧，通常自己的血尝起来是很美味的哦~”男子的瞳孔猛缩，那只沾满血的手此刻布满了伤痕，深可见骨，疼痛感直刺他的大脑，让他的心更为的愤怒。
“你们是如何能够吸食虚的？”女子背光而战，让男子憎恨的眯起了眼，这种宛如救赎般的身影让他深痛欲绝，这种虚假的希望带来的却是地狱！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男子丝毫不在意女子散发出来的阵阵压迫，抬手朝身旁挥去，在女子避开的瞬间，男子离开了女子逼迫的范围，站在距女子不远的高楼上。
男子带着浓浓的杀气，爆发出了自己刚吸食的几只虚的灵压直逼向女子，女子所站的地方一下子大大的凹陷下去，成了一个大坑，而那个巷子早已残破不堪。
男子警惕着四周，眼睛瞥向右侧，闪过一抹光亮，女子与他相距了十米，只是女子的手臂处的衣衫被利刃划破，白色的衣衫染上了一片血色。
男子举起手中的刀，横在自己眼前，锋利的刀刃上泛着光，鲜艳的血顺着刀刃滴落到地上，男子伸出舌，舔了刀上的血，“这次，更美味呢~”男子眯着眼，勾起了唇角，嗜血的望着女子，光亮的刀上印照出女子本就苍白的脸。
“刀？”女子对于男子手中突然出现的刀有着疑惑，而男子脚边散落着的碎裂花瓣沾着一丝血迹，那是替女子挡下一些攻击力的证据。
“在这个世界，当然必须要随身配一把了，你——没有么？”男子得逞的勾唇一笑，讽刺着。
女子只是轻皱眉，大概是在理清有些扰乱的思绪。
男子抹了一下沾了血的唇角，阴森的来回在唇上涂抹着，“看来，流血会让你的身体更虚弱啊~”男子的话击中了女子的心，女子只是抿了抿唇，左手捂着受伤的右臂。
“刚才不是能威胁到我的么？怎么不出手了？”男子抬起受伤的左手，那只血淋淋的手受伤的地方正在慢慢愈合。
女子望着对面男子那头发丝变成了银色，原本的眸子已然一片血红，这个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子嗜血的红眸紧紧盯着女子，裂开了嘴角，“真是美味的血~”男子宛如一只可怖的吸血鬼，“呵呵~”男子握着刀，缓缓的朝女子走去。
挥手朝女子就是一刀。
女子轻点地，飞离了男子所在的高楼，落在了一处林子里，受伤的右手不停的留着血，流逝的血液让女子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
靠着一棵有些年代的大树坐了下来，手臂必须趁现在治疗一下，移开压着右臂的左手，露出了细长的伤口，沾着血的左手笼罩了银光覆在了伤口处，看着伤口慢慢地愈合。
“这次，你可逃不掉了~”诡异的低语传至耳边。
转头，眼睁睁看着那将要落下来的刀，猛然，在头顶上方的刀停了下来，男子的心脏被一把刀整个贯穿。
那将杀死自己的男人缓缓倒了下去，睁着一双血眸，眼底深处的仇恨显露无疑——死不瞑目。
“没事吧？”男子拔出刀，甩去刀刃上的血迹，利落的将刀插入刀鞘。
“嗯。”眼前的男子有着一双紫眸，一头墨色短发，一身英伦式服装，衬得男子异常俊美。
收回视线，集中精力的治疗着手臂。
男子对于女子的冷淡皱了皱眉，在女子对面的一棵树旁坐下，静静的凝望着女子。
男子紧盯的视线让女子抬起了头，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让女子的心产生了焦虑，有些抵触道，“你，还有事么？”
“我救了你。”男子只是浅浅一句，但是可以从他的神情中不难发现的一抹喜悦与困惑。
“很感谢你救了我。”女子低头看着已经愈合的手臂，回应了男子一句。
男子沉默了，对于女子依然冷漠的表情，让他无以适从，记忆中的那抹身影总是温柔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冷淡让他觉得两人因为时间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距离。
女子同样不语，压抑的气氛环绕着两人。
“副长！副长！”林中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副长！”平助呼唤着自家副长，明明在一起喝茶，结果半途离开了，害得他心痛的拿出平时省下来买那只心仪已久兔宝宝的钱来买单。
平助一边喊着，一边环视着周围，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男子。
“副长！”平助奔跑到男子身边，“副……”眼角在瞥见女子身影的那一刻怔住了。
一身白色长衫，如墨的长发，以及那双眼眸，她，那个他永生等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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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助，你要喊我姐姐！知道不？”少女那长及腰部的黑发被高高扎起，总是一脸温柔的笑脸此时也鼓了起来，嘟着嘴，食指戳着小男孩的额头，但是那手指显然没怎么触碰到男孩的额头，“不然就不给你买糖吃。”少女恶狠狠的威胁道。
男孩抬着头，眨巴着有些困惑的眼睛看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少女，软糯糯的喊了声“香香。”，便扑进了少女的怀中，如果忽略男孩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那一年，她5岁，他4岁。
“姐姐，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已经长的与少女一样高的少年，歪着头轻笑的询问着。
在巷口的转角，听到了一声惨叫，他甚至敏感的听到了某种拔出□□的颤栗声，没有经历这种血腥场面的少年顿时愣住了。
“遭了，被发现了！”其中一浪人，敏锐的发现了两人。
“怕什么，两个孩子而已，一刀就解决了。”显然是领头的男子首先走来。
少年眼看着男子举着一把仍滴着血的武士刀，以及地上死的异常凄惨的不明男子，心跳快的像要跳出胸口般。
“平助，不要怕！”少女安抚着少年，但却见少年依然沉浸在恐惧中，柔弱的少女抢过了少年随身带着的武士刀坚定的站在了少年的面前。
“小姑娘，这刀可不是你该碰的哦。”男子在看到少女的面容时，惊艳盈满了他的双眼，眯起的眼睛露出了□□。
“平助，快走！”少女再次厉声喊道，惊醒了颤抖的少年。
有些无神的双眼，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身影，明明纤细柔弱的身躯，却在他心中有着宛如神明般的守护。
作为武士的自己，却需要一个女人来替他抵挡敌人。
这是一种耻辱！
而作为男人的自己，却需要一个女人来替他撑起天地。
这是一种心疼！
在那之后，少年更是夜以继日的训练剑术，天才之名，渐渐被传送开来。
那一年，她15岁，他14岁。
少年睁开眼，看着有些空荡的屋子，内心的波涛翻涌不止。
新撰组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家拼死的保护，无怨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年疲惫的喘着气，因为喝了变若水，经过了一场战斗，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轻缓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纸门轻轻的被推开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却刺痛着他悲怆的心，这样的自己被她看到了吧，变成修罗的自己……
“醒了么？身体感觉怎么样？”少年有些躲避般的扭过了头。
“我很好。”少年冰冷刺骨的回答道，只是露在被外的双手露出了少年此刻的紧张与哀伤。
少女看着少年别扭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平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少女的拥抱让少年的身子猛的一颤，“你都是我的平助。”少年紧握的双手有些僵硬的环上女子的腰，将自己深埋在少女那散发着香味的怀中，如此的温暖，让他割舍不下……
“好了，趁没冷掉，快把它喝了吧。”少女拍了拍少年的背，侧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小瓶子，里面晃动着的液体就和变若水一般，鲜红如血，少年的瞳孔猛的一缩，“这不是变若水，但是它——能治好你哦~”少女晃了晃食指，似要点醒少年般，如小时一样戳了戳少年的额头。
“不是…变若水？”少年重复了少女的话。
“当然，姐姐岂会骗你？”少女不满的嘟起了唇，只是那唇色却是苍白的。
少年没有接话，只是直接拔了瓶塞，坚信的将瓶中的液体倒入了嘴中，那种信任让少女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嘴中那熟悉的香味越加浓郁，少年舔了舔了嘴角的残留液体，视线落在了少女身上，这股味道就和身旁的少女传来的花香一样，就好像——与她同为一体的感觉，体内莫名生出一股热火，让他的心也温热起来。
那一年，她24岁，他23岁。
战火绵绵不断，新撰组的人牺牲的越来越多，看着那些曾经一起相伴了十多年的人一个个逝去，少年只能哀伤的闭上了眼。
“平助？”一声轻柔的女音传来，少年睁开眼，看向身后，眼角露出一抹喜悦与哀伤，幸好，她还陪在身边。
“我想再和你说说话。”少年紧握住少女的手，仿佛用尽了全力，这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平助，你的时间会很长，我会一直等你，等大家回来的……到时候，大家一起吃团圆饭……”少女似有感觉般，反握住少年的手，给予他希望与勇气。
“好…”少年晃动着双眸，这是多么渺茫的希望啊，但是，神啊~请保佑他，至少，至少在他死去前，再见她最后一眼……
只是短短几天，就好像他的祈祷传给了神，他如愿的活了下来，只是没想到，他真的，真的见到了她——最后一眼……
在她逝去的那天，正是她的生辰……
那一年，她最后一个生辰……25岁。
怜，我们都在家等你，
你——是不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