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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铂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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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得好:正义就是用来被邪恶蹂躏的,邪恶就是用来被正义打败的。在万恶的、不能提名字的魔王因为不明原因而离开后,魔法界饱受蹂躏的‘最广大人民群众’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翻身做主了。
1982年的上半年,是在黑魔王和白巫师的战争余波中度过的。以康奈利·福吉部长为首的魔法部似乎忽然间拔出了插在石头里的圣剑,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地折腾起来。威森加摩的灯火几乎没有间断地亮着,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迅速填满了阿兹卡班的牢房。有史以来第一次,巫师们和摄魂怪们一起欢呼雀跃着。
作为邪恶的、阴沉沉的前食死徒,兼不讨人喜欢的、偏心的现任蛇院院长,西弗勒斯纵然有邓布利多的证词,还是落入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处境。即使他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划定在地窖、大厅、图书馆的范围内,依然不可避免地会遭遇了一些责难。
然而,对于半个外来户的西弗勒斯来说,这一切最多只能让他心情稍差,然后更加轻松愉快地从格兰芬多的沙漏里面找回平衡。梅林在上,他有太多太多重要的、美妙的事情可以去做,可不想和这个极度狗血、无聊透顶的‘圣战’扯上一个纳特的关系!
因此,当6月5号、德拉科·马尔福2岁生日这一天,难得离开霍格沃茨的西弗勒斯走出马尔福庄园壁炉的瞬间,非常不华丽、非常不淡定、非常不斯莱特林地、愣住了。
铂金庄园华丽优雅的客厅里,并没有他想象的宴会和诸多客人,反而冷冷清清地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明显在发呆的铂金贵族——他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糟糕:灿烂的脑袋似乎不那么刺眼了,下颌扬起的角度也不那么欠扁了,嘴边惯常的假笑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弧度。看似优雅的姿态里带着掩不去的疲倦痕迹,连客人的到来也没有让他从沉思中惊醒。
有那么秒钟、只是一秒钟,西弗勒斯是有些惊讶和疑惑的。但他立刻领悟了前因后果,无声地叹了口气:
“卢修斯,我假设你摆出那种愚蠢的样子迎接客人,并不是想要我为你提供完美药剂?”
“哦,抱歉,是我失礼了,西弗勒斯……”铂金贵族恍然回神,语调从第一个词模糊地叹息迅速切换,以一个一波三折的咏叹调结尾。完美的铂金作风。无论何时,即使是挑剔如蛇王陛下和黑暗君主也不得不承认,贵族天生也许不是马尔福,但马尔福天生是贵族。
西弗勒斯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吞下已经到了嘴边的毒液。微小的点头、沉默的姿态、心照不宣的眼神,斯莱特林独有的、冷漠的默契和体贴。
在两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之前,楼上某个房间忽然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哭声,打破了客厅里有些沉闷的气氛。铂金贵族冷漠的灰蓝色眸中露出了温柔的笑意,黑衣教授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发生了可以称之为‘微笑’的细小变化。
“西弗勒斯,很高兴你能来与我们庆祝小龙的生日。”少见的、难以察觉的真诚和感慨,不只是为了生日还是他的到来,“一起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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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铂金一家有着优良的血脉传承,两岁大的德拉科已经看得出与父亲同色的头发和眼睛,但那张肉乎乎的脸上不华丽的口水、可以让巨怪害羞的白痴表情,严重地破坏了整体的印象。因此当铂金爸爸用明显高了不止三度的咏叹调赞叹儿子多么像自己的时候,西弗勒斯慢吞吞地扔掉刚刚擦过口水的手帕,带着一脸诡异的表情打量着卢修斯——
原来你也曾经有过这么不华丽的过去么?
在纳西莎痴痴地笑声中,铂金爸爸华丽丽地风中凌乱了。
西弗勒斯朝那个美丽的女人轻轻点头,伸出两只手指搭在小婴儿手腕上,半眯了眼睛沉吟着——由于婴儿脆弱的身体,许多医疗魔咒的使用将会受到很大限制,而在这种情况下,一个魔药大师可以很完美地解决问题,尤其是,当这个魔药大师还曾经是一个中医的时候。
经历过几次同样情况的纳西莎妈妈有些担心地等待着,西弗勒斯默然半晌,慢慢地开口:“德拉科不存在任何健康问题。只是魔力波动比较大……他最近是不是经常出现魔力暴动?在3岁之前,婴儿的魔力没有稳定的时候,这可能会导致不良后果。”
意料之中的答案,铂金夫妇担忧地看着依然没心没肺吐着泡泡的小婴儿。
西弗勒斯皱着眉,以微小的幅度摇了摇头:“即使麻瓜们也知道,孩子、尤其是婴儿,很多时候对情绪非常敏感。而在巫师界,这种影响则会透过魔力的作用更加明显——这不是魔力稳定剂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需要多一些时间陪陪他,并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不安定的因素影响到他。”
在黑衣男人略带指责的眼神中,铂金夫妇苦笑着对视一眼,屋子里一片尴尬的沉默。
离开之前,铂金爸爸有些恋恋不舍地伸出罪恶之爪,就要掐在小婴儿细嫩的脸蛋上的时候,一只手狠狠地拍开了它。
“管好你的爪子,要我多少次提醒你,这样对婴儿不好!”西弗勒斯冷嗖嗖的死光在那只手上来回扫过,大有你做不到就把它切下来的意思。
然后是足以令整个巫师界跌破眼镜的、铂金贵族一点都不华丽的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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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和刚才在婴儿房相比,书房里的气氛绝对称不上愉快和谐。在男人们的话题离开了家常琐事,渐渐向时局靠拢之后,一向优雅淡定的铂金贵族少见地显得很烦躁。
“梅林啊!西弗勒斯你没有看到,魔法部简直疯了!”铂金贵族有些烦躁地说,“穆迪几乎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要狠狠地盯着看上半天!还有克劳奇,昨天他刚把自己的儿子扔进去和摄魂怪作伴!还有福吉那个蠢货,为了他的功绩,已经有十几个人未经审判就进了阿兹卡半——终身监禁!而那个蠢透了的预言家日报还在带头拍手叫好!”
“但唱唱反调保持着一丁点理智。”西弗勒斯淡淡地说,“我相信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倒霉地获得了福吉那样能让巨怪都产生优越感的智商。”
“哦,西弗勒斯,你还是老样子……”铂金贵族哭笑不得,“但目前的情况的确很糟糕。”
“糟糕到让你失去引以为豪的贵族风度,连自己的孩子也照顾不好,还像个发狂的嗅嗅一样没头没脑的转来转去?”
“好吧,你是对的,我的确有失分寸了。”铂金贵族妥协,停下来把自己埋进椅子里。
“那么,我们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说的事情,卢修斯。”
沉默良久,铂金贵族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毕竟是小龙的教父,西弗勒斯。”
多年以来第一次,高傲的铂金贵族在好友面前除掉了伪装,为他的年幼的孩子请求一份庇护。没有试探、没有掩饰——你,会么?
“当然……”西弗勒斯黑着脸,干巴巴地说“我承诺会照顾你麻烦的的小鬼,虽然我始终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扔下一句话,猛然转身逃出门去的前一刻,西弗勒斯清楚滴听到那一声不大却足够清晰的“谢谢”,心里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于是在之后的将近一个月里,憋了一肚子邪火的蛇王陛下更加残忍地蹂躏着小动物们的神经,在宝石掉落的美妙声音中留下一片片阵亡的尸体。但这一次,似乎不能令他感到丝毫的安慰。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做哪怕一丁点有用的事情!
一个无能为力的斯莱特林?!~梅林啊……
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过了大半年之后,西弗勒斯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想法——离开,离开这样平淡无味的生活,去追逐、去掌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