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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   青铜的凤凰衔着明烛宫灯,华丽堂皇的大殿霎时宛如白昼。高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英俊而华贵,他的眼睛望了下来,凌厉的像刀刃一般。

      帝王的身后站着内阁首相傅悠,也在注目殿堂上的人。

      谢君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匀称而结实的骨节,十枚指甲修得平平整整,他深深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谢君虞是大周皇家宗庙供奉的占卜师,覆手能通鬼神,而他此刻正恭谨地跪在皇宫大殿内,遵照周鼎华的旨意,为一个人占卜。

      龙涎焚香,袅袅的烟雾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飘散,透明的影子摇曳着,模糊了命运。

      谢君虞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蜡烛在他手中变换着不同的角度,照在龟甲上,幻化出玄妙的纹路。

      良久,他收了手,望着卦相所显示的结果暗自心惊。

      “如何?”周鼎华放下了茶盏,“咯得”一声轻响。

      谢君虞望了一眼座上的君王,周鼎华紧张的盯着他,眼里有丝隐约的寒光。

      “依卦相所显,皇上所卜之人,是隐帝命格。”谢君虞敛下眉目,心中却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冷战。

      “何解?”

      谢君虞重重叩了一个头,沉声答道:“隐帝者,蛟也。蛟似龙而非龙,徒有帝王之相,却无帝王之命。若放任自流,必使天下再起刀兵,荒于战火,宜早除后患。”

      傅悠眼皮一跳,顿时觉得胆战心惊。

      周鼎华命他请谢君虞到来,正是为缕衣占卜的!

      傅悠偷眼去看周鼎华,却意外的看到周鼎华神色平静,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握紧龙椅扶手的双手却泄露了几分伤感。

      “神师辛苦了,赐座,上茶。”周鼎华一摆手。

      董笠连忙端了上好的濯清茶递给谢君虞,谢君虞谢了君恩,轻啜一口。

      “今日之事,不足为外人道,还请神师守口如瓶。”

      傅悠收到了周鼎华的眼色,这般嘱咐谢君虞。谢君虞刚要张口,手忽然一抖,茶盏“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谢君虞跌倒在茶盏碎片中间,浑身发抖,恐惧的望着王座上的周鼎华。

      傅悠惊讶的扫了谢君虞一眼,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了。

      谢君虞惊骇的张大了嘴,拼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来。通神的占卜师此时已然变成了哑巴,神情恍惚的被董笠拖出殿外。

      “此事,天知,地知。”

      周鼎华这句话是对着傅悠说的,傅悠当然明白周鼎华指得是什么,不敢多言,惟有叩头不止。

      傅悠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边阴云笼罩,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傅悠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皇上的猜忌太重,缕衣,他恐怕是爱莫能助了。

      “傅相!”

      傅悠出了宫门,刚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江琰死后,本是第一次辅的傅悠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内阁首辅,是以现在在朝官员都要恭恭敬敬称他一声“傅相”。

      傅悠驻足回首,见得来人面相俊美,身上着翰林编修的官服,正是不久之前率领新科进士大闹皇宫的翰林编修叶叔涵。

      “叶大人有事?”

      叶叔涵却不答话,疾步走到傅悠面前,突然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傅相,请为家师伸冤!”

      傅悠皱起了淡色的眉。

      ***********************************2.17更新~

      “湛泸,你带训练好的暗卫分藏在华悦宫,注意行迹,谨慎行事,朕以摔杯为号,务必一举成擒。”

      “张择贤,朕一直让你以养病为由躲开金缕衣的眼线,他暂时不会注意你。你带兵埋伏在殿外,一旦内殿未能成功,你们一定要设法困住金缕衣。”

      上书房的密室里,周鼎华正在做诱捕缕衣计划的详细部署。

      事情机密,又涉及到缕衣,周鼎华亲自布置,真正知道详细计划的只有亲身参与的湛泸和张择贤。

      缕衣手中尚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兵权,想要捉拿他并不容易,只能出其不意,以快制快。杯酒释兵权的把戏虽然老套,却是最简洁有效的方式。

      按照周鼎华的计划,等缕衣从拥州回来,周鼎华会在华悦宫中设宴为他洗尘。届时湛泸领暗卫藏身殿内,张择贤率数百禁卫军弓箭手埋伏殿外。周鼎华一旦打破玉盏,湛泸就会领人一拥而上,生擒缕衣。

      倘若湛泸失败,埋伏在外的张择贤就会乱箭齐发,将缕衣逼回内殿,再行擒拿。

      至于缕衣手下的将兵,周鼎华已经发出圣旨,命卫彰率兵驻留拥州,继续镇压义军余孽,架空缕衣的兵权。还有一个牟一苇,不日也将被寻机扣押。

      “你们都明白了么?”周鼎华沉着脸问两个心腹下属。

      “臣遵旨。”两个人齐声回答,见周鼎华挥手示意之后,两人小心翼翼的退出密室。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被周鼎华用暗哑的嗓音喝住了。

      “等等。”

      两人连忙转过身子来,躬身等候皇上的旨意。

      “你们捉拿他的时候,千万注意。若是伤他一根汗毛,唯你们是问!”

      *****************************

      “傅相,金缕衣为祸朝廷,蒙蔽圣上,请傅相务必在皇上面前进言,恳请圣上亲贤臣,远小人啊傅相。”叶叔涵泪流满面。

      傅悠心头不悦,伸手搀住叶叔涵:“叶大人,你先起来说话。”

      “不!”叶叔涵双眼通红,声音因为哭泣而显得嘶哑,却执拗的不肯起身,“不除金缕衣,国无宁日,天道不存!傅相身为一国之像,百官之首,岂能置之不理!请傅相向皇上进言!”

      “叶大人!”傅悠厉声喝道。

      朝廷百官的印象中,新任的首辅傅悠一直是个温文和蔼的人,无论元老贵勋还是新进朝官,他都是待之以礼,恭谨谦和。如此疾言厉色,真是少之又少。

      叶叔涵被傅悠喝的一怔,顿时噤口。

      “身为朝廷命官,叶大人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傅悠斥道,“金大人是功是过,皇上自有定夺。何况日前皇上就有旨意,到时自然会给天下文人一个交代,你此时进言,是不信任皇上,还是不信任大周朝廷!”

      叶叔涵倒抽了口凉气,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心只想着为冤死的老师报仇,哪考虑得这么多。

      傅悠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些,叹了口气,把叶叔涵从地上扶起来。叶叔涵浑浑噩噩,也就任由着傅悠。

      “叶大人,官场不比诗社文坛,不是仅仅凭着才华和意气就可以的,稍有不慎,轻则十年寒窗毁于一旦,重则性命堪忧。傅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毕竟年轻,等你见得多了,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傅悠那几句话对叶叔涵来说不啻当头棒喝,叶叔涵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头脑渐渐清楚,只是良言苦口,傅悠口中的官场与他二十多年的梦想差距实在太大,他一时还无法接受。

      叶叔涵心神恍惚,神色里有些黯然,转过身,慢慢的离开了宫门。傅悠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息。

      路长的看不到尽头,叶叔涵不知道,以后的人生,又将走向何方。

      越走越僻静,叶叔涵只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找好墓地了么?”

      身后冷不防冒出一个声音来,大白天的,竟然令人觉得鬼气森森。

      叶叔涵猛地一颤栗,回身,他身后不远处的大槐树下,有一人斜靠,刚才说话的正是这人。

      这人出现的突然,他的脸上,更是覆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

      “什么……”一个“人”字还没出口,青铜面具迅速在眼前放大,直到覆盖了整个天空。

      然后,漫天都是殷红的血。

      这是叶叔涵在人世间看到的最后景象。

      沉重的身躯直挺挺倒下,颈部插着几枚闪烁幽兰光芒的细针。

      “伤害缕衣的人,都该死!”白羽清冷哼一声,转瞬不见。

      *****************************2.18更新

      六月是个多变的季节,看着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就会被乌云罩顶。

      咔咔咔咔咔……轰轰轰……

      一个惊雷炸在地上,整个神京城似乎都被撼动了。接着就是泼天的大雨,仿佛是上天要将神京来一次彻底的清洗,暴雨来得猛烈无情。

      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雨势稠密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傅悠回府的时候没有乘轿,本是想走走散心,没成想遇到了这样的大雨,雨中赶路,不由显得有些狼狈。

      天际雷声隆隆,雨鞭抽打得人睁不开眼,傅悠疾步走着,浑身都被雨水淋的湿透,即使是炎炎夏日,也不禁瑟瑟发抖。

      一把六十四骨的青竹油纸伞悄然撑开,为他遮住了头顶湿漉漉的天空。

      傅悠回眸,看到了干将伟岸的身影。

      干将是从宫城的方向追过来的,一路疾奔,也顾不上打伞,身上亦是一片水迹。

      傅悠站在伞下,静静望着干将。

      干将刚毅的面庞染上一丝绯红,讷讷道:“我……我见天降大雨,你一人回府,又没带伞,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我不需要!” 傅悠忽然打断了干将的话,冷然转身,离去。

      手松开了,伞掉落了,只剩下干将独自在瓢泼大雨里呆站着,望着模糊的雨幕中那离去的身影,黯然神伤。

      每次都是这样拒绝,让人心碎。

      其实这都怪他自己。上一次东篱毒发的时候他为求解药受伤,东篱明明已经感动了的,甚至还亲手为他上药包扎,如果不是他忍不住激动又强要了东篱,东篱也不会对他这样冷淡吧。

      “东篱……”

      干将痛苦的呢喃着,攥紧的指节发出咯咯声响。

      “只要能得到你,我再所不惜!”

      ****************************

      “什么?你说你杀了叶叔涵?”

      牟府密室里,牟一苇惊讶的看着白羽清。

      白羽清投效了缕衣之后,飞羽令也正式成为铁血卫的一部分,如今缕衣不在神京,白羽清暂时归牟一苇指挥。

      白羽清靠在门框旁,青铜面具掩盖了脸上不羁的神色,声音里却带了淡淡的不悦。

      “杀了又如何,谁叫他胆敢声称要杀缕衣,这是给他的教训。”

      “胡闹!”

      作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飞羽令令主,白羽清在铁血卫中地位超然,牟一苇也要敬他三分。除了缕衣,谁也不敢对他大呼小叫。

      不过牟一苇这次是真的着急了,张口怒吼:“我是让你去宫中探听消息,谁让你自做主张,竟然杀了新科的探花,你可知道这有多大的后果!”

      白羽清出身江湖,自然随心任性,想杀谁就杀谁,从来不需要有什么顾虑。这般被牟一苇教训,心头更加不快。

      白羽清嗤笑一声:“管他什么后果,我一人担了就是。姓周的要找也是找飞羽令,连累不到你头上!”

      牟一苇猛地一拍桌案,案几上的笔墨震的跳了几跳,牟一苇额上此刻已是青筋毕露。

      “朝廷不是江湖,周鼎华本就对我们猜忌万分,缕衣这时候不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波及到我们。你这一闹,周鼎华可算有借口动我们了。”

      ——————2.19日更新——————

      白羽清心念一动,觉得牟一苇的话也不无道理,刚要开口,忽然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

      一个不是很大,却能让在场每个人清清楚楚听到的声音不急不徐的喝道:“圣旨到,牟一苇接旨!”

      牟一苇一愣,与白羽清对看一眼。

      白羽清身上慢慢散发出冷酷的杀气,挺拔的身躯有如出鞘的利剑,无人能撄其锋芒。

      “我出去看看。”白羽清身形一动,却被牟一苇伸手按住。

      “少安毋躁,”牟一苇浓密的眉毛打了个结,眉心变成了川字,“叶叔涵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败露,周鼎华宣我,可能另有其事,我们不宜妄动,须知打草惊蛇。不过,也有可能……”

      “什么可能!”白羽清不耐的拧了下眉。

      “宫中生变!”牟一苇一字一句,陡然抬起头,双目炯炯的望着白羽清,“我让你去宫里打探消息,就是想看看周鼎华的态度。近来江琰遇害,文人闹事,满朝堂都是清君侧除奸佞的言论,周鼎华,恐怕也有要除掉缕衣的意思。而我,不过是首当其冲要拔掉的眼中钉罢了。”

      “你是说,也许现在,就是我们生死存亡的时刻……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白羽清浑身一震,也意识到事态可能很严重。

      牟一苇忽然抓住了白羽清的胳膊,神色凝重:“我先出去稳住他们,看看情况,若无事便罢,倘若你察觉什么异动,不必管我,赶快离开。京师内潜藏着两千多铁血卫,这是铁血卫的指挥令牌。你拿着它到聆风楼出示给掌柜,让他立即召集神京内的全部铁血卫,见机行事。还有,一定要设法告知缕衣京城的情况,不要让他入城中伏!”

      牟一苇递给白羽清一块红木令牌,白羽清点头接过,一身杀气渐渐收敛,却是含而不发。

      “你武功出神入化,料来无人能困住你,缕衣与铁血卫的生死,全系与你一身。保重!”

      牟一苇放了手,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密室。

      董笠捧着圣旨,冷眼斜睨着牟一苇孤身一人从书房里走出来,单膝跪下,神色平静。

      董笠微微一笑,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兵部尚书牟一苇,不思为国效忠,挟私杀害翰林编修叶叔涵,证据确凿。现此拿下,押送大理寺,钦此!”

      牟一苇身子猛地一震,抬起头看去,跟随在董笠身后的内侍暴喝一声,其他几个内侍则迅速扯开灰色的太监衣物,露出一身金灿灿的御林军服装,拽出藏在衣物内的刀剑,对着地上半跪的牟一苇齐齐压下,指在他的要害上,让他动弹不得。

      剩余的人把牟一苇五花大绑了,与此同时,牟府大门被“轰”地一声撞开,数百御林军蜂拥而入,将牟府围的水泄不通。

      董笠沉声下令:“牟府所有人员一律收押神京府,不得放过一个,违令者,斩!”

      “是!”御林军齐声答应,哄地一下散开来。

      不过片刻,没有准备的牟府活像个捅被破了的蜂巢,府中男女老少不明发生了什么状况,在慌乱中踢翻家具摆件四处嚎啕,在这府中的方寸之地来回奔逃,场面混乱不堪。牟一苇的母亲是明宗皇帝的掌上明珠,论辈分是周鼎华的姑母,牟家宅广人众,府邸前后数十座院落,院落中男女主仆仆从加起来数百人之多,御林军如入无人之境,把牟府团团包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纸鹞子都放不出去。

      这分明是抄家,叶叔涵是谁杀的根本不重要,都不过是周鼎华找的借口罢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除掉自己。

      除掉自己,缕衣危矣!

      牟一苇心头一凉,知道大事不妙。

      御林军中忽然大哗,一道黑影捷如飞鸟,从一间厢房激射而出,眨眼就越过了无数人头顶,直向着府外飞去。

      “快追,有人跑了!”一个御林军百户挡了上来,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那黑影刚才明明还在远处,那么一瞬间就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习武之人特有的危机感如潮水般强烈的袭来,他不及思考,深吸一口气闪身暴退,右手同时拔刀!

      他退的快,有人却比他更快。

      只觉得胸口一凉,可怜的百户长眼睁睁的看到一个剑尖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来,带出了一蓬血雨。

      鲜血喷出身体的时候,浑身的力气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缓缓倒向地面,一双惊骇的眼睛至死也不曾闭合。

      那道黑影瞬间又蹿出几步。

      一道长虹直奔前面的御林军而去,在人群中贯穿一条血路,所到之处,宛如波分浪裂,当者辟易。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很多御林军士兵只看到眼前飘动着一片美丽的剑雨。如烟花一般迷朦,似秋水一般轻柔。

      可就是如此朦胧美丽的剑雨,竟然轻轻巧巧的穿过了自己的刀幕,似水波一般落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上。

      剑雨消失的同时,半空中漫天飞溅起又一片鲜艳的红雨。

      血肉凝成的红雨。

      空气中飘来阎王的声音,“挡我者死。”

      四周一片死寂,再无人敢阻拦。

      眼见黑影即将突出重围,董笠忽然劈手夺过一旁属下手中长刀,运力甩手,大刀化作飞虹掷出,阻得黑影一阻,董笠冷声暴喝:

      “弓箭手,放箭!”

      刹那,千箭如蝗,密密匝匝的直奔黑影。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尚在半空,手中银剑却挥起一圈银虹,将乱箭纷纷拨落,将近内院围墙,身子一沉,只见他双脚一踏,左脚踏在右脚脚背上,一借力身子又升高数尺,几欲脱身。

      “哪里走!”

      董笠暴喝一声,摸出贴身藏的匕首,飞射而出。

      白羽清正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得挥剑隔挡。董笠看似瘦弱,实则身怀绝技,灌注强大内力的匕首在白羽清的剑上擦出一连串火花,虽然被白羽清挡开,却也只是偏了方向,仍然跳进了白羽清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白羽清闷哼了一声,身形一晃,险些跌下墙头。

      若只是伤口,对白羽清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行走江湖,他受过的大伤小伤不下数百,即使这伤口深可见骨,毕竟不是伤在要害,于行动无妨。

      可是厉害就厉害在,董笠投掷过来的匕首上淬有剧毒。只不过须臾之间,白羽清的半个身子都麻痹了。

      白羽清暗道不妙,因为害怕暴露身份,他来牟府并未携带惯用的暗器飞羽令,此番颇是吃亏。眼见董笠亲自追了过来,当下不再恋战,返身狂奔。

      白羽清身为杀手,轻功最为得意,施展开来当真身如鬼魅,飘忽不定,眨眼就失了踪影。

      然而轻身功夫并非董笠所长,追了半柱香的时间,却是越追越远,董笠也不穷追,转身回去指挥御林军善后。

      皇上派他来的意思只是要扣住牟一苇,因为皇上知道牟一苇很可能与江湖中人勾结,才派他来以防万一。逃掉的那个成不了气候,也走漏不了消息,皇上已经在申时下旨,命令神京戒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金缕衣,逃不掉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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