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那年，那海……》殷彼若

69、调查，迷雾

　　知道的越多，明了得就越少。拓北和幸村精市在练习网球，我坐在网球场的边上，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过着岛崎家的资料，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岛崎友助是东大政法系的高材生，出身到是一般，但好运的娶了个有钱的妻子。在妻子娘家的经济支持下，开始在政坛展露头脚，并且于去年的大选在议会获得一席之地。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不知道忍足家，究竟看上了岛崎家什么，甚至不惜让被寄与厚望的忍足侑士与岛崎荨订婚。这个问题，真是耐人寻味。

　　绿川家的资料是迹部给的，迹部这人也算办实事，给我的资料并没有一味的粉饰绿川家的势力旁大，事实上，以迹部提供的资料来看最近几年，在金融投资行业，一直是绿川家与忍足家分庭抗礼的局面。在两大家互相死咬着不放的时候，一些小的金融企业在两大家族的夹缝之间迅速，并且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在这些小型金融企业中，以吉川证券股份有限公司发展得最好，如果绿川忍足两大家族继续这么咬下去，以吉川证券的发展势头来看，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成为能与两大家族一较高低的大型金融公司了，到时候就不是两家独大，而是三足鼎立。

　　头好疼，上辈子我读的是中文专业，这些事情要是换成阿弥那个读国际政治与经济的脑袋来分析，绝对不会像我这样，没有一点头绪。看云、看天，拓北那个臭小子追着幸村打出的球满球场乱跑，总感觉幸村那个腹黑把臭小子当成小狗来耍。

　　“姐！”拓北撒着欢跑过来，全身都是汗，我从包里把毛巾翻出来扔给他，顺便，也把幸村的毛巾递过去。他微怔，看来是上一次的事情在心里烙下了隔阂，到现在，还是介意的。我假装没有注意到幸村精市的异样，只是笑着看拓北。幸村也没有说什么，满面笑容的道了谢，只是那笑容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我牵着拓北的左手幸村精市牵着拓北的右手，如果忽略年龄问题，从地面上映出的长长短短的影子来看，绝对是幸福的一家人。但，那只是个美好的假象，就像影子，只是看起来像个人形罢了。

　　“阿白！”人随声至，一颗红色的脑袋突然窜了出来，丸井文太，我有些哑然，好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上了高中，又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的心思，很少想到还有个叫丸井文太的少年。说起来，丸井少年对我真的是很好，身边的人，或精明或犀利，唯一不用加以防备，不用小心亦亦的应对，不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隐藏起心思的人，就只有丸井少年了。可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偏偏是被我遗忘在角落里的人。忍足侑士也好，幸村精市也好，甚至平治、彩香、若菜、理莎……这些人，我都有想到过，只有这个丸井少年，被忘在了脑后。

　　“文太，好久不见了。”这一声“好久不见”我说得实在惭愧，这份愧疚，是除了丸井之外，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的。也许是心存内疚，脸上便也和颜悦色起来，惹得拓北频频侧目。难道我平时不近人情的形像太深入人心了，所以突然变得和善起来大家都有点接受不良不成？

　　“阿白阿白，我跟你说哦……”在丸井文太的人生里，似乎从来没有悲伤、痛苦、难过……之类的词汇，一点小事，就可以让他很知足，很快乐。在他身上，仿佛每个一细胞都在跳舞，都在欢唱，只是在他身边，就会不自觉的感染那种快乐，真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啊。

　　我想我开始喜欢丸井文太了，曾经，我是多么嫉妒他的简单啊，单纯到乏味的生活让我嫉妒得要死，现在，我有点羡慕了。他一直不停的说，说学样里的事，说网球部的事，说他自己的事，说别人的事。我静静的听，偶尔插上一两句，有人说，快乐是会传染了，那么呆在快乐的人身边，我是不是，也能被传染到快乐。

　　本来的三人变成了一行四人，我们去田中的甜品店里，原因是丸井跳豆说他想说田中家的蛋糕了。千加代也在，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用诡异的眼神在我和幸村精市之间扫来扫去，寻找着八卦的可能性。这个死性不改的女人，现在，我对她连白眼都欠奉一个。点了一堆东西，以客人的身份支持她跑来跑去。谁让这个死女人精力旺盛呢，那就能者多劳吧。看着她像个陀螺一般脚不沾地的在店里店外忙活，我的心情，仿佛开了扇天窗，那叫一个敞亮。

　　手机响起来，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必竟，没事会给我打电话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而一般的时候，我都不会有什么事情。本来想直接挂断，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却让我有便刻的失神。对幸村精市和丸井文太笑笑，转身到店外去接电话。电话是凤纯仁打来的，凤纯仁给我打电话，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潜意识里，我并不希望幸村精市和丸井文太听到电话的内容。

　　“喂，凤叔叔，是我。”凤纯仁在电话里并未说是什么事情，只是让我立即到他的事务所去。急切的语气带着不祥，不管凤纯仁要说的是什么事情，恐怕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在我以为日子太平了的时候，谁知，老天爷却在酝酿着另一场更大的风暴。

　　“幸村君，我有点事要立即到东京去，拓北就麻烦你送他回家了。文太，你可以尽量吃喜欢的蛋糕，今天我请客，千加代，麻烦记在我的帐上。”我放轻的语气大概只骗过了单纯的丸井，只轻轻的抱怨了一句便让我路上小心，不再多问了。幸村一直皱着眉头，聪明如他，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大概也可以凭着天生的敏锐感觉到某些东西。

　　“我送你到车站，拓北，你留在这里，一会我再来接你。”幸村精市的强势与他看似有些柔弱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符，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带来的不祥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也许我会好心情的赞叹一句：真不愧是王者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

　　没有拒绝幸村精市的相送，精明如他，拒绝是没有用的。他一直拉着我的手，这样亲密的接触之于我们还是第一次，尽管我们两个，已经不算陌生。

　　“出了什么事吗？”他言语间尽是担忧，说一点都不感动，是骗人的。我摇摇头，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苍白。但面对幸村精市的火眼金睛，我所有的伪装都是徒劳的，笑容一点点的垮下来，最后变成一个比吃了苦瓜还难看的苦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电话来的，是我的财产管理人，也是我的律师。他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又急着要我现在就到东京去，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在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尽量不要危言耸听，就算知道了什么，幸村精市终究是个外人，他担心我，我感激，但这并不是我就此把他牵扯进来的理由。

　　我坐上车，远远的看见幸村精市一直站在站台上，一直目送着载着我的公车走远。很浪漫唯美的画面，我，却突然心生愧疚。有些感情注定无法回应，于是只能愧疚。我对幸村，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第一次，想仔细的理一下与幸村精市之间的千细万缕。第一眼见到他，便归类于需要重点防备的那一类人。从始至终，幸村精市都没有做过什么需要我防备的事情，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对精明的人保持戒备心，于是，不意的讨厌、排斥、疏远……直到把他生硬的闯进我的生活当成一种习惯，虽不像吃饭一般必不可少，却也习以为常。然后，拜天生的敏感所赐，察觉到那萌动的感情，于是再变回排斥，现在，好像又突然亲密起来。这样的忽远忽近，真的是全无逻辑。对幸村，我应该连好感的程度都没有达到，但，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既然注定是辜负，那么，不如止于一切都没开始时，止于什么都没有发生时。

　　我到事务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凤纯仁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仿佛要把这黑夜生生变成白昼一般。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冷掉很久的咖啡，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我的心猛的一沉，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凤叔叔！”我轻轻的叫他，凤纯仁仿佛突然被惊醒一般，吓了一跳，看到是我之后，才长出一口气。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与我寒喧，也没有例行般的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烦心事……总之，我们之间一直以来形成的所有惯例，都在这一刻打破。他一张口，便直奔主题。

　　“白，你可经失去大部分不动产了。”

　　作者诈尸更新，一直都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