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那年，那海……》殷彼若

40、东京拜访

　　“外婆，平子舅妈，这是拓北。”收养拓北的事，我一直瞒着她们，但纸包不住火，外婆和平子舅妈还是知道了。她们都是极为有涵养有风度的人，当然不可能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把拓北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送走，但同样的，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管。选了个周末，我带拓北到东京来拜见外婆和平子舅妈。说起来，明明答应外婆和平子舅妈要常回东京来看看的，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回来，食言了啊，真是丢脸。

　　拓北很乖的向外婆和平子舅妈问好，理莎也在，但拓北向她问好这傻妞却装作没听见。我有些恼怒她的无理，但看在外婆和平子舅妈都给了拓北见面礼的份上，向拓北摆摆手，表示可以无视这傻妞。果然，平子舅妈气恼的皱皱眉，虽然不能当着我们的面给理莎点教训，但可想而之，等会没人了没这傻妞好果子吃。我很奇怪，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知道过后平子舅妈一定会教训她，理莎这傻妞怎么就不知道改呢？

　　因为是周末，平子舅妈让我和拓北留在东京过夜。外婆似乎很喜欢拓北，而拓北这个死小孩嘴巴也很甜，很上道，拍马屁的功夫更是无人能敌，几句话，就逗得外婆大笑不止。我用白眼翻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死小孩这么会拍马屁的一面呢？真是人小鬼大，这孩子的花招比我想像到的可多的多，知道在什么时候强硬，在什么时候示弱，更知道该怎么讨好别人。我有点更讨厌他了，这孩子，心思多的简直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浅野朝奈香到底都教了这孩子什么东西，好好的一个小孩，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他，十一岁的我，比他还要敏感，虽然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却同样的会看人脸色。

　　“白，到书房来一下。”平子舅妈向我点点头，率先回了书房。我随后跟进去，这间书房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书架上多了几本新书。

　　平子舅妈的表情很忧虑，眼角眉稍都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大概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心吧！处理掉手头上的股份之后，我就不太关心公司的事情了，现在全部都压在平子舅妈一个人的身上，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公司的情况本来就不好，平子舅妈也早有关闭公司的打算，只是，为什么到现在她还不收手？她到底，在等什么？

　　“白，凤律师都和我说了，你和那孩子相处的并不愉快。”有凤纯仁这个内鬼，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我和拓北之间，何止是不太愉快，我们，根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仇人吧！而这种境况，全拜某个姓菅野名直夫的渣男所赐。我有些窝火，要是换成我原来的老爹也就算了，不管再怎么人渣，我到底是他生的，也就认命了。可是这个菅野真夫算个屁啊，凭什么他惹得烂摊子却要我来给他收拾。想想都觉得憋屈，要不，把那个臭男人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算了！

　　“唉，你那个爸爸真是……”平子舅妈对菅野直夫会有怨言这不奇怪，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这个渣男，不过，大概是觉得当着我这个晚辈的面不便指责那个渣男吧，所以才把后面的话变成长长的一声叹息。这么多年，为了那么一个渣男，也难为平子舅妈了。只为当年舅舅的一句话，她就守了这么多年，我有点心疼这个不幸的寡妇，曾经的那点介蒂也被这种同病相怜之感给忽略掉了，说白了，大家都是容易受伤的女人，女人又何苦难为女人呢！

　　平子舅妈沉默了一会，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脸上说不出的落寞，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说别的事的时候，她又开口了：“白，你自己还未成年，身边再带着一个孩子，实在不合适，让那个孩子到东京来吧，我会照顾他的。”

　　我就知道是为这个，换做是我，也不会让丈夫未成年的外甥女就这么带着一个私生子过活，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但我并不想麻烦平子舅妈，还是那句话，拓北他不姓小田切，和小田切家没有关系。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来解决比较好，就算平子舅妈现在还能照顾我，但她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而且，活了两世，我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她的照顾，虽然，我没有什么带小孩子的经验，但浅野拓北可是成了精的小孩，根本不需要我教他什么，他很会审时夺势，我所要做的，不过是提供一个人的口粮罢了。

　　“还是我带着那孩子吧，必竟，他是菅野直夫的孩子。已经给舅妈添了很多麻烦了，这是菅野家的事，我想自己解决。”我看着小田切平子眼角若隐若现的鱼尾纹，她才三十多岁，还不到四十，却已呈现出一片衰老之态。如果没有菅野家的烂事，她不会老得这么快吧！菅野直夫这个人渣，他欠的债还真多。靠，我穿过来还要替他这个人渣擦屁股，真该把他从坟墓里拖出来鞭尸。

　　小田切平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比起几个月前，她的精神面貌变化太大了，短短的几个月仿佛像过了几年一样，整个人都透着颓靡之色。我向前欠了欠身，握住她的手：“舅妈，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虽然我帮不上忙，但是，可以说给我听听，说出来，心理会好过很多。”这个女人真可怜，和妈妈不同，虽然同样是没了丈夫，守着孩子过活，但妈妈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特别精神，因为她有个争气的女儿，虽然我常常闯祸，但好歹从没跟妈妈生过气红过脸，我很听她的话，就算她教训我时会不以为然，但也会乖乖认错。阿弥就更不用说了，无论在谁眼里，她都是妈妈的骄傲。但小田切平子不一样，一个人撑着公司，还要照顾丈夫的姐姐，看着丈夫姐姐的老公不要出轨，女儿更是个草包，不但不理解她的难处还爱和她顶嘴置气，至于婆婆，她只能照顾她，却不能依赖，因为她才是被依赖的那个。有些事，她是不能告诉婆婆，让她老人家担心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女人，比妈妈还要不幸。

　　“白，我已经准备把公司转让给迹部财团了。”小田切平子的语气说不出的悲哀，本来就很同意把公司给让给迹部财团的我也不好说什么，“让辛苦经营的公司，我还是没有办法保住，还有惠子也是……不知道让会不会怪我？”在小田切平子的心里，重要了从来都不是公司，她之所以一直这么辛苦支撑着，只因为那是丈夫的汗水打拼下来的，说到底，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的丈夫，我的舅舅小田切让。

　　我赶紧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不会的，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舅妈你和理莎，还有外婆过得好，舅舅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我妈妈，只能说‘人的命，天注定’，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强求不来的，就算舅舅再世，也不可能改变，舅妈你不要太自责了。”对于菅野惠子，虽然我同情她的识人不明，遇到这么一个负心汉，但我也是看不起她的，因为她不管她的孩子，不管为她尽心谋划的弟弟和弟媳的感受。爱情伤了她一个人，但她的死却伤了许多人，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评价别人，但这个人，说到底还是太自私了。

　　都说那些言情剧里的生死离别太狗血，但谁的一生又没经历过生死离别了？说白了，人生啊，不过是一出狗血的言情剧而已。它不是个玩意，偏偏我们还得把它当成个正经东西好好的活下去。比如妈妈，比如外婆，比如平子，比如我，我们的不幸只不过是众多不幸里的一个缩影，但这以足以让我们一生不得安乐。

　　平子舅妈像被抽尽了全身力气一样，颓然的望着自己的脚尖，她的手很冷，纵使我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也无法温暖那片冰冷。她就像深秋凋而未落的树叶，空有其表，内里早已没有了生命力。我低低的唤她：“平子舅妈！”怕声音太大吓到她，又怕此时不叫醒她，她真的会像那片枯萎的秋叶，迟早会被秋风带走，凋零在寒冬前的北风里。这个女人，她精神上的支撑已经垮掉了，我真的很担心她，怕她撑不住。不管是外婆，还是理莎，都需要她，她是她们心灵的归宿和寄托。

　　好久，平子舅妈才恢复了一点精神，我的心这才放下，暗自松了口气。现在的平子舅妈，就像个病危的病人终于挺过了危险期一样虚弱。她拍拍我的手，露出一个虽然很憔悴但不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让你担心了。白，其实我还有件事要对你说。”她的眼神严肃起来，我的神精也跟着紧张起来，除了拓北的事，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白，你知道和你和迹部景吾是有婚约的吧！”平子舅妈突然提起这件事，我的心“突”的一跳。好好的，提这事干吗？我不解，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平子舅妈接着说道：“其实，这个婚约并不像凤律师说的那么简单，订下婚约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妈妈，惠子和迹部杞纱，她们曾是最好的朋友。”

　　我完全蒙了，这么不靠谱的婚约，居然是那个更不靠谱的菅野惠子订下的。仔细想想，像小田切平子这样理性严谨的事业女性，怎么会订这么无聊的婚约，要是说菅野惠子订下的，到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不是说好由我决定吗？只要我不同意，婚约就作废，好好的提这个，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我的直觉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乌鸦嘴，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接下来，小田切平子的一句话，就让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干嘛要有那种想法，真的出变故了。

　　“你和迹部景吾刚出生的时候，这门亲事的就订下来了，现在，迹部杞纱要求要让你和迹部景吾订婚！”

　　订、订婚？开什么玩笑！

　　收藏不多，亲你们不够爱我，你们不爱我，我就没有更新的动力，尽快完结了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