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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人节的大理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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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的大理花
快到情人节假期了。.
日子一样地过,只是多了些烦恼..刚踏进学院大门,几个女孩就对我喊:“大侦探,你好啊!”
半路上碰到教授们,把我的肩一拍:“孺子可教也!”
走进教室,同学们一下子全扑上来:“大侦探!”
好不容易晚上逃了出来,我都快筋疲力尽了。突然,叶子把我的肩一拍:“宫琦……”这是我听到的唯一一句称呼我本名的话。刚一回头,她笑嘻嘻地说道:“大侦探!”
我快气死了,对她猛地大吼道:“别这么喊我!”接着我就跑了。
过了三天。
“喂,大……宫琦,有人找你。”弥芸走进教室。“噢。”我走了出去,身后紧跟着全年级女生好奇的目光。“你们想跟出来就跟吧。”我想。
我走向门卫处。
“喂,宫琦吗?男院的宫诚和田川钰找你。”门卫热情地对我说。
他们俩在大门口,哥哥朝我招着手,我飞快地跑过去。
“我听说你解决了女院的闹鬼事件呢,名侦探……”他们有点不识时务。
我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对不起……宫琦,爸爸妈妈回国了,他们的同学请他们去参加婚礼,他们想带我们去,还有川钰的父母也参加,所以我们非去不可。二月12日,正好星期六,我们就去。别忘了!啊,还有包裹……”他给我一个包裹,“里面是他们给你的晚礼服。”
“12日早晨8点,我到你们家来,伯父伯母和爸爸妈妈开车来接我们,大约坐一个小时的车到那儿。我们两家的父母,他们的一位同学和他的儿子,还有些同学和同行,小林真理子夫人,艾伦摩尔小姐等,他们都会来……”田川钰滔滔不绝地介绍。
“坐一个小时的车?”
“那码头很偏啊……”
“码头?!”我惨叫得更响:我一坐船就会晕!
“海上婚礼,你得吃苦头了哦。”他装出一副怜悯的表情。可我明白,他就爱看我晕船的样子!!
我回答道:“谢谢了。”就拎着包裹有气无力地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发现同学们对我怒目而视,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到底哪里得罪人了?”开始上课后,我悄悄问了叶子一句。
“得罪人的不是你,是他们俩。现在全院女生,都在把你当情敌啊!”
“???”这个词我想都没想过。
“你可真迟钝,现在他们俩被称为‘圣欣学院最帅、最有才华的男生’!现在他们同时来找你,你说她们不……我向她们解释其中一个是你哥哥,她们没人信!”
我有当场昏倒的冲动:“就他一天到晚漫不经心,懒散,连头发都前后一样长的样子能叫帅?田川钰还可以,可他那没心没肺,不晓得温柔体贴为何物,还要强得宁死不屈(和我一样)的家伙大概没人想做他的女朋友……弄得我和个狐狸精一样。我也没你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好,都可以去选美了……”我抱怨了一大堆。
“你也没丑到钟离春的程度,也能称得上中人之资,再说别人注重心灵与智慧……”
“可是谁会去主动接近相貌平庸的女孩来看她是否心灵美?”我一句话把她塞了回去。
我一整天没同她说话。直到晚上在宿舍里,我才把他们对我说的事告诉了叶子,“叶子,你陪我去吧,我的同龄人全是男的。”她脸色一变,一口回绝:“我也没被邀请呢。”
过了一会儿,林童开心地说:“你们知不知道,学院要来一位新生哦!男学生,生物系的,听说长得很帅!……”
我们三个像在欣赏闹剧似的看着她。“法医系的女生天天碰尸体,怪不得变得这么花痴。”我低声说道。
第二天,同学们几乎全在说那位新生。
走出教室,发现大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喂,让一下!……”我们恨不得削尖脑袋往外挤,想看看出了什么事。结果,我听到学姐们不停的尖叫声。
我费劲地向大门外望去,结果第一眼——
那是一个从校门口出来的男生。因为他脸两侧的刘海不象哥哥那样长到下巴上,整体感觉也让人觉得他很亲切平和,不象田川钰那样冷冰冰的。他给人的是一种很干净利落的感觉。他朝这边的女生们看了一眼,有引起一阵尖叫。他胸前的校牌上写着:圣欣学院生物系•安亚联。校牌很新,一点脏的都没有,校服也是平平整整的。是那个新生!
这时,他对女生中的我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我马上开溜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半天,女生们全散了,但她们的话题却全聚在那个男生身上。叶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宫琦,情人节有人送过巧克力给你吗?”
我顺口答道:“10岁以前‘收’过,都是我用了大半天时间从田川钰那里磨来的,他的耐心不如我好。”
“我是没有青梅竹马的,也没有男朋友或兄弟,连爸爸都没有……不过我看学姐们是很希望那个叫安亚联的新生送哦!”
我突然浑身一颤:叶子的观察力太好了,真是深藏不露啊!
二月12日。
一艘豪华巨轮停在码头里,周围的人用好奇而羡慕的眼光看着它。
“我的天,不愧是豪门的千金子弟啊,这么大的一艘船!”我脸色发白地说。那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挺好玩:明知自己脸色苍白得像被漂白过,却还因面前的船而兴奋得大笑……“宫琦,别太兴奋了,要有女孩样。”妈妈有些不高兴。她也穿了一样的晚礼服,但漂亮得多。
“江银月……柳芙纱……两家都是豪门耶。”
江银月是妈妈同学的侄子,今年有27岁 ,是位法医,他的姑妈是妈妈的同学,叫江月,而江月的弟弟叫江银,很早就去世了,他生前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柳芙纱是位早年留法的教授女儿。可江月曾对妈妈说:“她是个不择手段的残忍女人!”
“喂,走啦。”哥哥把我一捅,我才回过神来。
七点十五分之前,20位客人全部到齐,全是双方同学。我们这些小孩则被当作商品一样到处展示。
田川钰的父母过来了,我和哥哥条件反射地跳起来鞠躬:“伯父伯母好!”
伯父田英平笑道:“哈哈,九年没见,你们长得好大啊!”他是位得过福尔摩斯奖的著名侦探小说家。
伯母夏圆香突然把我一把拉了过去:“宫琦你越长越俏了呢!而且你们俩都是名侦探了,我那儿子还只是小说家……”
我干笑了几下。其实我听人夸我俏比贬我丑还难受……
“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美国的朋友安成,普林斯顿的客座教授。”田伯父把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拉了过来,他慈眉善目地对我们笑着。“安叔叔好!”
“这是他的儿子安亚联。”“你……”我突然发不出声了,然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穿着西装外套,清爽从容地对我笑着。他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他的父亲很吃惊:“亚联,你们认识?”“哦,在校门口见过一面。她挺抢眼的,所以我就看她笑了一下。”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暗想。不过他确实和别的男孩不太一样……尤其是田川钰……
船起锚了。15分钟后——
“爸,妈……”我苦着脸。
“好吧好吧。真是的,怎么还改不了……”
我费力地走到厕所,立刻吐了起来。当我拼命喘气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给了我一块湿毛巾,是安亚联。“谢谢。”我虚弱地说,用毛巾擦了擦嘴,“这船……要航行多久?”
“三天。”
“什么?!!“我大声惨叫起来。怎么一趟海上婚礼要这么长时间!!!
回到大厅,我发现田川钰用一种在我看来很变态的眼光看我脸色惨白,走路虚得发飘的样子。结果,我和他发动了一场口水战(不过他没进厕所看我吐就不错了)。哎,叶子,我好想你啊……
“哎,怎么没看到艾伦•摩尔小姐?”
我们四处看去,果然没看到。小林真理子夫人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喂……”“小林夫人,摩尔小姐她好像病了……”江银月插嘴,可是电话已经打通了。
“什么?你没病?”小林夫人很吃惊的样子,满船的人都看了过去。“那你怎么不来……当然是来参加江家和柳家的婚礼啦,每位客人都有邀请函……你没收到?!”
大家像被电击了一下。“不可能,宫明和铃子,还有田家,连我都收到了……算了,船开了半天,你是赶不上了……”她挂了电话:“她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婚礼这回事啊。”江银月拼命摆手:“我没有伪造电话!摩尔小姐真的打过啊!”
小林夫人和蔼地笑着说:“没事儿,大概是邮局出了问题。”但她立刻又眯起了眼睛,“那么这12位客人又怎么会‘全部到齐’呢?”
吃过晚饭,太阳也渐渐沉下去了,大海被夕阳染得血红一片。
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想喝点红酒填填肚子,结果竟灌下了半瓶……满桌子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因为我连脸都没红,像喝水似的,而且也不太想吐了。之后,我们坐在甲板上看海景聊天。突然,江月对妈妈叹了口气:“银月那孩子,真是残忍呀……”
她也喝了不少,妈妈还以为她喝多了:“阿月,清醒点。”
“我很清醒啊。你们这些大侦探,三年前的那件案子记得吗?”
除了我们四个,其余的长辈们全部呆了。“阿月,我不明白……”妈妈的声音有点颤。
“所以,对他们的婚姻我打心眼里都不同意。”江月哀伤地笑道。妈妈追问:“可是这与柳芙纱有什么关系?”
“唉,这还只是我的猜测啊。”她悲伤地看向大海,眼里映出了大海的血红。我们几个在一边听着。这是什么事呢?我好像看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哇啊——田川钰,我撑不住了……”我打了一个哈欠,“现在都十二点半了,你还有心思看小说啊……”
“真是,受不了就睡觉去。”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死丫头,明知受不了还跑来看侦探小说。”他的熬夜功夫一流,连大熊猫都甘拜下风(从来都没有黑眼圈)。
现在船上就只田川钰的房间开了一盏半明半暗的灯。我闲着没事找他来看侦探小说,结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醒,别在我这儿睡!”他拼命摇我,可我已经睡得像个死人似的。他翻我的口袋和脖子上的钥匙扣,却都没有钥匙。因为我把那片钥匙藏在内裤上的口袋里……“真是的,把钥匙藏得那么好干嘛。”他一边抱怨,一边把我抬起来,“我的天!你怎么这么重!”
好半天才把我抬到床上,发现被子不够。“该死,还得去借。”
他推开了门,向外走去。突然,从甲板上传一个女人痛苦而低沉的喊声,但是声音不大,很快就消失了,接下来就是一个波浪撞在礁石上的声音。
他马上冲了过去,可是甲板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第二天早晨。
我醒了,却发现睡在床上,田川钰打地铺。他的眼睛瞪着天花板,好像竭力想着什么事情。
“喂,田川钰!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他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批了我一顿:“你昨晚在这里睡得像猪一样叫不醒,房间钥匙又没找着,只好让你在这儿睡啦!害我打地铺,一晚上没睡着。越大怎么还越幼稚了?!”刚说完,听到有人在拼命敲门。
门一开,哥哥一头冲了进来:“川钰……”他一看到我就呆了,“原来你在这儿,快走!”他把我从床上猛地拖了下来,我一头跌在地板上。“喂,干什么!”
他仍然用力把我向门口拖去;“新娘柳芙纱失踪了!”
“什么?!那是真的?!”发出这种叫声的竟是田川钰。“耶?”我们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顿时像安了弹簧一样跳起来向门口冲去。
江银月与柳芙纱的房间是分开的。她的房间很整齐,没有外人入侵的迹象。婚纱被拿走了,此外什么也没丢。
“不会是逃婚吧?”
他顿时向我扔来一大堆骂:“这可是个海上密室,谁会想到逃跑呀!救生艇一艘也没有少,就是找不到人。亏你是侦探还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而且……”
爸爸突然朝我们喊道:“宫诚,宫琦,快到甲板上来!”跑出船舱,爸爸脸色黯淡地伸手向后一指:“川钰那孩子发现的。”
我们向后看去:
在甲板最前端的栏杆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而且,在栏杆上放着一件婚纱,它被血染得全部都是红色的。在婚纱的胸口处,有一把刀把它钉在了栏杆上!!!
可新娘仍不见踪影。
妈妈带着江月姑侄俩来了。江月刚一看到这场面就吓得当场昏倒,江银月则向那件婚纱猛冲过去,还伸手去抓。妈妈一步跃上前把他拦住:“不能碰!”
“可是芙纱……”“不管她怎么样,首先报警!”我要去找电话。“宫琦,不能去!!”爸爸突然的一声大叫把我吓了一跳。“为什么?”我一回头看到他的脸:脸色发青,眼神里充满了震怒。我惊得呆在原地。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原状,把我拉了回来:“宫琦,你想,这是大海啊。”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向田川钰:“你怎么反应那么强烈?而且还会到甲板上来找?”
他皱起了眉头,终于一闭眼,说出了一句话:“昨天晚上,甲板上有人。”由于他在提防那对姑侄,所以声音很小,却让我们大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宫琦你是在我那里睡觉的(大家立刻把我瞪得心里发毛),所以我去找服务生借被子,却错上了第二层船舱,之后,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呼声,我就在甲板附近守了一夜,所以没睡。昨晚的血迹应该溅满了甲板,但被凶手擦去了很多,所以剩下的全在栏杆上。但那件衣服似乎是凶手后来弄上去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我走近了那件婚纱。突然,一个火红色的东西从中掉了出来,我弯下腰去看。“天啊!这是大理花!!”
满船的人都围了上来。“大理花是什么东西?”
“大理花……象征背叛和……复仇!!!”
后来,我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船从头到尾地搜了三遍,也没有找到一点柳芙纱的影子。而且,船员们说一晚上都没有东西落入海里的声音。柳芙纱如果死了,尸体在哪里?如果活着,她又在哪里?
而且,除了船员们的所有乘客,没有一个有不在场证明……
“哎哟,累死人了……”我脸色惨白地扑到栏杆上又吐了起来。“奇了,你昨天几乎啥都没吃,怎么还吐得出来?”田川钰又在冷嘲热讽。
其实我确实吐不出什么,可就是这种感觉难受死了……过了一会儿,我只能蹲在地上,一手撑住地,一手抓住胸口拼命喘气。妈妈把我拉到一张躺椅上,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知道我的样子肯定很让她心疼。我的脸色就是那种白蜡的颜色,脸两侧冷汗直冒。我发狠地想:田川钰那家伙他肯定……
“宫琦,张开嘴。”一个人对我说,接下来一片东西就塞了进来——柠檬!
酸死了!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时我看到安亚联坐在我旁边,手里有一个切开的柠檬。
妈妈仍然把手放在我头上:“宫琦,想不想吃东西?”我拼命摇头。“不吃东西你吐不出来的!”原来我吃饭还可以用来吐啊。我只能说:“妈,我只想吃晚饭。”
她只能拍拍我的头,然后带着哥哥、田川钰和安亚联吃午饭去了。之后的事情,都是他们对我说的。
“妈,怎么江银月像没事一样?”哥哥小声问妈妈。突然,他身边一位五六十岁的妇女怒骂道:“可恶的江银月!他根本没把小姐放在心上!我在他们家做了三十年保姆了,我才不允许有人这么轻视她!”
好半天她才平静下来,看着在一旁发愣的四个人说:“我叫林阳,是柳芙纱小姐的保姆。小姐的父亲在国外,时间问题,今天晚上才能到家,所以我带她参加婚礼。昨天她还高兴得很,可今天就……”
婚礼前柳芙纱没有异态,看来她失踪是别人干的。妈妈暗想,但她也有点吃惊:“只有您陪她吗?”
“还有小姐的同学和朋友,小林夫人的外甥女也在。”
他们在圆桌前坐了下来。“张嘉田先生……程樱小姐……许雯先生……钟青城先生……杨千秋女士……佐野明治夫人……可是不对头啊。”哥哥看着圆桌边的人一个个的数,“不是全到齐了吗?摩尔小姐不在,应该会有个人顶替啊,可是这里还是缺一个人。”
田川钰把他一捅:“没关系。等会儿吃完了,我们就去查一下名册。”
“好……可是宫琦怎么办?”
“没事儿,伯父伯母会照顾她,而且还有……”他冷冷地看了看安亚联。
“真‘虚伪’。”哥哥看着他暗笑。
大约过了半小时,大家都吃完了。许雯从面前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把其中一张给了钟青城。“不,谢谢。”钟青城没有接,却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张擦了擦嘴,再把它揉作一团扔进桌下的小桶里。江银月坐在他身边,看到他的动作,笑道:“还是老样子,你太讲卫生了吧。”接着他向服务生要了杯葡萄酒,“我也要一杯。”钟青城跟着说。
酒送了过来,钟青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突然,杯子“啪!”地掉落在地上,满桌子的人都向这里看来:只见钟青城一手掐住脖子,一只手撑在桌上,浑身都在发抖,接着一阵猛咳,血顿时从他的喉咙里喷了一桌。“咳……”他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血从嘴角涌了一地。
满桌都如同死了一样寂静。小林夫人站了起来,说:“先生,别捉弄人啦。”一边把手按住他的大动脉。一会儿后她从和服里拉出一块怀表看了看:“中午12∶45分,确认心肺停止。”
餐厅里顿时一阵大乱。好不容易被压制下来,哥哥突然叫道:“快看!餐桌下面……”
又是一朵大理花!!!
钟青城的尸体被田川钰的父母抬到了另一间屋子。江银月是法医,由他来解剖,而且我的脑子还有些混乱。之后他说,毒药是氰酸钾,在死者的胃里。
“砰!”我推开了餐厅的门。“哎,宫琦,你怎么跑来了?好些了吗?”妈妈有些吃惊。
“我听到有人在叫,就下来了。出了什么事?”
“钟青城先生,就是新娘的朋友之一,刚才中毒死了。”
杨千秋吓得惨叫不停:“葡萄酒!一定是葡萄酒!有人在里面下了毒!”
那位送酒来的服务生吓得拼命摆手:“不是我!我不认识他,而且酒瓶是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的,我才不会下毒!”
“杯子……如果是杯子呢?”杨千秋仍然脸色苍白。
许雯战战兢兢地说:“不会吧,之前他还用这杯子装过龙舌兰酒呢。”
“让他在事先服下胶囊也不可能,时间无法控制啊;手也不可能……到底毒药在哪儿?”哥哥拼命抓头。突然,程樱说:“是不是纸巾啊?”我们立刻冲到纸桶边,掏出那张纸一闻:“不是,上面没有杏仁味。”
这下案件陷入了死角。“哎,宫诚……”田川钰对他说了几句,两个人就向船上的登记处跑去了。
“纪如烟?这个女人是谁?”我没头没脑地问。“白痴啊你!这个女人就是那起案件的受害人……”田川钰把我骂了一通。
“别说了!”江银月猛地一巴掌拍到桌上,把我们吓了一跳,“你们在哪儿找到这个名字的?”
“就在客人登记处。那三位负责客人登记的船员说,有一个用围巾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人登记了这个名字。那个人还出示了请贴,说摩尔小姐病了,她来代替。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几秒钟后,江银月开了口:“认识。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可她已经死了三年了。”
我立刻想起了那件案子:一位女演员被人绑架,三天后便被人发现尸体在水库里,现场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位女演员再过一个月就结婚,没想到那位新郎竟是江银月!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杀了,他居然三年后就又与别人结了婚,怪不得江月说他冷血。看来江月是很喜欢纪如烟的吧。但是这件案子与现在的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伸手去翻他装纸巾的口袋,突然掉出一张纸。我捡起来一看就惊叫了出来:纸上用打印机写了几行字:
你们这些笨蛋!钟青城只是我的第一个祭品,我用了雕虫小技就把他杀了,不过你们永远别想知道我的手法!有本事你们就来吧,我随时都等着。在这只船到达后,我可就会“蒸发”的哦!
而落款,竟是柳芙纱!
“她……她果然活着!”杨千秋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叫起来。“千秋,安静!”何业竭力镇静,想阻止她,可他的脸色也不比杨千秋好多少。
“别管我!她那个恶魔,现在想要把我们灭口啦……她不是先杀你,就是先杀我……”何业猛地甩了她一巴掌,她立刻跳起来向门口冲去。“杨千秋夫人!”爸爸妈妈跟在她后面跑了出去。何业则显得十分不安,他在餐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连抽了三支烟还安静不下来。我们不停地问他,他终于发火了。
“何业先生,你们与柳芙纱有什么事情要让她来杀你们?请您说出来!”
“我说没事就没事!”他气冲冲地把烟一扔走了出去。“喂,何业先生!”哥哥和田川钰也追了出去,“哎,宫琦人呢?”
这时的我已经走到解剖尸体临时房间里的江银月身后,开口喊道:“江银月先生?”
他吓了一跳,一看是我,问道:“宫琦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是未来的法医啊,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法医?好,你问吧。”
我指了指那具剖开的尸体说:“您能教我把尸体剖开却不伤到隔膜的办法吗?”
他开始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明白,我的目的是看看毒药是否在胃里,可结果令我大失所望:江银月没撒谎,那么我的疑惑都落空了。
我走回餐厅,在半路上碰到他们。“你们怎么在这里?”“爸爸妈妈叫我们来监视杨千秋,她有些歇斯底里了。你在想什么啊?”
“啊?哦,这件案子疑点很多呢。”
哥哥笑了起来:“首先是那封信!”“真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柳芙纱还活着,再向我们下挑战书,那她之前伪造死亡的功夫不都白费了?她应该会千方百计说明自己死了啊!”
田川钰插了句嘴:“第二点,信在钟青城口袋里,他为什么拿纸巾时没发现?”
“还有第三点,这五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说。
哥哥无奈地一摊手:“老爸老妈也真是,案子全抛给我们,自己去和伯父伯母还有那个老太婆议论什么。”他指的是小林夫人。
一位船员冲进船长室:“船长,船上出了事。要不要返航?”
船长叹了口气:“不行,目的地那里有好多人等着,婚礼是非举行不可的了。在这之前,我们只能把案子交给那几位侦探了。”
我们在杨千秋的房间外守晚饭时间。她在屋子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不停摔东西。她的房门关得死紧,我倒担心她没被杀死却在自己房间里闷死了。
“杨千秋……夫人,您吃晚饭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女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毛了她,所以做好了逃离准备,谁知她的动作更快,门一开就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力量大得把血从我嘴里打了出来。
杨千秋像疯了一样:倘若目光能杀人,我只怕早已被她碎尸万段了。她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吼道:“你是不是要杀我!你是凶手对不对?!”接下来她像逃瘟疫一样躲进了门后。
我们不得不放下她去吃晚饭。其余人到了之后,爸爸问哥哥:“杨千秋人呢?”“她死不肯来,我们就自己来喽。”
“那怎么行,人不能不吃东西啊。”林阳便叫服务生给她送去了几个面包。
这时江银月起身去上厕所,三分钟后回来了。之后何业也去了。半小时后,程樱也要去。
“宫琦,第六杯了。”田川钰看我喝红酒,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一仰脖子将酒灌进嘴里。
“哇呀——!” 程樱突然发出一长串凄惨的尖叫。“噗!”我把酒喷了一桌子。
大家都跳了起来向声源跑去,半分钟后看到她靠在墙上,死盯着杨千秋的窗户。见我们一来,她立刻就瘫了。“服务生!快拿备用钥匙来!”小林夫人喊道,之后我们站到了窗户旁边,眼前呈现出一幅血淋淋的场景:
杨千秋躺在地毯上,两眼对这扇窗户怒瞪着,血从她的嘴里涌到地上,左手扣着一个东西——被血染过的大理花!!!
门打开了,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进了房间。
一看到杨千秋的尸体我就愤怒得浑身发抖:我们居然离开她而让她死了!还有之前,凶手竟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杀人。有时候最可恨的不是草菅人命的人,而是那些无论如何都是有条不紊地执行杀人计划的人!
在房间的桌子上有一个吃了一半的面包,另一个面包袋子是完好的。我闻了闻面包,又检查了她的右手指,毒药在手指上。
江银月在我身边充当法医的角色。他飞快地初步检查了一遍,说道;“根据尸斑和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10至15分钟前,具体情况是……氰酸钾!”他挽起了袖子,正准备把尸体抬走时,突然发现她手里的花还没取出来。
我小心地拿出了花,从花心中取出一张纸条:第二个,落款柳芙纱。但我却没有说什么。我把花翻了过来,发现有刮擦的痕迹。按照这痕迹,花是从窗边扔来的,也就是杨千秋死盯着的那扇窗。我看了看四周,窗户是紧锁的,没有透气窗,也就是说,这是完全密室。我向那个窗户走去,打开看了看,从餐厅到厕所必经这儿,大约也是有2、3分钟路程。
突然,我在窗锁上发现了一点东西。“透明胶碎片?”这窗户是电子锁,只要在锁孔上贴一块透明胶,就……再利用她的恐惧心理……
我明白了!可是,那三个去上厕所的人,都没有时间,莫非真是柳芙纱?我想得太出神了,一脚绊到椅子上,“哇!”地跌到了那滩血上。“倒霉!还好衣服没事……”
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程樱在对我笑着:“小侦探,结果如何?”“啊?还是没头绪。”
“哼。她暗笑一声,我吃惊地看着她,“程樱小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江银月先生像没事一样?”
她刚要说话,江银月就出现了:“因为我根本不爱那个女人!我本来认为她和我结婚是另有目的,具体目的我不明白,反正是强逼我娶她就是了。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她是用结婚把她的这些仇家引来除掉……”他说不下去了,又言归正传:“毒药在胃里,和面包一起吃下去的,死亡时间没错……”
我们走到餐厅里,程樱突然发出一阵疯子似的狂笑,把大家都吓住了。
她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喀嚓”一声点了支烟,“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手法、证据我都有了!”
餐厅里顿时死一般地寂静,大家向她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就连爸爸妈妈和小林夫人也是,何业他们更是吃惊极了。“程樱小姐,那您就告诉我们谁是凶手!”我拼命催促道。
她扬起夹着烟的手,吐了一口烟说道:“告诉你们,凶手就是……”
突然,灯熄了,窗内窗外都是漆黑一片。“该死的!出了什么事?”程樱怒骂道。江银月似乎摸黑走了几步,他说:“好象插座出了问题,你们谁有手电筒之类的东西啊?”一个船员向一楼走去拿应急灯,我在口袋里找笔型手电,何业和程樱同时咔的一声点亮了打火机。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寒光突然向程樱飞来!“趴下!”我向她猛扑过去,打火机一下子飞了起来。我一把扳住她的肩,两人一起向前倒去,那道寒光飞刺到我的腿上——是水果刀!
我一声惨叫,然后扑到了地上。程樱吓得挪不动腿,然后又一道光,把她击倒在地。“哇啊!”她一声惨叫随着一股血喷了出来,其余人吓得高声惨叫。
“喀!”灯也同时亮了。寂静了一秒钟,大家又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惨叫:
我到在程樱的下半身身上,腿被一把刀子深深地刺了下去;程樱仰面躺在地上,另一把水果刀刺穿了她的心脏。她的眼睛像要突出来似的疯狂地睁着。两个女子的血流了一地,我还好,可程樱已经死了!!
哥哥突然大喊道:“大家把手伸出来!不要碰任何东西!”
大家都照办了。佐野明治靠着小林夫人,吓得直发抖;江银月脸色茫然;何业的眼神里透着恐惧,因为只要一个差池,凶手就可能会刺到他。哥哥一个接一个地检查着大家的手指。
爸爸妈妈把我抬到地上,我疼得咬牙切齿,血却怎么也止不住。“该不会伤到动脉了吧!”妈妈紧张极了,她拿起一把餐刀划开我的裙子。“还好,差一点就伤到动脉了!”妈妈看着伤口,安亚联伸手把几块厚纱布从我背后递了过来。她右手握住刀子,左手拿厚纱布,对我们说:“你们把脸遮住,我要拔刀了!宫琦,忍住!”
她的右手猛一使劲,我一把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血顿时溅得每个人都是。妈妈的手利落地按了下来,纱布把伤口包住了。
突然,我发现被我抓住的那个人也在惨叫。我把手抽了回来,擦了擦脸上的汗,仰头看了看那个人:我还以为是安亚联,谁知是田川钰!!他的手臂上有四个指甲印,还直流血。他对我大发其火:“你真狠啊!自己受了伤就让别人跟着挂彩!你知不知道你的力气有多大啊!”
妈妈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她轻声问我:“宫琦,你有答案了吗?”
我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了,只能点头。“好。”妈妈笑了,但有点凄凉无奈,同时她的眼神却很有希望。我有些吃惊。
哥哥、爸爸把程樱的尸体和刺到我的刀子小心地收到一起。爸爸鼓励似的对他笑了笑,哥哥站到大家面前,笑道:“这几起案件也到了披露真相的时候了!”
大家的表情全变了。
“就从事件一开始。当晚凶手把婚纱用刀钉在船上,把血溅得到处都是,留下暗示报复的大理花,还费尽心机地擦去一部分血,让人觉得柳芙纱被人杀死。但在之后的事件中,接连发出‘挑战书’,表明柳芙纱还活着,所以……”
许雯突然大笑起来:“老天,你该不会告诉我们凶手是另有其人吧!一定是柳芙纱!怎么可能是其他人呢?”
“没错,凶手就是另有其人!”
“发现了第一朵大理花后,凶手就开始实施第二个计划。他事先准备了一条有毒的纸巾和一条无毒的。吃饭的时候,将有毒的纸巾和钟青城口袋中原有的纸巾交换掉包,等他用了毒纸巾再让他吃一样东西,他就会毒发身亡。然后再在大家的一片混乱中,将毒纸巾拿走,用另一条无毒的纸巾代替它放进纸篓。这样,无论大家怎么找,都找不到毒药——那个凶手就是你——江、银、月!!!”
大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齐刷刷地躲到了江银月的两边。
“氰酸钾入口立即致死,而被害人是在喝了葡萄酒后立刻倒下的,酒里没有毒,杯子里也没有,所以肯定在他入口的地方,我就想到了纸巾,但是结果让我大为惊讶,于是凶手的一种可能是掉了包,另一种可能就是江银月你在验尸上撒了谎!!”
“之后,宫琦就去停尸房检查,但你并没有撒谎,于是我就有了以上的推理过程。但我还有许多疑问,如柳芙纱何必先伪造死亡,再破坏伪造?其实你如果不做那些字条就天衣无缝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银月反驳道:“这是连续杀人事件对吧?可是杨千秋死亡时间在发现尸体的10至15分钟前,那时我们谁都有不在场证明啊!如何?你有解释吗?”
哥哥突然发出一阵吓人的大笑:“这就是你扣下给摩尔小姐邀请函的原因!摩尔小姐是世界第一的美国首席女法医,如果她来了,验尸的工作就要由她来做,你就无法伪造杨千秋的死亡时间了!”
这个结论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
“常温下人血凝固要15到20分钟。如果她真的在10至15分钟前死亡,血是不会干的。可是在现场时,宫琦曾经不小心跌倒在血迹上,衣服却干干净净!所以你在撒谎伪造不在场证明!”
“杨千秋上船前,她的房间窗户电子锁上就被贴了一块透明胶,所以窗子关不紧。钟青城死的那一天,你就在那块透明胶上涂了毒药!之后你借口去上厕所,打开她的窗户,把大理花扔进去,她必然会惊慌失措,到处检查哪里有缝隙。当她撕去那个胶带时,手指上就沾了毒药,再用手去取食就会被毒死了!!最后,你将目标转向何业。但没料到,那个干涸的血迹被程樱注意到,于是她判断你是凶手,你便想借杀何业时一并杀她,但是又出了岔子。这里只有两把水果刀,其中一把伤到了宫琦,你就放弃了何业而去杀她。他们两个都抽烟,你就假装停电使他们点燃打火机……”
这时的江银月脸色都发白了;“那你说,证据呢?柳芙纱死了,尸体又在哪儿呢?”
“证据……”哥哥向前迈了几步,挡在了江银月和一个插头之间:“就是这个插头!!”
“这个插头掌控餐厅内的照明,插头一拔灯就全部熄灭,你就可以进行你的杀人计划了。就算是小孩,他也知道凶器上不能留指纹。但杀死程樱到灯亮,连两秒钟都不到,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下手套或者处理掉包住手的东西,除非你的手上有透明胶水或指甲油!但你也不可能弄掉它们,所以这个插座上一定没有指纹!请问,除了凶手,谁会连插插头都留不下指纹呢?”
“最后的一个疑点,尸体在什么地方……”他说不下去了。
“宫诚!你……我承认你是个推理天才。这具尸体,你一定知道在哪儿。你放心说吧!”江银月的表情变得平静多了,他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
“银月!你……怎么可以……”江月抱住妈妈大哭起来。这个她当亲儿子一样疼的侄子居然是这么个杀人狂!
“尸体……”哥哥咬牙切齿地走到餐桌边,像强忍着什么似的说:“尸体就在这些盘子里!”
静默了两秒,大家的脸色突然从苍白一下子变为惨绿,恶心得不约而同地要倒下去了!
“我……我不信!江银月你怎么做得出来!”林阳太太抓住他拼命地哭喊道,“你把小姐她杀了,还把她的尸体做成菜给我们……你还是不是人哪!”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他笑着问,似乎是一种从牢狱中解放出来的样子。
“就在钟青城死的现场,我想到你说的话:‘还是老样子,你太讲卫生了吧’。运用这种手法的明显是他的熟人,我就想你也是其一。
“你真是厉害,我还以为着手法万无一失呢。”
他转向大家,说:“姑妈,对不起,让您也吃到这种苦头;还有宫琦小姐,让您受了伤。这个狠毒的女人……”他看向桌上的盘子,突然怒发冲冠起来,“把她吃了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当年我的新娘本来是纪如烟,但是柳芙纱威胁我说,她爱我很久了,如果不嫁给我,她是会不择手段地报复的。当时我没怎么在意,但是后来如烟失踪了,又被人毒死抛尸水库,我才发现她有多残忍!之后的三年,我尽力调查这件案子,才发现是柳芙纱、钟青城、杨千秋与何业合谋干的好事!!”
“所以你要杀了他们?”哥哥看着几乎吓疯的何业说道。
“对!因为他们干得几乎没什么破绽,所以我没有证据。后来有一次,杨千秋她喝多了,就对我把什么都供了出来!我立刻就有了计划,把他们全部除掉的计划!我不知道姑妈是怎么看出柳芙纱杀过人的,但我不在乎,我也不后悔。法律裁决不了他们,我就在道义上为她报仇!!”他突然跳了起来,用火箭般的速度向甲板上冲去。
“不好!小心他要自杀!”其他人全部冲了上去。几乎是与此同时,甲板上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哗啦!——”所有的玻璃都震成了碎片,之后燃起了大火。大家冲回了餐厅,爸爸把我抱起来,大声对船员们命令道:“快去放救生艇!”
原来江银月早就在船上藏起了炸药!!他根本就没想活着结束婚礼!!
我们爬上救生艇,刚一离开,船里就又发出两声巨响,将船彻底炸裂了。
江月把妈妈抱住,哭得死去活来。大家的眼里全都是血红一片。江银月、柳芙纱、钟青城、杨千秋、纪如烟、程樱,那船上到底载了多少条命啊!!
“没想到……银月那孩子是为了如烟而那样做的啊……”江月满面泪水地看着那快要沉下去的船。救生艇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阿月……”
“铃子,你知道吗,我是看着如烟那可怜孩子长大的啊。那件案子以前,每年我都看到她缠着银月,就是为了情人节的一小块巧克力……”她泣不成声,大家也流泪了。而我的心里莫名地突然一惊,然后脸开始发烫。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那艘船却显示出夕阳般血红的颜色沉到了海下,之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救生艇靠岸后过了一天,何业去自首了,我的腿则被医生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扎起来。之后田川钰一家和小林夫人也来了,长辈们的表情都严肃得吓人,但他们还点高兴。我想起他们在船上的奇怪举止。
“宫琦,妈妈向你们提一个要求。”
我和哥哥对看一眼,心里都想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这几天的案件,就是对你们侦探水平的考验,你们通过了,所以我们可以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们了:就是调查一件当年震惊世界的案子!”
我们大吃一惊,为什么把案子交给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有点怀疑他们是否神经错乱了。
小林夫人看出了我们的心理:“我们这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十五年前,那个被列为国际头号通缉犯的女人艾琳•亚德拉,在黄浦港被人打了七枪后落入海中,却始终捞不到尸体。我们在对她的调查中发现,这个女人是一个卧底!!”
大家一句话也不敢说,房间的门窗都紧闭着,灯也没开,我们只听到小林夫人坚毅而低沉的声音。
“这个女人假借怪盗之名,以此调查一个毒品交易组织,她具有三重身份:幽灵怪盗、普通人、‘毒品组织成员’。所以我们想,她的死必有内幕!宫明、柳铃子、田英平、我、摩尔、艾森汉洛塔还有许多名侦探、法医、刑警都参与调查,但是这个组织的交易极其隐秘,除了十二年前的一点信息,我们才知道他们干的是毒品交易。这是项危险的工作,一不小心就会送命。接不接受由你们决定,我们不强求。”
我和哥哥静默了几秒钟,终于咬牙点了点头。
妈妈突然抱住我们,她像开闸的洪水似的哭了:“对不起啊孩子们!!妈妈让你们承受这种压力!”她一直都是十分坚强的女人,十多年没有掉过泪。她一哭,我都想哭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在楼下看到田川钰。我对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把手伸了出去。可他似乎是早有准备,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小包巧克力来。
“要是你再缠我大半天要巧克力,你们女院那帮花痴女生也要把你像纪如烟那样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