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关》洛尘

9、9

　　第三章
　　春节将近，云翔农场的许多应节水果真是采摘的时候，除了云翔先生雇来的工人，云鹏、云朵和慕曦也都在果林帮忙。
　　采摘工作进行到第七天，已到了收尾部分，所以今天只有云氏夫妇和云朵他们几个人在忙——做生意，总要精打细算，这是云鹏的主意——后来，“云鹏军团”中除晟涛外的成员都来帮忙了。
　　云朵和慕曦分在采蜜枣的一组。
　　“小朵，你又偷吃！”慕曦好笑得看着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话吓得枣核也吞下去的云朵在那里捶胸顿足。
　　“咳！咳！曦，你就算跟我有仇也不能用‘噎死’这种酷刑来对付我啊！”云朵接过慕曦帮她开好的水瓶咕噜噜灌了两口才顺过气来。“我是光明正大地吃，才不是偷吃！倒是你，来农场的路上直嚷着要像龙卷风一样把我们果林的水果都扫光，怎么反倒没见你吃多少啊？”
　　“你连洗都不洗就把整颗枣扔进最里，不怕生病吗？”慕曦对吃东西是很讲究的——饿的时候除外。
　　“我的身体壮得很，才不怕呢。”云朵简直受不了慕曦太过“乖宝宝”的样子。亮丽的大眼一转，她存心要让慕曦流口水似的说，“不过你应该暑假来的才对。为什么果园夏季的水果才多呢！芒果、西瓜、桃子、荔枝、龙眼……整个夏天都能吃个不停——我爸说，能吃才是福呢！”
　　“嘻，我看——有人追才是福吧？”慕曦暗指这几天云朵每天都收到花的事。“这晟涛也真够别出心裁，人家送花都是一束一束地送、一打一打地送，他却是一盆一盆地送。”
　　“谁稀罕？我家花园里多的是花，他送花才真是多余呢！”虽然他松的那些小盆栽她都挺喜欢的——让慕曦好不羡慕呢！
　　“怎么说那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啊，可费了好大心思呢！”听云鹏说，他和晟涛合作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抓住目前日渐走俏的花市开拓花卉种植业，他忙完了采摘工作会着手计划在农场的小花园旁建一个温室，而晟涛则已在各地联络挑选花种的事。这两天晟涛总奔走于N市和邻近几市之间，还不忘对云朵展开遥控追求。“小朵，你有没有一点受打动嘛？”
　　“才不！”
　　“说正经的，小朵……”
　　“我有不正经吗？”
　　“别耍嘴皮子了！”慕曦瞪她。（面对云朵和云鹏，她的媚眼早晚得瞪成斗鸡眼。）“你拒绝晟涛真的只是因为你不爱他吗？我想，你心里肯定还有个人。”
　　换云朵瞪她了：“你几时成了算命先生了？”
　　“别打岔。我再大胆地假设——那个人是云鹏？”
　　云朵愣了好几秒。
　　“我猜对了？”慕曦满脸笑意。
　　“好吧，不瞒你了，是他。”云朵叹了口气。本以为她能放得开的，但终究不能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向他告白啊，或者——追求他？”以云鹏的表现，慕曦绝对可以肯定他不知道云朵对他萌生的情愫。
　　“不可能的。”云朵露出个无奈的笑，“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那么长，如果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早就发生了，不可能平静无波地维持这种亦亲亦友的关系直到现在。我知道他一直很疼我的，但也注定了我和他永远只能是兄妹。”
　　“为什么不呢？你甚至从没有去争取过。”慕曦虽然对云鹏不够了解同时也对他乱没好感的，但她却不忍心好友如此为情所困，况且云鹏也真的对云朵很好，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讲，他是值得云朵托付感情的人。（因为他没有太漂亮的外表，不会招蜂引蝶？）
　　“已经知道结果的事何必还要作无谓的努力？曦，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站在好友的立场来帮我，但——你也应该知道的不是吗？像他这样出色的人是不用再有人来陪衬他的，而是要一个能与他抗衡的对手才能吸引他、留住他。”云朵不是自卑，而是理智。毕竟是生活在现实中而非小说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配对未必都是完美的。见慕曦还是蹙着眉头为自己担心，云朵故作轻松地道，“我已对未来的嫂子开始期待并佩服了，不知谁才有本事驾御这架穿梭与‘云’层中的孤傲的‘鹏’呢？”（鹏：传说中一种最大的鸟。——笔者注。）
　　慕曦淡淡一笑，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她想：我们终究是平凡的人，或许某天当锐气被蹉跎岁月磨光了，也会甘于平淡吧？
　　这时房子那边传来云太太的声音：“你们都休息一下啦！回到屋里来吃些点心暖暖胃！”
　　慕曦还呆在原地时云朵已经拉着她跑开了：“曦，快点！晚一点我妈的美食就要被几个臭男生扫光了！”
　　慕曦又摇头轻笑。这云朵，维持正经的时间总不能超过三分钟！

　　她们回到屋里，其他人都已到齐了。正如云朵所说，“几个臭男生”正在狼吞虎咽。
　　“翔嫂，您的厨艺真好，在汤真好喝。”晟波嘴巴最甜。
　　“放屁！煮个番薯汤还讲厨艺？”
　　“云鹏，你能不能讲讲卫生啊？”云太太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煮的汤因他的一句话而让大家倒掉了胃口。
　　齐景耀见两个女孩近来，机不可失地帮她们盛了汤端到她们面前献殷勤：“汤还是热的，外头天冷，你们快喝些暖暖胃吧。”
　　“谢谢。”慕曦习惯性地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接过瓷碗识相地走开，在离他们叫远的云鹏旁边的位子坐下。
　　云朵却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好帅啊……），对机器经验的关心毫不在乎——又或者她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对对面正对她眨眼窃笑的慕曦似笑非笑地撇撇嘴。
　　“云鹏，晟涛今天怎么没来？”要不是为了云朵，慕曦才不屑主动与这种“小人”打交道。偏偏她帮云朵提出来的问题后者还不领情，在和齐景耀笑闹的同时还不忘给她一记白眼。
　　“他今天到市区的花市去商谈进花种的事，可能友好到下午才回来。”云鹏心里却有点吃味地忖道：你干吗对晟涛的事那么关心？
　　“那他有没有托你带花给小朵？”晟涛送花并没有亲自送来而一直是托云鹏送来给云朵的，大概是怕云朵还在为他贸然告白的事生气吧。
　　“他说下午回来有事要和小朵谈清楚，可能会自己拿给她吧。”
　　虽然云朵和晟涛都没有正面说明清楚，但他们两个这场“拉锯战”在大家心中早已不是秘密。云鹏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事可没心情过问，以前人家会以为他几乎对与女人有关的事不感兴趣而且打算出家当和尚，现在却是因为他除了工作以外的心思都放在了研究身边这个叫慕曦的奇特女孩上面。晟波和齐景耀嘛，他们依然对云朵殷勤得紧，似乎存心搅和。至于云氏夫妇，他们算是思想比较开明的父母，由得年轻人自己去解决感情问题而不过分介入，反之这几个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没有不放心的地方。
　　云朵依旧和晟波、齐景耀两个讲话讲得嘻嘻哈哈，却耳尖地听到了云鹏和慕曦的谈话，表面上满不在乎，心湖却掀起好大的波澜。晟涛有事要和她谈清楚？他是要和她摊牌，让她作出选择了吗？可她还没准备好啊。到底要接受还是拒绝呢？连她也捉摸不定自己的心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好象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问云鹏默默付出，另一半则因晟涛近日的追求而迷失了。她这样是不是很花心呢？或许吧，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办。面对不了，那她就选择逃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