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紫月纱依

12、第十二章

　　“晰楠叔，能、能生了吗？呃~~~”

　　“已经全开了，总算刚才那一路走过来没白辛苦。”陈晰楠知道韩波忍得辛苦，边为他揉着腹底边笑道。

　　“等等扶你到旁边去坐着生，孩子能出来快点。”

　　等韩波缓过这阵痛，两名护士便扶着他，坐到离产床两米开外的一张矮凳上。矮凳的造型奇特，底座是圆的，凳面却在前后开了一大一小两个缺口，后面的缺口自然是为了方便包子出来，前面那个呢？

　　呃，当护士体贴地将韩波的小兄弟扶进这个缺口后，他立即明白了它的用途。凳子周围还有栏杆，以便孕夫可以靠着休息或是握住用力，不过很快，韩波便知道了这围栏的另一个作用。

　　韩波刚在矮凳上坐稳，就感觉周围一圈都在慢慢抬升，一名护士始终站在韩波身前小心护着。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腰杆硬了，没办法在地上趴那么久，就让徒弟帮忙把分娩凳改装了一下。”

　　“爸爸！”

　　“波波！”

　　说话间，钱多多已经和早早换了无菌服来了。钱多多立刻接替了护士的工作扶着韩波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当然，两名护士也没闲着，之前扶着韩波的那位一转身拿来了一小瓶口服营养液，让韩波喝下恢复体力，另一位则一直在一旁向韩波讲解用力的技巧。

　　“呃~~~”

　　“好，开始了，按着我刚才教你的，先吸两口气然后向下用长劲。”

　　阵痛又起，护士忙一手按住韩波的肚子，让他按着自己的指导用力。

　　“呼~~呼~~嗯~~~呃~~~”

　　韩波配合着憋住了劲道向下用力。

　　钱多多自然也是严阵以待，一手环着韩波的背，一手与他十指紧扣，不断鼓励着：“波波加油，我们家的小公主就要出来了。”

　　“爸爸，加油。”

　　早早也十分懂事地抓着韩波的另一只手，一家人一起努力。

　　“呃~~~啊~~~~~~”

　　虽说能用力比硬憋着好受些，但要让小女儿娇柔的小脑袋从如此狭小的甬道中通过，又岂是易事。胎头所过之处就像是被烙铁烙过一般，而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烙铁还一进一缩的在伤口上反复烫烙着。

　　韩波感觉下面像是要被烙穿了一般，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韩波用力的时候不停地将头往钱多多的胸口撞。

　　钱多多的胸口早被撞红了，可胸口再痛却及不上心痛。

　　而早早看着父亲如此痛苦，心里又急又怕，早没了之前想要亲眼见证妹妹诞生时刻的兴奋。可除了一直握住韩波的手外，却又想不出其他办法来减轻父亲的痛苦。

　　“宝宝的头顶已经出来了！”

　　陈晰楠的话像是一剂兴奋剂令三人的情绪都为之一振。

　　钱多多闻言弯腰去看，却被护栏挡住了视线。

　　不过，护士很快便体贴的拿来一面镜子。钱多多从镜子里看到了拳头大小的一块黑色，上面还沾了些白色的胎脂。

　　“波波，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们的女儿马上就要出来了！”

　　看到镜子里的画面，钱多多雀跃不已。

　　韩波也急着想看一下小女儿，可是扭紧了脖子，也只勉强看到了镜子的一角。钱多多怕韩波着急，连忙拉住他的手向后探去。

　　当韩波的手触摸到那一头湿湿软软的胎发时，之前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就被瞬间淡忘了，差点喜极而泣。

　　早早也好奇地将头小心翼翼探了过去，可只看了眼便吓得缩了回来。

　　“啊~~~要裂了！啊~~~~”

　　随着韩波声嘶力竭的叫喊，胎儿的头终于全部娩出，接着陈晰楠双手技巧地一转，晚晚小公主便正式来到了这个精彩的世界，并且随即就发出了她人生的第一声啼哭。

　　晚晚这个名字，是韩波和钱多多在证实宝宝性别后就定下来的。

　　在产房观察了两个小时，回病房的时候韩波早已睡着了。

　　因为钱多多要抱韩波换床，于是抱孩子的工作，就落到了刚刚升级为哥哥的早早身上。对于这个柔若无骨的小东西，早早几乎是视为稀世珍宝般地捧在手中，一路战战兢兢地回了病房。

　　因为已经是半夜了，钱多多也不放心让儿子一个人回家，干脆问护士要了床毯子,让早早在厅里的沙发上将就一夜。

　　钱多多自己则在陪夜的床上眯了几个小时，不过天刚亮，他就被女儿的哭声吵醒，开始了自己的奶爸生涯。

　　“醒了？”

　　“嗯，女儿呢？”

　　韩波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睁开眼正对着病房里的婴儿床，可是小床上却没有那个折磨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小东西。

　　“被护士抱去洗澡换衣服了。”钱多多一面答疑，一面调高了床头，扶着韩波靠好，“趁着小家伙不在，你先吃点东西吧。从昨天晚上起就什么都没吃，再饿下去又要胃痛了。”

　　“先扶我去刷牙洗脸吧。我嘴里苦的难受，吃什么都没味道。”

　　虽然下面的伤口还火辣辣的痛着，可韩波还是坚持让钱多多扶着自己去浴室洗漱。这痛自然和分娩时的宫缩无法相比，可尖锐得很，韩波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倒吸一口冷气。

　　“想喝粥还是鸡汤？”

　　扶韩波躺好后，钱多多架起小桌，拿来两个保温桶让韩波选。

　　“这是？”

　　“我爸他们早上送来的，见你还在睡，看了看孩子就先回去了。”

　　“结果还是麻烦他们了，估计你爸天没亮就起来熬汤了。”韩波喝着钱多多送到嘴边的鸡汤感叹道：“通知我爸了吗？早早回去了吗？”

　　“我早上就让他回去了。”钱多多嘴上应着，手上也没停，“你爸他们也通知了，知道晚晚是半夜里才生的，想让你多睡会儿，他们说下午再来看你和女儿。”

　　“嗯。”

　　喝完鸡汤，正好护士抱着晚晚回来了。小家伙刚换洗干净又喂了奶，睡得正香，韩波闻着女儿身上甜甜的奶香味忍不住亲了几口。

　　晚晚刚生下来的时候韩波实在太累了，都没好好看，现在细看起来，女儿的五官觉得比早早小时候还要精致。

　　“你看，我生的女儿多漂亮啊！比早早小时候还好看呢！”

　　“是是是，你生的女儿比我儿子好看。”明知道韩波是在存心挑衅，钱多多也不舍得在这个时候和他抬杠，“不过早早是男孩子，生那么好看做什么？再说早早说了，将来一定要娶个美女做媳妇。”

　　“咦？早早什么时候和你聊过这个话题啊？”

　　在韩波心里，早早还是个半大小子，何时竟也有了这些念头

　　“就今天早上。”钱多多轻拍着女儿笑道：“今早上，早早回去的时候很认真地告诉我‘生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将来要娶个美女做媳妇，杜绝后患’。”

　　“早早说的没错，是该杜绝‘后’患了。”

　　韩波一脸认真地说道，看着钱多多的眼神让他顿感背上一凉。

　　钱多多立刻回给他一个“你想怎么样？”的眼神。

　　“以后说好了一人一次。先查药再办事，没有药就不许做。”

　　说起来，韩波这些年屡屡被钱多多压，一半是钱多多仗着自己比韩波身强体健，另一半却是因为韩波总念着钱多多当年考场产子的辛苦，不过现在有了女儿晚晚就不一样了。

　　“好。一言为定。”

　　“不许耍赖。”

　　“不耍赖。”

　　“女儿可听着呢，当着孩子的面撒谎会教坏孩子的。”

　　“那是一定的，我绝对不会当着女儿的面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