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秘密 ...
-
弩赫将军府。
清风雅静的内堂中央站着一个丝毫不掩饰面部愠怒神情的中年男人。他身披青铜战甲，形体高硕强健、目如寒星，犹如雄狮般的震慑气场完全可以让方圆数十米的生物坐立不安忐忑难受。好在内堂里总共两个人，而中年男人源源不断的恼怒也仅仅针对除他之外的另一个，惊吓不到无辜良民。
“牧阿苏，你到底想干什么？”中年男人威悍的目光直射那人。
高翘两郎腿埋低头还歪歪扭扭地斜靠水杨木座椅的人并不为此所动，半眯眼，口中模模糊糊的哼唱着在市集流传的民风小曲。
这番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举动让中年男人的脑门霎时青筋暴露，下一刻右手便操起身旁圆桌上摆放的茶杯猛地朝名唤‘牧阿苏’的家伙砸去，火力全开。
在自己即将遭袭时，牧阿苏起先坐不成坐像的上半身轻轻往前一倾躲避开迅驰飞过的危险硬物，单手悠闲的刨弄着乱了几根发丝的头髻，对于茶杯撞上梁柱又掉落地面的破碎声几乎没感觉。
发髻整理得差不多时，牧阿苏头一甩扬起下颚露出桀骜不驯的英挺面容和左眼尾处一道蜿蜒至颧骨的疤痕，嘴边勾起鄙陋的邪笑——
“老爹，火气太大会伤肝的，三天两头发怒吐火训斥人迟早淤积成疾。但您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拖得病怏怏的上战场会影响士气。”
“你这逆子！”中年男人也就是弩赫将军牧德已然怒发冲冠，原想教育这做错事的家伙岂料被他反咬一口，不听教都罢了竟还诅咒自己疾病缠身？！
“行了行了。老爹，你别发火，不就我吓跑了上门求亲的那些无聊鬼。”抓起一旁碟子里盛放的花生，双手一拍把它精准的弹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嚼咬。“老实说，我在人们心中简直丑成了传奇，形容我这张脸的词层出不穷千奇百怪，连我自己听了都想唾弃，怀疑如此恶丑的家伙哪来勇气苟活世上。哎，居然会慕我贤德之名来求亲，我自然受宠若惊要好好‘招待’他们。”
牧德磨着响牙，胡子有点歪：“你少给我惹事便谢天谢地了。你的问题我不追究，刚才那个可是向昭罗提亲的，你干嘛殴打人家？把人打跑只解决眼下，明明我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你跳出来闹腾什么？替我多树些敌人？”
“我不愿老爹您浪费口水，何必在意太多？我这么大的人天天被关在家里，很闷的。而且府中挺不容易来人，我不也是好客嘛！”
“你……”说到牧阿苏被自己勒令呆在将军府一步也不许外出确实令他愧疚，若非由于某个原因他怎会无人道的对待孩子：牧阿苏不管从外表或身形观察都绝对能称为个风姿飒爽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儿，这点每一个见过他真容的人都无法否认；可……他居然是个拥有雌雄同体的异类，男女特征一体共有！正因如此，牧德从牧阿苏出生后不久就对外宣称得一千金，先天有严重缺陷，即使长大成人也逃不脱绝顶丑女的遗憾命运！消息一出，反响四处回荡，有人讥笑牧德坏事做太多以致子女遭报应，也有人惋惜他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却摊得如此灾祸……
牧德为何要宣称牧阿苏是丑女？对他而言若讲儿子哪怕再丑陋也有官员将女儿强推给他；况且公主众多，皇帝难保不赐婚。相信把牧阿苏塑造成常人都厌恶的丑女会很安全，应该不会有谁愿意娶个看一眼都会让自己浑身不适的女子过一辈子！
奈何万事考虑个遍，也难免低估某些人的忍耐力，为想巴结将军的名号甘愿向牧阿苏提亲。
“阿苏，爹对不起你！”牧德早先中气十足的音量萎靡渐小，炯然有神的鹰眼有些黯淡，“一定是我造的杀孽太深才使你受这样的罪，是爹不好。”
老爹的自责令牧阿苏颇不安逸，抓抓头皮霍地自木椅弹跳站立：“老爹，你隔三岔五的来几句，念得我的耳朵都快长茧了。你没哪里对不起我，再者我不觉得有问题！我求求你，下次换点别的吧！”
“阿苏……”
“爹啊！拜托说点别的！我真不觉得有什么，能跟你一块征战沙场才是阿苏的最大心愿。你看，”牧阿苏边说边比划，“我的武功全都你教的，怎么样？没丢你老脸吧！还有，等我下，”迅速地奔进书房只听‘啪啪’书本掉地的声音持续一会儿，他人方才出来，递给牧德几本兵法典籍，自信满满道：“你随便问，我保证倒答如流！”
看着眉飞色舞活力四射的牧阿苏，牧德一时大张开嘴无言以对。
须臾，闭拢不雅观的嘴，他将书籍又递还給不清楚该叫儿子还是女儿的人，深呼一口气：“你把它们给我放好。”然后转身即向堂厅外迈去……
“等等！老爹！”怀抱着几本厚书，牧阿苏连忙拽住父亲，“你去哪？”
“刚为了教训你把正事给忘了，我现在进宫跟皇上商议下次战役的事宜，多事之秋凡事不可怠慢。”
“那……”
“想都不要想！”伸出手指用力弹痛对方的眉心，“你以为皇宫是能随便去的地方？暴露身份还得了！”
“哪有可能暴露？”对于刚翘尾巴就清楚自己要干什么的老爹，牧阿苏很是无可奈何。
“好好待在屋子里，不准乱走惹事生非。”牧德刚走一步又回过身，“等我回来再慢慢听你把这几本兵法倒答如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