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笙歌落》sugarcrash

2、第二章 返校

　　如果你曾经试过半个月不洗澡，如果你曾试过半个月在泥泞里打滚却不洗澡，如果你试过半个月穿着一件衣服在泥泞里打完滚后不脱衣服直接上床睡觉而且不洗澡......

　　苏堇遥坐着大巴回到学校后，经历了一段欢迎会，就和室友们一起提着行李大包小包的爬回宿舍。

　　“哇啊！快快快！”毛媛大吼。

　　“快什么？”苏堇遥放下手上的行李，挑着眉问。

　　“去洗澡啊。今天洗澡的人肯定很多，咱们去早点才有位子。”李莫白边说边开始整理洗漱用具。

　　苏堇遥愣了一下，公共澡堂吗？有点郁闷。虽然早就知道大学一般都是用公共澡堂，可她就是不习惯啊。抬头看见于婧也是一脸慌乱的样子。可是，总不能不洗吧。苏堇遥现在自己都懒得碰自己身子，更别提出去见人了。灰头土脸，浑身酸臭，还带点红河谷雨天里的霉味儿。

　　很不情愿！

　　再不情愿，她还是随着群众的步伐一起走进了传说中的澡堂。这不能怪她，苏堇遥虽说从小吃了不少苦，但是自11岁以后，在苏世凯的无度包容下，还有苏简黯的歪宠下，她的公主病已经很严重了。

　　一进澡堂，她就被扑面而来的雾气激了个喷嚏。等适应了热气后，她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了，两只眼睛瞪得鼓鼓的。

　　哇晒！白花花的身子，红果果的呈现在自己面前，还很随性的乱晃几下。

　　正当她看的血流倒转之际，李莫白手肘兑了一下她，“愣着做什么？快脱啊。”

　　苏堇遥低头一看，好家伙，李莫白也脱得只剩一条粉蓝色的小内裤了，上身毫不羞涩的展现在她面前7公分不远处......她觉得自己有点儿找不着北，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只听身边乍起一声尖叫，回头见是于婧。她光着身子，双手上下遮掩着自己，羞得不知往哪儿放，最后直接把脸一捂，蹲在地上。站在她一旁的毛媛眼睛笑得贼亮，有点像下水道的老鼠......

　　“她咋地了？”苏堇遥抱着胸傻傻的问李莫白。

　　“嘁，不愿脱衣服呗，毛毛看着心急，就把她......”

　　“......强了？”苏堇遥瞪大眼睛。

　　“......”

　　“......”

　　“如果你非要用这个词儿的话也可以，还有，如果你还不脱的话，我不介意我也来试一次把你也...了。”李莫白退下小内裤，在指尖儿上转了一圈儿，邪恶的笑着。

　　“脱！谁说不脱了！我最爱脱衣服了！”苏堇遥“呼啦”一下就把身上衣服的拉链拉开，以表决心。

　　呜呜呜，该死的大学，这不是折磨人吗！

　　人们都说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往后的无数次。可苏堇遥打死都没去学校的澡堂洗过澡了。军训回来那天，人头攒动的女生澡堂给她人生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至于怎么解决洗澡的问题，她还是宁愿在学校外面的单间澡堂解决，就是费用有点贵。

　　“苏堇遥，你的手机怎么老是关机啊？”李莫白从电脑屏幕后把头抬起来，哀怨的盯着提着饭进门的苏堇遥，“我本来想让你给我带饭的。”

　　“啊，我军训的时候关机了就没再开过......”

　　“.......”

　　“难道你是火星人吗？都不用和地球人联系的吗？”毛媛从床上探下半个头，“你买的什么饭，好香哇哇哇......”

　　“盖浇。”苏堇遥坐到自己桌前，“于婧还在食堂，让她帮你们带吧。”

　　“已经打过了，哎嘿嘿...”李莫白咧着嘴，笑的满面春风。

　　“遥遥、遥遥，你帮我打一个过去。我的手机没电了。”毛媛半个身子都挂在床外面，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堇遥。

　　“知道了，你缩回去，别掉下来了。”苏堇遥从抽屉里取出一直沉睡的手机，按下红键，“滴”的一声，炫彩的画面迸发在荧屏上。她看着那画面竟然觉得有点眩晕。

　　正准备拨号过去，手机就开始不停的震动，“啊！我是短信！啊！我是短信！......”苏堇遥一惊，直接就把手机扔到李莫白的桌子上。

　　“一开机就有这么多短信啊？”李莫白拎着不停震动的手机，“这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还是我帮毛毛打给于婧吧。你让它静一会儿。”说着就把手机丢进苏堇遥怀里。

　　苏堇遥看着手机，心里比它还闹腾的厉害，干脆连饭也没吃就下楼了。下午没课，她揣着手机在湖边的木艺长椅上小憩，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着。她算了算日子，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从军训开始后就没再跟家里人联系过了，他们或许正急的满世界的找她，尤其是苏简黯，他比苏世凯更加大惊小怪。想到这儿，苏堇遥邪恶的笑了。虽然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儿。

　　这种心理属于过去被压榨久的下层农奴翻身当主人后的彪悍逻辑。苏简黯要是知道苏堇遥这个时候的恶趣想法，估计会给她做一份芥末蛋糕冲冲她的傲气。
　　手机终于安静了，苏堇遥打开信箱一看......

　　她惊悚了！

　　她觉得目前已收到的短信数量已经标示了苏简黯发怒的前兆。抖着手按下快捷键，这次是她任性了点儿。

　　“嘟~”通了。

　　好快的速度！

　　那边平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苏堇遥还以为是学校信号不好，把手机拿到眼前晃了晃，满格的啊，狐疑的对着话筒轻轻喊了声，“哥”

　　“......”隔了好一会儿那边才通过电流缓缓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遥遥。”

　　“哎！我在我在！”苏堇遥几乎可以感到自己屁股后面多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晃动。
　　等了半天，苏简黯都没有再说话，苏堇遥只听到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几乎就洒在她的耳边。没了？她还以为会被苏简黯痛斥一顿，心里忐忑不安的。

　　“哥？”苏堇遥怯怯的喊了声。

　　“唔？”

　　“额，恩。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军训结束了，”她怕自己不开手机的事情再被苏简黯拿出来说事儿，连忙改口，“那个，军训才结束，我好累，回学校这些天都没缓过劲来。哥，我跟你说......”
　　苏堇遥自顾自的开始碎碎念，完全把一开始的紧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边苏简黯在望了眼车窗外的烈阳，心情终于平缓了下来。这几十天，他打她手机一直是关机，他明明知道她不会出事，但是心底依然放不下那份心。照管了几年的妹妹，任性的做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堇遥撑着下巴坐在窗台边45度角望天。尽管北方的天热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她这个万年寒体依旧是手脚冰凉。

　　毛媛一回宿舍就看到苏堇遥不修边幅的，应该说是毫无形象的坐在窗边晒太阳。“靠！苏堇遥同志，你不热吗？”

　　苏堇遥慢吞吞的转过身，眼神有些迷离，“热啊，都热虚脱了——”

　　“那你还抵住太阳晒！”毛媛一把扯过苏堇遥坐到屋子里的吊扇下，“瞧把孩子热的，快吹吹。”

　　“你怎么整天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苏堇遥盯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寻死觅活了？”

　　“哎？我是说，你看看你哪点儿打扮的像个女孩子？咱们班的人，除了白白，于婧和我，你手机里还有谁的号码啊？”

　　“要其他人的号码做什么？又不认识——”

　　毛媛扶额哀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你看，这半个月里，于婧已经和大二的学长勾搭上了，白白也正在革命中。我也......咳，那什么，就只有你还懒散的宅在宿舍，除了上课就没出过宿舍门。”

　　苏堇遥抗议，“胡说！我打水买饭的时候也出去了！”突然觉得这几个姐妹儿的动作真是雷厉风行啊。难道她们学的是传销而不是汉文？

　　“......”

　　“苏堇遥，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可以照着你的模子去写一本《男人婆是怎样炼成》的了。”

　　“为什么不是《宅女是怎样炼成的》？”

　　“......”

　　毛媛把垂到胸前的一缕自来卷潇洒的往后一抛，“靠！姐不管了！你爱咋咋地！”然后就大踏步的朝着门外欢快的走出去。

　　苏堇遥仰头看着吊扇的叶子转个不停，头也有些发晕。苏简黯昨天在电话里的声音，总让她觉得——有阴谋！

　　李莫白说过：X市邪——说个乌龟来个鳖。苏堇遥正想着苏简黯，手机就响了，翻盖一看，还真是鳖！

　　“喂？哥。”声音绵绵的，透着一丝儿夏日难得的凉气。

　　“恩，今天周末没课，现在就可以......恩，好。”苏堇遥保持着乖巧的微笑一直到挂机，“靠！天要亡我啊！”

　　看了一眼身上过大的T恤和只遮住屁股的短裤，苏堇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箱倒柜的把自己压在最下面的衣服扯了一件出来，“呜呜呜，幸好没起褶皱——”

　　苏堇遥今天早上从起床就一直伫在宿舍发酵自己，直到苏简黯的那个电话打来才完败了苏堇遥的白日梦。

　　暑气正盛，苏堇遥此时身着一身墨青色V领的荷叶边碎花雪纺连衣裙，踩着白色圆头的小高跟儿“吧嗒吧嗒”的朝校门外走去，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回头率是必须的。其实真实情况是苏堇遥嘴角抽搐的在编排台词儿。

　　太阳晒得人发昏，她的手中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脚下也有点浮虚。正慌神之间，就感觉一个阴影从身后罩过来，她回首，甜甜的喊了声，“哥——”

　　苏简黯低头看着苏堇遥故意甜到发腻的笑容，险些岔气，这丫头一定要故意这么腻歪他吗？

　　“怎么没打伞？”

　　难怪这么晒....“忘记了——”她垂着头，轻轻绞着十指。

　　一般...离家出走的孩子，在认识到自己的幼稚行为后才会这样吧。

　　“想什么呢？”苏简黯伸手摆正苏堇遥晃来晃去的头，“中暑了？”

　　“没有啊。”苏堇遥仰着脖子看他，觉得有点供血不足。

　　“唔，走吧。”

　　“去哪儿？”她可怜兮兮的跟在苏简黯后面走。苏简黯凶残起来不是人，虽然他一般不凶残人，只凶残她。他说她是“蛇”，不划在人类的属性里。

　　苏简黯扫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专心的开着车。